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心凍雨

「看透是一個過程，看透之後能改變才是重點」，這句話一直盤旋在腦海裡，但這些日子裡，越來越覺得沒有什麼是會改變的，就在看透之後，透者，穿也，若不是對材料的熟悉度夠，並掌握了一切的變數，如何能做到？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就像料理一樣，某個環傑出錯後，無論你如何補救，它就是無法呈現最初的完美，即便你可以騙自己，或者周圍的人可以騙你，最好的方法就是重做一次，可惜人生沒法重來。

人都想獲得救贖，卻終究沈溺，原因無他，那些口口聲聲想改變的人，卻連抵抗水星逆行的勇氣都沒有。記得當年和某個前輩求教，他死都不肯教我，我天天去拜訪，長達三個多月，他終於鬆了口，我當然沒放棄機會，問了他束脩的事。

「你纏了我一百天，表現出你的誠意，我就教你一百天，從現在開始連續一百天，你不用給我一毛錢，但只要一天中斷，我就不會再教你。」

一百天內遇到了三次停班停課的颱風，但我並沒有停止任何一次的修業。前輩也沒有覺得這樣的行為值得讚賞，因為約定就是約定。多年後我想都不敢想和其他人做這樣的約定，即便再委曲求全，還是充滿變數。

「我真的很想學，可是預算不夠，可不可以便宜一點？」

「你有多少時間？」

「我一個禮拜可以騰出一天上課。」

「我先幫你做基礎概念的整合，一個星期一天，但最好固定，三個月別間斷，我可以不收你錢，你能做到嗎？」

「三個月喔，那如果有重要的事呢？比方朋友有約。」他見我沒說話，又補了句：「那如果是不可抗力因素呢？比方家人重病。」

這是很重要的預兆，告訴我這個人不值得繼續聊下去，但現在滿街都是這樣的人，兩個月後的某天，我收到訊息：「不好意思，下兩個禮拜我都有事，所以要請假。」

「都是週一有事嗎？那其他日子呢？」

「沒辦法ㄟ，我有跟朋友約了。」

不要多管閒事，這是第二句金句，我現在才瞭解這句話的意思，不要開口，不要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這是自大而愚蠢的行為，所有的因果都其來有自，視而不見才是修養。若對方開了口，裝沒聽到，非你不可，必再三相求，且盡全力配合，這是劉備請孔明出山的態度，也是文王幫姜尚拉車的禮數。

「你現在搬到全東區最多妹的地方ㄟ，一定超爽的吧！每天下樓就有看不完的妹了。」

我倒覺得給自己找了個修練場地，回家時對著熙來攘往的人潮瞄上幾眼，人的神情和姿態必然顯示出最具代表性的特質，而這份特質決定了人生某部分的結果，其結果是無法被改變的。要說是八字業力也好，是環境限制也罷，看不完的人卻都脫不出那有限的結局。三歲定終身原來是這個意思。

「或許你該把眼睛閉上，會開心一點，最起碼可以休息一下。」某個好心的朋友建議。

這是個不錯的點子，用聽和意念來達到穿的境界，或許更有意思，而閉上眼，也的確能減少連結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