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站到師父身前,雙掌護身,怒道:「放肆,你真以為我收不了你嗎?」
「沒你的事,下去吧!」對方微笑一下,子玄從現場消失了。
真武大帝頗為驚訝,對方竟能將子玄驅離魂牽夢縈的結界,難不成….?
「你用的是子玄的肉身!」
「不愧是真武大帝,你所設定的連結是端木子玄,所以如果沒有子玄的肉身,我根本沒法到這裡,可是我用了子玄的肉身,子玄本人…..按照現代的說法,就叫做被蓋台了。」
真武大帝感覺不出對方的意圖,但確知對方不是來為敵的,而且對方既然佔有子玄的肉身,自己就算殺了他,也不知道會對子玄產生什麼影響。緩緩的將刀放下,問道:「你有什麼要求?」
「我認得你,可是卻不認得自己,我現在只是用你徒弟的部分記憶在人間晃,我希望你能幫我恢復記憶。」
「你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
「我說了,我認得某些人,在我的記憶裡,你們這些上仙界的我幾乎都見過,可就想不起來怎麼回事?」
「你的肉身從何處得來?」
「我從時空迴元洞裡爬出來的。」
「這….如何辦得到?你待在那裡很久了嗎?」
「我也不記得在那裡多久了,但你要把我的記憶找回來,否則你徒弟的肉身就歸我了。」
「你願意現出真身一見嗎?或許能夠讓我有些線索。」
「行!」話才說完,對方化成了一道人形黑氣,卻沒有輪廓。
真武大帝開了法眼,直探對方的神識,卻發現這神識宛如白紙般,沒有任何跡象可循,或者說,這人根本沒有記憶。可仔細感受,這股黑氣的能量頗為雜亂而強大,屬性上來說卻正邪難辨。
「我暫時無法看出什麼端倪,不過我答應你會盡快幫你查出身份之謎,可是你也要答應我,在這段時間內,不可以傷害吾徒的肉身,和其他無辜的人類。」
「行了,只要你照做,我不會亂搞的,但可別讓我等太久。」一陣風吹來,那黑氣隨之飄去了。
子玄這一夜不論怎麼試,就是無法和真武大帝再取得聯繫。他一方面覺得莫名其妙,也擔心師父的安危。第二天一早,端木千秋見他臉色不好看,問道:「你有心事?」
子玄將昨晚的情形稟報了,端木千秋笑道:「我還道是什麼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武大帝怎麼可能輕易遇上危險,況且現在你跟他聯絡不上最好,免得分心去弄那些雜學,把儒家正統功夫練好才是首要之事。」
子玄只能遵命,兩人繼續練起浩然正氣歌訣,不數日練到了鬼神泣壯烈,是將浩然正氣用音波的方式放出來摧毀敵人。
正當子玄和端木千秋努力練功時,鬼王的軍隊以緩緩的逼近了星海原的百里開外,鬼王不打算讓軍隊快速前進,免得讓端木千秋先有防備。大批人馬在林子中暫作休息,一個聲音傳了出來:「終於找到你了。」
眾人尋聲望去,卻看劍猿側躺在樹梢之上,冷冷地掃視眾人,鬼王大怒,但知道自己手下無一人是此人對手,自己雖然不怕他,但在此動手,難保不會驚擾到端木千秋,當下不動聲色,笑道:「我沒去找你,你倒來尋我,是要來還我寶物嗎?」
他雙手背在腰後,暗運無相神掌,劍猿躍下樹來,伸了個懶腰說:「叫你手下人都散去吧!免傷無辜,我要殺的只有你而已!」
鬼王左右哪容得他放肆,當下有三人已向劍猿殺去,那三人一舞長鞭、一持雙短棍,另一人則手拿斧鉞,劍猿手中竹杖點撥,身法迅捷無倫,輕輕鬆鬆便避過殺招,轉眼已戳中三人穴道,這三名武士雖然深著鎧甲,力道卻還是透入骨髓,登時軟倒在地,劍猿臉露微笑,十分得意,鬼王雙掌一上下,趁此良機忽然發出,劍猿早料他有此招,故露破綻,待對方掌氣將到之際,身形急閃,那兩道掌氣一中前胸,一中面門,鬼王大喜,卻發現中的是殘影,劍猿已繞到他身後,竹杖化為利刃,刺向他的背心。
當殺招逼向鬼王,他的身體忽然成了透明狀,劍尖從他的背心直穿而過,透出胸口,但他就像煙霧般飄開,劍猿揮劍直掃,只見劍流如雨,遭殃的卻是鬼王手下,閃避不及的人紛紛倒地,鬼王卻依舊不痛不癢的飄開。
劍猿感到驚訝無比,卻又怕鬼王突施偷襲,連忙用綿密劍勢守緊門戶,殊不知鬼王在他強大劍氣所迫之下,情急之下,只好施展魂飛魄散的絕招,這一招會讓形體消失,使敵人的招式無效,但同樣在這種狀態下,自己也無法攻擊。
一朵荷花從空中落下,正中鬼王的魂體,他只覺得身體忽然變得好重,跨步竟比移山還難。
那荷花散發著五色神光,照著他的身體,魂飛魄散之招已然失效,劍猿大喜,運起風捲殘雲劍法向對方攻去,鬼王還來不及眨眼,身上已經多了上百道口子,他立時鮮血狂噴,倒地而亡。
「想不到你竟然對付不了他,還要我出手。」何仙姑從樹後走了出來。
「是你多事,他本來就已經大敗而逃了。」劍猿死不承認。
