善待自己

 

辨正

無論是酒精、毒品、乃至於行為等任何形式的上癮，其實就是搞錯了，如果做一件事會得到真切的快樂，則必然能滿足，而非無可救藥的沉溺下去，恰恰是因為沒有找到真正想要和渴望的，而有了錯誤的投射，又不能從中得到慰藉，於是陷溺其中。同理，在家庭或親密關係中的恨鐵不成鋼，乃至於付出後卻得不到尊重，也是搞錯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事物值得持續且無私的付出，而沒有良好反饋。但凡因為在這樣的狀態中感到憤怒、無助，都應該反思自己其實一開始就把情感給了並不值得的對象。但我並不認同勒戒，若人想樂，自然會放，而無須戒。就好像多年來我遇到許多在感情中受苦的對象，無論是三觀不合，家人刁難，乃至於對象劈腿甚至家暴，當事人不論是還愛著對方或不甘心放手，都屬於活該。

以正視聽

「你覺得姚廣孝是不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你會忽然問到這個人，是看了什麼小說，還是電視劇？」

「你不覺得他很猛嗎？懂一大堆法力，並且真的幫明成祖上位。」

「首先，這個傢伙為了自己的前途，的確稱得上心狠手辣，但就他晚年的道餘錄來看，不過就是企圖幫自己立人設然後失敗的作品，那麼為什麼他要到老，才幫自己立人設呢？恰恰證明他沒有法力，也離道甚遠，因為他就和普遍的人老了一樣，開始感到不安，又或者他和JUDY是一對難兄難弟，年輕時說幹就幹了，一股求生和求成的魄力誰也擋不住，但老了卻因賀爾蒙衰退，開始對從前的事耿耿於懷，於是急需要從別的方向獲得肯定。人都是這樣，經常忽略自己的成功，而幻想自己能在另一個層面站得住腳。要說此人善權謀，通兵法不假，你說他真的懂什麼占卜或天命，不妨去瞭解一下他所留下的占卜圖讖，裡面主要是討論推背圖，那你就知道他所謂的占卜，不過就是江湖術士的框騙話術，但話術很成功，讓朱棣全然相信。」

「你知道公館圓環要拆的事嗎？」

「現在知道了，但圓環也沒少拆，再說，這個圓環很重要嗎？」

「不是，我只是再想有些人會覺得天橋或圓環是很久的存在，代表一個時代的記憶，所以會感到不捨，但你身上好像沒有這個現象。」

「記憶本來就是可以被取代和虛構的，相形比較之下，前陣子某里長因為住戶請託，應試把公園的一棵桑樹移走，理由竟然是公園右側二樓住戶看了什麼前不種桑的狗屁風水理論，這才比較讓人難受吧！那好歹是一株生命，而且樹在公園，和二樓住戶的地基一點相關性都沒有。但我也懶得去投訴，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如同你說的圓環，其本意是減緩車流，所以拆了，象徵沒有轉圜而已，若不是應在交通，則應在人事，這一切的一切，只在於價值觀的交替而已，新一代的價值觀在交替時，總是直接而追求效率，所以老人或許會覺得受傷，但老人何嘗不曾年輕過，這就是輪迴吧！」

「好像很少有事情能激起你的情緒，你這樣不覺得很沒意思嗎？」

「你覺得動輒高血壓很有意思？你所關心的那些事相較於你自己，有那麼重要？」

「可是我又不是你，不知道怎麼掌握自己的運勢。」

「我寫了好一陣子的每日運勢，你自己不看阿！」

「說到你的每日運勢，我都覺得寫得好難，你為什麼不像從前寫生肖加星座的每週運勢就好，那樣粉絲也喜歡。」

「人總要往前走的，粉絲又不給我錢，我幹嘛慣著他們，而且我另外那個粉專之所以在前面累積粉絲迅速，也只是因為招來一大堆情緒吸血蟲而已。我寫這些東西是映證的過程，一旦我覺得準度超過了八成，我就會關掉，只開放給會員，並且收費，所以你有得看就偷著樂吧！」

「....好吧！對了，我大伯說他最近懷疑自己家樓下有狐狸精，你覺得可信嗎？」

「什麼意思？是他被特種行業的小姐搭訕了？」

「不是拉，是真的狐狸精，會法術的那種，他說他每天晚上都會覺得忽然有奇怪的味道從廁所飄出來，應該是狐臭之類的東西。」

「你大伯一個人住？」

「對。」

「他住老房子？」

「對，所以老房子比較容易有嗎？」

「我去你的，那分明是廁所管線有問題，只要淤堵就會聞到糞味吧！叫他請人來修比較實際，什麼狐狸精，他要臭死才發現那是沼氣嗎？」

歸元

「可能是我太敏感，身體一有不對勁馬上就能知道，或許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這遠比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好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馬上有感覺也很煩，就覺得自己一切都好的時候很短暫。」

「一切都好的時候很短暫，這句話其實是很令人羨慕的。」

「是嗎？」

「大部分的人，終其一生，都沒有過一刻，一切都很好的時候。」

「真假？」

「大部分的人或醜，不醜就窮，有錢就腦子有洞，腦子沒動就得為其他人操心，不用為他人操心的，自己八成生大病，身心健康的，就醜。」

「哈哈哈哈哈，所以我應該不要這麼嚴苛要求自己，換個心態也許美好會長一點。」

「我覺得可以要求，而一旦決定要求，就確實的去執行這件事，並告訴自己是充滿希望的，一切擋在這個希望前的，都把它踢掉。」

「這太難了。」

「不難阿，只要多為自己想一點就行，或者說不要覺得自私是需要愧疚的行為。」

何來神聖

 

