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9日 星期三

伏虎


前陣子圓仔還沒那麼熱,去了一趟動物園,老虎的籠子前面傳來了哭聲,原來是一個大概三歲的孩子見著老虎便下哭了,或許他認知的老虎是在穀片包裝盒或只會一直跳得那種。

其父反覆安慰曰:「別怕,別怕,牠就跟我們家花花一樣,只是比較大而已。」

「真的嗎?」孩子開始拭眼淚。

「真的。」

孩子掙脫了老爸的懷抱,走上前,舉起右手曰:「坐下!」



大師


「我等下要陪我媽去按摩。」

「我不知道你媽喜歡按摩ㄟ?」

「我媽一點也不喜歡人家碰她,只是她最近五十肩犯了,我阿姨說認識一個很厲害的氣功大師,可以用發功治好她。」

「蛤?發功?」

「你不懂拉!」怡安拎了包包出門。

出於想瞭解這世道到底成了什麼樣子的心態,幹架王只能賠笑臉和怡安一起出發了。

診所在菜市場的巷子裡,二樓裡擺了很多民俗聊法的用具。怡安的娘不是唯一的病患,前面還有三個人在候診。大師四十五歲左右人士,滿面紅光,略顯福態,帶著深黑色粗框眼鏡,穿著短褲汗衫,腳踩籃白拖。

他一對一的治療,每個人大概花上十五分鐘,治療的方式玄妙異常,繞著病患揮手,並且不時發出「哼,哈、兮」等聲音佐以偶爾踏步,偶爾將雙手舉高的儀式。過程中並不時闔眼搖頭晃腦,宛若起乩般。病人不知道是得氣、緊張、還是因為室內沒開冷氣太熱,盡皆滿頭大汗。

怡安的娘治療完後,大師還開了口:「你最近不要吃空心菜,青江菜,多吃泡菜炒豬肉就會好了。」

「大師練氣功多少年了?」幹架王忍不住問。

「我其實是少林正宗,從五歲開始練拳到現在,你想練的話我可以教你。」

「少林?」幹架王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阿,我最厲害的就是凌空勁了,可以隔空把人打飛,這沒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是做不到的。」

「二十年就可以嗎?那我改天一定要來向您請教。」幹架王發現怡安的殺氣已經在竄升,只好匆匆別過。

回到家,怡安問道:「媽,你有好一點嗎?」

「好像有舒服一點,剛出了身汗。」

「那您的手舉得起來嗎?」幹架王實在很想確認。

怡安的媽媽努力的將手抬起,卻只和肩膀水平就唉唉叫了。怡安抱怨道:「根本沒用嘛!那個騙子。」

「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可以去找他了。」幹架王衝出門去。

大師正在和鄰居聊天,幹架王猛然出現讓他嚇了一跳。

「大師,我想選日不如撞日,今天您就讓我試試凌空勁,如果您說的是真的,我今天就拜師吧!」幹架王掏出了三萬元現金。

大師轉過身去考慮,可是從背部的肌肉抽動可以看出他正在吞口水。

幹架王站在離對方五公尺的牆板前,大師又開始唸唸有詞,搖頭晃腦,只是這次激動的多,踱地的動作增加了,顯得有些吵雜,忽然喝的一聲長嘯,雙掌齊向幹架王揮來。

但沒有任何事發生,幹架王心想這老傢伙在鬼扯什麼,卻忽覺背心一股暖氣傳來,令他驚訝不已,隨著長嘯停止,暖氣也消散而去。

「這就是凌空勁嗎?」

「沒錯,這是隔山打牛的凌空勁。」

那你也試試我這招,幹架王走向前,雙掌一向對方小腹,一朝胸口猛力發出,大師一屁股坐倒在地,又翻滾了起圈。

「就這點能耐,你滾出來!」幹架王踹了牆板一腳。

剛才的鄰居發著抖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吹風機。

幹架王拿回了醫藥費,得意的回怡安家。

「你這樣就想交差,我媽還是沒好阿!」怡安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ㄟ,其實五十肩就是沾黏,我是可以推開的,但是阿姨可能會有點痛。」

「沒關係,我很能忍痛的,只要能治好。」怡安的母親如是說。

有了這道聖旨,幹架王安心多了,他讓怡安的娘坐在椅子上,接著開始推拿,怡安母親的臉上表情有點痛苦,很快的甚至到了全然扭曲的地步,怡安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幹架王知道這對母女的耐心維持不了多久,只得採取速戰速決的方法。但聽到啪一聲輕響。

