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30日 星期五
2022年9月29日 星期四
生靈祭
2022年9月28日 星期三
張弛有度
所謂的勞,其實就是你想去管別人,而逸,就是你不想被任何人管,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有這兩個成分的特質,而比例上,你依舊能區分出自己是偏向哪種,從這個角度看,你就會發現,其實人不見得好逸惡勞。而勞和逸是表象特質,回到源頭,就是左腦還是右腦主宰,左腦主宰邏輯,同時主宰交感神經,右腦的感性和副交感神經有關,當然你可以引用最新的科學報告,說左右腦之說純屬無稽之談,但左右腦不過是代碼而已,你要叫什麼其他的名稱也無所謂,重點是我們接下來要談的東西,也就是你如何使用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
在佛教中,有種稱為證悟的東西,按照正統宗教的說法,最高層次的證悟,因為靈魂的極端領悟,而導致震動頻率過高,乃至肉身無法將其留下,聽起來很激烈,但通常佛教的證悟手段是平和的,你會看到坐化,又或者是瑜伽士靜坐冥想,不吃不喝數十天乃至於數百天,這都是屬於副交感神經發揮到極致的狀態。可反過來說,如果你使用交感神經到極致,就會進入到肉身得過度興奮,好比蘇菲旋轉的殉道者,又或者南宋楊再興,以三百人殺兩千金兵,身上中箭,隨手折斷再戰,後來殉國,金兵焚燒他的屍身,燒出箭頭就重達兩升。又或者歷代講經說法,而以菩薩身示現的高僧,通常在講經的當下就直接往生,這和一般的坐化和圓寂有很大的不同。所以運用得當,不論是交感或副交感,都有機會成就。
你說我講得太深了,一般人也用不到這些境界,那我們就來討論另外一個東西好了,這是有陣子我常和學生們討論的一個問題,我是這麼開頭的。
「你也算是練了許多年功夫(運動亦然)的人?你怎麼知道,你今天練到什麼程度對你的身體是補?什麼時候對你的身體是虧?」
大部分的人聽到問題都會一征,很少有人能說出所以然來。那麼接下來我們來討論另一個有趣的東西,在傳統武術中特有,卻不怎麼被重視的東西,收功。大部分的人只在乎收工,亦即下班,收功就沒什麼興趣了,畢竟連發功都達不到,誰管收功呢?
有回我問老師:「收功是幹什麼的?」
「把今天練的東西存起來。」這個答案可不得了,那是不是我今天練拉花手感特別好,拉完就得收功?練字練得好了,也得收功?有種可以去蕪存菁的味道?把越多此好的存起來,資產越豐富?如果你也會這樣以為,那代表你沒什麼幽默感,我完全可以理解老師在開玩笑,因為我也不喜歡正經的給答案。
你有沒有在進行任何活動時,到了太投入,而進入到極亢奮的狀態,導致你該睡的時候睡不著,不太嚴重的情況下,可能過兩天就好了,但如果你持續投入那個行為,也許失眠會成為常態,然後接下來,你身體所有的狀態都變成非常態,不想吃、不想睡、甚至沒有便意,可你就是精神極好,接下來你該怎麼辦,如果你還沒準備好以身殉道的話?這,就是傳統武術對於你投入過深,然後觸動了交感神經時,所用來處理的辦法。當然,對於現代很多人來說,你根本就不曾到達那個深度狀態,所成者亦非功,收不收也無所謂。
若你是演員,過度投入而出不了戲,你嘗試收功的效果,可能不及收驚有效,每個法門都應該有獨特的對治方法,所以在古代各行各業都有祖師爺是有原因的,隔行如隔山,煮咖啡的訣竅無法運用在打羽球上,反之亦然。所以觸動到交感神經是好還是壞?如果你認為觸動到副交感神經必然是好的,那為什麼交感神經就是壞的?這就如同內家拳和外家拳的紛爭一樣,差別只在於你適合什麼?也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個性問題,如果你能夠練到交感神經,你就能輕易把意念放在攻擊上,同時造成擊中對手後,那份攻擊在他的身上持續刺激他的交感神經,讓他吃不好、睡不香,長期以往,可能大便不通、小便不暢,可是看遍醫師,又找不出大問題,這就是古代說的內傷。但前提是,如果對方本身或他的功法是偏副交感神經的人,你能對他的影響就不大,而就算你能使用這樣的力量,也不代表對自己就沒有傷害和額外負擔。
說到這,大家不妨想想,馬上瘋究竟是屬於交感?還是副交感?
2022年9月27日 星期二
2022年9月26日 星期一
2022年9月24日 星期六
未必能來
那天和朋友逛街,她忽然問:「你覺得這個世界的趨勢會是什麼?」
「你如果問的是股匯市,我真不清楚。」
「我是說人類,你對人類的未來有什麼看法?」
「你這樣講,好像我不是人類似的。」
「你常常表現出你不是的樣子。」
「我表現的,和你想的,不太一樣,但是,如果你要討論人類的未來,我們就不能不提人的矛盾。好比說,很多人喜歡龍鳳呈祥,可是見了綠鬣蜥和鴿子等,非但不歡喜,反而覺得只有滅了他們是唯一方法,甚至覺得流浪貓狗也一樣。動輒追求開著高檔露營車出去體驗自然,卻連走在馬路上曬太陽都受不了。追求環保者,於是不開冷氣,然後搞得自己火氣大,讓周圍的人倍感壓力而回家開足冷氣降壓,真的救了北極熊嗎?在疫情嚴峻時,看到有人沒戴口罩就生氣者,和覺得整天不能出國快悶死了的,可能是同一批人。有人生病了,動了一堆手術把自己弄好,好回到工作崗位拼死,好讓自己繼續得病。有人整天抱怨自己的父母,卻又嫌自己的小孩不夠孝順。有人覺得人工的東西就不好,所有的東西都應該仿效自然,那人們愛的純金純銀和厭惡的純塑膠,都是人類加工的產物,他們如果熱愛自然,應該配戴雜質、並且喝水溝裡的水才對。」
「等等,可是塑膠真的不好阿!」
「那純金和純銀就一定好嗎?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最好每天光腳在草地上走,鋼筋水泥會妨礙正負離子交換呢?」
「你不相信這件事嗎?」
「既然如此,那人為什麼要發明鞋子?」
「........」
「你在草地上站樁,跟你在水泥地上站樁,沒什麼不同,只是你找藉口不想站而已,你眼前的任何東西,包含你自己,哪一個不是從地球抽出的產物,憑什麼你就覺得自己無法跟這一切溝通呢?這些互相矛盾,毫無邏輯的概念不斷延伸,你就會看到比戰爭還醜惡的東西,亦即人性,以烏俄戰爭來說,無論是時間或空間的距離,我們都能感受到這份壓迫和緊繃,最近普丁開始徵召人民,以進行更大規模的戰爭,很多人紛紛出逃,出逃這件事是很合理的,因為戰爭是會奪取生命的災難,失去生命,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不少人會覺得台灣應該要有所警惕,可更多人不樂意,不樂意的原因是逃走就是卒仔,或者不愛國,又或者說提出這種論點的,就是對岸的同路人,如果天上掉下來冷氣機或遇到火災,你躲不躲?逃不逃?如果要躲,為什麼有人拿到朝你衝來你就不躲?還是說一定要拼命抵抗,才能證明自己的勇氣?按照這些人的概念,有人在街上隨機砍人時,政府應該第一時間透過監控,戒嚴該街區,並命令所有成年男子衝上去將人擊斃或制服,若有人企圖逃走,唯一死刑,或他人可視為通敵,當街擊斃。政府或制度遇到這種事情時,他們鼓勵人民盡可能躲開,不要逞英雄,那麼,難道戰爭的破壞,會比隨機砍人的狀態來得低嗎?若市長預先知道接下來幾天全市可能會發生毀滅性的地震,按照這些人的邏輯,又不是我們去侵略地震,是地震硬要來的,所以應該封鎖全城,所有的人都不准走,然後盡全力抵抗地震。若你預先知道天上會掉下巨大隕石,和預先知道天上會掉下導彈,本質上沒有任何差異,逃走求生哪裡丟臉?正常的生命都會這麼做,如果這些缺乏邏輯者又同時是漫威粉,他們一定很瞧不起索爾,他怎麼可以帶所有人離開阿斯加,他應該叫所有人留下硬幹才對,這才是愛阿斯加不是嗎?生命財產算什麼呢?而你知道嗎?為什麼真正的戰爭英雄很少?那是因為平常大放厥詞的人,從來不曾在真正的危難中展現自己過。而我真心的希望,他們全都能求仁得仁,把未來留給有需要的人。」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這是個好問題,就在剛才跟你並肩而行時,我忽然發現我和你的腳步不是同頻率的,這讓我想起小學的齊步走比賽,老師不停的要求每個人都要按照統一的拍子,而我老是對不上,在那個當下,我便明白我可能跟這個世界的普羅價值對不上,以致後來不在乎與人對上。」
