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辯

這兩天是國際宗教博覽會，老闆親自找我去辦公室，他拿著邀請函問我：「你有什麼看法？」

「你要我去？」

「你能走一趟最好，我們需要人去打打知名度。」

「公司付全部的費用嗎？」

他點點頭說：「全程付費。」

這種時候怎麼能不打蛇隨棍上，我接著要求：「那我要加薪，還要有額外獎金。」

「你有本事建功，什麼都好談。」

「一言為定。」

博覽會在瑞士舉行，那裡是中立國，所以地點在適合不過，我租了籃寶基尼，到了現場，卻發現連停車位都找不到，不想多花時間再繞，口氣不太好的唸道：「此間土地何在？」

「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的嗎？」一個白鬍子老頭現身了。

「去幫我把車停好！別刮壞了。」我把鑰匙丟給他，順便賞了一疊紙錢。

會場和書展一樣，亂糟糟的，各有各的攤位，佛教的羅漢拿著麥克風喊道：「上西天特價，兩同人行一人免費。」

「怎麼上西天呢？」我向他詢問。

「很簡單，我們是終生會員制，就算你已經是至尊會員，只要沒有持續累積消費，還是可能會剝奪會員資格，同樣的，你若是初級會員，也可以經由累積點數，晉升為至尊會員。」

我還想問他別的，但隔壁道教的仙人已經朝我微笑：「無量壽佛，我們採獨尊會員制，一旦成為至尊會員，終生免年費，無須剝奪資格，讓你無論在哪，都能擁有至尊享受。」

聽起來真不錯，前面還有兩攤，看起來沒什麼人，而且也沒有服務人員，只有一張牌子上寫著：「獨尊會員為天生，奴隸也是天生，會員請自己入內登記，奴隸請認命。」

果然是是印度教和婆羅門教，遠方有還有基督教、天主教和回教區，我沒那麼多時間，所以直接站在會場中央喊道：「我們是拜金主義的，歡迎加入。」

周圍眾人議論紛紛，群眾正在猶豫是否要靠近，其他攤位服務人員則多嗤之以鼻，佛教的羅漢首先發難：「未請教？」

「小弟賤聖！」

「賤就是賤，何聖之有？」

「釋迦就是釋迦，幹嘛還學牛哞哞叫？」

他楞了一下，不服氣的說：「成佛才是正道，你這邪魔歪道。」

「去你的，成佛有什麼好，四大皆空不過是騙人的玩意，我有錢、有車、有房、有女人，腦袋燒壞了才想成佛，你們只不過是安慰那些一無所有的人，說四大皆空是好的，讓那些人覺得自己有些價值，我才不信佛教法王的影響力比得上比爾蓋茲。」

這傢伙吃了一記悶棍，當場中風，穿道服的仙人說：「小兄弟，成仙逍遙自在，才是正道。」

「你瘋拉，成仙有一堆修行要做，也不比成佛輕鬆，再說成了仙，永世不入輪迴，一天到晚在廟裡給人供著，聽人禱告，等於是無期徒刑的奴隸，哪裡好了？」

「施比受更有福，奉獻才是對的。」天主教的天使開口了。

「那你不要廢話，把錢通通拿出來給我阿！你倒是說說，基督教幹嘛要跟你鬧分家，你們明明就一家人，搞得父不父，子不子。」

聖彼得見我點到他，忍不住開口說：「耶穌愛你！」

「你叫他來跟我說，他被釘十字架時，他老爸都不來救他，關係也太糟了。」

「不是這個意思，這是一種奉獻，這是對人類的愛超過自己的表現。」

「你對自己都殘忍了，對別人會大方？這話騙誰？」

一時間眾人都不說話了，我見機不可失，順勢補了一槍：「宗教都是心靈的藥物，沒病誰需要吃藥，信教越虔誠者，本質越不安，你們一天到晚叫人追求心靈平靜，物質都沒有了，心靈如何平靜，蓋廟或者教會募捐，難道不用錢，少在那唱高調，不然你們叫旗下基金會或功德會把錢拿出來發阿！」

羅漢被神仙人工呼吸後，終於恢復了呼吸，他緩緩的道：「可是...可是修行...很重要。」

「修行你個頭，努力賺錢，好好玩樂，比什麼修行都有用，與其選擇修行，我寧願選擇和女人休息三小時。」

他口吐鮮血，又昏了過去。剩下的人不是把錢交給我，就是把靈魂交給我了。

老闆非常滿意，所以接下來的一年，黑卡隨我刷，公司一定付帳。我把跑車從國外運回來，雅典娜問我：「你今天想開去哪？」

「你覺得去修行怎麼樣？」

「修行？」

我指了指路邊的MOTEL，問道：「雙修？」

她可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