春之分

很多玄學或宗教，甚至現代科學都企圖告訴你時間是不存在的，假如這是真的，那熵就不會存在，這已經說明了時間會在任何事物上留下不可逆的痕跡，若只是企圖偷換概念，或者改一個名稱，則無甚意義，但人們早就習慣去做太多無意義的事。熵在人身上的影響，就是每七年人體細胞會全部更新一次，於是乎每隔七年，你的肉體幾乎不再是同一個人，雖然我們宣稱是，可你不妨想想，如果你住在不同的房子或環境，是否想法會被影響，甚至改變？而所謂的輪迴，當真不需要等到來世，好比今天你七歲之前，你父母逼著你學鋼琴，因為他們年輕的時候沒有條件，而在當時，那是高大上和氣質的象徵，於是你領教了不可承受之重，相當然爾，你的鋼琴並不如何，而長大後，你對鋼琴深惡痛覺，可等你有了兒子，你卻覺得他從小就該把英文練好，因為你即便出國留學了，仍覺得自己的程度不足，而感到自卑，這份無力感成了你的心魔，你嘴上說著兒子應該要快樂，但英文真的是為他好，硬要堅持送進雙語幼兒園，結果如何不好說，但這顯然就是跳脫不了輪迴的典型。

而所謂的道或功，對於熵的抵抗，在於無論經過了幾個七年，你都能藉由儲存在脊椎的備份，把曾經的最好狀態叫回來，把熵或者輪迴劫的影響壓制到最低，詳細的作法我們先不談，但和焦蟲躲在人體的原理相差無幾。同理，厲害的蠱之所以難以消除，只能壓抑，也在於此，但萬法惟用，你當然也可以用蠱來刺激人體，達到類似功或道的效果。

所以你說我既然談輪迴，為什麼不信神佛，這倒也簡單，如果神存在，那麼為什麼他的規則會一直改變？或者為了人類改變？希臘在被滅之後，羅馬帝國直接把他們的神明山寨過來，佛教把印度教的神降為護法神，一神教把其他的宗教的神貶為惡魔，這些宗教發揚光大後，都改變了祭祀方式，然後宣稱依稀有效，而最矛盾之處，在於許多年後，法律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區域普及，而神或佛的戒律，明顯不能凌駕於法律，如果有人宣稱能，那他就是社會定義的宗教狂熱分子，為什麼是宗教狂熱，因為宗教的本質是虛假的。因為宗教是虛假的，儀軌當然也不是真實的，所以你可以看到成千上萬種法門，每隔一陣子就有新的顯化法，而不論看起來多荒謬的方式，總有人會告訴你這很靈，很有效，而人數還不少，這就是我最近常說的，你是什麼不是你說了算，而是他人說了算。人們只要啟動了集體潛意識，就能把彷彿、似乎、看起來有那麼一丁點道理或感觸的東西化為安慰劑，如此就能產生短期的效應，畢竟大多數人其實並不追求長期究竟的受用，安慰劑也就夠了，真假壓根不重要，也太沉重。正統的宗教未必能在短期內吸引很多人，但其高明之處，在於有複雜的儀軌，好比持經誦咒，如果一個人做了布施或捐獻，事後也許會覺得划不來或者受騙了，可一旦開始有儀軌，就是付諸了行動，人性是不願意否定自己行為的，所以越念就會越相信，雖然不見得越順利，但因為你相信了，自然會幫它找到合理的藉口，就像感情中幫荒唐對象找藉口的人是一樣的。而幾乎所有的宗教，除了讓人信，也不斷的進入共犯結構，其最初的設計，應該是要讓人變得清明，但現在的宗教幾乎都變得複雜，因為它們離不開金錢，它們不斷的掛勾，不斷的被捲進去，然後難以脫身，可人卻樂此不疲，因為人就是嘴上不斷呼籲想要自由，卻在行為上持續找枷鎖來綑綁自己的人。

回到輪迴劫吧！那天有個朋友問我，有沒有什麼關於人要落入劫數前，勇往直前，直到應災之後才覺得鬆了口氣的例子，白話就是魔鬼終結者那句經典台詞，人有自我毀滅的功能。這件事情是千真萬確的，最簡單的例子，好比有句話叫破財消災你被開了六百元罰單、或者手機的螢幕摔壞，不是破財消災，你只是企圖用這個詞安慰自己，或者當他人安慰你時，你覺得這是狗屁，然後依舊氣半天，但是，如果今天你的狗兒子生病了，於是你一次要拿出三到五萬的醫藥費，結帳後你忽然鬆了一口氣，然後感嘆還好你能負擔，就當過了一關吧！你的那個感嘆其實是錯誤的代償，因為你從來不曾為了自己的愛好去花三到五萬，甚至花五千你都覺得心痛，然後在這一瞬間你之所以鬆了一口氣，是因為這筆錢終於光明正大的花掉了，你不需要繼續壓抑內心的渴望，你可以交代得過去了。如果這個例子你聽不懂，那就請容我再舉這個老掉牙的例子，戰爭是最殘酷的東西，但戰爭之後倖存的人，往往是最善良和謙卑的，但凡兩國開戰，必然都是出於驕傲，有一方謙卑，就打不起來，我曾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是必須的，但現在距離第二次世界大戰有多久？距離民國三十八年有多久？諷刺的是，人們總是特別健忘，甚至隨時能夠輕言戰爭而毫無所謂，可那些自以為什麼都可以失去者，不過無知而已，但凡經歷過烏俄戰爭的，不論是百姓或士兵，都必然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而他們所失去者，絕對遠超乎其戰前之想像。而那些對於戰爭一頭熱的人，除了輕賤自己，也更不在乎周圍人的性命，由有甚者，頗覺得不管他人想法，拉著大家一起去死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我常說，民主和專制其實只是站在鏡子的兩端，各自指責對方，本質是一模一樣的。就如同所謂的經濟制裁，潛台詞不就是說，我們不論個人立場，你只要是某個國家的就該死，而任何獨立個體，若想要幫助另一個被制裁而陷入困境者，就有可能演變為群體的對立，這就是民主，跟專制是不是很像？