喝生判死
「我幫你介紹了幾組客人,他們都說你沒有我說的那麼講話惡毒犀利,這讓我很失望。」
「你說的那個我,是多久以前的事?」
「剛認識你的時候阿!」
「那我們認識多久了?為什麼我都不會變?」
「可是你不是應該直接說出重點嗎?」
「就像當年你來問工作,我就告訴你當時的男友正在劈腿嗎?」
「對!就是這樣。」
「看你這怨毒的眼神,你只是希望我狠狠的傷害每一個人,然後你就覺得自己的羞辱感沒那麼重了。」
「...不能完全這麼說。」
「那就是有一部份是了,而且那部分應該不小吧!我告訴你我還是看得見,而且看得更清楚,但我盡量不說,因為說了,就必然會發生,不說則未必。這就像薛丁格的貓一樣,你開箱子的瞬間,貓就死了。」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剋應,就是人的業力展現,除非本人提前看到,那代表的是自我覺悟,當然可以提前做防範,否則就算我提醒了,他也只會被引發的業力牽著走,而無法自拔,所以除非靠得太近,或者對方已經問到點上,非說不可,再不然就是已經是熟客或有些能耐的學生,雙方默契夠好,完全能夠接受指導,然後完美的避開或解決問題,否則還不如別說,即便是我的學生或客戶問我第三人的事,而我們沒有告知對方,可是集體潛意識所產生的量子糾纏,一樣能使業力感應而發作,神準到後來,只會讓你對人性更失望而已。」
「難道人都不會正面面對嗎?」
「因為人有被騙的需求,就算我不肯騙他,他也會找人或自己騙自己。」
「那人為什麼有被騙的需求?是因為需要慰藉或療癒嗎?」
「因為人有自我毀滅的傾向,大多數人總是希望能有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不論婚姻、工作、感情或各種狀況,他們經常說「這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不是,為什麼不改變?因為無力,為什麼無力?因為壓根沒想努力,他們只想投射在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完美的對象(工作)找上我,我就解脫了,大多數人都是如此,這也就是天堂或淨土為什麼那麼賣座的原因,彷彿到了那裡,你就不用努力了。」
「我覺得你這樣說很不厚道,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法力。」
「我說過了,我沒有法力,而就算你們有了法力,也沒有用,就像一個智障得到了神燈,他有三個願望,結果他說他想要的是『早餐棒棒糖吃到飽』、『中餐棒棒糖吃到飽』、和『晚餐棒棒糖吃到飽。』你認為這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就不會這樣選,我的願望只要中特透就好了,但不能只中幾百塊,要幾億那種。」
「那你比智障還糟,你根本就不想要中樂透阿,你明明最希望的是感情順利,工作如你所願,身體健康,但你覺得這些實在太難做到,所以你認為只要中樂透,就能解決你人生所有的問題,就算你中十億,算很高了,你可曾想過?郭台銘有多少億,他比你更擅長使用金錢,他卻仍然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你得到這麼多錢,究竟是會製造更多問題,還是解決問題?而最重要的是,智障因為思慮有限,所以在他的認知裡,棒棒糖是最好的東西,而他最起碼當下得到了,你得到的還是代償...」
「好,我承認我很笨。」
「看在你那麼誠實的份上,我就安慰你一下,你不是最笨的,你知道我有多少男性客戶和學生,和我許的願望是「我希望打電動能贏」,這是何等虛無而且愚蠢的願望,你明明可以把能量用在家庭和睦、事業順利、或者學會如何溝通,可是這些人就是不要,他們只要事情按照他們的希望走,就是完美的,悲劇和鬧劇,都是自找的。」
「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說人很難擺脫業力糾纏了。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擺脫嗎?」
「你得先學會自己一無所知,並且願意真誠的下苦功學習。」
「這很難。」
「你算不錯了,我聽過太多人說這很簡單。」
「等等!所以,當初是你害我前男友劈腿的嗎?」
唉,果然還是不聰明。
傻不隆咚
2022年9月23日 星期五
以煞化煞
陰陽路
通靈少女想為世界做點事,她半夜跳上路邊的貨車,司機嚇了一跳問:「你是誰?」
奉送
2022年9月22日 星期四
漏不盡
2022年9月21日 星期三
心恐事成
吸引力法則確實存在,年輕時你媽叫你以後別嫁警察,長大後你偏偏嫁警察、你希望未來的對象不要跟你斤斤計較,要大方,結果來的就是AA王、新女性希望一切公平,不要靠對方,結果就遇到一個傳統紳士風度,什麼錢都搶著付的,你越是擔心,越是念想,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不凡聖功
皇民
巫儀
2022年9月20日 星期二
歲月不饒
咱還是從那場突如其來的瘟疫說起吧!當時連地處邊陲的白石鎮,都難逃肆虐,而轉眼偌大的規模,卻在不到一百天內,成了廢墟,花如海的母親抱著剛初生在懷裡,卻有一搭沒一搭氣息的孩子,不知要前往何方,她身上的錢早已用盡,而目前所找到的三個大夫,非但對孩子的病束手無策,最後一個還因她也染上了瘟疫,而把人轟了出來。
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丈夫巫孟方生前去過的北方荒祠,她偷了一匹騾子,帶著孩子往北方急馳,在最後一絲力氣用盡之際,見到了矮小土著的蹤影,待她醒來時,自己和孩子躺在一大圈內,圈外都是點燃的柴火,而那個長滿藤蔓的石像,兩眼正放著綠光,她明白這就是金勾伯了,立刻跪下,並拼命磕起頭來。
「不用求我,你的孩子已經氣絕了。」女子大驚,伸手一摸,果然已沒了鼻息,而且孩子全身冰冷。
「不可能,不可能!求求你!」她又死命的磕頭起來。
「已經死去的人,我也無能為力。」
「但你答應過的,他爹折了廿年壽,理當折給他。」
「就算我幫他延壽二十年,正值青春,你覺得他死了甘願嗎?」
「我可以把我的命也給他。」
「你染了瘟疫,也剩不了多久了,也罷,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但能活多久,得靠自己爭取了。」說罷雙眼放光,直掃嬰兒身軀,那孩子懸浮在空中,全身被七彩虹光包裹,好一會,他便又啼哭了起來,女人滿臉感激,但她卻甚麼話都不能說,因為早已變成石像。
