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其所

某賊在行竊過程中失風，給帶著懷孕妻子的屋主打死了，他老爹說：「不過是小偷，有必要打死嗎？」時光若倒回30年前，該父親恐怕還要出來道歉。於是乎基於法治社會的原則，該屋主被交保後傳，有律師說檢察官以五萬元交保很仁慈，自衛就是不應該過當，可怎麼樣才算是過當？或者說，我們該不該自衛？

擒拿術和特種部隊的經歷在此案似乎成了一關鍵的要素，讓我們回歸一件很簡單的事，是不是特種部隊退伍的，都有一身好功夫？也不是沒有現役特種部隊軍人在街上給小混混砍死的事情，甚至特種部隊退伍只有特別胖的狀況。若不論特種部隊，而以武術的本質來說，學過擒拿就如此吃香嗎？那在公園練了五十年太極拳的老公公豈不是絕世高手？台灣人並不尚武，或者說絕大多數的練武者寧願停留在滿足自己幻想的階段，也不願面對實戰或國際的武術擂臺，尤其軍中的經歷，常以碰風居多，因為並無段證，所以也無從驗證，只能憑一般人對於電影電視的描述，所形成的誇大迷信，就像武俠小說般虛妄不實，然事發當時，極有可能只是糾纏和亂鬥，所導致的誤殺，要知道不會武功之人殺人的紀錄，遠比武術高手來得多。若今天沒有軍中資歷和武術，是否這麼做就不算自衛過當？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們假設國家的訓練精良，尤其是特種部隊還接受過戰技訓練，實乃高手，那麼訓練的目的，不外乎保家衛國，若今日保家都是違法，那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們報國？政府無須徵兵，若有戰爭，只需請警察處理即可，蓋敵軍火力強大，必然比歹徒更可怕。

大律師說若是KO了對方還繼續攻擊，就是自衛過當，拳擊手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士，可拳擊賽中的KO都不常見，日常生活中，誰有本事一招撂倒對方？又或者說，打倒對方後，我該讀秒確定他會不會站起來攻擊嗎？還是要等到他站好了，亮出攻擊架勢，我才能再揍他？此案中防衛過當的說法和賊老父的「只不過是小偷」如出一轍，所謂只不過是小偷的意思，就像是你帶孩子去診所，醫師說：「乖，把手伸出來，不過是打一針，沒事的。」所以小偷不過只是要偷東西，給他偷就行了，他的品格其實十分高尚，若你反抗，他才可能失控，而你該承擔失控的責任。那是否乾脆把房契送他？如果不夠，是否該再把老婆留下，然後行禮致謝離開？實際攻擊狀況發生時，往往充滿太多變數，豈是書生論政能夠掌握。

律師舉的那個保護女友後來被起訴的例子，其實我常拿來用，這也是為什麼當鄭捷老兄在捷運揮刀砍人時，沒有練家子願意出來制服他的原因，他要在揮出第一刀時，就給高手賞一記過肩摔，然後無人傷亡，只有鄭捷老兄斷兩根肋骨，該高手恐怕就是傷害罪，法律如果不合理，卻僵著腦袋執行，還誓死捍衛說它沒錯，那就只是讓這個社會日趨冷漠，且顛倒是非，而我們離那一步的距離，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