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題大作

 

校正

 

「像我這樣的人，在這樣的時代和環境，沒有餓死已算萬幸。」這句出自殷海光先生的話，經常被一些沒什麼專業能力的文青轉貼在自己的版上，已不下千回百轉了，我們就來論論，這句話出於1966年，而殷老死於1969年，殷老何許人也，是李敖大師的老師，他的履歷在維機百科上清清楚楚，撇除諸多報紙雜誌主筆的頭銜，此人於1954年去哈佛講學，那個年代的台灣人可以去哈佛，而且還是去講學的，程度之高，無須贅述。1960年起被國民黨針對，禁止出國，甚至剝奪版稅收入，因為覺得他的思想「有毒」，1966當年，最後一次公開演講差點被取消，同時政治力的介入被台大取消聘任，這人等同被監視軟禁，所以這句話的起源，其實是隱藏的諷刺白色恐怖，又或者是對於當權者的無奈妥協。而一般文青的胡亂轉貼，本身既無經世之才，甚至連謀生能力都未必有，更沒有機會受到當權的重視，有什麼狗屁資格去奪舍殷老的文字？

會有這樣的現象，就是不透徹，而且不求甚解，但文青畢竟都是裝的，本身沒料，不能怪他們，他們怎麼能有料，就連教育部教的東西，都經常處在錯誤的情況下，我借張大春老師講過的幾個事來舉例：「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齊名。」、「朝聞道，夕死可矣。」、「自行束脩 以上，吾未嘗無誨焉。」這幾句話白話要怎麼解釋，你大可背出國文課本那套，但你自己都覺得說不通，有興趣的自己去查解答。

除了拾人牙慧，我也添一個，「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請問狂狷何解？在此提供兩個翻譯，都是大站的程度一為「我找不到中庸的人交往了，衹能與狂妄或拘謹的人交往。狂妄者膽大妄為，拘謹者膽小怕事。」另一更囉唆「如果沒有不偏不倚的人，就必須找「狂者」或「狷者」。狂者積極進取，卻不免浮誇不實。「狷者」堅持原則，可交的人未必肯交，可取的財物也有所不取。嚴守本分，有廉恥心，所以能「有所不為」。能夠「有所不為」，才能真正有所為。」這兩段翻譯看似很有道理，但壓根胡說八道，如果狂者進取和狷者有所不為是上述這兩種意思，跟中庸也差太多，而普天下人，都符合這兩種定義，亦即過猶不及，過猶不及皆是病，怎麼會好，狂狷真正的意思，是相對于中行，中行就是凡事都處於中庸而恆定，這是很高的境界，如果做不到，就要有些事進取，有些事不為，來不斷調整校正，向中行靠攏。當然這是我的解釋，你大可以不同意，覺得課本必然是對的，老師必然是對的，政府必然是對的，但就你不太對，而且不知道錯在哪了。

借貸相等

不少女人會埋怨自己的伴侶，軟弱無能、擔不起責任、只會逃避...，但這恰恰是你當初被他所迷的原因，那份溫柔、沒有侵略性、容易被你掌控等優點的反面而已。

捧殺

偶然的幸運是存在的，但不可靠，人常抱怨自己處在倒楣的狀態下，但為什麼長期的幸運，便是理所當然？那麼長期的幸運存在嗎？當然存在，但大多數人沒機會遇到，如果你遇到了，那不代表你是天選之人，相反的，只是有人在暗中幫你排除障礙而已，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說穿了，不過是把豬養肥再殺而已，反之，若你覺得對方老是明的給你硬骨頭啃，那才是真的願意培養你，而且也覺得你的不溫順，理所當然。

不明究理

 

常有人問我：「你說不要相信法律制度，難道是要人違法嗎？」

「你若有本事去打砸搶，我也懶得攔，我過馬路也不會闖紅燈。不相信和遵守是兩回事，但就有無法辨別的白痴，假設你是一個相信法律的人，你就會認為無論如何車輛都該禮讓行人，只要是綠燈，你就不會看車，硬是走過去，哪天碰到一個槓子頭，他就是覺得你走太慢，於是撞上了你，現在你在醫院，你會好過嗎？」

「不會，但我可以告他。」

「沒錯，你以為你告他他會忽然間如五雷轟頂，然後大叫『我錯了，我怎麼會犯這麼嚴重的錯誤，我這輩子都該懺悔』嗎？還是他頂多心裡覺得倒楣來跟你道歉，你要他有前述想法，除非今天你被撞死，然後他真的要被判死刑，但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的相信，和他的不相信，本質上都不符合現實，然後這兩個信念的量子糾纏，導致的現實就是你被撞了，如此而已。而另一個可能的現實就是，你被撞了之後，即便現代醫學發達，能讓你活繃亂跳的走出醫院，但你卻很有機會發現，你就是和被撞之前的狀況不同了，而那個部分是醫學或賠償金都無法修復的，可是法院也不會認定這件事，因為這純屬你個人感覺，目前的科技還沒辦法拿你的身體感做為證據。」

採收

我所認識的天蠍座裡，有一個族群，我稱為青菜臉，除了臉型像紅蘿蔔或者一般青菜的根莖部分，也因為他們經常綠著一張臉，彷彿懟天懟地懟空氣，誰都對不起他似的，這類青菜臉經常有很多相互矛盾，難以自圓其說的原則，但時間總會改變一切，什麼時候青菜臉會不再擺臭臉，並且開始有些血色？就是他們放下那些原則時，青菜的諧音，不就是隨便（台語）嗎？

丹成

都說丹藥有毒，現代人可是天天吃，鎂、鋅、銅、錳這類礦物質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你若想還原煉丹的過程，去超商買包爆米花回家爆即可。

水火相射

明教的明，不知道是誰創了這個字，注定了陰盛陽衰，在古人的概念裡，月亮比太陽份量大，至於是當時的引力或者其他古文明因素，就不得而知了，回到明教，既然陰盛陽衰，所以小人多，主上被蒙蔽，或者主上長期不出現、失蹤、暴卒，都很合理，而幾任教主，似乎都脫不開這個結局。

