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而後立

幾年前有個影片轟動一時，就是把武士刀架在那裡，然後用槍轟，看能切開幾發子彈，我不記得是六顆還是七顆，反正大家都說武士刀很厲害，我承認武士刀的工藝不錯，但這個實驗本身不能證明什麼，你放鋼筋、螺絲起子、開山刀、斧頭、乃至於金屬方形柱的角對準子彈，恐怕都有差不多的效果，武士刀未必會有什麼優勢。後來果然有人用奶油刀也做了類似的實驗，一樣可以切開子彈。但大多數人只喜歡迷信而不願意思考，即便能切開子彈的武士刀，你願意站在刀的正後方五公分處嗎？人為什麼會相信一個東西？說穿了，不過就是想要快速的獲得安全感而已，而安全感也只是幻象，並不等於安全。

當你信奉一個東西時，你就會喪失思辨能力，好比信奉法律的人，永遠只會靜等環境評估，然後看著瀕危的動物滅絕，我跟各位打賭，石虎最終會走向和雲豹相同的道路，除非人工飼養培育，但環境和動物學自然才是對牠門最好的環境門最好的環境，可任一個沒唸過書的人都知道，自然環境只會被擠壓的越來越少，而且日趨惡劣，但這就不是專家們願意管的事了，反正他們的意見很專業，政府會尊重，你相信體制，就得接受這樣的結果，我比較願意考慮一個惡趣味的問題，亦即哪天真的宣布絕種時，忽然發現有民間飼養，而留下了遺種，究竟是要用民眾命名紀念，還是罰鍰？

我曾經看過一個老太太，每天都去公園餵鳥，五十年如一日，人家可是把麻雀、斑鳩、鴿子當孩子養，而且準備的是專業飼料，時不時還加點營養品，看到受傷或生病的鳥兒還會給藥，鳥是真的不怕她，但你知道的，即便這位老太太每天早晨五點出門餵鳥，還是會給環保局盯上，開罰單的人也很無奈：「沒辦法，有人檢舉。」

老太太很挫折，我告訴她別擔心，叫她千萬別餵了，那些氣色亮麗，看起來健康的鳥其實是資產，但制度只想負債，鳥能餓幾天？幾天後就衰弱、生病、長蟲、開始散佈病菌，一有死的，或路邊等死的，就打1999，你看來一次花多少人力物力和油錢？而且那族群豈會一次死光？公家不派人來，那就真的爛在路邊發生惡臭，讓他們瞭解什麼才是環境污染。

相信制度和法律的人會說，沒辦法，社會的進步是緩慢的，我們只能等待這一切的改進，並且叫你知足，因為我們擁有的已經很好了，果真如此，同樣的一批人為什麼會拼了命的鼓譟告訴你要去投票，彷彿誰當選了就能改變一切，而所希望的候選人落選，就是世界末日，但無論兩者任一發生，世界不曾改變，也不會迎來末日，而無論這些人的心情是歡欣鼓舞，或者挫折怨嘆，都只證明了他們並不知足，而我們所擁有的，也不美好。

信奉宗教的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們看到動物受傷的第一反應經常不是救助，而是念經，如果動物包含人已經進入彌留，他們反對安樂死，但卻認同破瓦，我不知道這就竟是慈悲，還是驕傲？許多宗教故事背後的本質都令人髮指，好比目蓮救母，你真知道這背後影射的是什麼嗎？母親為何下地獄？因為謗佛，所以後來無論什麼都吃不了，即便目蓮神通廣大也沒用，這是典型的媽媽覺得兒子的選擇不對，然後就修理他，甚至鬧翻的故事，本來人死如燈滅，理當放下，但是目蓮偏要去看，意思就是我要證明我才是對的，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可憐、多可悲了吧！這是一個什麼心態？而你細品，若一個媽媽如此看不起兒子的選擇，那麼旁邊的七大姑八大姨難道不會幫腔？那這些人是不是一樣得下地獄？這些人就不管了嗎？意思就是我媽我沒辦法，我以後就要讓她聽我的，其他人活該受報吧！如此的邏輯思維衍生出多少荒誕的故事。例如不孝順的父母被變成豬、浪費食物被雷打死，而有多少痴愚之輩此生的期待就是這類故事應驗，來懲罰自己的兒女，或者不按照自己意思行事的親人，直接把自己逼格抬到比佛祖還高。餓鬼道在這類故事裡的典型，就是你覺得為他們好，卻不受教的親人，但這一切，只是你覺得而已，即便你覺得的是事實，那為什麼不能接受對方有自己的選擇，卻硬要控制？很多人會說，沒關係，他會後悔的，沒關係，他以後就知道了，這都不是放下，而是寄望一個更長遠，更強大的控制。