花如海從小是被土著養大的,沒人告訴過他任何關於身世的事,在他十歲那年,一個男人路過荒祠,認出了那匹老騾子,本欲索討,卻意外看見這孩子,他覺得很眼熟,卻說不出在哪見過,匆匆離去,兩個月後又至,拿著一個寒鐵塊交到這孩子手裡,正常人若接過,但凡發抖並將之扔出,但這孩子卻拿在手裡玩,一點也沒感覺到異狀,此人大驚,知道這孩子和自己是同族的,於是和土著交涉要將其帶走,土著自是不肯,此人無奈,只得騙孩子說要帶他去好玩的地方,但不能和人交代,孩子允了,但說要回帳棚拿東西,好半天才出來,那人帶著孩子跳上駿馬,一路西行,來到了一處密林,讓孩子下馬,隨即去了,不曾再出現過,花如海雖然害怕,但確有種特殊的熟悉感催促他往林中探查,果然發現了一間小屋,小屋裡有個老者,正在鑄造一些簡單的農具,老者見了他,笑道:「終於找到你了。」
這老者就是巫家的族長,他告訴了花如海一切,但十歲的孩子只覺得媽媽偉大,而父親只是遺棄母子而導致兩人悲慘遭遇者,說什麼都不肯回復巫姓,只願從母姓,族長也由他,反正花姓也是白石鎮的大姓,老者問他:「你將來想做什麼?也許我能夠幫助你。」
「我想做什麼你都能幫我嗎?」
「你說說看。」
「害死我父親的人,本領很高嗎?」
「不算太差,你想報仇?」
「我只是覺得,不管我想做什麼,一定都有機會碰上那種人,而我一點也不想忍氣吞聲。」
「那就得先學功夫,但這很辛苦,你有辦法嗎?」
孩子點了點頭,但很快族長就發現,辛苦的是自己,因為這孩子先天底弱,練什麼都一下就喘,甚至劇烈咳嗽而岔氣。未得其利,反受其害,族長想盡了辦法,用了各種丹藥,卻都如泥牛入海,不見絲毫效用,就在某天夜裡,小屋不遠處傳來陣陣似狼如猴的怪異叫聲,族長眉頭深鎖道:「糟了,是火精。」
火精向來集體行動,而且兇狠暴虐,見什麼燒什麼,只怕這片林子很快就要遭殃,當即叫起了孩子,打算偷偷逃走,卻還是慢了一步,三隻火精已離他們不到百尺,老者接連甩出暗器和鐵鞭,卻都傷不了對方,危急關頭,孩子從懷裡掏出一物,兩頭尖而通體光亮,朝著火精就擲了出去,老人暗叫不好,第一孩子力道不足,準頭也不夠,二來火精最忌挑釁,看來今日難脫生天。
可說也奇怪,那如梭之物竟在空中幾個迴旋,瞬間從背後射穿了一隻火精,接著彷彿有靈般,切下了兩頭火精的腦袋,然後竄回孩子的手裡,卻見孩子反覆唸著:「天增歲月人增壽....」
然後三頭火精瞬間失了光彩,成唯一堆灰燼,而他們所有的生命能量,絲毫不漏的流進了那孩子的週身百脈,從那天起,花如海練什麼功夫都進步神速。而老者也明白了,其實他壓根不需要功夫。
花如海十五歲那年,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殺手了,沒人見過他出手,也沒人知道他用什麼兵器,即便是衙門或武林中人事後驗屍,也都發現屍體彷彿被吸乾,因此江湖傳言花如海擅用毒,而所謂名門正派,最瞧不起的就是用毒之輩,因為武功不用高,就可毀了對方一輩子的努力,於是他受了不少次的狙擊和圍攻,前幾回都是六神槍出現,而將之救走,最起碼大家是這麼認為的。
但這次不同了,沈飛英的手在眾人面前分了家,盟主眼見不能善了,命眾人將其亂刀砍死,眾人兵器齊出,卻見歲月梭如光影般,攔截了所有攻擊的同時,在頃刻間要了十餘人性命,盟主見情況不妙,轉身想跑,小腿一麻,兩脛骨早被飛梭穿過,在場共七十一人,無一倖免,花如海立於在血海中,靜靜的吸取所有人的真元,口裡仍不停的唸著「天增歲月人增壽...」
從那一刻起,花如海名聲響徹大江南北,一時風頭無兩,可他心裡清楚的很,自己雖然不再是那個短命鬼,但長久以往,也必然不得長命。打算再做幾筆大買賣便收山歸隱。無獨有偶,有人花重金請他除掉江北一霸龍無敵,那人槍法了得,祖上憑槍立過無數戰功,可如今卻仗著本領與官府和巨商勾結,為禍百姓,出錢的是一個前鏢局的總鏢頭,因為自己的鏢讓此人蒙面,率領一眾土匪劫了,而託鏢人事後才查出根本與此人一夥,導致一個偌大的鏢局需負擔鉅額賠款,而分崩離析,這人自知不是對手,心一橫,劫了託鏢人一家的細軟,仍不感快意,變將所有的東西變現,來求花如海。
花如海收了錢,痛快上路,但龍無敵家大業大,同時還和當地貪官往來甚密,經常見到他拿官兵當自己府上的僕役使喚,花如海稍微估算一下對方戰力,包含官兵,竟有兩千餘人,他評估過後覺得風險甚高,於是藉故惹了龍無敵的幾個徒弟,然後痛揍了他們一頓,並且放話在城西郊外等龍無敵親自討教。
他清楚龍無敵不會來,但他想看看會來多少人,結果只來了一個,是龍無敵的首徒白宇威,白宇威挺著一桿長槍道:「就是你這狗東西敢我師父不敬嗎?」
「你才是狗東西,敢在我面前用槍!」花如海沒施展神通,兩個回合就奪過了對方的槍,然後割下首及叫人送回去。
這可是明刀明槍的挑釁,龍無敵見自己愛徒慘死,再也忍不住,決定前往報仇,但他畢竟老謀深算,請了府上來了沒多久的異人馮道士,替自己壓陣,同時請兩名教頭,帶了一百名官兵隨行。
就在眾人將花如海包圍時,花如海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取出歲月梭,轉眼那一百名官兵和教頭便被收了性命,但馮道士卻施法護住了龍無敵。
「這是極北玄武之力,貧道也是生平僅見,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陰陽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叱!」他劍指一點,歲月梭竟然停在空中,與之僵持不下,同時花如海驚覺自己無法唸出咒語。
就在此時,龍無敵挺槍殺來,此人武功,竟比起他徒弟高出數倍有餘,無敵二字,果然名不虛傳,花如海只得連連閃避,卻見對方一槍,穿進了自己的右肩,花如海面露微笑,握住槍柄,左掌沾著血塗在嘴上,瞬間唸出了「天增歲月人增壽...」
歲月梭瞬殺兩人,但卻沒回到他手裡,而是掉在地上,失去了原有的光芒,花如海拔出槍,踉蹌而去,他知道自己的命,這回可能不大妙了,率馬往北而行,但眾仇家都收到了他受傷的消息,紛紛出動圍堵,可花如海還是快了一步,回到了荒祠,但也慢了一步,他身上的傷勢過重,終究不治,土著們幫他收埋,並將歲月梭一起葬了。可他們還來不及哀悼,武林人士和官兵就前來騷擾這個部落,當他們明白花如海已死,就打起了歲月梭的主意,同時發現矮人土著村內的不少寶物,起了歹心,正要掠劫村子時,金勾伯的眼睛放出光來,歲月梭竄了出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盡殲來人,而墓中隱約可聽見「天增歲月....」
闔眼
「沒有不同,說自己有的九成都有神經病。」
「老師,我知道你向來不信這套,可是難道沒有真的修成的嗎?」
「真修成的我沒見過,修歪的倒有一個。」
那時我還沒入行,有天幫師兄看店,一位客人上門,這人氣質說不出的怪,理個平頭,個高,骨架子大,手尤其大,方頭大耳,眼神裡卻布滿著空靈時而又帶有一絲濁氣。他大辣辣的坐下,然後問:「你是算命的吧!」
「是。」我自信替他料理一回,也差不到哪去。
「那你能幫我嗎?」
「你看起來不太需要幫忙。面相上沒問題。」
「恩,你算得很準,但不是面相的問題,是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但很困擾我。」這種話我可沒少聽,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特殊。