明教屬火，因為他們的聖火就是信物，故明教自張無忌以下，沒人是玄冥二老的對手，因為玄冥，就是水，天水剋聖火，理所當然，而倚天這部小說裡，最厲害的宮法當屬九陽神功，又分為峨眉、武當、少林三個分支，所以三火不過丙火，丙不可久，因此三派之中，能敵得過玄冥神掌的也寥寥無幾。歷任教主為什麼都要練乾坤大挪移？這不止是鎮教神功，乾坤挪移，就是把日月換位，改變陰盛陽衰的格局。但後面寫錯了，所以明教難興，注定是天道，最後明朝雖然成立，你有沒有發現改名為日月神教之後，鎮教神功成了啥？吸星大法和葵花寶典，星辰豈能與日月爭輝？而葵花寶典，雖然速度奇快，招式其詭，但能詭異得過聖火令武功嗎？而這兩部功法的缺失，一為內力累積到一定程度，無法全然消化，確有反噬的威脅，二為一開始練功，若不自宮，就會有導引不利，而氣血翻騰衝突致死的結果，兩者的負效果可說是殊途同歸，而解方，不正是乾坤大挪移嗎？若有乾坤大挪移之功，甚至未必要到最高層，練葵花寶典或許無須自盡，所以這兩門武學只是二貨，我不推薦易筋經的原因，在於那玩意是正道，正道就喜歡把你喜乾淨，然後叫你從頭來過，人生哪有那麼多機會從頭來過，當然除了乾坤大挪移，也有別的法子練成上述兩項武功而沒有後患，就是歐陽鋒的經脈逆行，當然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辨鬼神

嵌合蟻看似是一個外掛的設定，多少人經由努力辛苦修練出來的念，一下就被追平，甚而超越，但你有想過作者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嗎？因為念不是人發明的，充其量是人發現的，但就如同獵人執照般，那已經成了階級的觀念，深入人心，嵌合蟻象徵的，是大自然對人類的反撲，不論你成為多高的階級，你終究為大地所生，也為大地所限，而螻蟻，在大眾心中普遍低賤的生命，大自然卻用這個方式來做最大的反撲，反映出強烈的對比。大自然裡本來就有念這種能量的存在，所以能夠輕易創造出來，假如沒有，人類怎能練得起來？

再來就說說我最討厭的人物，每天一萬個正拳的會長，我對正拳沒意見，但每天一萬個感恩的正拳？之前說過，恩是由上而來，你有一萬個上位，你是把自己瞧得多低，彷彿每天不感恩完，就沒有資格活在世界上，讓我想到每天沒唸完經、打完坐、做完額外的工作.....諸如此類就不肯放過自己的人，這樣的強有什麼意義，所以千手觀音注定失敗，而炸彈，則象徵了人類為了贏，無所不用其極的方式，卻還自以為正義。奇美拉蟻則是追尋本能的生物，蟻王為什麼能輕易解決會長？因為他的心沒有扭曲，就算是虐殺，那也是他的本質，沒有矛盾。所以你能夠瞭解，庫拉皮卡得到的鎖鍊，其實只能綑綁自己，若他有一天真的血仇得報，或許方能發現自己早已迷路。在這部作品裡，主角群都是自找罪受的一群，真正自由的靈魂，除了蟻王，就屬西索，他那有如口香糖般的能力，象徵了雖然煩人戲謔，但卻不會對自己造成負擔。若還要說有什麼靈魂可愛的角色，當屬比司吉，最起碼她勇敢承認自己的喜好，寧願捨去一部分的修為，畢竟原本的樣子，不要說是敵人，連自己看了都不開心。

無心之故意

 

煉丹

 

「真的有吸星大法嗎？」

「有阿，但是也沒什麼用。」

「可以吸別人功力怎麼會沒用？」

「你把手伸出來，然後用我教你的導引法把氣凝到指尖，持續這個狀態可以做到嗎？」

「可以。」

「現在我搭上你的脈門，你有什麼感覺？」

「為什麼我的氣不見了？」

「繼續凝聚，不要說話。」

「不行，這樣好累，你吃掉我的氣了嗎？」

「跟吃掉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就是單純的導引，只是把你的氣導引到我身上而已。」

「所以這就是吸星大法？這樣你會得到什麼力量或好處嗎？」

「就你那微薄和雜亂的氣，可還真不能帶來什麼好處。只是告訴你氣的引導確實存在，但其實也沒什麼屁用。畢竟第一你不會遇到絕世高手，第二就算遇到了，對方也不是蠢材，會把能量送給你。第三，就算要送，你也未必有辦法接。」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你之前提過，收回種子的事，既然吸星大法不存在？那你怎麼收得回來？而且為什麼你做師父的，可以去收回學生的東西？他們都繳錢了不是？」

「這跟吸星大法有什麼關係？你說話能不能別繞那麼多彎？首先，種子是很珍貴的東西，不是你上付錢上完課就會得到，你得到的，只是技術，技術我不會收，也懶得收，你自己懶得練就不會上身，種子，是名曰道的觀念，但在解釋道的觀念前，我得先問你幾個問題。」

「不會太難吧！」

「對你，我可以降低程度，好比前兩天你經過人家店門口正拜拜，我跟你說啥來的？」

「你說這家生意一定很好。」

「然後你怎麼說？」

「我就說你又沒起卦，也沒看陽宅，光看人家拜拜就說生意好，除非是神通，否則怎麼可能知道？」

「恩，總算記憶不差，當時的確是這麼說的，那時我沒理你，但現在解釋給你聽，拜拜和生意好壞本身沒有關係，但戶店家的門口十分整潔，同時供桌也擦得很乾淨，供品擺放得很整齊，店主在門口焚化金紙時，動作十分熟練且幽雅，代表這件事行之有年，所以信仰很虔誠，虔誠而長期的信仰，必須有足夠的收入才能支撐，所以這是結果論。然後你記得我為什麼罵你嗎？」

「因為我把傘上的水滴不小心甩進人家的金紙爐，可是我已經跟對方道歉了，而且對方也沒有計較，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小題大作？」

「要不是我這些年脾氣稍微收斂點，哪輪得到你這樣說話，你從走在街上，就開始不停的轉傘，傘的水珠不斷向外噴，我之所以不阻止你，是因為希望你能有所自覺，但你卻渾然無感，直至你用你的無意，去冒犯了無關之人的專注，人家辛辛苦苦凝聚出的意念和平衡，你一句無心之過，人家就得概括承受，你無心就可以整到人？你以為你是誰？你被罵哪點值得委屈？若非師叔死臨前說你小時候發高燒腦子燒壞了，請我照看你，我早把你轟走了。」

「....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如果你想要道，就得時時讓自己保持在有意識的狀態，而所謂的無心之過，恰恰是我收人功夫的理由。」