有人問，你總是如此自以為是？且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嗎？不，我經常覺得自己有錯，好比前陣子我說了為什麼老虎吃野豬就不用愧疚，而我吃豬排就該愧疚這類的言論，然後有天我看到一個視頻，嚴格來說是兩個視頻的比較，其中一個是有某網紅去騷擾野生動物，並且抱走牠的孩子，然後底下一片撻伐。另一個則是農場主人把小牛從母牛身邊搶走，然後母牛追著運輸小牛的車狂奔，農場主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兩個，第一，提高產乳量，第二，小牛的下場不需要多說，有腦的都懂。我忽然明白為什麼我該愧疚，因為老虎殺死動物，不會經由這麼惡毒的手段，母牛要留下來繼續產乳，同時還要不斷的承受失去小牛的痛苦，而這個經驗甚至是反覆的，所以我贊成原住民打獵嗎？應該說如果有人從頭到尾不住在現代社會，也不從超市買任何食物，那或許我是認同的，否則就只是用另外一種方式破壞生態罷了。就好像為什麼有些人見到流浪動物攻擊野生動物，就會進入到暴走模式，因為他們孬掉了，流浪動物本身沒有錯，也只是求生存而已，但這些人從來不敢也無能對於造成流浪動物的源頭出手，然後又自覺對生態愧疚，去找流浪動物的麻煩，也不過是一種代償，彷彿這樣就有貢獻了什麼。

當然，有些人看了這類影片，就會說快吃一口牛排壓壓驚，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只是假瀟灑而已，你最起碼應該跟母牛說，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這才夠地獄。關於孩子，或者寵物，乃至於伴侶，我最近的看法是這樣的，如果你能用租車的模式去看這些事情，那就能享受當下，當下就是你的需求加上經濟條件，來挑選你喜歡的車款和性能，因為是租車，正規的車行不會坑你，不會給你條件很差的車，只要你能消費得起，你也不會在意上一任租車的人是誰，車況很糟你也不會選，而你也不會在意你之後租車的人是誰，就如同你不需要在意對象的前任，或者是怎麼離開，跟誰離開，為何離開？你只是租車的人而已，你永遠可以租下一輛車，而車終究會離開你，不論是用何種形式，而你自己的身體，則像是你租了一個長期的房子，而你可以裝潢，粉刷，也需要維護水電等正常功能，但終究是會回收的，你只是有使用權而已。

假清高

經濟制裁跟抵制某企業相同，從來就是偽善的正義，假設某獨裁者對他國進行入侵，然後其他國家進行經濟制裁，請問受苦的是獨裁者本人嗎？必然是該國的老百姓，而該國老百姓在獨裁統治下，日子本來就不好過，你不解救對方，反而給予制裁，這是哪門子狗屁正義？假如某大企業形象有失，於是眾人進行抵制，請問是企業老闆會比較慘？還是基層員工比較慘？難道你希望基層員工不要吃飯，起身對抗企業，這又是哪門子幼稚的天方夜譚？

下愚不移

 

休矣

 

「我男友上次遇到一個人，叫他去修行，然後他去擲杯，神明也說好。可是他不想修行阿，那怎麼辦？」

「你男友叫你健身，你爸媽叫你早睡，你不想，你會猶豫嗎？」

「不會。」

「那不就結了。」

「可是神明說好怎麼辦？」

「你又不是去問要不要偷東西，神明當然說好。」

「那為什麼有人會叫他去修行？是帶天命嗎？」

「帶天命是什麼狗屁，他為什麼不說你帶好命？如果上天希望我做什麼，好歹得先滿足我吧？很多叫別人去修行的，都只是看出某些人臉上的茫然，你對於人生不確定的時候，這些牛鬼蛇神就會竄進來干擾你，跟直銷或去柬埔寨工作差不多。」

「我朋友的姐姐，去練靜功，本來師父說她進展很快，但最近她更年期，一靜坐就會潮紅，根本坐不住，聽師父說女生最好在更年期之前把功夫練出來，更年期才會比較輕鬆。」

「胡說八道，女生的月經，是一個很重要的參考值，就是藉由天癸的狀態，來判定這個人的情緒和生理狀況，同時可以推斷出是否能生出健康的孩子。而更年期，則是最後將之前積淤在體內的賀爾蒙或情緒毒素排掉的機會，如果功法正確，應該順應這個潮紅，排上幾次反而會覺得舒服，但反過來說，如果功法一昧要求不自然的定靜，而壓抑生理反應，這功不練也罷。」

「你對於修行，是不是有什麼偏見？」

「你覺得越多人修行，這個世界就會變得越好嗎？」

「不會嗎？」

「我們先不談論解脫是否存在，往小的說，你修行之後，是能騰雲駕霧？點石成金？還是次一等的更有錢、更成功了？還是再次一點的身體變得更健康？睡得更熟？吃得更香？又或是變聰明？長高了？甚至只是覺得和其他人比起來更開心？覺得跟周圍的人問題都解決，或者是容易克服？又或者你對於很多事情都變得容易接受？還是你只是更加煩惱？更加不確定？更覺得多出了壓力？往大了講，假如大多數的修行者追求的是內在的安定，那麼要如何才能證明你到達定靜的狀態呢？就是外界變得紛亂無比，而你不為所動。而越多人刻意去追求虛假的定靜，這個世界為了配合與你們演這場證道的戲碼，就只能變得越發混亂了，而無論你要把這現象歸咎是量子糾纏或萬有引力都行。」

「難道安定不好嗎？」

「安定是自然產生的結果，而不是去刻意追逐的目標。」

「上次你說生小孩是為了性慾這件事，我不同意，要解決性慾太容易了，我覺得你這個比喻有點偏頗。」

「我說生小孩是為了滿足性慾，只是其中一個部分，性慾的確很容易解決，但是懷孕不是，在多數人結婚之後，如果懷孕了，就算懷了三四胎，社會的觀感也是那就生下來吧，反正合法夫妻，不孕才不正常，但換做沒有結婚的人懷孕了，就會被追問什麼爸爸是誰？什麼時候結婚？如果沒有打算結婚，就會被指指點點，所以結婚的確是幫助性慾，尤其是不避孕的性慾光明正大的打掩護。」

