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

「你練功練了這麼久，有沒有人跟人打過架？」

「你說呢？」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你練功的樣子，就不像一般人，殺氣騰騰的，好像想殺人似的。」

「武術的本質，是殺戮，說好聽是以武止戈，要阻止手拿兵器的對象，如果不夠快狠準，如何做到？練習的時候應該要設定假想敵，每一擊都豁出全力，這樣的練習，才能產生意義。」

「可是越練殺氣越重，會不會讓你平常變得很不容易親近，命理工作不是應該要以同理和關心為主嗎？這樣不會很矛盾嗎？」

「殺氣重也是一種練習，不過難得你的問題這麼有深度，先讓我練完一個階段再回答你。」

「好吧！可是看你練拳好無聊。」

她睡著了，醒來之後就忘了吧！女人的思考總是天馬行空的跳躍。練武是一輩子的事，若沒有這層覺悟，就別騙自己，每個人的武道，都有不同，不只一個人和我說過：「你的需求如果只是單純防身，現在的本領絕對綽綽有餘，為什麼你還是對破壞力大，或者非常熱愛鑽研於武術上的殺人技巧？你真的想殺人嗎？」

我一點也不想，研究這些技巧也不是為了有朝一日碰上高手，可以有破解之道，說真的，你見過幾個殺人犯是武功高手來的？太花成本了。

但我說這和命理工作其實是完全相通的，你相信嗎？我們先不說這個，換另一個例子來說，一個演員，在詮釋劇本的時候，可能因為戲劇形式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表演方式，比方舞台劇的表演方式最誇張，因為要讓最後一排的觀眾都能看到。而電視電影就不需要如此了，但戲劇，只是趨近於生活，而絕非生活。但我們為什麼能從戲劇裡獲得類似生活的感動呢？就要看對方模擬的功力了。

再跳一層，如果我今天只是模仿一個表演呢？比方配音員，這份工作看似只要對嘴，可是一個人哭的時候，不管是在街上崩潰、在情人懷裡啜泣、在房間裡吵架，頻率和強度都不一樣，可是演員可以經由動作來帶入情緒，那麼配音怎麼辦呢？所以有一門課叫做聲音表情，比方說這人現在趴在情人肩頭，我在錄音室裡，可以藉由把肩膀聳起，達到共鳴腔位置的微調，來做不同的詮釋。可是我並不需要真的重新到原場景演一遍這部戲。

這和練武的殺氣有什麼關係呢？誠如剛才所提的，武術的本質是殺戮，原始的殺戮，每一個殺人的招式，都有不同的技巧，和發動的條件，有的可能一招致命，有的可能讓你痛不欲生，折騰一陣子再死。而就算當場死亡，鼻梁骨斷掉，和心臟破裂、或者氣管坍塌，所產生的恐懼也不盡相同，我剛說了恐懼嗎？是的，恐懼，世界上的災難也一樣，有會要人命的，有會讓你了無生趣的，有會讓你傷透心的，而命理工作，求的是趨吉避凶，你要怎麼樣讓上門來求助的人，瞭解真實的狀況？你看到災難的時空，他看不到，光聽你說，他如何信？

用最簡單的角度來說，老祖宗把一切的元素歸類為五行，災難也是如此。在瞭解即將發生的災難屬性後，我能做的，就是找出五行類似的招式，想著平常練習的狀態，然後在解說的時候釋放這個能量，讓對方能夠藉此產生共振，而也許在某一瞬間，感覺到及將來的威脅，而有所警惕，如此而已。

災難的本質或許類似，但形式卻有千百種，或許當我每多瞭解一種殺生的招式，就能從宿命的手上，挽救生命，搶回一兩分看似命中注定的撼恨。

至於我有沒有打過架？你們自己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