「哪方面特殊呢?」你要說自己很有魅力我就揍你。
「我有透視眼。」挖靠!這可新鮮了。
「太好了,你看看,我皮包裡究竟有多少錢。」
「我不想看。」
「什麼?你是來找碴的嗎?」我掄起袖子。
「不是不是,你不要誤會。」他慌亂的擺起了手。
花了十五分鐘,總算搞明白大概,原來這位韓先生,應該說俗家姓韓,本來是位僧人,自幼就跟在師父身邊修行,到了十五六歲那年,因為和師兄弟吵架,而差點大打出手,被師父罰緊閉三個月,三個月後出關,他卻莫名有了透視眼,而且那透視的能力甚為詭異,只能看透女人的衣服,按照他的說法,男人也行,但他不想看,看了就覺得全身不自在,可看透女人的衣服,他卻能感到十分愉快,久而久之,眼神中便帶有邪淫之意,師父知道後,使了不少法子想斷了這惡根,卻依舊難以壓抑,終於叫他還俗下山。
可光憑一家之言,豈能盡信?我說道:「不如這樣,你隨我上街。」
我帶他前往一個街角,假裝我們是娛樂節目的主持人,然後隨機攔下年輕女性,說打賭一千元,特異功能大師能猜中他們的內衣顏色,如果猜錯,一千元就歸她。一個下午過去,我們試了三十多人,我那一千塊還沒有花出去,中間包含六七個內衣和下身不同套的。
「好,我算是服了,但這個能力哪裡困擾你了?而且你大可以去試著去買刮刮樂,或去賭場贏錢。」
「不行的,我只能看到人,你說的這些我都試過,而且我不想看男人,但女人看多了,又上虛火,搞得每天晚上睡不著覺。」
「睡不著,那你去找個中醫瞧瞧吧!」
「有用我還來找你嗎?」
「那一定是你看的中醫不厲害,我幫你介紹..」我忽然想起了祝由神科的前輩,連忙打電話給他。
「前輩,這個症狀你有辦法處理嗎?」
「這不是症狀,這是神通開了一半的結果。」
「什麼?」
「佛家和醫家相通,都秉持渡世救人,你那位朋友,也許是修行時間不夠,所以還不能將人看透,若看透,則無論男女,人人都是帶皮骷髏,而所差異者,只有身體症狀,如此自然只會生起悲心。」帶皮骷髏,那豈不滿街都是惡靈戰警?
「那具體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而且,這是你開的頭,當由你結束。」現在是活該我多事了。
但沒關係,我有的是餿主意,等師兄回來,我連忙告知他此事,並說要請嫂子幫忙。
「你打我老婆主意幹嘛?她可不能讓人白看!」
「你老婆好歹也是催眠師,不如...」
「不行!」
但師兄畢竟經不起我苦求,畢竟他也常要我幫忙看店,於是嫂子不情願的來了,但她也不太相信我們說的,於是直接請韓先生現場示範。
「你也是穿不同套的,而且為什麼要挖洞?」出家人果真不打誑語,嚇得嫂子叫他趕快收了神通。
催眠開始了,一切進行的很順利,結束後韓先生痛苦異常,他再也看不到女人的身體了,而只能看到男人的,這麼做的目的是幫他趕緊看透,嫂子說催眠不解除的話,最多也只能為持一個禮拜,這已經是最大極限了,也就是韓先生有一週的時間,能修成正果。
但韓先生並沒有出現,而且手機也關機了,又過了三五個月,就當我快要忘記這件事時,他卻忽然進門了,換了一身打扮,同時頭髮也留長了。
「我一直沒有時間來謝謝你。」
「所以你修成了?」
「不,我看了幾天之後,覺得實在太不舒服,有天晚上不停的用頭撞牆,撞得頭破血流,卻發現流出來的都是黑色的血,第二天就好了,什麼也看不見了,現在我可以正常的跟人約會了,原來瞎了才是福。」
我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福,但見證了愛情,的確需要盲目。
魔鬥魔
廖廣學久居彰化,廿十多年來雖然低調看診,名聲卻仍傳了出去,正確來說,他是個密醫,當然,他的信徒都稱其神醫,他從來不外出看診,想看病的人,必須先打電話給他的秘書,也就是廖太太,她會用客戶的生辰八字和姓名,來決定這個病人是否有緣,有緣的定義很簡單,必須是罹患絕症,因此附上醫師的診斷報告和身份證字號是極其必要的,這樣一來,就能有效減少找碴的人。
這些年但凡廖老師出手,就沒有治不好的病,舉凡癌末、愛滋、阿茲海默、帕金森、漸凍症...等,廖老師最多三次,就能完整根治,如此本領,價格自然是極為高昂,反正不信的也不會來,而來的,必然是口耳相傳,並且對廖老師有信心者。
那廖老師究竟是什麼來頭呢?他家裡其實一直都只是果農,卻在他三十歲考了第五次高普考落榜,加之女友與其分手之際,開始讀起佛經,這一讀就廢寢忘食,如此半年過去,忽然說自己通了,也就是有了治病的能力,並且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要當一個醫師。
可他既沒有醫師執照,也沒有唸過任何醫學相關知識,叫人如何信得?他甫出手,根治了老爹多年的頭痛,和老娘的便秘,但這還不足以讓人信服,他又幫隔壁鄰居奶奶,解決了帶狀皰疹,甚至連長年類固醇帶來的副症狀,也一併解除了,鄰居又驚又喜,尤其是年僅十九的孫女蘇蕙蕙,因為自己從小是奶奶帶大的,但她並不全信廖,直到那年SARS大爆發,她被移到了隔離病房,家人懇請廖在隔壁病房發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她就恢復了。
是的,發功,他從佛經上讀通的,就是拿走對方的病症,不是只有症狀而已,同時連病根一併拿走,有太多病人都見到他一吸氣,接著手中一晃,就多了黑色、綠色的黏液、甚至是血淋淋的腫瘤,旋即化為一道不斷掙扎的黑影,又瞬間不見。
蘇蕙蕙和廖廣學處了一年多,兩人隨即步入禮堂,雙方家人自是沒有不開心的,但從這一刻起,廖太太明白,她先生本事是好的,但需要宣傳和廣告,如此才能把才藝化為財富,她開始幫先生宣傳,於是坊間便有了廖廣學從小就能看見異象,同時有佛祖加持之類的傳說,同時找了作醫師的親戚,幫忙驗證病人的健保卡紀錄和檢測報告是否為真。從剛開始治病的公定價三萬元,在兩年內,就漲成了三十萬,但絲毫不能阻擋信者的腳步,有些正統的宗教人士,開始批評這件事的真偽,又說即便為真,也難逃果報。
關於果報這件事,廖廣學確有自己的獨特見解,他認為每個人生病都是有因緣的,所以也不能任意拿掉,可是自己又是靠這吃飯的,那該怎麼辦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乾坤挪移,他把拿出來的病根,全都移植到了自家後院的果樹,並告誡家人,無論如何不可食用,而每個來看病者,雖然都能得到完整的治癒,但每回來,廖一定讓他們帶些水果回去,就算患者自己不吃,家人服用,也會產生病症,生財之道,便在於此,你治好了癌症,過陣子卻發現自己或老公得了心臟病,然後下一次又變成帕金森,老師說這是業力所致,你也不疑有他,畢竟西醫對此束手無策,你只能感恩上天恩德,老師醫術精湛,同時宅心仁厚,願意不斷耗損功力來治療眾生。
看到這,你可能以為廖廣學就是個神棍,如同光明週刊記者林武燦一樣,他早就聽說地方上有這麼個傳說,而身為高級知識份子的林武燦,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多高學歷者,連醫師的話都不聽,卻願意服從一個神棍,他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經過長期佈線,終於打聽到了蘇蕙蕙的醫師親戚,他打算去蒐集證據,然後一舉揭發這個假神棍,但這事讓母親知道了,大罵道:「廖老師救了那麼多人,你不相信就算了,還想要害他,你爸爸在世的時候,也被他治好過肺癌,你怎麼會那麼沒良心....」