「好吧！說到避孕，你覺得避孕藥會對人留下不好的影響嗎？」

「你覺得代糖有沒有不好的影響，不論是哪種代糖？」

「我覺得只要是糖都有不好的影響。」

「但最起碼我們對於蔗糖或果糖的影響知之甚詳，但除了阿斯巴甜，現在已經有很多研究說長期服用不太妙，難道其他的代糖就都沒問題嗎？或許只是還沒發現問題而已。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這跟避孕藥有什麼關係？」

「你覺得避孕藥能預防性病感染嗎？」

「不能。」

「你覺得避孕藥能百分百預防懷孕嗎？」

「不能。」

「那麼你憑什麼認為那些殘留在女性體內的，需要靠其不斷代謝，甚至代謝不掉的東西，不會產生任何其他的影響呢？」

扶正

 

及地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跑道跟引擎都不行，加之沒見過大錢，怎麼當得過富家子弟。

無所不斬

「我想做個反饋，是關於你上次舉市集例子中搞錯了牌義那件事，現實是我上次幫我朋友算牌，因為怕牌義不熟，所以拿著講義翻，然後果然發現自己差點講錯，趕快圓回來，結果對方卻不信任我，我明明解對了，事後我覺得應該是他覺得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對嗎？」

「沒錯。」

「第二個問題是，既然只要自己信了，或對方信了就成立，那麼世界還有真相嗎？」

「不重要，如果你吃假藥就能治好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不太懂。」

「好比你現在在開車，打開廣播電台，即時新聞告訴你某地車禍，某地坍方、某百貨公司週年慶人滿為患，整篇新聞稿只說事實，就是平鋪直述的陳述，不帶感情，這些資訊對AI可能很有用，但對大多數人來說，根本吸收不良，甚至他們懶得聽，他們要聽的是隔壁台敘述一場重大車禍，母子受到劇烈撞擊飛出窗外，然後千鈞一髮之際，母親拖著重傷的身軀拯救了幼兒，眾人邊聽邊落淚，同時擁有感動、療癒和激勵，但那個偉大的母愛，根本救不了這些聽眾對生活的無奈，他們只是想要得到這份感受，至於情報真假不重要，被騙也沒關係，他們最害怕的，就是對方不願意繼續騙下去了，這就和詐騙集團可以一直得逞的原因，直到被害人一毛不剩，他們才不得不醒，因為連詐騙集團都不想理他們了。然後他們會繼續找新的騙局騙自己。」

「所以在那個被騙的當下，就是真相對嗎？」

「沒錯，好比你可以相信葡萄糖胺加上鯊魚軟骨，也可以茹素，並且相信植物中有足夠的營養修復身體，你所認定的實相，在他人眼裡可能破綻百出，反過來說，對方所堅持的現實，對你而言也不過情緒的產物。所謂受用，就是你能夠接受所有人企圖編造出來的夢境，並從其中得到滋養，但，吃百家飯的結果就是得承百家病，百毒不侵的意思，就是你不接受並拒絕加入任何的價值，所有的好意和惡意。這些東西就是一體兩面，人對你有期待，就想控制你，你滿足了他們就會灌你糖漿，反之，他們就會逼你喝毒藥，但本質上都是控制，要分辨毒藥或糖漿，只要看對方的嘴臉足矣。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人不要對你產生期待。好比那句『如果你是一陀大便，就沒人敢騎在你頭上。』」

「可是這個世界應該有一些起碼接近真相的東西吧！好比天然的食物應該是健康的，比方塑膠微粒有毒這件事。」

「我那天看到某帖文，說奶茶對什麼臟器不好，說披薩會造成什麼負擔，說酒精又會如何如何，最後的標語是，不是自然生產的，就不要吃，那藥物跟維他命也不是自然生產的，人吃不吃？如果不是自然生產的都不好，人是不是該在街上裸奔打滾？就連房子和衣服也不是自然生產的。這個世界大多數人的都不是在預先享受，而是預先恐懼，好比年輕男孩說出自己的理想是存錢買跑車，長輩就會告訴他這有什麼用，再漂亮的跑車也不如醜到爆的房子，因為房子會增值，人超過三十歲，就會開始被灌輸不能熬夜，吃那個有害健康，喝那也不行，要養生，不然會生病，不然會給他人添麻煩，全然不管這種話說出來就是找麻煩。又或者你從小就聽到的，錢要存好，存好做什麼，為了預防還沒有來得及發生的意外和災害，或者家人的意外和災害，當你把全部身家都拿來養大恐懼，最終不開心也只是得償所願而已。這樣的人動輒只會使人不開心，如同許多衛道或宗教主義者，只會告訴你要壓抑情緒，就連開心和快樂，都似乎是一種罪惡，我去他媽的。而如果，如果這些話不是來自你的家人，而是來自你的伴侶，代表你們之間已經完蛋了，所有的激情和愛都消失了，對方也沒有要繼續經營的意思，只是想要把恐懼轉嫁到你身上，而對方也已經拋下了愛，信仰恐懼，所以死灰復燃是不用想的。」

「那如果另一方還有愛，不是很慘嗎？」

「那就拿剩下的資金去投別的項目阿！」

「我認同快樂或欲望不該是罪惡，但生氣呢？很多人都說生氣的情緒就是自己搞錯了，比方說空船理論。」

「空船理論也是半對半錯而已，好比今天我在汪洋或川流上，如果已經很久，這時候忽然被空船撞了，就算是空船，我也可能會開心，因為可能上面有我需要的物資，或者我可以把船上部分貨物放在空船上，增加我的利用空間，再用繩索把船串在一起。然而，如果今天有人在垂釣，忽然被船撞了一下，導致本來要上鉤的魚跑了，會有點小生氣是合理的，但更煩的是你把船推開了，過一會無論是引力或洋流，它持續的來碰撞你，靈性者會告訴你這是宇宙要給你的訊息，宗教家告訴你這是業力，需要修持，我則會在第一時間發現這艘船不能為我所用時，我就會拿榔頭把它敲壞或擊沈，而有趣的是，當你養成這種習慣時，就不會再有船來搞你了，這就是人家送你禮物就笑納，有人罵你髒話就還回去。」