一陣怪笑傳來,鬼王的屍身化為灰燼,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灰燼中站了起來。
「多謝你們的幫忙,我現在一點顧忌都沒有了。」他的頭上長了一對朝天彎曲的犄角。
何仙姑已經感覺對方的氣勢和剛才截然不同,手上的荷花再度丟出,鬼王張口吐出一道黑色火焰將荷花焚蝕殆盡。
劍猿毫不在意,仍以極快身法朝對方攻去,鬼王伸出右手駢指夾住了他的劍尖,接著一折,利刃應聲而斷。劍猿還在吃驚的瞬間,鬼王的左掌已經按上他的小腹,劍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出。
何仙姑從後方托住他,劍猿口吐鮮血,何仙姑驚道:「你竟有如此實力!」
「你應該知道,每個人進入鏡花水月的時候,身上都會多一道封印,這道封印是避免你逃出鏡花水月,同時也會大幅壓抑你的功體,在我以邪皇的身份進入這裡之前,和呂洞賓商量了很久,終於想到一個破解的辦法,就是讓我附在一個小妖的身體上,本想到了此處,就破開小妖的身體,哪知那道封印太過厲害,我跟本無法和小妖分開,只能以這副殘軀開拓地盤,每當我遇到危急的時刻,就會激發體內的本能來化解,但從來沒有人能殺死小妖,我也不知道殺了他是否會對我產生不良影響,所以不敢冒險。直到剛才…」他冷笑幾聲,顯得十分得意。
「在我面前你休想放肆!」何仙姑以八葉刀光,向他攻去。
鬼王頭一偏,避過了殺機,那一輪利刃又從後頭飛了回來,鬼王頭也不回,踱地一踏,周圍形成了一道結界,八葉刀光撞上結界,炸了開來,形成了一陣煙霧。
「怎麼可能,我也是被封印在鏡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你在八仙當中,本來就不是以戰鬥為第一任務,再加上被封印的其間,都無法修練,能維持現在的實力,已經是僥倖,平心而論,你就算在尚未被封印之時,能和我平手相鬥嗎?」
何仙姑憤怒至極,運起絕招,伏龍網鎖成了漫天大網從天而降。
「哼,黔驢技窮!」鬼王從耳裡掏出一物,迎風一晃,手中多了一把巨斧,朝天劈去。
伏龍網鎖應聲而破,鬼王餘式勁道直衝何仙姑而來,何仙姑不敢硬接,帶著劍猿化為一道光遁去,地裡落下了一道血跡。
鬼王看了看四周的屬下,怒罵一聲:「廢物!」
他揮出一掌,打翻幾人,尋血跡追了下去。
何仙姑和劍猿慌亂奪路而逃,情急間也不辨方向,只覺得前方林子越來越茂密,而日照也越來越弱,卻聽到幾個人的說話聲。
「首領,弟兄們全都到齊了,他們都很興奮能拜見首領。」花狸貓向醉狐報告。
「很好,我們的人馬到齊,就可以和鬼王周旋了。」
「首領,惹上鬼王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吧!」胖浣熊臉上出現為難的神色。
「你向來是我們的智囊,我相信你會替我們想出一個好辦法。」醉狐捻鬚微笑。
「別等了,老兄,轉眼鬼王就追上了。」劍猿和何仙姑互相攙扶的走了出來。
「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醉狐見到劍猿的狼狽樣,簡直不敢相信,但他這才發現,連何仙姑也步履蹣跚,顯然受傷不輕。
「冤孽,果然該聽老婆的話,待在家裡。」麻相跺了跺腳。
「還好太公在此,就算鬼王再兇惡,我們也不需害怕。」醉狐可是親眼見過麻相能耐的,有這種靠山在此,他一點也不擔心。
「放屁放屁!我精通的是算無疑策,武功這種東西,我一竅不通,都別吵,我先想想。」他坐了下來,檢起地上的樹葉卜卦起來。
只見他東摸西弄,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對方太兇狠,而且片刻就會到此,沒人是他的對手,大家往東撤。」
接著命令眾人各自拔下一根毛髮,他收集起來然後按照九宮的位置排列,又撿了幾顆石頭和樹枝搭配。眾人便啟程趕路了。
鬼王以橫強霸道之態走進樹林,何仙姑和劍猿卻早以亮出陣式等著他,一旁還有醉狐和一票沒見過的傢伙。鬼王知道何仙姑和劍猿都已受傷不輕,因此毫不猶豫就先朝兩人攻去。
他那雄渾的掌氣未到,劍猿以繞到他身後,鬼王反身抓向對方,劍猿卻快得多,劍尖指向對方小腹,同時何仙姑和醉狐也同時從左右攻來。鬼王朝醉狐狠狠踢出一腳,醉狐身法靈動,閃了開去,此時胖浣熊和花狸貓又攻到。鬼王身陷此陣,卻毫不畏懼,掌劈指戳,轉眼間竟佔了上風。
此時麻衣老道帶領眾人逃往樹林深處,醉狐讓花狸貓背起了劍猿,胖浣熊則把何仙姑放在背上的籮筐裡,狐群狗黨其他人等都飛快的跟著首領前進。