林武燦沒說什麼,他母親就是個迷信的人,而自己的父親,早就死於車禍,他壓根不信肺癌這件事,這一定是廖胡說八道的,但在公布報導前,他決定親自去拜訪這個神棍一次,非當場揭穿他,並趁機錄影,才能讓大家看清真面目。他的上司最近剛驗出血癌,他把計畫跟她說了,上司覺得自己信的是西醫,但反正式調查,只要不吃神棍開的藥就無所謂,於是兩人便前往一探。
到了現場,廖廣學看著血癌患者道:「張小姐,你得罪很多人阿,這是大家的恨意,這只是因,我們還要看緣的部分。」
「廖老師說得是,那您看該怎麼治療呢?」
「我可以治好你,但你必須改變做人的方式,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我明白了,老師,請您治療我吧!」林向上司使了眼色,暗示所有的情形都已被錄下。
廖廣學開始發功,他一共吸了三口氣,怪異的是,張姓上司瞬間覺得神清氣爽,同時胸口長期的鬱結竟然開了,然後眼淚嘩啦拉不停的流,自己竟如嬰兒般無助的哭泣起來,然後廖廣學手中一晃,一團血淋淋,如小人般的東西不斷掙扎,隨即化為一道黑影。
「張小姐,你老公對不起你,所以你就出軌報復他,沒想到卻懷了身孕,然後打掉孩子,嬰靈怨氣結合了眾人對你的恨意,所以你就生病了,讓你懷孕的人也不負責任,他會有自己的報應的,現在好多了吧,回去記得要懺悔,我這裡有一袋水果,我們自己種的,你帶回去吃吧!」
上司的臉色慘白,因為廖廣學全說中了,而林也不好受,因為上司一夜情的對象就是他,他們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第二天上司依舊去醫院檢查,果然血癌都消失了。
但林武燦不甘心,他還是想著要怎麼讓這個神棍現形,他就是不相信,然後他檢查錄像,發現內容竟然都消失了,他懷疑是上司搞鬼,打電話去大吵一架,吵完卻忽然覺得一正暈眩,醒來時,已被母親叫救護車送往醫院,醫師檢查出他得了血癌,但這不是最糟的,因為他母親隔天來看他時,削了廖老師送的那袋水果,還說自己已經吃過了,很甜,但說自己也有些不舒服,可能等等順道檢查,還告訴他別怕,可以帶他去找廖老師....。
2022年9月19日 星期一
2022年9月18日 星期日
自便
2022年9月16日 星期五
應付帳款
破餃子
「這個我不能收,這個東西跟玉板指,都得交給掌門。」
「傻子,我就是怕掌門為難你。」
李冠英只得收下了,但從沒亮出來過,他們這一門在武林上算是大宗,可以牽扯上的小派系很多,但師父在時,本派總以他老人家為尊,現在人一走,可就不同了,現任美國武館的大師兄從紐約回來,說自己要以掌門人的身份開會,台北的副館主不樂意了,他說玉板指在他這,要開會也得奉他為掌門人,這本都和李冠英無關,但副館主硬是以掌門師兄名義叫他一定要到場。
「老師,你幹嘛要理他們,這些人煩死了,也沒見他們下來教課過,整天就在那裡用輩份高來高去,我看他們功夫早退光了。」丁阿生不解的問。
李冠英何嘗不明白,丁阿生只是問出了其他學生沒問的疑惑,眾人望著他,他卻笑了:「所以你們得好好練,只有這件事跟你們有關而已,還記得師父說過,頂著大肚子算不了功夫。」
眾人笑成一團,剛好這時副館長推門進來,臉一沈道:「不好好練功搞什麼呢?李冠英,你怎麼不管一下,美國那批人就要來了,還有香港和馬來西亞、日本的朋友,難道你要讓我們武館被笑話嗎?」
學生可都不慣著他,這什麼年代了,也沒有拜師那套,這些人每個月繳三千塊來練習,說穿了就是買夢想,他們盯著副館長的肚子,想到代理老師剛才說的話,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他的臉色亦發難看,但現在還不是算帳的時候,開會時還得靠這些人幫忙撐場面。他衝著李冠英道:「你跟我進來。」
兩人進了後堂,副館長怒道:「你不是正式的拜師弟子,自己尊卑要分清楚,明白嗎?」
李冠英點點頭,但副館長仍不依不饒:「如果不是那些人要回來爭位子,我早就先開除你了,每天陪在師父身邊蠱惑他老人家,現在他走了,你以為外面那些學生能給你當靠山嗎?」
會,終於開了,日本、馬來西亞、新加坡、還有美國的各分支掌門都到了,還有不少其他武林同道前來,美國的館長率先亮出玉班指,開門見山道:「師父說過,誰有這個,誰就是掌門,當年師父把這傳給了我,所以現在我出來主持大局,大家應該沒意見吧!」
「你這些年根本就沒回來看過師父一眼,而且還在外面破壞師父的名聲,另外拜其他的老師,也沒有經過本門同意,現在只靠玉板指就想繼任,說不過去吧!這幾年師父病著,可都是我在照顧的,你們有誰回來過?現在我說師父他老人家留下遺書,說要我來繼承一切,我這份文書是有律師公證的,比你有資格多了。」台北副館長硬是堵了回去。
「遺書算什麼?誰知道你那文書真的假的?玉板指的事在場眾人都聽過,你的遺書我還得找人驗驗,就算是真的,說不定也是你趁師父彌留神志不清時佔便宜弄的,老六,你也太不稱頭了。」說罷他背後的眾徒弟都哄笑起來。
「真有遺書嗎?」丁阿生悄悄的問李冠英,李卻搖搖頭,正想藉故離開。
「你放肆,李冠英!你出來作證,這份遺書是不是真的?」副館長點名他,眼神中帶有威逼。
「你就是李冠英?」日本代表站了起來詢問道。
「是的。」
「師父這些年生病,謝謝你照顧。」他鞠了一躬,這可讓眾人吃驚不已。
「這位師兄多禮了,這是應該的。」李冠英連忙還禮。
「放肆,你是拜師弟子嗎?你可以叫他師兄嗎?你該叫他師叔才對!我早就聽過你了,在師父過是前幾年最受寵的學生,你現在想跟著搬弄是非嗎?我警告你,偽造文書和作偽證是有刑責的,我認識很多有名的律師,警務處長也是我從前的同學!」美國館長語帶威脅道。
「怎麼,認識律師了不起嗎?我還認識立委呢?」台北副館長開始東拉西扯,眾人眼見就亂做一團。
「都停下來,你們這樣不丟臉嗎?」說話的是武林前輩高遠山,他可是師父生前的好友,大家都安靜了。
「你叫李冠英是吧!跟你師父同姓,我這些年每次來,都看到是你在照顧你師父,辛苦你了,你現在只要回答,究竟有沒有遺囑或遺書這件事就好?」
「沒有。」李冠英這話擲地有聲。
「放屁!你什麼都不知道,別亂說。」台北副館長慌了。
「師父過世前,我一直在他身邊,從頭到尾都沒有遺書這件事。」
「很好!那就以玉扳指為本門信物,我當掌門沒問題了吧!」美國館長對這個結局很滿意。
「師父說,你那枚玉扳指該收回來,因為你的功夫早就不在了。」此話一出,眾人都驚呆了。
「你別以為講了一句實話,就能扯謊,你憑什麼叫師父,你是拜師弟子嗎?你又憑什麼評論我的功夫,我隨便一個徒弟,都可以教訓你。」
「憑這個。」李冠英拿出那個他本不想亮出的東西,那是一個劍柄形狀的令牌,所有人都知道這東西的含意,也只有這個,能制衡玉扳指,這下眾館主和高遠山都愣住了。
「這是,那個東西嗎?不可能!」台北副館主有些發抖了。
「你還認得天虹劍印嗎?」李冠英像是換了個人。
「你有這個,頂多證明你是拜師弟子,論資排輩,我仍是大師兄,你憑什麼對我說教?」美國館長仍不死心,全然沒注意到台北管主已經臉色死灰,再無半點鬥志。
卻見李冠英如鬼魅般欺到美國館長面前,看似虛晃了一掌,又退回原位,美國館長怒道:「你想幹什麼?」卻聽到背後忽然哀鴻遍野,原來是眾弟子紛紛倒下。
「是非想非非掌!這比師父年輕時還快!」非想非非掌是李師當年兩大絕招之一,但在場眾弟子居然都沒練成。
「好樣的,你還會什麼?」美國館長已冒了一身冷汗,他深知剛才招若真向自己招呼,那是萬萬無倖之理。
但聽颼的一聲,眾人手上的茶杯都一分為二,可誰也沒看到刀是怎麼出的,這下連高遠山都讚嘆道:「太好了,果然是李兄的出水芙蓉刀,貴派後繼有人了!」