「這樣對人很容易，但如果對象不是人呢？好比我吃到難吃的東西，或者買了不良的產品，這時候難道也要生氣嗎？」

「我們來假設一個情境，假如你買了一個水壺，然後因為其設計不良，造成你的背包水災，雖然沒有東西壞掉，但是你的包就得洗了，同時整理很麻煩，假如這個水壺不貴，你會去找店家申訴嗎？」

「不會，我會扔掉就算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把它扔掉前處決它，破壞殆盡後再扔掉。」

「為什麼？洩憤嗎？」

「你受了委屈，總該有對象投射，就這個例子來說，水壺本身的設計，並不符合客戶的需求，所以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否定了設計者的意念，而不是放過，畢竟放過就是接受委屈。同時我也投射出另一個意念，在我可以掌控的範圍內，不合我意者，我必催之，我的世界我做主。」

「痾，你真的完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或神或佛比你更高的存在對嗎？」

「錯了，活生生的鬼神或佛，我還真見得不少，比方你八歲的時候，全家移民國外，在你的鄰居小伙伴心裡，就等於死了，大多數的死者，無論是往生淨土，或者墮地獄，是沒辦法在還陽的，但仙佛菩薩或鬼王例外，這些東西的代表就是在國外生活了四五十年，決定搬回來定居，他們還陽的目的不是為了禍亂，就是普渡眾生，翻譯就是他們看這裡的人不順眼，動輒就說我在國外都怎樣，你們怎麼都這樣，企圖叫你聽他的，簡稱度你。」

「我有最後一個問題，我朋友說我不該太常找你，這樣會養成依賴。」

「這不是問題，重點是你希望我幫你反駁你朋友，但我不想插手你的人生。因為有沒有依賴，是你自己要去定義的，而依賴究竟是好或壞，也是你該去看清的，因為我對你的態度永遠都不會有特別的改變。」

「那如果是你，會怎麼定義依賴？」

「如果你現在不論是腰痛、膝蓋痛、或者反覆過敏，那麼你經常去找推拿整復師，或者中醫師針灸，又或者去看門診，但每次看完都有解決一些問題，請問你有身體狀況時不絲毫拖延，去就醫的行為叫做依賴嗎？」

「不是。」

「那麼我再請問，你除了覺得醫師技術很好之外，你也沒有把人生重心和問題交給醫師，你覺得那是依賴嗎？」

「不是。」

「那你覺得，你把我的每句話都奉為金科玉律，絕不違反，遇到任何事，就連中午要吃什麼，和誰交往，都先來問我，又或者今天你問我跟某某在一起如何時，我說了可能會發生的問題，你就立刻聽話分手或者去杜絕可能發生的狀況嗎？」

「沒有。」

「這不就結了。」

「那為什麼我朋友...」

「停，你再說下去，你朋友不是失去你的友誼，就是其他更重要的東西。」

見佛殺佛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小時候會讓梨的孔融，長大後會寫出父母無恩論。但我覺得他說的沒錯，父母無恩，這是結論，至於他的轉變，則應該說，那個讓梨的自己，就已經被父母的期待殺死了，他給足了父母關於小小年紀懂事的虛榮，這絕對不是單一事件，你就可以理解他被壓縮到什麼程度，而恩斷義絕，也是十分合理的。

但這個社會，從古至今，就不允許人解脫束縛，不論是從禮法、宗教、或者社會輿論，所以孔融注定得死。因為他讓太多人不開心，他毒打了社會，雖不能至，心嚮往之。回到父母無恩吧，我覺得這論調很合理，不說古代了，就說現代，你生小孩的目的是，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並且愛很豐沛，夫妻的共識都是想分享幸福給新生命，並且外在條件確實支持，而在孩子誕生後，也能確實執行，而不是翻車，我就覺得你可以打我的臉，否則，你生孩子的目的，不論是純粹為了滿足性慾，或者傳宗接代（請問你有什麼超越人類的優秀基因需要你傳？就算你有豐功偉業，交給專業經理人都比交給孩子可靠的多，最起碼對方對於金錢和事業體的執著，極有可能遠超過你的孩子。）很多人都說不能怪父母，一枝草一點露，我去你的狗屁邏輯，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在於我們有能力學習和進步，流浪貓狗沒辦法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可以歸咎於環境，但人不是，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你可以改變對待孩子的態度，你可以不要為了證明而生孩子（好比我就曾見過父母親其中一方因前段婚姻無法生育，再婚後火速造人，證明自己不是不孕的一方，如此看來，父母對孩子有何恩惠？是孩子出生成了父母恩人才是），你可以不是為了面子而為難孩子（這一點有太多父母都失格），既然你可以要求孩子進步，為什麼你自己不進步？你為什麼不為自己好，孩子不需要這份好。有人覺得孩子是來陪自己的，那麼孩子出生後，你可曾忽略過對方的寂寞？你可曾動輒感到不耐？犯到上述任何一條者，敢說有恩於人？你就是結仇。動輒說自己懷胎十月多偉大的，你有問過孩子是否想被生出來嗎？如果你覺得酗酒或吸毒的女人不配懷孕，而孩子也不想被造就畸形或先天疾病？憑什麼後天的諸多不幸，就是恩德？而如果上述你都想不通也做不到，最起碼，你可以避孕。

