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應得

牛排才切到一半，就接到老闆的電話，說有點事情要我回公司處理，然後他就去開趴了。看在開支隨我報的份上，還是先回辦公室吧！但專車卻接我到了另一個部門。

「人力資源中心」，這不是我的業務範圍阿！門口排了一條長長的人龍，十多個保全在一旁維持秩序。

「這裡誰負責？叫他出來見我！」

「唉喲，賤聖，小的在此。」一個鼠鬚鬍的傢伙三步併兩步的走了出來。

「我們見過吧！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第一天把我綁來的人。」

「小的不敢，賤聖您是貴人，大人不記小人過，總裁交代您會過來幫忙處理這群人，所以現在全由您作主了。」

「有多少人，他們犯了什麼事？」

「大概有兩百多人，大多數是酒駕肇事，把自己搞死的，可是他們都說自己失憶了，命不該絕，還有人說自己應該上天堂。」

「全丟到煉獄去不就好了。」

「賤聖您有所不知，最近我們為了維持良好形象，也開放陰間辯護的律師，這些冒失鬼集資請了個大律師來打官司，所以不能硬來。」

「律師人呢？」

「回賤聖的話，就在外頭候著。」

「叫他進來見我！」

「呃....賤聖，此人派頭盛大，說要你出去見他，他是代表被告的，不會輕易跟你談判。」

「什麼狗屁！」我把茶杯往地上一摔，站起身來。

「你就是律師吧！怎麼稱呼？」

「在下方唐鏡，敢問閣下是？」

「少跩文，我就是賤聖。你打算怎麼樣？這裡的人沒一個能走掉，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賤聖，我當冥界律師不是第一天了，你們所有的刑求，都會被我舉報，如果沒有證據，就必須放人。」

「你開什麼玩笑，我只要祭出孽鏡，這些人渣全都會原形畢露。」

「我的當事人全都不接受測謊，你不能強迫他們。」

「我不能強迫，走著瞧。」

我走出戶外，對著外面的人龍喊道：「所有酒駕的都過來。」

人漸漸靠攏，我清了清喉嚨道：「我不能送你們上天堂，但是我的權限可以把肉身還給你們，只要經得起考驗，有誰自願？」

一個胖子站了出來，我像鼠鬚男說：「把肉身還給他。」

那人可快活了，我順手拿了兩手啤酒道：「慶祝你重生，喝兩杯吧！」

開心的時光總是特別快，地上堆滿了啤酒罐、威士忌空瓶、清酒瓶等。

「怎麼樣，還愉快吧！」

「真不錯，謝謝你請客。」

「不客氣，這有比你酒駕當天喝得多嗎？」

「多太多了，我那天只喝了三瓶啤酒就出事了。」他這麼開心，完全沒注意到方律師的臉已經綠了。

「下一個！」我喊道。

「我....我不喝酒的！」

「那你怎麼死的？」

「我....我不知道。」

「好吧！你可以走了。」

「但...這不是我的肉身。」

「你胡說，你死的時候就是這樣。」

「我不是，我不是一個胖女人。我記得我死得時候是個開跑車的帥哥。」

「什麼胖女人，我明明很苗條，是車禍時撞的腫還沒消。」另一個孤魂野鬼喊道。

方唐鏡摀住了臉，我問道：「律師，我可以這樣一個一個的玩下去，這些傢伙全都酒精中毒了，沒有一個有好腦袋，再說他們有了肉身，就不屬於你保護的範圍，我愛怎麼樣都可以，你要不要叫他們配合認罪，大家都省事。」

轉眼間整夥人全都發配到該去的單位，只剩下一個。

「你又有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

「靠！又是一個酒駕的來浪費老子時間。」

「賤聖，請您說話的語氣注意些，這可是我的當事人，他的問題是精神分裂。」

「那應該去瘋人院，來這幹嘛？」

鼠鬚男忙咬耳朵：「賤聖，這人在陽間罪大惡極，分裂了六十四個人格，每個人格都背了一條命案，但因為在人世便以精神疾病為名脫罪，後來又殺了精神病院院長，在逃出醫院的過程中被車撞死，才到這來的。」

「撞死他的該不是個酒駕的吧！」

「賤聖果然神機妙算，就是剛才第一個胖子。」

「挖靠，那我錯怪他了，他真應該上天堂的。」我差點大聲吼出來。

「賤聖，我向您擔保，我的當事人是無辜的，他完全沒有任何意識。」

「好極了，我最喜歡和純潔的靈魂聊天，來人，備膳。」

一大桌的美食撲鼻而來，我向那殺人狂道：「兄弟怎麼稱呼？」

「我叫喬治。」

「喬治兄，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吃點。」

喬治和我相談甚歡，吃完飯後，他就離開了，換約翰出場，但約翰脾氣不太好，自以為是老大，我不介意，又請他吃了一頓。

方律師覺得不大對勁，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如果他真有六十四個人格，那就是六十四條獨立的靈魂，我不能看著那麼多的朋友餓肚子，來人，餵少爺們吃到飽為止。」

那天很順利，他才出現第八個人格，就承認所有的犯行了。冥界律師相當不服氣，冷冷的說：「賤聖果然好手段，我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