大傢伙沉默了半晌,還是大師兄率先開口:「李冠英,本門武功不該由你獨吞,你把劍印留下,本派秘訣交給大家,三年後大家印證為真,我讓你當副掌門,你要是不從,就把你逐出師門,不准用本門名義在外收徒,同時說你欺師滅祖,讓你在任何門派都無法立足。」
「你想趕絕我?」
「有什麼不行?老六,我這麼做你沒意見吧!」他看向台北副館長,這時此人居然妥協,率先點了點頭,然後其他眾人或使眼色,或默認示意。
「你們剛才有誰看到我怎麼出刀的?」李冠英沒有回答,只拋出了反問。
眾人面面相覷,只聽他又說:「既然都沒看見,代表本門基礎功夫都不紮實,不是我不想教,而是祖師示訓不能教,我根本不在乎本門的任何位置,既然這裡容不下我,我就離開,我也不信誰有本事能趕絕我。」
說罷拂袖而去,現場和他一道走的,除了幾個學生,就是高遠山了,眾人雖不敢對前輩當面不敬,但畢竟也是老人一個,沒什麼人把他放在眼裡。
新武館開幕當天,高遠山前來祝賀,笑道:「如今你也是一派掌門了。」
李冠英與對方握手寒暄:「多謝前輩捧場,掌門什麼的談不上,就是教學生練功而已。」
就在此時,李冠英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臉色微變,高卻笑道:「你發現了,果然厲害。」
「前輩,您...」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別扯這些沒用的,我先跟你喝兩杯。」高沒讓他把話說完。
當晚,李冠英不斷嘆息,丁阿生問道:「老師,武館新開張,高爺爺還來賀喜,你幹嘛不高興?」
「你高爺爺恐怕不久於人世了。」
「為什麼?」
「我剛才搭到他的手,發現他的肝氣枯竭,必然是長年過度催使木行掌的關係,他最多在活三個月。」
「真的假的?」
三個月後,高遠山果然因肝癌去世,丁阿生逢人變吹噓自己的師父多厲害,這話傳到台北館長(原來館長是師父,葬禮前他都仍以副館長自居)的耳裡,心生毒計,立刻散播謠言,說其實高遠山是為了調解紛爭,勸李放下奪掌門的想法,卻被李冠英暗算而死的,這話竟讓不少高的徒弟相信了,尤其是早年的徒弟,他們如今也都只仗著輩份,滿口胡話,比的都是誰有多少背景和經濟實力便可蠻不講理,而非武學根底,一轉眼,李冠英武館的網站變湧入大量詛咒和憤怒的留言,同時也不斷被惡意檢舉,甚至還有警察一天到晚來巡邏,各種被檢舉的理由層出不窮,到最後李冠英只能在半年後黯然結束武館離去。
當然,丁阿生這槓子頭始終跟著他,有回丁阿生問:「老師,要怎麼做才能把所有功夫全方位的提升?比方我的身法、師門的輕功,還有硬功,如果不快點練成,人一下就老了,你當初是怎麼練成那麼多功夫,卻花那麼少時間的?」
李冠英拿了包冷凍餃子問:「你會煮餃子嗎?」
「會,冷水下鍋,等水滾就好了。」
「那一包餃子夠我們兩個人吃嗎?」
「不夠。」
「冰箱裡還有冷凍的滷雞翅,一起扔下鍋好了,還兩個生雞蛋,也一起煮好了,這樣最省時間。」
「師父你真聰明。」
當丁阿生看到水餃都被雞翅刺破時,有點失望道:「原來不能放在一起,是因為鍋子不夠大嗎?」
「鍋子再大,你就會放更多的東西進去,一樣沒用。」
「我懂了,所以一個一個練最快。」
「老實點永遠比較快。」
「老師,那為什麼你那些師兄練了一輩子,都沒有你的功夫,是因為師爺不教嗎?」
「是因為他們壓根不是來練功夫的,早就沒人要練功夫了。」
「我要阿,我不是一直很努力嗎?」
李冠英笑而不答,這樣努力的人,他可沒少見。
三板斧
沒事
投射
2022年9月15日 星期四
破相
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問題,但我們先不急著回答,先去想想,什麼是信仰,如果你還不習慣被我激怒,現在就離開,千萬別繼續看下去,好了,警告完畢,在我的觀點裡,關聖帝君與媽祖,就和小叮噹與超級瑪莉沒兩樣,都是信仰,信奉者或許用不同的儀式,但都花了很大量的時間關注,並且形成一個圈子,圈內人會互相討論,研究,甚至發展出各種不同的細微派系,以宗教的角度來說,是修持的方法,以遊戲和動漫的角度來說,是同人和COSPLAY,無論何者,都因為聚集的人眾多,而意念強大,因而產生力量,但在大部分的情況下,遊戲和動漫,能量比宗教精純且強大,因為參與者通常一心專念,而就算討論,也比較偏向平和,可宗教就不一樣了,每個人想求的都不同,所投入的方式也各異,唯一意念統一時大概就屬鑽轎底和搶頭香了,但無論是上述四個中的哪一個,都屬於過期的宗教,新世代並不相信,我敢這樣說,因為玩超級瑪莉的人越來越少,而即便它不斷衍生,也打不過很多線上遊戲,多拉ㄟ夢的熱潮也終會消失,畢竟信仰者會老,而這早已不再是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即便關聖帝君和媽祖亦然,年輕一代信仰的方式,和老一代的方式就是不同,因此形象和能量就會轉變,最初的神體,早已因信仰消失,而不復存在。就像北歐諸神般,你可以說他們復活了,在漫威電影裡,若以這個角度來說,復活的力量還挺大,畢竟票房和相關商品十分可觀,但這些神,都是背後有人在操作的,他們只是傀儡而已,所有的事情電影公司說了算,所以公司高層一旦決定政治正確,開拍愛與雷霆,諸神黃昏也就開始了。
但人們其實不在乎電影票房和風評的,反正誰都知道克里斯漢斯沃就是雷神,小勞伯道尼就是鋼鐵人和福爾摩斯,就像韓劇明星一樣,他們被劇中角色附身了,因此你可以說他們就像乩身,但人們習慣把乩身當作神明,他們明亮的程度,宛如天上的星星,這才是原本明星的含意,而非現在什麼藝人都可以說是明星,他們靠著粉絲數而累積力量,雖然那股能量十分巨大,但他們所能操控的部分極其微小,即便如此,也已經能夠使其過上凡人稱羨的生活,可就連粉絲,也是隨時可能消散的,比方說創造哈利波特尊神的作者,最近就沒好過,可見現代的信仰,本質並不堅固,而信者也沒有絲毫定力可言,所以神魔不驗,實在是因為現代人壓根不尊重定契約,而大多數人的靈魂,也沒有營養。
為何要繞這麼一大圈呢?因為靈氣有很多種,或者說最開始只有一種,後來就有所謂天使靈氣、海豚靈氣、獨角獸靈氣...。這也是屬於新時代的信仰,你當然可以說他們都存在,就如同我說日日野晴矢也存在一樣,我會提到這個對於現代人稍微冷門一些的漫畫,目的就是告訴你,這個東西在我的腦袋裡是存在的,而你無法否定,即便你沒有看過,這就是我對於現代信仰的看法,你隨時可以使用幻覺,並且幻想只會隨你所欲的進行,但對於實際狀況有什麼幫助,我就不知道了。
「首先,我不否認靈氣的存在,但無論靈氣或施受法,都非究竟之道,就好像找氣功師發功一樣,或許不能說沒用,但效用如何,難說的很,再者就是很多所謂靈氣或氣功大師,自己的健康狀況和身材看起來都很堪慮,你覺得他身上會帶有什麼好的氣?或者他憑什麼是一個好天線?會迷戀這種力量者,本身就是虛榮感作祟,因為有了這個力量,彷彿就可以治百病,而不需要去培養自己良好的體魄,同時來依靠你的,也都是惡整自己之輩,眾多衰敗之氣大集合,導致自己身體越來越差,可信眾仍舊覺得是老師背負了業,而繼續給錢,然後大師也依舊下不了台,即便病危,也不願意去看醫師。」
「瞭解了,那長期對一個人有意見,但不到恨,這種意念會對他人造成影響嗎?例如,看某某做什麼事情都不順眼,心裡面總是會嘮叨這個人很多事情之類的。」