「對不起，我程度很差，你可以解釋的更詳細一點嗎？」

「你覺得左腦和右腦，哪個重要？」

「一般人肯定會說右腦，但你一定說左腦。」

「我現在說的是假設左腦代表邏輯，右腦代表事實，大多數的自認為邏輯不好，於是覺得承認事實容易，但這是幌子，因為每個人都自有一套邏輯，而你的邏輯，要能跟事實對等，才是左右平衡，在臨床的案例上，大多數來找我的人，都不願意面對和承認事實，而他們認知的右腦只是感性，所以左右腦也達到了平衡，就是都缺乏功能而當機。而達到平衡，就是道的本體。而道，用白話文來說，就是你能更輕易的明白人生的方向，並在任何狀況下做出正確的判斷，來讓你發揮自我最大的價值。大部分的人，都不具備這個能力，除非有人為他們講道，可是他們又不甘於放下自尊而求道，但自尊放在身邊，除了讓人變笨，沒有別的價值。」

「所以你說的道，包含佛道或其他宗教的道，以及道德嗎？」

「道德並不屬於道，道是解脫，德反而是框架，世人為強調德，特意在前面放了道字，一旦你接受道德，你就離道，甚至技術遠了，道德的典型就是以人廢言，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往往是因為他和你的某些價值觀相衝突，於是他說什麼都不是對的，在美國今天某藝人做錯了什麼事，社會就剝奪他的獎項，他的人格缺點，和他的技術力被肯定有什麼關連？如果今天你是廠商，為了形象取消合作還有點道理，就像今天學生犯錯，學校開除是合理的，但學生畢業了，除非他的文憑是假造的，否則你憑什麼去取消他的學位？即便他殺了人，也不是理由。至於宗教的道，種類很多，也屬於道之範圍，但今天並沒有要深入論述各家道精神的不同，只用簡單的傳遞方式來作為區別，好比佛家講求普渡眾生，於是廣傳佛法，好處就是大家都可以獲得資訊，但壞處就是佛法爛大街，爛大街會怎麼樣？原始佛教得到釋迦牟尼真傳的幾位徒弟，是不可能被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擾亂其思想或價值的，因為他們的道很純粹，而且密度甚高，可是到了今天，到處都有看似可疑的人在說法，而越是光怪陸離的，聲量反而越大，而讓人難以分辨是非對錯，這就是法的密度降低了，好像體積越大，密度越低的道理一樣，當傳遞的範圍如此廣，可是每個人得到的種子都不完全，意念又不堅定，要發芽的可能性就很低，更遑論證道。反觀某些小道，雖然一脈相承，但得到真傳者往往能夠盡心盡力的將道鑽研致深，甚至超過前代祖師，如此方能日益精進。」

「你說的小道，是早期的詠春拳嗎？」

「你要這樣理解亦無不可。我們接著講所謂的無心之過，很多看似無心之過的東西，骨子裡壓根不可原諒，好比你現在假如從我這畢業了，然後去找別的老師學習，你會事前先分析對方嗎？」

「應該會吧！有好工具為什麼不用？」

「那你就與道無緣了，你分析對方做什麼？瞭解對方的個性？瞭解他和你能不能處得來？然後想辦法討好對方？想辦法讓對方對你特別一點？你應該要去瞭解的，是你適不適合或者想不想要那個道，然後做出決定。你去分析對方，就會把重點從道轉移到人的身上，這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從來不在上課時去分析我的任何一位老師，他個性好不好、有沒優缺點？人格上有缺陷？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去認爹？我是去學東西的。可現代人都不是這樣，來學東西每個人都要對你指手劃腳，說你要不換個教法，要不說你不會做人，要不說你不會做生意，要不嫌你為什麼不討好他，嫌你個性不好。彷彿都是來當我爹的，說我不會做人，我都還沒說你前幾世都是王八水蛭，今生才頭一回當人。這種學生，一千個推出去斬首都不嫌多。」

「噗，那學完離開之後，你會分析一下你的老師嗎？」

「東西都學完了，還分析什麼？一日為師，雖不至於終生為父，但基本尊重還是要有的，人家肯實誠的教東西，把心血放在你身上，你還有什麼好怨，事後去分析的，一樣是離了道，永遠都在找人和自己的麻煩而已。

「所以你收回功夫，是學生不用功？是因為有人冒犯你嗎？」

「學生用不用功是他們自己的事，而且功夫本來就需要時間，所以我從來不會因為學生在進步的過程中緩慢而覺得有問題。至於一開始就企圖下指導棋之類的自大狂，我壓根懶得搭理。真正的理由，就剛才說的無心之過有點關係了，好比我叫你拿起這本書，然後快速的瀏覽過去，不要記憶，也不要背誦，更無須畫重點，但很多人接到這個命令就當機了，如此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就是來故意找碴的。又好比固定星期一上課晚上七點，結果都遲到，而且是遲到半小時以上，或者超過半小時才打電話來說今天來不及，要改天，又或者明明約好下星期一，結果星期日打來請假，然後順延，接下來三週都是星期日打來請假，這些看似無心之過的行為，當事人可能自己都覺得很無辜，好像真的有事，真的臨時有狀況，這些事情的潛台詞就是完全不尊重，甚至想搞我才會有這種行為。」

「可是他真的有事，又該怎麼辦？」

「你真不愧是無心之過的代言人，那為什麼不能乾脆請一個月的假，而不要讓我每次都排出時間來給你？」

「那，我想問，收了功夫又會有什麼影響？向傳說中的念咒迴向給師父那樣嗎？」

「你說的本來為自己念咒，卻因為師父使壞，所以在咒語裡動了手腳，讓徒弟的功力全往師父身上灌，這種事純屬鄉野傳說，就算有，每個徒弟資質不同，靈性和專注度也不同，萬一念得不好或念錯，因為念久了發現沒好處，必然產生怨念，那師父豈不是倒大楣？我剛才說過，種子放在人身上不會主動發芽，你得去灌溉，但想搞我的學生，就算之前聽了道，必然也無法讓種子長好，於是把那長歪或枯萎的部分連根拔除，被收回的人或許從此斷念，再也無心於道，或每當要驅動本門系統及心法時，就忽感倦怠乏力，又或千頭萬緒而無法專注，又或煩惱叢生，最重放棄。而被拔除的能量，則成為我的養分，最顯著的受益，就是幾年前看不懂的書籍或資料，現在卻忽然如解鎖了般，讀一遍就能完全吸收運用。」

「這不就是吸星大法嗎？」

「這不過餌食罷了。」

有意無意

小和尚陪師父一起去老人院講經開釋，當他看到了老年痴呆的患者，嘴裡不知道說著什麼，意識卻早散離了般，竟心生羨慕。

「師父，如果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不是就是擺脫業的糾纏呢？」回程的路上他如是說。

