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壇

「師父，你打的拳好像齊天大聖喔！」

「什麼齊天大聖，你別亂說！」

「路口的宮廟起乩時都會這麼跳阿！」

「真是受不了你，這是北派猴拳。我才不相信乩童那套。」幹架王實在覺得關自芳的智商有問題。

「猴拳我可以學嗎？」

「可以，只要你不怕摔就行。」

關自芳摔了幾次，怕痛坐到一邊去了，但他的眼睛可沒休息，趁幹架王喝水的時候後問：「師父，為什麼你的猴拳收式時手都會抖一下，是有什麼奧義嗎？」

幹架王一口水全噴了出來，罵道：「奧義你的大頭拉，那是壞習慣，從前被你師爺操的，練拳太久憋尿，全身都不自覺會抖起來，所以收式已經抖成習慣了。」

關自芳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已經可以看出師父的破綻了。晚上幹架王接了怡安，一起吃麥當勞，回程的路上，見到一家宮廟兼金紙鋪門口有兩三個八家將打扮的青年，還開了臉。怡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幹架王道：「別看了，免得這些人生事。」

「笑話，我在自己車上，還不能張眼阿！」怡安非常不爽。

話還沒說完，一個中年男子疑似酒醉，拿著關刀在車子前筆畫，綠燈亮了卻也不閃開，幹架王無奈，按了兩聲喇叭，一群人就圍了上來。

「師父，看我這次能打幾個？」關自芳正要下車，以給幹架王拉住：「你給我在車上看好你師母還有我的薯條。」

幹架王下了車，那中年男子叫囂道：「你對神明不敬！」

其他人都笑了開來，幹架王眉頭一皺道：「你們開了臉還在嬉鬧，是什麼規矩？」

這些人笑不出來了，中年男子大喝一聲，揮刀劈來，這是法器，雖沒開封，卻也足夠把人劈得筋斷骨折，幹架王斜身讓過，關刀碰的一聲悶響，砍在斑馬線上，幹架王腳一抬，已踏上關刀柄，那人吃力不住，雙手一鬆關刀鐵柄正中他的腳背。他一聲慘呼，便向後倒去。

關自芳拿著手機拍攝，還配音道：「半殘！」

「真的嗎？這樣會半殘？頂多腳背骨折吧！」怡安不太相信。

幾名少年往宮廟內跑去，顯然不是逃走，而是要取拿傢伙，幹架王使出蟾蜍爬滑石步法，已超過一人，一記按掌擊向對方小腹，那人哇的一聲吐了口鮮血。

「全殘！」關自芳又叫了起來。

「你胡說，那頂多胃壁出血而已。」

幹架王尚未追進宮廟內，卻見裡面十多人衝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主事的流氓道：「你為什麼來這裡鬧事？」

幹架王心知不妙，剛才動手太過孟浪，現在不只要脫身，還要保護車上那兩個麻煩，同時還要免除禍患，想到這，只覺一陣頭暈，他忽然挖拉拉的怪叫起來，同時頭頂亂抖一陣，接著便使出猴拳，飛快的打倒四五人，為首那人嚇了一跳，幹架王卻雙眼翻白道：「吾乃齊天大聖，這幾個小子假借神明，褻瀆法像，現在略施微懲，你有什麼不服？」

那流氓頭子半信半疑，一旁的小弟拿起手中木棍便向幹架王戳來，幹架王夾手奪過，瞬間使出風磨棍法，轉眼又打倒三人，那老大再無懷疑，雙膝一軟跪地道：「大聖息怒，小人管教不週，請大聖見諒！」

說罷又咚咚咚的顆了幾個響頭，幹架王將木棍插入人行道地磚之內，同時又亂抖一番，突然頭一低，便好似站著昏噘一般，接著才慢慢睜開眼。剛剛的一切，彷彿與自己毫無關係，他緩緩的走上車，也沒人攔他。

「剛才怎麼回事，你起乩了嗎？」怡安問道。

「我不知道，好像是吧！」幹架王吃了一口薯條。

「真的假的！」怡安興趣可來了。

關自芳知道師父再說謊，他最後的抖的那陣收式，可絕不是齊天大聖的壞習慣，可這就不好和師娘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