「會不會對他人造成影響我不知道,但肯定會對自己造成影響,畢竟在心理嘮叨,哀怨的是自己,對方也感覺不到,這不是很多人對於同事或老闆的心態嗎?這除了讓自己憂鬱,豈會產生力量?充其量是你把這念頭形於外,產生了不耐煩的表情,可對方若位階比你低,或你能抱怨或說動的對象,你又何必忍著,而你既然不敢說或不能說,現在擺臉,豈不撞在對方槍口上?」
「那如果有這種念頭的不是素人,而是修行者?是不是就會有影響?」
「什麼樣的人是修行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年如一日的農夫算嗎?每天六點在健身房門口報到,三餐都吃得很清淡,基本上沒有社交應酬,體脂長年低於十的算嗎?還是你一定要指廟裡的和尚或山上的道士?」
「就像你們這樣的人。」
「我們這種咖,屁也不是!我簡單舉個例子,每次選舉或者有什麼社會議題,比方之前同婚的事,總可以看到同行在臉書上義憤填膺,或者覺得心灰意冷,這是什麼狗屁修行?這根本沒有修為可言,我們這行的最低限度,在於你若關心時事,占卜一下就該知道結果而以平常心視之,怎麼會隨之起舞?你就光看一下這兩天的新聞,罵慈濟、罵政府、罵藍營的,哪一方的能量成就了?所謂嘮叨或有意見,除非是你爹一直念你,那可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而如果他有不滿,卻憋住不念,難道不會轉化為別的東西,長久必然也會有影響,至於其他的東西,不過雜念。」
「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佛家的神通是講求因緣才可以使用,我在想我們的法術時而有效,時而無效是不是同樣的道理。」
「首先,佛家的原則是不禁止你有神通,但不鼓勵你追求神通,而神通非特殊因緣不能用來示現,簡單來說就是不能拿出來顯擺,甚至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會,所謂的特殊因緣,絕對不是你認為的特殊,大部分人能想到的,都不特殊,所以想都別想,若你以佛教徒自居,則就算不指望成就阿羅漢或成佛,最低限度也應該追求往生淨土,最終回歸常寂光,而無論占卜或其他巫術儀式,對你來說根本就是附魔外道,壓根不需要碰,以免浪費修行資糧才是。反過來說,我向來不以佛教徒自居,所以我要占卜或者用任何手段修理人,都沒有矛盾和糾結,你自己是什麼和想做什麼,要搞清楚。至於第二點,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江湖一點訣,說破不值錢。」符合這個條件的,就不是技術了,而你當真以為,我走進一家空手道館,丟給教練十萬塊,然後叫他教我一個下午的防身手法,出來後我就可以說我學會了?」
「應該還差很遠。」
「那你學法才多久?你可以說你的法術時靈時不靈,因為你還在摸索,這不要緊,但別把佛家扯進去,因為壓根和那個沒關係,也別把我扯進去,只要我想,效果向來就是立竿見影。」
2022年9月14日 星期三
2022年9月13日 星期二
你的名字
念念不忘其實就夠了,迴響則未必是好事,很可能只是提醒你,壓根記錯了,畢竟思念成魔,人究竟會把記憶腦補到什麼程度,難說得緊。無論男女,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別的,在感情中尤為如此,因此不可取代就成了硬需求,這份不可取代除了是安全感作祟,也是為了堵上悠悠眾口中的「你為什麼跟他在一起?」
因此愛情的初期,什麼山盟海誓都必須出現,而我願意相信,在那個當下愛戀的雙方也並沒有欺騙對方的意思,而是真心那麼說的,只是時空背景不同,人總會變的,當你能放下,也就能忘,忘得還挺快,而對方記得多牢都沒用,對你來說,那只是困擾。就像女主家族世代都有珍夢般,那不過象徵了人生中某些珍貴的愛情,但終究是會被遺忘的,很多事情錯過了就錯過了,重逢的因緣實在太少,而緣分往往輕易就能夠被拆散,感情上的緣分尤其如此,那種經歷過生死大劫、驚天災難還切不斷者,也不代表就能恩愛到老,生離也好,死別也罷,一旦分開成為事實,從前的奇蹟也就失去意義,即便再美好,它也只是你未來生活中的一個養分,或者在每段刻骨銘心的感受出現時,你又會回憶起的滋味而已,它終將離你而去,如同你終將斷奶,或者出生的那一刻,就該剪斷臍帶,從此你與母親的連結,只剩下期待。
所以當女孩子問你的名字或其他資料時,務必老實交代,別作妖,嫌命運折騰你不夠嗎?還要把自己往坑裡推?
2022年9月12日 星期一
一簾幽夢
「他不會洗你為什麼不教他?」
「你買現成的就好了,為什麼要這麼多麻煩。」
這顯然是烤肉結束後的對話,而這對話的主角,無疑再此時此刻,是一對怨偶,這樣的怨偶很多,是不少人必經之路,你可曾想過,若回到最初交往之時,哪怕杯子是對方打破的,也必然會為其找到藉口,並用粉色泡泡包著,讓自己甜蜜的過下去,而現在一切都變了,因為愛是找不回來了,唯有找碴。
斷尾狐
悲劇之所以重複發生,就在於小媳婦熬成婆,而見不得他人自在的心態長存,你一旦受過孩子的氣,哪天聽到你的孩子不打算生,你就覺得他們怎麼可以錯過人生必要的階段,你在婚姻中受過苦,就會不停的勸別人結婚才是正道。你當兵時受過荼毒,就會大言不慚的說沒當過兵的不是男人....。
青袍客
傷將拖著朴刀,騎著瘸馬,從敵陣中敗逃而出,但他在慌亂中卻迷失了方向,策馬走進了小林中,殊不知恰有一小隊敵軍在此地紮寨,眾人瞬間圍上,他跳下馬來,打算拼進最後一分力氣,轉眼間,又砍翻了數人,但隨著人數越來越多,他自知無倖,整打算揮刀自刎,斜裡一人騎馬衝出,夾手奪過他的刀,隨之大顯神威,頃刻間殺得眾人四散,將軍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那人拖上了馬,急馳而去。
兩人一騎奔出了幾十里,那人下馬道:「我只能送你到這了。」
將軍回過神來,凝望此人,卻是一青袍白鬚老者,臉上盡是皺紋,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又覺得大恩不得不報,於是翻身下馬,叩謝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好說了,你叫什麼名字?」
腦中閃過了年輕時習武,後來誤殺了人,投案卻得都統賞識,待罪立功一路征戰上來,幾乎不曾敗過,每次都憑藉著勇猛而重創敵人,終於官拜魏博節度使,因為屢次平亂有功,甚至獲得了皇上賜與的天下無敵金牌,以彰顯其戰功彪炳,此次出征,更是帶了十萬大軍,何等威風,但眼下全軍覆沒,無所適從之感頓然而生,當即嘆道:「敗將賤名不足掛齒,敢問恩公如何稱呼?若有雪恥之日,必將回報此恩。」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想著雪恥嗎?」老者忽然放聲大笑,讓將軍面紅耳赤。
「恩公雖於我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該出言污辱。」他握緊手中的刀,怒氣橫生,就在此時,懷中金牌掉落。
那老者看了一眼,隨即莞爾:「原來是天下無敵,也不過如此,老夫和你的名號差不了太多。」
說罷周圍竟颳起一陣狂風,待得眼睛睜開時,老者已不知去向。將軍想著自己這場仗不只辜負了朝廷的信任,也賠光了自己多年的兵馬,眼下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改頭換面,找個地方躲起來,度過餘生,一條則是...
