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

想泡新的藥洗，但藥物的選擇已經到了瓶頸，已經好一陣子無法突破，早就聽過魔鬼辣椒，可是不好買，總算有學生自告奮勇幫忙訂了一包，真是令我感動。

學生拿給我的時候，特別交代：「老師，這個是一般辣椒的二十到三十萬倍，你不是要吃的吧！」

「誰會那麼白癡？要不然，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學生嚇得往後跳了幾步，連連擺手。

回到家，打開包裝，一股辛辣之氣撲鼻而來，嗆到都都開始流眼淚了，誰會吃這玩意阿？我戴上手套，把裡面的辣椒抓進玻璃罐裡，

裝完後正想倒入酒精，忽然好奇起來，這玩意真有這麼辣嗎？考慮了大概五分鐘，做出了史上最聰明的決定，套句我老頭的話，真是比人還聰明。

計畫如下，把一棵乾辣椒放進嘴裡，如果不覺得辣，就咬下去，會辣就立刻吐掉。一旁還放了杯牛奶。這可是萬全的準備。

將辣椒緩緩的放進嘴裡，沒事，很好。咬了第一口，也沒事，可見是浪得虛名，麻辣鍋的鍋底我都敢嗑了，這算什麼？

 可笑的成就感維持了三秒不到，腦神經的傳導告訴我，你的舌頭著火拉！！！！我灌了牛奶，整整兩罐。沒屁用，舌頭越來越燙，嘴唇也越來越厚。

衝去浴室用冷水拼命沖，好像稍微好一點，把頭抬起來往鏡子一看，挖靠！！比梁朝偉演的東成西就還帥，呱呱，我是一隻鴨子。

但事情沒有就此停止，舌頭漸漸跟大腦失聯了，更慘的是，我發出像豬一般的呼吸聲，媽壓，臉整個變成豬頭，上唇隆起，已經快要堵住鼻孔，鼻翼也沒好到哪去，用嘴呼吸，每一下都覺得喉嚨超級刺痛。

也許是衝冷水的關係，讓人靈光乍現，想到了油性代謝法，衝回房間拿凡士林，當護唇膏厚厚一層塗在嘴上，結果竟然融化了，而且開始滴下來。

這時候只好破釜沈舟了，挖了一塊凡士林送到嘴裡，不是說他的發明者的養生之道就是一天一匙凡士林嗎？

但是這樣一來，就不能靠嘴呼吸了。所謂窮則變，變則通，拿了兩支珍珠奶茶的吸管把鼻孔撐開，就在這時，電話該死的響了。

「老師好，辣椒夠辣嗎？」

「嗚嗚嗚。」我狂點頭，但這是我現在只能發出的聲音。

「老師在吃飯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喔喔，老師在忙，那我晚點再說。」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忙？要命！該不會是以為我玩得口味那麼重吧！

偉大的戰士，約翰藍波曾說「痛苦是可以被忽略的」，我想他指的是痛到後來的神經壞死所導致的麻痺感。

躺在沙發上，鼻孔差了兩支不同顏色的吸管，臉上敷著冰毛巾，額頭飆著汗，等待痛苦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才不要去看醫生，然後被笑。

就在這時候，外甥女開了房間門出來，見到我的樣子，忽然大叫一聲：「啊～～～～有鬼！」

不是說自作孽不可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