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眾人來到一坑洞前,那坑洞剛好夠一個人站進去,麻相鬆了口氣道:「總算到家了。」
他走進坑洞中,從懷裡掏出三顆石頭,以品字形放在洞中,自己站在品自中間,接著單腳踏地三下,坑洞忽然裂開,麻相颼的一聲,掉進洞裡去了。
其他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麻相的聲音從洞裡傳來:「你們還不趕快進來,別磨蹭了。」
眾人依序跳入洞中,那洞看起來雖小,內部空間卻十分寬敞,而待所有人都進來之後,麻相拿著石頭,敲敲身旁的土牆,洞口又立刻被填實了。
「老婆,救命阿!出人命了。」麻相朝內堂大喊。
「就叫你別出門攪和,現在把麻煩惹到家了吧!」一個年約二十出頭,身段曼妙的女子走出房間,她全身上下都散出一股特殊的魅力。
「老婆,別抱怨了,先救人吧!」
那女子走到昏厥的何仙姑旁,怒道:「誰說你可以把女人帶回來的。」
「老婆冤枉,這不是我的女人阿!」麻相捏著雙耳,跪了下來。
「等會再跟你算帳。」她拿出一罐丸藥,給何仙姑吞下並道:「她打脫了力,又受了點刀斧傷,不礙事。」
接著看了看劍猿,皺起眉頭說:「這是無相掌,除非發招之人放棄或者死亡,才有可能解掉,我只能暫時穩住傷勢。」
她用食指凌空虛點,一道泛著綠光的五芒星降在劍猿小腹,醉狐問道:「這樣就行了嗎?」
「還差的遠呢,孩子!這只是讓發招之人無法追蹤到他的位置,就沒辦法催招取他的性命。」
醉狐覺得對方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但一個妙齡女子稱呼自己孩子,又讓他覺得無比詭異。
鬼王和眾人在林中纏鬥,將近一個時辰,忽然發現對手的身影越來越淡,他才驚覺這是幻術,但能佈下此陣,瞞過自己的眼睛之人,修為想必不差。他向來行事小心,不願貿然追去,以免落入敵人陷阱,但又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於是催動無相掌氣,追蹤遠方的劍猿,想使其爆體而亡,但半天都沒有任何感應,這更令他心驚,但轉念一想,也許劍猿受傷沈重,已經死去,所以感應不到其氣息。當即迴轉原路,命大軍仍舊往星海原前進。
而在地獄,普羅喀爾被殺的那一幕讓帕依里卡看得驚喜不已,端木子玄身上瞬間散發的強烈邪氣,幾乎和惡主不相上下,她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有趣的對手,她出得地獄大門,化為一道流星,直衝天際。
「這樣好嗎?」賈西向阿里曼問道。
「無妨,我也想見見這傢伙的能耐。」
「最近手機收訊都好差,是不是該換電信公司了。」怡安向柳一飛抱怨。
「不只是手機,就連無限網路都受到影響,新聞說是有一批巨大的隕石經過地球軌道,造成衛星和太空站的損壞。」柳一飛答道。
子玄說:「這也太可怕了吧!不知道隕石會不會掉下來造成災害。」
「我看你是科幻電影看太多了。」賈竹甄笑了起來。
賈竹甄和子玄回家的路上,一整排街上的路燈不停的閃爍,子玄笑道:「好漂亮的氣氛。」
「是政府的工程粗製濫造吧!」
還沒抱怨完,一顆比砂石車略大的隕石,落在街口,距兩人不到一公尺。賈竹甄尖叫起來,子玄向她腰間一點,她便昏了過去。
「端木子玄,喜歡我的歡迎儀式嗎?」帕依里卡從天而降。
「你不照規矩來,誰說你可以擾亂人世的?」子玄臉色不太好看。
「你又不是真的除魔師,為什麼要在乎這個?」
「我答應這個身體的主人暫時不會亂搞,你最好也不要壞事!」
「那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帕依里卡伸指一彈,數道閃光向兩人逼去。
子玄將賈竹甄舉起,往路邊一扔,接著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帕依里卡的頭髮,然後扯下她的面紗。
「看在你是正妹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再敢亂來,我一定把你的頭扭下來。」
帕依里卡只覺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點了點頭。
「現在給我恢復原狀,除了那輛砸爛的車以外。」
當一切消失後,子玄把賈竹甄扶起,她神色未定的說:「剛剛怎麼回事?我好像看見彗星掉下來。怎麼…怎麼我臉上會有血?」
「你被一個酒駕的人撞了,他開太快,你看他撞成什麼樣子了,我們快去醫院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