「你在想什麼！你如果連阿彌陀佛都不記得了，那還有意義嗎？」師父嚴厲的指責。

「所以只要記得阿彌陀佛就好。」當然，這句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多年後小和尚早已還俗，但他始終認為，除了阿彌陀佛，最好什麼都忘掉。因此他不論什麼時候，都在念佛，他從不計數，只是有空閒就念，若不方便唸出聲音，就默唸，他也不在意有沒有專注，他最希望的，就是把念佛養成無意識，這樣就可以像呼吸一樣自然，只要量變夠，自然就會產生質變。漸漸的，他開始不記得一些事情，首先是近期的，到後來，他連小時候的記憶，都逐漸失去了。

然而即便什麼都忘了，他在住院的過程裡，仍不斷喃喃唸著「阿彌陀佛」，如此神蹟另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議，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沒有因此恢復記憶，也沒有活下來，他在自己念佛號的過程中，被口水給嗆死了。

他沒有往生，而是投胎去了，當這個生命重新活到小學三年級，學校裡正教著齊步走，老師對著全班喊口號：「一二一，一是左腳二是右腳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錯了不改打個屁股一二一....。」

就在全班緊張的聽著老師口號操練時，這孩子忽然停了下來，老師怒道：「鄭登岸！你發什麼呆！」

這孩子沒有回答，但是所有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那一切混亂的記憶紛至沓來，融為一體，這龐大的資訊量足以讓他的大腦當機，而他唯一能說出的答案，便是：「阿．彌．陀．佛。」

剎那間，天雷巨響，金光乍現，在學生和老師的詫異眼光中，他虹化了。待得緩緩睜開眼睛，他並沒有出現在彼岸，而是依舊在大巴上，坐在師父旁邊。

「把口水擦掉。」師父吩咐道。

「師父，我剛剛．．．」他還是有點不甘心，自己不是應該已經要去彼岸了嗎？

「你以為你什麼都能忘掉，但其實你的阿彌陀佛，卻變成了記憶的牢籠，所以你剛才產生的一切，不過幻象。」

「那我該怎麼做？」

「先專心的持咒，最後把阿彌陀佛也忘掉。」

「你剛剛不是說？」

師父沒有再回答，只是雙手合十，默唸佛號。

果因論

早在量子力學的倒果為因，或互為因果的觀念出現之前，命理界早就出現這樣的東西，好比本來是你請了風水師來調陽宅，希望改善後能賺錢，但後來卻出現了一個流派，他的說法是有錢人家的風水必然已經是好的，所以有錢人做什麼，你就跟著做，必然會有錢。

陽虛陰實

 

不忍

忍，大概是目前世界問題的所有源頭，忍字心上一把刀，意思就是只有把刀架在心上了，你方能忍住，因為一動就完了，那什麼時候可以動？一為刀不在了，因為你改了方向，一為無形的心火具現化，於是煉化了有形的金，也就是你的意志力強大到克服所有的困難。但上述兩者都是理想值，或者說是正確值，今人普遍不具備這能力，於是不停的拿心頭肉去蹭刀，蹭著蹭著就流血，然後感染，輕則發炎，重則心死。

若真要舉個例子，好比民國六十年以前的社會，可能都是專業至上，所以一個新人進了大公司，若皮不繃緊些，或吊兒郎當的鬆散樣，被修理是理所當然的事，而經由修理，也能讓人的紀律好些，同時上軌道。好比某某主管對著闖禍的下屬責問：「你今天下班前能不能解決這婁子？好！你說可以的，你要不解決它，我就解決你！」

解決你一詞，可以解釋為開除，或者海噱，或者後面嚴厲的處分，又或者是你自己遞辭呈，犯錯本來就該有代價，這也無可厚非，但是在今天，你沒機會遇到這種主管了，他們太有能力，而你，根本承受不起任何專業人士的眼光。

但你最該感謝的，是大約民國七十一年左右的那位無名前輩，他也接受了上司的責問，當天下午，他既沒有選擇離職，也沒有積極處理問題，而是開先河的產生了後世王八蛋普遍產生的想法，意即「我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甚至產生錯覺，認為我解決你就是殺了你。於是在公司頂樓一躍而下，結束生命，該主管自然遭到開除，而所有的企業，都開始對於修理下屬噤若寒蟬，紛紛開始制訂各種『反霸凌』或『辦公室友善』條例規定。

所以你知道矽谷的大規模開除人是怎麼來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開除，更不會得到真正的建議和指導。因為現在人不能說，說了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誰知道下一個跳的神經病什麼時候出現。而且不能當下發作，否則所有人都會說你是藉機修理人，於是大家都忍，但心頭血舔著舔著就狠了，眼睛自然也越來越紅。

世說新語

空間大的好處在於即便角落裡有一大桌很吵的學生，你也能在另一個轉角找到安靜之處，然後就在我編講義的同時，一個年輕女孩忽然衝到我桌子前面，緊接著另一個女孩跟著跑過來。

「你幹嘛忽然跑那麼遠？」後者發問。

「剛才有人放了好臭一個屁，你沒聞到嗎？」

第一個發問的女孩對著頭先跑過來的女孩嗅了嗅道：「恩，略有所聞。」

官官相護

若你真看懂水滸或歷代其他俠義小說，就知道俠道必然是走不通的瞎攪和。一百單八將其實從來沒贏，只是換個方式輸，俠的特性就是獨來獨往，就算聚在一起，也沒辦法讓個人魅力和特點消失，而官不同，他們是一個互相支援的利益體系，個人與體系碰撞，如何能贏？殉道已是最好的結局，也就是死了以後受到系統的肯定。官的力量為什麼大，因為官從來不是一個人能當的，最起碼要搞定上級與下屬兩口，才是能耐。

何以正人

若以眾生平等的角度來說，你不該希望誰過得好，因為那人好了，必然取於他人，整個宇宙的能量平衡便在於此，哪怕你看到一隻小鳥，祝福牠能吃飽，那麼必然有其他的昆蟲遭殃，所以不要做這樣的事，而如果你保證讓那隻小鳥吃飽，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餵牠，所以不要希望人好，要就直接出手幫人，但這就是行善的弔詭，因為你在攀緣，也就是莫名其妙攬是非到頭上，人家沒有開口，你為什麼要幫？又為什麼需要祝福，你祝福或希望對方好的本因，在於你骨子裡就認定對方一定不好了，所以看似善意祝福的反面，經常是惡毒的詛咒。

眾卿平身

自我認知說穿了，就是莫名其妙的消耗社會成本的混帳把戲，你的生理是男性，然後你自我認知是女性，反之亦然，接下來大家就要配合你，否則就是歧視。加拿大兩學生自我認知是貓，於是老師在教室放紙箱，若我自我認知是鈔票，是不是可以去住銀行？假如你自我認知是造物主，豈不是大家都得跪？好在俺還有良心，自我認知就是不甩你的自我認知而已。