眼下四周並無敵軍,他騎著馬信步而行,轉眼到了一小坡上,山坡上有個半人高的小祠,他下馬膜拜,卻見那祠裡所拜者乃武安王,而那石像竟和救自己的老者長相一模一樣,並且神像前還有個木牌,刻著「生前天下無敵,死後天上無敵」,他這才發現,自己剛進入了臨沮地界,正是此神殉身之處,他看了看自己那塊天下無敵的金牌,驚覺這不過是一場笑話,又看了看朴刀,他明白武安王為什麼顯靈救自己了,因為武將的命數已盡,他看著眼前的綠林,究竟該捨去一切,重新生活,還是追隨.....。
2022年9月11日 星期日
截彎取直
「老師,我真的覺得你好懂喔!可是我每次跟他吵架,都會被他那個怪異的邏輯拐到,我可不可以叫他到現場來,然後你罵他一次?」
「當然不可以,你這樣不是害我嗎?」
「蛤!可是我這樣很不甘願。」
「不甘願就分手。」
「不行,我覺得我這樣更不甘願。」她甩下錢,悻悻的走了。
但過兩天,當我剛結束另一個案子時,簡訊來了「老師,我叫他今天下午去找你了,他很不高興,我先跟你說一聲。」
「現在說有個屁用!」看看時間,只剩十五分鐘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還好今天有帶雙節棍。
「我還以為是哪個神棍?原來是你阿!」
「哈哈哈哈哈,小師叔駕到,恕在下有失遠迎,今天咖啡我買單,當作謝罪,畢竟小師叔也知道,我們做這行就得站在對方的立場,我又不知他是你女友...」
「放心!看到你就沒事了,最近怎麼樣?」
這位小師叔,其實是師爺晚期收的弟子,比我還年輕幾歲,至於功力,則真的不怎麼樣,畢竟他只是某師伯的兒子,因為從小叛逆難帶,硬是被拖去師爺面前磕了頭,聽過幾堂課,卻全當耳邊風,做爹的看到師父都壓不住,也只能嘆氣。
那天敘舊了四十分鐘,算是賓主盡歡,本以為就此沒事,畢竟那個女人,是不會再來煩我了,可小師叔卻三不五時找上門。
「您怎麼又來了?」
「關照你生意還不行嗎?」
「別別別,您是我師叔。」
「去你的,我自己有幾成功力我清楚得很,上次你跟我前女友說的,我事後想想也很準,但只是換了別人我不依而已。我知道規矩,你價碼多少,我絕不馬虎。」
話都說到這份上,能不接嗎?小師叔在大公司上班,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他個性直,經常得罪人,於是我教了他一些化解的法術,剛開始頗有成效,但人總是貪心的。
「你為什麼不教我怎麼對付小人的辦法?」
「你想對付誰?」
「不重要,我想要有自保的武力。」
「天下無敵最好的辦法就是結盟。」
「我不管,你一定有這種東西,我可以付錢。」
「我回去查一下再跟你說。」我只得祭出緩兵之計。
但回家後就忘了這事,幾天後的晚上被電話吵醒,小師叔的背景音在夜店,他也喝多了,吵著跟我要法術,這傢伙是出了名的任性,喝醉了連師爺都得躲著,我只得倉皇開了電腦,找了些資料給他。
又過了兩禮拜,他找上門,一臉不悅。
「幹嘛?法術沒效?」
「有效,但感覺很怪。」
「怎麼說?」
「我本來以為董事長特助會被修理的很慘,就算不出包失寵,也應該得個重病或被車撞之類的,結果他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是卻對我變得很客氣。」
「這樣也不錯阿!」
「本來我也以為是法術讓那王八蛋怕了我,可是最近他經常幫我買早餐,還問我下班有沒有空,你是不是給錯法術了?」
「怎麼可能!但這真的有點怪,我回去查一下。」
「你快點給我消息,別讓我再催你。」
「知道了。」不查還好,查完發現真的給錯了,那晚睡昏了,又太過緊張,竟給成了增加好感並讓對方告白的法術。但這無論如何不能說,反正也沒收錢,不如....。
「我查過了,這法術的效果就是這樣,小人會被驅趕,但沒說是哪種形式。」
「算了,我已經在找別的工作了。」
「為什麼?」
「因為.....」他掛了電話,至今十年過去,沒有再來煩我過。倒是他的前女友還介紹過客人來找我。
「所以某某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你知道她之前那個男友,就是她來跟你抱怨的那個,本來是個花心的渣男,但後來某天忽然去泰國做變性手術,前陣子在泰國出家了。」
「我真不知道。」我不認為法術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向,但那晚出的錯,可能只是他的潛意識給自己的藉口。
2022年9月10日 星期六
巴爾扎克與小裁縫
為什麼是巴爾扎克?當然不光是電影本身如敘事般流過,而是對應所謂的物質主義,小裁縫呢?有沒有想起一次打死七隻的童話?劇中不斷反覆的挑著糞水灌溉的過程,象徵人活成了和蒼蠅沒兩樣的東西。裁縫還有另外一個含意,裁而縫之,亦即所有的記憶,都可以剪去不好的部分,而留下美好的浪漫。
知識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但改變是好是壞,則難說的很,知識是否能帶來幸福也未必。而知識雖然能帶來智慧,卻未必能帶來勇氣,可無知則恰恰相反,認字的過程通常不是開心的,所以知識確實有力量,因為你覺醒了,且就算你裝醉,還是會被醉漢認出來,就如同走在喪屍群一樣,他們會聞到你已經改變並企圖自由的靈魂,然後由自卑驅動仇恨。
當體制打壓覺醒者的時候,這一切就會發生,只是程度不同,你當然可以說現代社會已經沒有那麼多文盲了,但你真的敢獨立思考嗎?你願意隨時保持覺知,並且對周圍的一切做反思,而不是臣服於威權或者便利和商業的之約嗎?否則,你和文盲有什麼區別呢?你依舊只能接受一切社會企圖塞給你,讓你自己為是正確的觀念。
看起來機變者,往往不堅強,而拙於言詞者,卻能承受更多。以手相來說,天紋為什麼是是感情紋,因為感情往往和命數般,早已注定,你所愛者只要對方看不上你,無論你多努力,都注定是悲劇,但悲劇其實也挺好,畢竟相較於喜劇,更能刻骨銘心不是?人的本能是開心很快就忘了,不開心卻老惦記著,彷彿不斷反芻,就能從中獲得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