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支持社會運動的咖啡廳嗎?我是無所謂的,只要咖啡好喝就好。」
「你沒有看見周圍的書籍和演講活動嗎?我覺得這裡的咖啡一定不好喝。」
「那你就錯了,這裡的咖啡不會太差,因為如果飲料和食物差,就是罪該萬死。」
「為什麼?」
「這世界上兩種人,一種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另一種是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的人,什麼都不知道的族群裡面,有一類人會想要成為後者,他們就會來聽演講,但未必聽得懂,因為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的,說得也是狗屁道理,這時候為了不讓已經出現的韭菜登出睡著,就得靠食物和飲料來讓對方得到另類滿足,就好像我抓了一隻動物關起來,如果給他溫暖舒適的環境,和無限供應的美食,他就會催眠自己,這個人對我不錯,也許過段時間就會屈服,甚至可以放養,但如果食物很差,他就會覺得被囚禁了,自己遇到壞人,無論如何都想逃跑。」
「你真的很會鬼扯,這種謬論也說得出來,但咖啡真的不錯。所以隔壁的演講會影響你嗎?」
「完全不會,因為我沒有立場,不管誰在台上或不在,對我都沒有影響。」
「我記得你以前不那麼愛喝茶,現在怎麼轉性了?是因為可以回沖嗎?」
「我只是晚上還有事,等等才要靠咖啡提神,回沖這事,我是不幹的,年少時我覺得回沖到沒味道才夠本,因為沒錢,後來口袋裡稍微充裕了,就覺得回沖實在太虐待自己,都只喝第一泡,但現在想得又不一樣,茶就像藥,不是每個人都能消受,即便能,有些人也只能從二泡中獲得好處,那就隨個人方便了,我呢,純粹是還有點身體餘裕享受第一泡的,那就不回沖了,如此而已。」
「對了,剛才吃飯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了,才一百多。」
「你說我們兩個人才吃了一百多?」
「是的。」
「店家算錯帳了吧!」
「我也這麼覺得。」
「那你為什麼不提醒他?」
「我來吃飯,付帳是我得責任,除非他今天多算了,那我的利益受損,我就會說,否則我為什麼要提醒關於他的責任?」
「不行,我得去還。」
「請便。」
「我剛剛去,老闆還說下次來再給就好,害我怪不好意思的,對了,你有沒有發現,這間店拜的是關公,求財關公和土地公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民俗學上來說,有所謂的文武場,但那東西的界線其實很模糊,不如說是下的心錨不同,拜土地公就是典型的求財,上門的都是衣食父母。但關公就不同了,善惡的界線很分明,所以拜關公有強烈的價值觀和態度,厭惡奧客,或者覺得要斬除小人,或者在鄰里間聲望比較高,因為他們會往話事人的方向去努力。這就不是單純做生意了,而是拓展人脈。」
「那如果拜觀音呢?」
「那就是不在乎錢的,虧錢做善事也無所謂。」
「真的假的?」
「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假設有三家店分別拜這三個主神,然後都被收保護費,拜土地公就會給錢了事,拜觀音的可能早期救濟過三餐不濟的中輟生或救了倒在雨中的被砍成重傷的混混,所以這些人知恩圖報,會不願意收這家的錢。拜關公的有兩個路數,要嘛就是絕不妥協,報警處理,或者本身有更硬的後台。要嘛就是給著給著,就和這些人混成了朋友,久之店裡成了大哥的開會地點,甚至老闆自己也加入幫派了。」
「那我上次去一家店,他拜關公,然後底下還擺虎爺呢?」
「任何擺了主神以外,還拜護法的店家,就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了,因為做生意是求財,宗教是散財,除非他想奪地氣,也就是真的打算選里長或從政,但在陽宅學上來說,你拜的越多,禁忌也就越容易觸發,但凡有任何一個形煞出現,未蒙其利,先受其害,而且害遠多於利。所以我都會勸人要拜就去廟裡拜,一勞永逸。」
「我現在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一無所知的人,還是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的人?」
「我是樂於承認自己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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