變身之患

先從孫悟空的心臟病說起吧！他不是地球人，卻得了地球人該有的心臟病，理由很簡單，為什麼他會被訂為下級戰士，就是因為他生性不喜戰鬥，從早期的故事不難發現，他都是被激怒了才會發揮全部實力，相較於戰鬥，他更樂於幹飯和駕雲，其子之名亦由此而來。從戰鬥民族的角度看，這樣的子民是不合格的，而他卻成就了超級賽亞人，那個宛如戰神的封號，而契機來自於好友的死亡，於是每次變身，就更刺激了內外不一致的身心狀態，他出毛病理所當然。

達爾就不一樣了，他天生就有逼格，但那是被教育出來的，因為他一直以賽亞人的王子自居，他一樣沒有那麼熱愛戰鬥，但他喜歡恃強凌弱，所以在弗力沙出場前，他始終對自己保有信心和希望，但來到地球，尤其婚後，你可以看到達爾幾乎快樂不起來，也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王子的稱號，他並沒有多特出，甚至連小孩子都可以超越他。而弗力沙才是真的好鬥，和賽魯一樣，但弗力沙更符合逼格，因為從小他的父親和周圍的人就告訴他他才是宇宙之王，所以他的惡劣來自於本性，人設內外合一。

超級賽亞人為什麼是邪道？那個封在劍裡很長一段時間的界王神看到悟飯變身時就提過，原因很簡單，變身是為了戰鬥，這就是啟動了交感神經，交感神經掌握的是戰鬥和逃跑，所以你的每次變身，都是身體的負擔，雖然老界王神幫悟飯把病治好，但後來的他卻始終認為應該要緊張才會變強，這都是過去的積習所致，什麼時候再發病也難說得很。而自在極意功則是啟動副交感神經的療癒，他的目的不為戰鬥，只是隨著對手的行動而反應，這就是自在的含意，但凡產生了緊張，就沒辦法維持。

逼格

忘了是看新聞還是其他的網站，說到某女性覺得自己不是好媽媽而感到受傷，然後就是一群人上去安慰，我只覺得反胃，首先，誰規定每個人都必然是好的父母？你自己覺得不是便不是罷了，要不就改，企圖往好的地方去，要不就認，清楚自己能力不及，下輩子再說。這到底有什麼好心情不好的，如果你做得比全天下百分之九十的父母都好，就算有人指責你，你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認為對方只是酸，而毫不在意。但如果情況相反，你自己知道就好，有什麼臉說出來？可你偏要上網來討安慰，而網民的有趣之處，在於不需要每個人都是心理專家，只要以量取勝，十個有四個是真心安慰你，兩個吐嘈你，剩下四個圍剿吐嘈你的兩個，以顯示自己有同理心，很夠了。

這就是虛假的幻象，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虛假的幻象，另外一類，就是抗什麼什麼的鬥士，比方抗癌或抗憂鬱，那便秘痔瘡、失眠、口臭、牙周病這些症狀，難道會比較不糾纏人嗎？這些東西也一樣能跟你搞很久甚至一輩子相隨，怎麼你就沒看到抗痔瘡鬥士？難道痔瘡不痛嗎？你的身體或心理有任何疾病，除非遺傳，大都和你的心態與行為有關，你得了病，不是什麼光彩或值得炫耀的事，即便暫時康復，應該想辦法斷除發病的因，免得對方回頭，往往來勢更為凶猛，但有太多人不是這樣，就開始出書，辦講座，吸引的人往往不少，然後，然後該怎麼說呢？就是你感覺自己越來越忙，而且身上有光，眼裡有光，彷彿這就能掩蓋你那逐漸淘空且虛不受補的事實，越來越多人跟隨你，然後你就真的成了光，畢竟只有復發，你才能繼續當個鬥士，可自古羅馬以來，鬥士幾乎沒什麼好下場，而鬥破蒼穹，結局不外乎升天。

幾部修真小說

最近看了三部小說，鬥破蒼穹是最後一部，也就覺得差不多了，一方面這種久違的填補已經滿了，二來，也覺得本書寫得最好的部分，就是書名了，鬥並非書中的鬥氣武學，而是本書要傳遞的訊息。若說寫作是種療癒，那麼書中明確的反映了幾個心理現象，首先就是「今天你看我不起，明天讓你高攀不起」，而主角就是靠這樣的精神不斷的爬上人生顛峰，但這件事對於我來說，向來敬謝不敏，畢竟你要人瞧得起，那你就得為他人而活，你對他人越有用，他人越看你重些，等你忙碌半生，才發現不過為人作嫁，又何苦來哉？同時很多時候明明事情可以留一線，卻硬要拉仇恨值，把事情搞到不可轉圜，在現實中絕不可能如此順遂，換做今天有人瞧不起我，讓他排隊去吧！

第二個矛盾的現象，就是這雖然是一部異世界小說，但作者的設定卻相當不瀟灑，明明在文字的洗鍊上不講究也就罷了，好比經常出現幾分鐘幾秒這類的詞彙，可是卻要男主角把所有睡過的女人都娶回家，甚至很多女人也不見得希罕你娶的，但他就要這般安排。當然對於某些女性的情緒，倒是得相當入骨，比方你與女人一旦有了實質的關係，對方就會要求你體諒，而不論多不合理都會要求，若你不能答應，對方及陷入哀怨，可男人似乎比較少這類的現象，我說的是傳統男性，不是現代性別認同之下的產物。

第二部小說就細膩些了，主角唐三自殺時還是處男，於是投生異世界，除了打怪練等級，書中更多對於愛的要求，比如一生只愛一人，甚至看得比命還重，於是敗筆就是你死我為你復活，我死你為我不活之類的橋斷，比較適合情竇初開的人看，我這種千年狐狸就免了吧！除此之外，就是對於親情的渴求，但你對任何事物的過度渴求，都會使事情變質，好比親情，你就會覺得你的欠缺彷彿是因為自己不夠好，父債子還這類的情節因此浮現。

第一部小說則是我近年看來最過癮的，首先主角韓絕特別符合我的性子，能苟就苟，但凡沒有必勝的把握，絕對不出頭，出手就要徹底解決對方，不讓對手有一絲生機，而外來的因緣，都可以棄如敝屣，因為向外求因緣者，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靜下來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和力量。而保護周圍的人，可以出於自願，但絕非義務，所謂周圍的人，既然需要被保護，那麼服從既是理所當然，也是第一步，這一步都做不到，兩重山足矣。

