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考

「像那種招魂擲杯的事你怎麼看？」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我只是好奇，實務上的招魂意義是什麼？」

「這沒什麼特別的，這就是儀式，可以說是宗教，也可以說是民俗的儀式，只有在特定宗教才會出現，比方基督教或天主教就不會出現，所以它只有在特定場合和特定的文化中才會出現，在宗教體系裡面存在或不存在這個儀式都沒有太大差別，首先人死不能復生，任何一個宗教儀式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那就佛道教來說，覺得人死之後，要把他帶回家，不然就是孤魂野鬼，但就另一層意義來說，宗教也都設有接引使者，不論中西都是如此，但無論他被接去哪裡，都沒辦法被求證，因為我們處在物質的現實世界，不論我爺爺和我爸爸，過世之後就不會回來，不論他們的宗教是什麼都一樣。所以你問我意義是什麼，那就是讓家屬把悲傷發洩，順著師公的低頻鈴聲，把無奈、震驚和一切的負能量在行走和冗長的儀式中搞到昏頭轉向，這也是一種古代科學，讓你把能量代謝掉，不會因為壓抑而產生病變。」

「這兩天看齊柏林的新聞，覺得感慨，之前他的報導說其實同樣的危險以前就發生過，是不是代表他這次離開是命中注定？」

「我可以體會你的感慨，也有很多人提出陰謀論，因為他一直在揭開大家不想面對的事實，而大部分的人寧願遮遮掩掩的過日子。可是平心而論，看見台灣上映之後，到底產生了多少成效？或者說有多少正面的改變？至於命中注定，我倒覺得這純粹是高風險投資，次數多了風險自然提高，就算這次過關了，下次發生意外也不讓人意外。另外拍電影本來就要花很多錢，他本身資金就不足了，當然也不可能供得起最好的飛行資源，同時因為把大財團得罪光了，也不會獲得金援，畢竟沒有人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這樣的結果是早晚的問題。」

「所以你也覺得有陰謀論？」

「我覺得還好，他點出的東西其實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而在之後也沒有財團因此就被限制了，所以本質上就是狗吠火車而已。」

「生命好脆弱，但工作還是提不起勁，齊柏林為了自己所愛的事而走，算不算是值得？」

「這點我贊同。」

「為什麼有些人的生活那麼值得羨慕？」

「每個人都有值得羨慕的地方，可是一定也有所犧牲，這純粹是個人選擇與機會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