這些年常有人問「你覺得我爸媽會以我為榮嗎？」我很討厭安慰人，最簡單的話就是會，你都已經做得這麼好了，但這是謊言，你做得多好，純粹是因為你爸媽，如果你是孤兒，或者哪天死了老頭，你就不做了嗎？撇開父母以你為榮，你又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人生目標？這樣的人活該憂鬱，活該得癌症。最近挪吒2在對岸很熱，有時候你也能在社群網站上看到片段，很多人說這樣改褻瀆神明，笑話！你拜許仲琳嗎？你拜吳承恩嗎？每個世代本就該有不同的價值觀，神明算個毛線，如果你硬要說，那你是否要追到印度神話的夜叉王俱毗羅之子，拜也該有真實的源頭，不是小說家亂編你就信吧，有些人說西遊記是修行的書，請問吳承恩練成什麼了？還有人硬拗說作者不見得知道，是上天把修道之理藏在裡面，挖靠！那你怎麼不修哆啦A夢或七龍珠，效果豈不更明顯？就算你說西遊記是修道書，君不見菩提祖師所言：『道』字門中有三百六十傍門，傍門皆有正果。但每一門正果，都無法長生不死，請問你修的是哪一門，你是修成天罡還是地煞，都沒有不是放屁嗎？而哪吒在傳統形象中，也是家庭倫理的受害者之一，割肉還母，剔骨還父，故事中的父親也沒有做到照顧之職，還不停在事後刁難。他要早讀了父母無恩論，早就可以說小爺誰也不欠。

這些年我遇到不少衛道人士，動輒就會說，你有現在的本事或成就，要感激你的父母，多少父母不准孩子有自己的興趣，不准他們談戀愛，不准他們休息，逼著他們考試，逼著他們去成就父母想要的東西，逼著他們相親，逼著他們結婚，然後給父母生孩子。人活著，為什麼要這麼累？「做這個有什麼用？」「會這個有什麼出息？」「年輕人不要躺著」「這可以當飯吃嗎？」「我已經夠忙了，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找麻煩？」「你這樣我很沒面子。」當然也有那種不要臉又不要命的，直接說要我感激父母的話，真不巧了，我身上的本事，還真跟我父母的鼎力支持沒半點關係，我所有能拿出手的本事，對他們來說都很沒面子。

那天有人問我，如何毒打社會？我且示範一遍，所謂被社會毒打，就是你以為你能夠按照自己的念想活著，並且不在乎別人怎麼想，直到你一次又一次的吞下委屈，然後按照周圍之人的期待苟延殘喘，且別無選擇。而毒打社會，就是你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而所有的人看到你的狀態，都感到不開心，你就是毒打社會了。社會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這個古怪的團體充滿了複雜而矛盾的觀念，即便有人過得很愜意，他們也會說，可是你看這個人成功嗎？他有錢嗎？按照這個邏輯，黃賭毒這類來快錢的最成功了，說這種話的人沒有資格說治安不好，是他們把人逼成犯罪份子，這類人活該被詐騙。

我看過不只一個例子，夫妻有一人罹癌了，做完手術，家裡不差錢，於是病人決定過上快樂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現在另一方不自在了，說人不可以無所事事，不然就會廢掉，說這種話的人其實潛意識裡想盡辦法要殺死對方。說人不可以無所事事的，也同樣會說人玩物喪志，反正怎麼都礙著他了，他就是看不得其他人舒服和快樂，但這樣的人很多，而且嘴上打死不認。我向來都覺得我活著不必討好誰，也不想顧及誰的感覺，有人瞧著我或我的文字不開心，感到憤怒或恐懼，恰恰證明我說了實話。有人檢舉我，而不是因為我犯了法，純粹看我不爽，恰恰證明這類人才是小人，我不希罕任何人的肯定和愛，那些玩意都有毒，我給自己的，夠了。

曾經有個傢伙跟我說要念解冤咒，解父母和家人的冤，呸！神佛要管用，他們會在文革時連自己的廟和信徒都保不住？且不說漢傳佛教就是亂七八糟的大雜燴，謗佛下地獄本身就一種恐嚇營銷，漢傳佛教最大的貢獻，就是其相關產品佛跳牆，這東西補膠質還不錯。退一萬步說，佛法再強大，強得過原子彈？若照此邏輯，愛因斯坦也很厲害，難道每個人都該去讀相對論？我對相對論有質疑，覺得沒啥屁用，我就會下地獄？就連佛陀本人，我也不信他解脫了，任何解脫的人，還管著教團，企圖干預每個人的想法和作為，這不是又把枷鎖往身上套嗎？如果是為了權力或利益，那又如何能說是解脫？佛經上有個叫做無記的東西，就是說佛拒絕回答的問題，根據佛經的解釋是，如同有人射了你一箭，你應該先把箭拔出來，而不是先關心誰射的箭，但你拔出來後，總該關心一下吧，不然怎麼躲下一箭？他不回答的原因，在於這件事觀乎到宗教本質的矛盾，我們都知道希達多最初就是為了不死而求道，但他既然了悟，也解脫了，怎麼還是會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正的意思是你的刀都放下了，只能任人宰割，而成佛，在日本不過謝世的美稱。若我有孩子，我會告訴他：「拿起刀，把那妖僧劈了，老子帶你去吃豬排定食。」

想多了

追悔莫及這個詞經常出現在文學作品裡，但實際上這件事發生的機率很低，好比某人瞧不起或對不起另一人，事後無論是出於恐懼或欠疚想要補償，若對方接受，則結局完美。反之，人總有自我保護機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拋下尊嚴去補償對方，反而會覺得算了，這個詞能夠成立的主要原因，在於某方忽然過世，搞得虧欠者無論如何在輿論或精神層面都感受極大壓力，而無法擺脫。人或許有機會還上一報，但也只是一報而已。

不舉

不少古代傳下來的醫書，內容並不艱澀，甚至可能只是防呆手冊，因為要搞死人實在太容易了，好比上火這回事，綠豆可以降火，白蘿蔔可以降火。又或者身體虛弱的人可以吃人參，有多少庸衣就是掌握這類型似是而非的觀念，所以發炎是不是上火？感冒發燒是不是上火？上火就喝緑豆湯，喝到身體發冷，再喝紅豆湯嗎？如果高燒不退，是不是因為緑豆湯濃度不夠，於是綠豆癀出現了。至於糖尿病、癌症等慢性病患，身體都有點虛，於是都給人參，等人家吃到上火了，再給緑豆湯，這種反覆的搞法必需要先看過黃曆和算命，知道你今天不會病死，那就隨便怎麼醫了，至於明天，如果會死，也是命中注定，關不了醫師什麼事。

