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內啡

我坐在小診間裡，有種焦躁不安的感受。醫師皺著眉不說一句話，不知道沈默了多，他終於開口：「你到底還要摧殘自己到什麼程度？」

「你能不能先緩解我的痛苦？」

「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沒人強迫你。上癮的感覺那麼好嗎？」

「最起碼在當下，會有一種忘我的滿足感。」

「那種虛榮能夠和清醒後的痛苦相比嗎？」

我無法回答，畢竟禍都是自己闖出來的，他又接著說：「不論哪種癮，都會產生強烈的依賴和失落，最終導致幻覺。」

「幻覺？」

「就是記憶的錯亂和對時空的無法辨識。」

想起小時候跌倒時，老頭解下皮帶吼道：「馬上給我站起來，不然我就打到你永遠站不起來。」又想起終南山古墓裡刻著「重陽一生，不輸於人」，「欲求一敗而不可得」等....，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到底有沒有養鵰？

然後左肩一陣刺痛，回過神來，醫師老兄拿著棉花用力拍在針孔上，我叫了出來。

「現在才怕痛！好好按住傷口。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我雖然不能把你送去勒戒，但再有下次，你就直接轉診，別來找我了。」

我知道接下來才是痛苦的階段，咬著牙，眼睛痛到瞇成一條線，在淚光中還看得到診療單上寫著「左肩關節脫臼並十字韌帶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