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9日 星期六

泥塗曳尾

大約是前年吧!某老人問我:「你研究了那麼多東西,能不能說說人為什麼一定會死?」

「因為人如果不死,就不需要後代了。」

「你不能先射箭再畫靶。」他有點不服氣。但他其實搞錯了,規則不是我定的,我可以理解他的憤慨,就是感覺自己年歲無多,同時身體又逐漸衰弱,對於很多事情都沒有掌控力,於是乎就開始期待另一種可能。

但這種所謂的可能,壓根行不通,我在此斷了各位的念,任何一派仙宗,都沒有出過不死的仙人,熬著熬著都變成先人,煉丹成仙,純屬虛妄,要知道古代有太多皇帝都做過這件事,他們以舉國之力當作資源,沒有理由他們不成功,而現代人卻能。可這些君王的結局或被騙,或中毒吃死自己、又或者把自己搞到一身病痛,甚至精神產生問題,乃至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就連火影忍者裡面那些精通仙人模式的,也都掛了,因為那只是模式而已,就如同跳大神和狂戰士,那份狂喜又能維持多久?人為什麼會創造文學、神話這類幻想和英雄的作品,就在於人生實在平凡且無趣,為了給自己找點樂子,幻想吧!反正這是最原始不花錢的娛樂。

但我還是沒回答問題,先來看看這個世界上有接近永生的生物嗎?某些神木活得的確夠長,也有人說龍蝦只要不被吃掉,就可以一直活著,還有水熊,你有發現這些長壽生物的特質嗎?在於本身以及其族群不會對周圍的環境造成劇烈的影響,而他們的「意識」,也多以內放為主。

那麼我們來假設一個人,擁有不老不死的體質,姑且讓他在一個良好,不容易歪掉的位置好了,好比某個賢明的君主或國王,前一百五十年到兩百年間,或許他可以創立一個盛世,但緊接著,他的後代就會跟他過不去,因為沒有人可以從其手中接收權力,於是有可能引發叛亂,但假如此人手腕超群、計謀強大、加上武力雄厚,長久以往,就會造成後代沒出息擺爛,然後他一天到晚在擦屁股,最多不會超過五百年,他對人性就會失望,加上不斷失去所愛,他就有可能歪掉,變成超級黑化反派,而這個理由很可能只是出於厭倦和好奇,這還是最好的狀況。假如這個天賦出現在某奴隸或罪犯身上,他所受到的待遇,可以將其黑暗面開發至什麼樣的程度?你說如果人人都不會死呢?地球早就被我們掠奪殆盡了。

所以不論你甘願或準備好與否,你都必然會死,有很多人甚至措手不及,那天我問某人:「你看看那批修道修仙的朋友,有人活到一百廿歲嗎?如果任何法門可以保證延壽至一百廿歲,那就很值得去練一下。」

「我看八十幾歲的都很少吧!」對方老實回答。

「八十幾歲的這附近不是都是嗎?有抽煙的、有用助行器的、有心臟裝支架的。」

有人戒了煙,然後每天點香修行,或者天天在密閉空間熏艾草,結果還是死於癌症,你就是喜歡香火氣,只因出於對死亡或病痛恐懼,就放棄了喜好,選擇了代償,不過加速牽引。

在你看我這篇文章時,你還有多少時間?去作點自己喜歡的事吧!把悶在心裡的話說一說、老想做的事做一做,或許會讓你發現,自己終於不再惦記死亡和長生,而開始活著了,而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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