如果你無法給予愛，為什麼要生小孩？人之常情在於，若你活的瀟灑開心，自然無需考慮傳宗接代。等到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就忍不住想要後代來延續自己血脈。所以如果你生小孩的目的是為了增加你的開心，而你也確實能做到，那就有點意思，而若你只是想延續血脈，那你延續的，也只有那份不安而已。如果你能給一個孩子很多愛，他自然願意分享，不用你教，如果你教他要分享，要禮讓，要愛弟弟妹妹，那九成會失敗，因為你擔心他不愛，你就先偏愛了，而你既然偏愛了，他又和必要愛？

回到宗教，有些人會問：「月經來的時候是不是不能拜拜？」「護身符上廁所是不是要拿下來？」「睡覺時可以一直帶著嗎？」如果這些理論合理，代表你睡覺時，就不會得到保佑，女人月經來時，神明就無法保護，我雖然不相信神明，但按照理論，他們不該無能成這樣才對。每回我提出質疑時，就會有人覺得我大不敬，覺得我離經叛道，但為什麼不能思考？為什麼孔子一定是聖人？什麼是聖人？你看待歷史中的關羽，並不覺得他特別偉大，岳飛的政治手段也太糟，有多少神是因為政治力的操作，甚至是過時的政治力操作所造就？佛經有沒有偽經？就算沒有，佛陀的道理對每個人都適用？可是人卻只想要盲從，他們從來不去思考，害怕任何質疑的聲音，你看不清事物的本質，就會永遠處在迷茫中，你的成功或失敗，都只是運氣而已。而我從未見過一輩子奉行傳統道德者，能獲得真正的快樂或解脫。

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一個東西相信，然後找各種理由懷疑自己，好比有人跟我說：「我決定在2023年的最後一天，把我男朋友開掉，因為他實在配不上我，我各方面的需求，他似乎都無視。」其實你要跟誰分手，那是自己的事，犯不著跟誰交代，而交代之後，還附上理由，也就是心虛而已，為什麼是心虛呢？對方希望我做的，是給予安慰，並繼續走下去，但分不分手我都無所謂，那從來不是我的人生。有個老師曾教導過我，除了學術上的說明，否則出現了因為二字，多半和藉口有關，錯了認就好，承擔責任不需要藉口，因為後面往往所呈現的，都非真實，這件事我去印證過，準確度還不錯，高達八成。

情緒總是不斷的讓人產生錯覺，你真能分清楚嗎？好比有人說「我分手了」，這是一個單純的敘述。「我分手了，因為他就是沒有要讓我好過。」我不會想與這個句子的主人做太多的糾纏，因為她寧願卡在假象裡，而你給不了真相，她只是想把人一起拉下去。這就是同理心效應，我向來討厭同理心，我也討厭安慰人，安慰只有兩個象度，頭一種是沒有屁用，好像小孩子跌倒哭了，你告訴他別哭，一下就不痛了，但他該哭也沒少哭，又好像你見你太太和朋友吵架生氣，你叫她不要生氣，一定是你倒楣。另一種就是你得付出承諾和行為，就像年輕愛侶爭吵，可以靠激烈的性愛化解，因為他們能在那樣的模式裡找到愛並認同愛，但年紀大了，買包的安慰效果實際多了，可是你若力有不逮，又沒錢買包或折現呢？我不是在反對經濟模式，好比今天小孩考壞了，媽媽氣個半死，小孩最有效的安慰就是保證自己下回會考好，哪個小孩不希望自己考好？但凡他有能力，他會答錯嗎？可是下回考不好，你這次的安慰就會變成下回修理你自己的工具。不只考試而已，有太多事情都是這樣，人們企圖從他人那裡得到安慰，即便安慰者本身和你的情緒創傷沒有直接關係，你卻要求他們負責，我見過太多，也領教過太多，故敬謝不敏。

「老師，我占卜我妹妹考試會不會過，占卜的結果是不會，可是她卻考上了，為什麼？」

這是常見問題，卜卦不難，一點都不難，市面上有太多相關書籍，無論你用的是塔羅牌還是易經，都不難找到入門書籍，但入門等於神準嗎？這就涉及到兩個問題，首先，大多數參考資料的內容是大同小異，如果你找到一本全然不同的，可能是作者標新立異，也可能是對方功力特別高深，這就無法保證。其次，你用最簡單的方法起卦，得到最簡單的答案，可是答案並不深入，這是經常發生的狀況，所以在細緻的範疇，你無法理解真實的卦意，這就是老師之所所以能夠存活的原因，畢竟自修能成大才的，實屬少數。

「原因有很多，你有興趣的話，要不要來上課？就算不上課，我們也可以就你的參考資料好好討論一下，也許可以有些幫助。」

「蝦！好麻煩喔。」所以不要回答任何人免費的問題，你不嫌麻煩，對方還嫌麻煩呢！很多人說我只看到問題，都不講怎麼解決，一點建設性都沒有，問題又不是我造成的，憑什麼我要解決？明明是你有問題，我幫你指出來你又不想聽，那你不是那個字是什麼？

這，勉強算是劍法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