不論是醫書或修練經典，你經常會看到一個形容詞「中正平和」，比方此藥不寒不熱，中正平和，意思就是沒效，但多吃管飽。如果是修行功法上寫中正平和，就是有練跟沒練差不多，練了等於沒練。你會發現這個民族的本質精神是偽善，如果東西沒效，為什麼要記錄留存？如果要記錄，為什麼不能直接承認這是狗屁，頗有一種這個當不能只有我一個人上的感覺，又或者覺得罵人沒修養，所以編碼成這種狗屎修辭。

無論是藥或功，中國人對於骨髓這件事，有種瘋狂的迷戀，什麼是入骨髓？用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說，就是你注射了疫苗，然後疫苗進入了你的DNA，但是這件事的影響是永久的嗎？好比你小學時打了卡界苗或者水痘疫苗，等到六十歲時，如果又大流行起來，你最好還是去補一劑，因為那個在你DNA裡的東西，可能就像刺青褪色一樣，不那麼有效了。

所謂填精益髓這件事的傳說很多，有個叫益多散的方子，出自唐代醫心方，重點就是有一個老先生想要壯陽回春，於是搞了很多補藥，結果來不及補救掛了，於是女主人覺得這些藥留著也是浪費，不如給家裡的老長工吃了，說不定做工能俐索些，結果藥下去長工不但身體變好，甚至龍精虎猛，跟女主人私通，還生了兩個孩子，女主人想殺了長工來保存名節，事後發現對方腿骨的骨髓密度都變高了，覺得藥真有效，益多就是長工的名字。無獨有偶，有個叫老奴丸的方子，藥方不同，故事卻差不多，反正就是僕人搞上了主母，最後難逃一死。某個名醫說灸關元的好處，也是引述了一個故事，說一位老將軍能日馭十女，而且不顯疲態，後來被敵人殺死，焚燒屍身時，才發現其關元穴早已被燒出厚厚的疤，於是揭發了此人性能力強的秘密。

這類的東西多不勝數，但都是廣告，藥物若真有效，所有的皇帝應該身體都超好才對，他們是最不缺藥物的人。但廣告也是一種編碼，你的性能力再強，也未必真敢吃老闆，睡老闆娘，而一般人甚至連娶妾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有十個女人伺候，那是無法打破的階層，藥物不會增加你的膽識，也不會幫助你打破階層，但這件事的隱喻是每個在社會底層的男性的奢望，這類故事的原型就是長信侯之亂，但就連嫪毐本人，號稱30公分，能夠轉車輪的本事，也很有可能是不實廣告，這世上焉有丈夫再造散，即便有，前提也是你本來就是丈夫，方能再造，若不是，如何不塌房？

所以壯陽壯的是什麼，已經呼之欲出了，但這注定是沒效的，因為就連壯陽藥，都得七彎八拐的隱喻，不敢說得光明正大，注定越吃越憋曲而已。但也別急著笑古人，現代人的扭曲也沒好到哪去，有個笑話是這樣的，有人去交換聖誕禮物，結果抽到威而鋼，朋友笑他說：「你單身狗拿到這個能幹麻？」

對方不服氣的說：「我可以用在飛機杯上。」

病原體

 

「斗數是脫胎於易經嗎？或者八字是從易經演化而來？」

「恩，你知道很多對命理一無所知，或者一知半解，或者混了一輩子，都不怎麼厲害的老前輩，都會告訴你，易經很屌，易經是最屌的東西，是宇宙的源頭，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易經來的，我不知道這種想法最初是否源於一種自卑感作祟，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易經就和許多大宗教一樣，是性病。就像佛教到了任何地方，都企圖把當地宗教原本的神祇降格，收為護法神，高大上一點的說法就是我們承認其他的神，但祂們不究竟，天人境界還是要向佛低頭致敬的，還是要護持佛法的，要不然就說什麼耶穌基督是彌勒佛。換到一神教就直接把其他宗教貶為惡魔異端，好比天主教之前還宣稱叫人不要做瑜珈和看中醫。道教一開始顯然不是什麼逼格高的玩意，於是把老子和莊子拉進來，硬當成祖宗拜，然後哲學思想就成了修行經典，最近一兩百年，就開始扯什麼佛道雙修，打不過就加入的概念。當然最猛的是一貫道，我甚至看過有信徒在家拜蔣公的，當真振奮人心，中國近代史終於出現了一尊直接從凡人封神的狀態，當然這種狀態，深綠就無法成為信徒了。回到易經吧，你可以看到有些斗數從業者會告訴你可以融合易經占卜，使其變得更準確，當然八字和陽宅，也有此現象，近幾年連塔羅牌的書籍，有些都會附上和易經相關的解釋，你說這不是性病是什麼？碰到什麼都沾，一沾就中，你一旦得了性病，你的本質就會有所改變，但性是很美好的東西，尤其越媚俗的性，越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在很多人功夫還不好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告訴你，有條近路可以抄，你當然會選，當你選了，準不準不好說，但你必然會離原本的路越來越遠，而這些宗教和易經放在一起，就像是養蠱，又好像你把愛滋病、淋病、梅毒等病原體放在同一個培養皿裡面，看看誰會吞了誰，結果三天後你再看，發現各自在角落繁殖安好，誰也拿對方沒輒。」