窮寇莫追

 

綿裡針

先驅這兩個字可不能亂用，若為後人所用，則代表肯定，好比我們今天緬懷某某先人前輩是先驅，代表肯定他的貢獻。但若為同代人所用，好比我誇你真是時代的先驅，白話文就是鬼才看得懂你在搞什麼。

第二講

 

「你上次說身心靈是次第，我回去跟我姐說，她不相信。」

「你姐相不相信關我屁事，我沒有義務去說服她。」

「可是她自己就是這個產業的，專業程度應該不會比你差，至少我是這麼相信的。」

「我懶得罵人，但就如同我常說的，相信是個屁！你需要去相信或不相信的，都是假象，你知道的，才是真相，好比我知道我面前這杯茶很燙，因為我試過了，所以要等涼一點再喝，你不信，大可以試試。太多人都喜歡用模稜兩可來衡量事實，好比有人會說：「我沒想到他會那樣對我，我以為我們的關係，他應該是可以被信賴的』，請問，這個句子裡，有多少個不確定的詞語。」

「以為、應該，如果信賴也是的話，三個嗎？」

「沒想到也是阿，你為什麼會沒想到，就在於你太過相信，這些不理會事實，卻只習慣用情緒賭上一把的人太多了，包含許多老師都是如此，你有多少次在我面前說過你以為。」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離開後的反應就是，真麻煩，以後少跟這人相處，或者跟別人討論時，以為就不自覺的和那些不確定詞語輕鬆的湧出，你為什麼要以為？你為什麼不去搞清楚事情真相？你是小孩子嗎？我有太多客人都把事情放爛，然後才找上門，開頭的第一句都是『我以為只要時間夠，事情就自然會解決』，如果這句話成立，那世界上根本不需要醫師跟醫院，不舒服只要在家裡躺夠久，癌症都能解決。你們這些人不解決甚至不試著看清問題，然後每天只希望獲得他人的慈悲和體諒，不是再混蛋不過嗎？你知道佛教為什麼不能成功嗎？佛有三不度，而絕大多數人都處在三不度的範圍，你既然不作人家生意，又幹嘛要貪小便宜的奢望慈悲呢？」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可以麻煩你深入的解釋一下關於次第的事，讓我比較有充分的理解嗎？謝謝。」

「你看，只要你想，還是能說出人話的，既然你說人話，我就勉為其難的降維打擊一下，假如有一個五歲小孩子，手上有五百萬美金，然後現在要自己開店做生意，你覺得會是一個好主意嗎？」

「當然不是，他未成年ㄟ！就算真給他開成了，很可能也是錢被騙光。」

「那如果現在有一個人二十歲，他手上有五百萬美金，要開一家店，你能保證他不會賠錢？」

「不能。」

「為什麼？」

「因為，本來開店就沒有一定會賺錢的道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除了錢，到底還做了什麼其他的準備。但這和次第有什麼關係？」

「人在面對幼兒或兒童時，本能的就會知道他們是弱勢，所以需要被保護。但成年人不必，因為最起碼身體已經成熟，在面對一些事情時，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但大多數人都知道，心境、成熟和智慧並不一定隨著年齡而增加。所以你五歲想幹的事，跟三十歲想幹的事，可能一樣，只是規模不同，規模不同的原因是你的能力增加了，但假如你的方向不正確，能力越強，規模越大，死得越慘。這就是心跟不上身的結果。而你不妨想想，周圍有多少人，是處在一個所謂自己以為有靈性、甚至是已經在當起他人心靈導師的狀態，而本身的健康卻出奇的差，走兩步就喘，甚至是有重大疾病的？如果你的身體是正常的，你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心靈是否偏離軌道，那麼當你拖著殘軀時，有什麼可能不影響你那薄弱的意志？而在這樣九彎十八拐的情形下，你有什麼資格指導他人，你怎麼能確定自己是看清楚的？說到這裡，很多人都會說什麼鐵拐李或者某些神仙也會用殘障的方式示現，來讓人感受慈悲，所謂的示現，用白話文來說，就是我演給你看，既然是演的，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脫出那個狀態，而那些身體越高越差的老師們除了說這是幫眾生背業障，或者死了以後就可以成為神以外的謊言，對自己的狀況只有無能為力四字而已。坊間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某某老師得了癌症或歷經大劫，比方車禍後斷條腿、少隻手，然後就靈性爆發，日發神準，理由竟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或者說是交換來的。若交換之說成立，那幹嘛不交換幾億美金？交換靈性幹嘛？事實是，當你的身體發生重大災變時，也就是你的靈魂被這個身體業力限制的情況會減輕，一旦靈魂完全失去限制，你就玩完了。而當你損失了身體一部分時，不代表靈魂也跟著損失，但是你會變得沒有安全感，變得對恐懼敏銳，這個時候，你最該做的，是修補自己的身體和懺悔，對自己懺悔，而不是揮霍靈魂的力量，因為沒有肉體的情況下，你那多出的靈魂一旦真的被消耗殆盡，你的狀況只會越來越糟，人會變得越來越衰弱委靡，在我看來，這叫找死。」

「...請問這些結論是你自己的推敲，還是有實際根據？」

「這樣說好了，那些號稱靈感的人，我根本不需要修理他們，只要多吃兩顆B群或喝罐蜆精，他們就受不了了，然後一直說你的氣場很霸道，很不舒服，請問我散發了什麼氣場？人活著誰沒有氣場？只是基本的生物電磁就讓他們受不了，原因很簡單，這些人的殘軀是很沒有自信和充滿恐懼的，所以本能的會排斥健康或強壯的肉體，而更可笑的是，如果我今天感冒了，他們依舊會覺得我身上負能量很強，因為他們的身體一樣覺得沒有把握對付我身上的感冒病毒，人如果一直活在未戰先怯的狀態，就廢掉了。」

「你說的說你氣場很霸道的，是我姐的老師吧！」

「那只是你看到的一次現場而已，這種王八蛋可不只一個，你覺得跟這樣的人修行或被這種人療癒，是幸運的嗎？」

「......不是，那如果一個身心協調的人，救代表他很厲害嗎？」

「那也不過知足常樂而已，就像我常說的，身體健康是第一件事，但跟萬事如意還差得遠。」

開大

 

「你那篇文章上寫一生真傳不超過兩人，那你之前教我的都是假的嗎？」

「首先，那只是一張截圖，而不是我的文字，我只是取其義，至於你，根本談不上真假，你只是眾多學一門技術的人而已，就算學到兩三門的，也大有人在，但這就是商業，和師徒份無關，我並不承認那是徒弟，所謂的真傳，就是我不止教技術，而且還要把心法全部傳承出去才算，最起碼在我教完之後，這件事說起來是大工程，但你連入門都不算。」

