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8日 星期三

宗教戰爭

泛靈論,也就是萬物皆有靈的概念,可說是宗教的濫觴,你可以見到埃及人崇拜鱷魚、貓,也能見到印度人崇拜猴子、大象、牛等動物,這一習俗流傳至今,就好比雜貨店在街角放上了貓飼料,老闆從不管貓來不來吃,或者是不是貓吃的,反正不夠就補,這就是典型的供奉過路神明的概念,而我們這種到處去巡邏找街貓,然後企圖用食物籠絡對方,就是進香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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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有愛心喔!」這麼開頭的都是老人,不管他們見幾次都重複一樣的台詞。

即便有些人會開始和貓咪玩,但我從不奢望他們會有所付出,去年冬天連續下了幾晚大雨,每天我都會出門去幫那隻傻貓換窩裡的毛巾,有時候一天還得兩三趟,隔壁的太太也經常逗貓玩,她看到我這麼做時,也只會說那句:「你好有愛心喔。」

但某友的遭遇更慘,她被稱讚了幾次有愛心之後,對方厚顏的說:「我家裡有一隻老紅貴賓沒辦法養了,你那麼有愛心,能不能幫我收養?牠好可憐喔?」

她氣憤難平的跟我說了此事,我告訴她:「其實你好有愛心背後的意思,就是我沒可沒這份愛心,我自己都缺愛了。這些人可能希望你能轉而關心她,並且對自己身為老人卻如此吃不開的狀況感到疑惑,因為這些人不理解付出,導致缺愛,看到外面有多餘的愛,就想來蹭,可我能給的也只有乾飼料而已。」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可是我還是覺得那隻狗可能會被丟掉很可憐。」

「這就是他們無恥的地方,明明是自己不對,還要說成是那隻狗好可憐,好可憐不過是用來說服對方的說詞,如果我跟他說:『那隻貓好可憐,他能借住你家裡一晚嗎?』他們就會說:『我沒辦法』、『我更可憐』、『我逼不得已』或者更不要臉的說:『我不像你有大愛阿』」

「換成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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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剛收完貓碗,背後就傳來叫聲:「先生,可以留步嗎?」

「什麼事?」

「我是住在對面馬路,你看到了嗎?就是那棟房子。」她指著離此大約五百公尺外的距離。

「怎麼了?」

「能不能拜託你不要去那裡餵貓,我們之前才趕走過。」我從來沒去過那裡,然後這人上來自報家門,是希望我怎麼羞辱她?

我放空似的看著她,不發一語,她有點怒了:「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你背上爬了好幾隻鬼你知道嗎?」一句就夠了,然後繼續死盯著空氣。

我沒有再看到她了,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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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賽,你真好命。」這是除了有愛心之外,另外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方式。比較簡短的版本,就是挑眉然後面露不屑的說:「哼,很爽吼!」、「爽貓。」

我不知道此類修辭的文化底蘊是哪個區域產生的,當你坐在路邊攤點餐時,有人走近你旁邊看了一眼你點的滷豆腐,然後嗆一句:「真好命阿!」或者「你過得很爽!」你會有何反應?換做是我,第一時間一定是想自己有沒有欠他錢?如果沒有,關他屁事?為什麼我吃飯他還要覺得我過得很爽?

所以後來只要有人這麼開頭,我就會回:「你也可以在大陽底的柏油路底下把鞋襪脫了,蹲在地上喵喵叫,然後我給你貓飼料,看你覺得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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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總有自取其辱的時候,那天到了固定餵食點,常見的露娜卻沒來,來了另一隻個頭更小的黑貓,連忙奉上罐頭,起初有點戒備,但還是吃完了。

「你長得很可愛,你會想被收編嗎?」

她把盤子掀了,回道:「你會跟第一次見面的女孩求婚嗎?若不會,幹嘛來騷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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