「如果不以批判的角度來看，單純以準確度來說的話，會有問題嗎？」

「不會。因為準確度壓根不存在。」

「為什麼？」

「首先，什麼是神準？什麼是正確，當你明白了你是什麼不是你說了算，而是他人說了算，你就會明白人總是會創造自己的信仰，來安慰自己，至於那是不是實相，不重要。我舉兩個簡單的例子，在古代如果你有嚴重的筋骨傷，比方韌帶受傷好了，醫書上的記載是要用旋花來治療，但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抄寫者搞錯了，變成旋覆花，於是大家都認為是旋覆花，可旋覆花也就有其效驗了，這是一種不講道理的，蠻橫的，我覺得你可以，你就得可以的狀態，也就是俗稱的集體潛意識。另外，你知道四葉草嗎？就是會帶來幸運的那個東西。原本在歐洲那是一種車軸草科的植物，但在港台沒有這種植物，又由於長得和酢漿草很像，於是人們就說四葉酢漿草是幸運草，你如果看到有人很興奮的告訴你這件事，你覺得你有辦法糾正過來對方？並告知正確知識？還是會遭到白眼，因為你冒犯了對方根深蒂固的信仰？不要驚訝，民俗也是一種信仰，而且往往更不講道理，且牢不可破。所以人們不在乎正確或神準，只要你能給對方一個滿意的答案，這樣明白嗎？」

「我也覺得民俗很多東西很扯，但很多長輩都是信到不行，完全沒有置喙的餘地，他們難道不會思考嗎？」

「因為那是他們的人設，如果他們肯思考，人設就崩了，你也不用太驚訝，人設就是信仰，堅信祖先牌位，和相信葡萄糖胺捕關節，又或者是健身和氣功能抗衰老，本質上是差不多的東西，這些信仰終究會翻車的，因為任何東西都不能保住人不死，但人就是怕死，所以當過了一個年紀之後，有氣功師開始練肌肉的，有健身老手開始搞氣功的，或者信基督教的改信佛教，反之亦然，甚或是鐵齒了大半輩子，什麼都不信的人，開始一心一德，大徹大悟的信了某教，這些原因都只是因為你發現原本的依靠靠不住，於是慌了，就覺得別人的依靠必然是有道理的，這時你願意放棄智商，回到感性，注意，感性永遠是靈性聲稱最重要的東西，他們說最大的成就必然不是理性造成的，這話最大的矛盾是，大多數人拿掉理性，也壓根不靈。」

「那照這樣講的話，我們根本不用去記任何計算方式或星象的意義，甚至牌義，隨便亂解也OK嗎？」

「是的，前提是你真的相信，而且你的信念強大到能讓對方也相信，不然你以為神棍怎麼來的，很多神棍在沒被揭穿前，都是靈感超強的大師，因為他們能讓信徒完全相信，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都是老師的功勞，是自己的錯，但你做不到，你做不到的原因是你不認同，所以你無法相信自己，但是我有辦法幫你做到。甚至不用曲解你那卑微的良心。好比你今天去市集擺攤，一個問題收五十塊就好，於是大排長龍，因為大家都想試一下，於是你拿著還不熟的拖特牌，努力的替人解惑，卻不知怎麼的，今天都把賢者說成了愚者，但說的時候你沒有發現任何不對，而是滔滔不絕，覺得自己完全沒錯的信念，於是五十個客人裡面，有四組人都被你這樣算完，但他們對於結果都很滿意，過兩天你從精疲力竭中清醒，開始整理自己的紀錄，這才發現當時搞錯了，請問，這就竟是準還是不準呢？」

「應該是準的。」

「為什麼？」

「因為客人當時的反饋，對吧！」

「不完全是，是因為你先有了認知，也就是抽到什麼不重要，是你認定的才重要，而你堅定的錯誤比起不堅定的正確還能讓客戶共鳴，因為客戶要的就是這個，客戶本身就不是正確的，如果他是，他就不會找到你，這叫錯有錯著，也叫靈機。」

「這真的超級沒道理的。」

「還有更沒道理的，三國時期有個傢伙叫周宣，擅長解夢，但他的老闆是曹丕，這個懷疑起來連自己都不認的傢伙，他多次讓周宣解夢，結果都很準，他老兄不服氣，就開始亂編夢境，然後叫周宣再解，解完後攤牌說是自己亂掰的，想讓對方下不來台，但周宣說不重要，你說出來就有那個相，我就按照這個相解，結果還是中了，而且曹丕這貨玩陰招不止一次，次次都中，這像不像金角大王的葫蘆，管你叫孫行者、者行孫還是行者孫，只要你應了，就把你收進去。所以結論是就算你說謊，只要我相信，也行，我說謊，你相信，也行，一方通就通。」

「我得好好想想你說的話，我們還是回到占卜吧！前兩天我幫一個女生占卜，她想知道會不會考上研究所，結果是聖杯二逆位，我覺得這個牌相跟考試結果無關吧，所以有點卡頓，你的話會怎麼解？」

「你用的是拖特牌，聖杯二逆位，我想請問她想考研究所嗎？」

「不想，但她男友和家人都希望她考，所以她很痛苦。」

「所以聖杯二逆位告訴你考研是假議題，這個女孩如果屈服，接下來就會面臨要不要為了老公生孩子，生幾個，沒有自己想要的婚禮，要不要為了家族規劃或他人的面子而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和控制，而且這張牌也顯示男方根本不愛她了，要說得露骨些，就是雙方性生活早就不協調，彼此沒有性衝動，激情消失，所以男的一點都不珍惜她，可是她不願意面對，以為考了研，愛就會回來，但騙自己的功力有限，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瞭解。」

「所以還有其他問題嗎？」

「恩....，如果你是什麼不是你說了算，而是別人說了算，那麼那些努力作自己的人，或者你這樣的自大狂又算什麼呢？」

「哈哈哈哈哈，大哉問！你當然可以學那位「從來生死都看淡，專和老天對著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哪吒 ，也可以選擇我剛才的說法，畢竟那個說法比較適合大多數人，也就是你承認你得在乎周圍人的眼光並渴望認同，但有一個最重要的前提，在於如果你是什麼是你自己說了算，那麼你已經成就了，你憑什麼因為周圍的人不認同你，你就羨慕嫉妒恨，或覺得懷才不遇而哀怨呢？」

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