「什麼意思？」

「假設你現在身在民國六十年左右，那時傳統武術還很盛行，現在你家裡有錢，要送你出國唸書，於是你爹怕你在國外受到欺負，把你送去某武館，重金禮聘館主私教，為期三個月，你頂多從小白，變成有技術的人，出國唸書從有可能被欺負，到有可能欺負人，但那個技術，絕對不是門裡的絕招，而多年後你跟館主也沒什麼聯絡，就算今天換了掌門，你偶爾經過武館，也輪不到進去論師兄弟輩份，因為你根本沒入過門，就這個意思。」

「所以這麼多年了，有人入門嗎？」

「首先，就一個法，或者我們不要說這麼嚴重，就說系統的傳承來說，我現在觀察的時間不算長，再觀察二十年都不算長，第二，目前的確有人在觀察名單中，心法的傳承，就像是你擁有培育種子的資格，但你仍得努力，否則種歪了或種壞了，師父都有權收回，畢竟種子太珍貴，而現代人大多種不起，因為他們壓根就不想。」

「你太武斷，而且驕傲！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想，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你為什麼要用一模一樣的標準？」

「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但覺悟的程度應該要一樣，而不是覺得，我很有禮貌、我已經有按時付學費、我上課都很準時，這類本來就應該要做到的事情，來讓我覺得該選你，這只是我不淘汰你的第一關而已，而所謂的不想，就是大多數人開口討完種子，然後就用水泥澆灌，這不是笨，是他骨子裡不想，而他壓根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舉幾個例子給你聽，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陷入表裡不一的矛盾，好比現在你爸得了絕症，醫師診斷只剩三個月壽命，然後你找到一個神醫，說願意不計一切代價救活你的父親，結果醫師說每天要煎水藥兩小時，你就開口抱怨怎麼那麼麻煩。這類混蛋不算少，彷彿是醫師給你添麻煩了。我有太多學生和客戶向我詢問招財的儀式，我給的都是不到一百字，清楚明白的文字敘述，然後這些人就會忘了這忘了那，或者不想做，嫌麻煩，問能不能改細節，這就是骨子裡不想，要是真想，怎會不去做，你骨子裡不想關我屁事，我又不是你老子，有義務照顧你，儀式失敗就失敗吧！反正這些人的人生本來就不會成功。」

「停！你又開啟殺戮模式了，我覺得人確實會矛盾沒錯，但很多人都這樣阿，也許他們也不願意。」

「很多人這樣不代表對，不對就得改，矛盾這件事已經在荼毒整個社會，你會聽到有個女人老公外遇出軌，因為這個女人拿性當作武器，希望老公事事都聽她的，那就是你叫男人出軌的，結果事後她竟然說，還不是因為我沒錢，如果我今天中樂透就不一樣了。同樣的，一個男人劈腿，結果女友跟他分手，他也說，還不是因為我沒錢，如果我今天中樂透就不一樣了。這些事和中樂透有屁毛關係？但現在呢？全民瘋樂透，大家都把樂透當作解決問題的唯一解答，你不覺得荒謬嗎？」

「.....可是，你這麼多學生中，總會有幾個內外不矛盾的吧！」

「內外不矛盾有很多層面，好比學生學了沒多久，就開始算計師父，這種情況很常見，在各個產業結構裡都有，尤其是師徒制，別的產業也就算了，你跟我比算計，我要算不過你，還有什麼資格教你？而你的重點顯然不是學術或學心，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算計厲害而已，那就逐出師門，去別處證明吧！」

「我只能說身心靈界真亂，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貴圈很亂，我知道你很討厭那三個字。」

「我不是討厭那三個字，是因為身心靈本來是修行的次第，現在竟然變成產業名稱，這就是污辱人的說法而已，你想想看，有身法才有心法，然後你才能談上靈不靈，現在變成產業名稱，就拆開來了，有人就會說推拿師父也是身心靈，是負責身的部分，這簡直離譜到家，你見過有哪個正統醫學院出來的醫師，你說他是身心靈產業的，他不告你污辱才怪。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大多數所謂的『老師』，連身這一關都沒有過，有心法必然有身法，就像禪修你得先坐得好，坐得正，而在此之前，有所謂的前行引導。可是現在這些人什麼都沒有，你看到一個做直銷健身教練，同時會算塔羅牌，就說自己是身心靈，哪怕你是健力先生，你的身和所謂五術界的心，也沒有半毛錢關係，可是現代人就什麼都不是，不是還不承認，然後到處竄來竄去，硬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所以我才拒絕那三個字，會用這三個字開頭來介紹自己的，經常都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做什麼的。」

亂源

 

不悱不發

「為什麼算命或卜卦，不能拿來算投資？或者應該說我覺得是投資，可是你確認為是投機、或者賭博？」

「我之前解釋過不止一次，你自己爬文吧！」

「我的意思是，誰規定的，就是誰制訂這個規則，讓你一犯規就破功的？」

「這個問題倒是有點意思，簡單來說，你現在所熟知的任何法門、術力、乃至於神通，不論發明者是誰，好比說是某某人，或者傳說是某某神所創造的，但凡它是在這個世界裡所創造的，就必然會為這個世界所限制，而越是普級的法門，因為和越多眾生結緣，變得越強大的同時，也因為業力越強，就反而越受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侷限。而若你剛剛研究出一個新的法道，卻還沒什麼人知道時，那份界線就比較像是虛線，你還能遊走在邊緣，偶而技術犯規一下，但也僅限於偶而，若你頻繁的犯規了，則必然為系統所察覺，之後下場就是一樣的。但你那麼投機，一定會覺得如果不斷發明創造新的法門，不就可以一直犯規？首先，創造一個全新且系統完整的法術本來就不容易，甚至需要幾代人不斷的推演進化，而開創者之所以能犯規，也在於法脈還不完整，因此能夠做的事情本就有限，與其說是故意犯規，倒不如說是在實驗術的臨界點。而假如真有天才，可以在短期內不斷創造新的法門來鑽漏洞，就有兩個可能，一為他所創的東西很快就全部失準，以後不管創什麼都一樣，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被鎖IP，另外一種情形，大概就是直接去喝茶了。你必然想問這規則究竟是什麼，簡單來說就是天道，天道有一個範圍，就我個人的理解，就是大氣層和地心引力之間。但天道並不是純然的限制，也是保護。」

「保護，你該不會說如果沒有大氣層和地心引力，地球就毀滅了吧！」

「那是科學的層面，在精神上的另一個作用，就是那是對於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六道眾生的結界，比方佛經上說的天人或阿修羅，如果沒有天道，他們想過來就過來，人類就只能繼續當娛樂的猴子或者奴隸，如同古埃及或古希臘中的神話時代，神可以創造人，然後把人的精神當作食物。可是當大氣壓力越來越穩定，地球磁場越來越強，就會變成現在的情景，亦即你只能透過廟宇，利用隱晦而不直接的方式求籤或擲筊，就跟摩斯電碼一樣，因為他們要嘛沒法在這裡待住，要嘛就是一進來就可能會能量崩解。」

「挖靠，你這樣講好陰謀論，搞得我好緊張，這樣神還能去拜嗎？」

「緊張是因為你不了解所造成的，一旦你完全清楚狀況，就不會緊張了。」

「那是某些方面，很多恐慌和緊張是心理層面的，並不是單純的瞭解和認知就有用。」

「你說得沒錯，但仍有方法對治。」

「什麼方法？比方睡前跟自己對話錄音嗎？」

「那是心理學常用的方式，但我個人覺得恐慌或焦慮症狀如果嚴重，不該這麼做，看似無意識的說，其實並不是真的無意識，只是不壓抑紛亂的想法，久而久之就更難壓抑，因為你覺得想到什麼就都該說出來，或者過濾後的想法點子，就能趨近真實而中地，可也許你的目標從最初就是錯的，那麼你的話語所顯化的意圖，又怎會是正確的？」

「那該怎麼辦？與恐懼共存嗎？」

「那是很高段的手法，共存的目的，在於你能凝視，並找出真相，這需要時間和專注，若情緒已經崩潰者，壓根無法專注。而初階的人若試著與恐懼共存，只會著了它的道而被控制而已。就好像有些人一焦慮就會去做運動，但運動強度越高，等你的腦內嗎啡退散後，吃飽而強大的焦慮也隨之而來，這都不是究竟之道。要知道任何一個宗派的心法，都有對治煩惱的效果，而所有正宗完整系統的流派，在心法上不約而同的第一件事，就是閉嘴，當你無法說話時，才能真的進入下意識的封竅，心法發動的當下，無名自然退開。」

「那我可以學心法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覺悟不夠，你連面對我都有問題，你如何面對自己？」

收心

你可曾聽過心力憔悴一詞，比較白話文的說法是盡心盡力，例如主婦常說我對這個家盡心盡力，員工則會說自己對公司盡心盡力，但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都包含了負面含意，就好像令一種我們常聽到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聽到苦勞的時候，都會直接聯想到日文的くろ ，亦即黑，功勞相對於白，而苦勞相對於黑，所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深層的含意，就是哪怕我在你身邊沒有任何正面價值，但惡業（負面價值）也是價值，而我付出了那麼久，你之前都沒說不要，現在就該繼續心懷感激的笑納才是。由此可知，心力這回事，就只能往內發展，而不可拿出來炫示，一炫就爛大街，但凡向覺得外需要奉獻心力的，都不只是浪費，還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名曰自賤。而即便他人要求你奉獻心力，也是很危險的。

時至今日，仍有人開口就是「老師，請問你是算八字的嗎？」「老師，請問你會不會星座命盤？我覺得星座命盤最準！」「老師，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我五行缺什麼？」這些話乍聽沒有什麼問題，但你知道他們都是在還沒有來諮詢前，開頭的第一句就是這個嗎？你會打電話到沒去過的診所或醫院說：「你們有沒有超音波機器，我覺得我的病不適合超音波，要用核磁共振才行。」這就是心力放在外面的結果，年輕時我可能會修理這樣的人，但現在只要不搭理，他們自然就會爛著飄走，他們連自己都不尊重，又怎麼會尊重其他人？

還有一回，有人忽然問我：「請問你在這裡有什麼事嗎？」當時是晚上十點，你聽到這個對話一定是以為你檔到他車位，或者侵入了私人物業，但事實是，我只是在公園等貓而已。對付這種人，若嗆回去，事情就沒完沒了，但我也不想禮貌，索性裝沒聽見。一會他就走了，這樣的人都是把心力放在外面的典型，他的能量早就潰散，無法凝聚，外面有一點動靜，就被牽著跑，還覺得什麼都是宇宙的連結，卻不知自己早已身在無間。回到尊重，就我個人的經驗來說，無論對方講話多客氣，都不代表對方能放下自己的成見，聽進你說的話，而我鑑定尊重的方式非常簡單，就是付錢，付錢爽快者，代表對方在潛意識已經認同你，後面不論是諮詢或教學，都方便不少，無論是要殺價，或者第一次見面就問你能不能分期的，後面必然是麻煩，不如斷絕往來。

而有些事，就算對方願意付錢，我也不太樂意接的，好比找龍穴或勘宅，因為這涉及象的問題，地理師有所謂的喝名，就是你第一眼覺得那是什麼象，就喊出來，於是產生了靈感共振而驗之，當然陽宅的外局也差不多，你發動靈感而喝出之象，在量子物理上已經和你的心共感，正如同你凝望著深淵。於是就有自作聰明之輩覺得，那我都往好的說不就行了？問題是你夠格嗎？你能夠把原本看到很糟的象，硬說成是好的，若無效，你也不過就是被強大的心靈能量反沖，有廢功體的風險而已，若有效，你大概接一場案子就可以收山回老家了，因為你把此生所有的福澤和心力都送給當事人了，而原本被你扭曲美化的惡象，早在這等你。

至於把心力收回來有什麼好處？你將會變得十分敏銳，有時候我們難免會遇上話不投機的對象，就是難搞到你說他不對也不是，順著他說你也會吐血的那種人，這類人或許看起來飽讀詩書、頂著高學歷光環、或人生閱歷豐富、或一派有錢作態，但你發現他就是不說人話，這人前言不對後語，處處充滿矛盾的原因，在於那些做派，全是裝出來的，本身虛得緊。對付這樣的人，只要不搭話，收攝心神，關注自己，對方很快就會被自己空泛的能量和話語擊潰，而逃之夭夭。

敏銳的另一個好處，是你能輕易釐清問題的核心，以及對方話語背後的秘密，好比那天有人問我：「有個客人來買招財的石頭，可是回家後卻覺得有很害怕的感覺，請問是怎麼回事？」

「我個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這是免費的答案，也是實話。但背後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他並不想發財，如此而已，如果你還要深入問為什麼，那你究竟是想浪費心力？還是想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