怡安的娘終於忍不住,肩膀向後一甩,手臂斜揮,狠狠的向幹架王拍來,還罵道:「也太痛了吧!」

幹架王看她手臂揮動的幅度,笑道:「這不是治好了嗎?」

2014年1月27日 星期一

狂言


最近找到的新公園,人不多,真令人開心。我才走進去,看到平常會在一旁練太極的老伯伯坐在椅子上吃香蕉。他朝我點點頭說:「你來拉,練吧!我不吵你。」

老伯伯就是這點討人喜歡,我拉起了架子,走了幾趟,一個五十幾歲,身材發福的男子走了過來:「請問你練的是八極嗎?」

「是阿!」

「你練得不錯,有沒有練內功阿?」

「有吧!」

「那你有沒有覺得氣對你的身體造成了改變和幫助?」

「多動對身體就好吧!」老實說我對氣功迷向來敬謝不敏。

「你錯了,年輕人,你如果練外家,沒有內功,很快就上不去了。」這傢伙真煩人。

「上不去打D檔就好。」我已經放出暗器了。

他完全無視於軟釘子,繼續說:「我沒騙你,你大概二十歲吧!」

好吧!說我二十歲我還蠻開心的,但我忍不住問:「請問你練什麼?太極嗎?」

「也可以這麼說。」

這傢伙語意不清,我追問:「哪一派、陳氏、楊氏、孫氏、吳氏、還是武氏?」

「都不是。」

「你是練鄭子的?」

「阿,其實我不是練太極,我是練形意的。」這人怎麼這麼不老實。

「既然是形意拳,那你打一下來看看!」

「不了不了,我已經很久沒練了。」他又推託起來,真不像馬三的學生。

旁邊的伯伯都忍不住了,叫道:「打吧!小伙子我賭你贏。」

我向他點頭致意,這胖子又開始說氣功很重要這件事,我實在忍不住了,說道:「您老兄比我矮一個頭,看您的身材,有沒有八十五公斤?」

「我九十公斤。」

「那你姓洪嗎?」

「不是ㄟ!」

「我以為你洪金寶來的。」

他終於訕訕的走了,國術之所以會沒有地位,就是這種廢物太多了,光說不練,吾弟齋藤一曰:「半吊子的功夫等於沒有,滿口的仁義道德,只會讓人聽了難過。」

我沒有特別討厭老前輩,吃香蕉的那位就覺得挺上道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功課,做完才是正經,當然如果你的嗜好是瞎掰鬼扯,那就多練練嘴也行,老友轉輪王亦云:「你要練變戲法就練變戲法,練武功就練武功,你總是喜歡把他們混為一談,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件奇事阿。」今天看著那胖子說話時還甩著帽T上的繩子,真想讓他的神仙索就此失傳。

再說,就算真的練了氣功,難道從此就天下無敵,神功護體。義兄黃飛鴻也曾感嘆:「原來神功不過是一塊鐵板。」氣功不是萬能,也不是什麼病都治,如果真是如此,義和拳鐵定贏了八國聯軍,而要推翻滿清,孫中山也一定得練到鐵拳無敵才行。退一萬步說,難道武功高強之人就不老不死,杜心五、霍元甲、黃飛鴻、葉問、楊露蟬....哪個不是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楊州了?不然你找一個年紀超過兩百歲的氣功師給我瞧瞧,就連呂紫劍那個老騙子都掛了。我不是說氣功一無是處,它還是可以幫助身體健康,但離萬事如意的距離十分遙遠。

武術也一樣,他有實用價值,可不應該是神話,練功的人一定不胖不老?又胖又老的一定沒功夫?前重量級拳王泰森現在又老又胖,哪個小屁孩挨得起他的一下?話又說回來,他在全盛時期,就可以一次單挑二十個持械的飆車族?這些都是基本觀念,可是很多人搞不清楚,只一開始就跟我說:「你可不可以教我?我想像電影一樣,一個打十個。」

套句好友一線天的話,「教你,是糟蹋祖宗的東西,我說的也是心裡話。」

2014年1月26日 星期日

淵源


香港電影中經常有泊車小弟其實是黑社會低階人員電影的橋段,這是有歷史典故的,最早起源於西遊記,蓋弼馬溫也能混到齊天大聖,成為花果山角頭不是?

戲謔


小吳為一閉塞宅男,喜歡女生卻不敢說出口,偶然承認,卻又遲遲不採取行動,我們這群損友好壞說盡,壞事做完,他依舊如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你追女生要是有一半對抗我們的堅定程度就好了。」

「我可以慢慢欣賞,又不礙著誰?」

「你是說即便對方跟Janet跟別人在一起也無所謂嗎?」

「她不會跟別人在一起的。」

「你怎能如此肯定?」現在他倒成了算命的。

「就算有,我也不會怎麼樣。」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追她了。」

「ㄜ......不可以,等一下,你追她她應該也不會答應吧!所以你也可以追她。」

「真有自信,那妳把她電話給我。」

當真一下子就背出來,我才不相信他不在乎,當下心生一計,說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你想幹嘛?」

「我要確定你沒騙我,萬一你給我別的妹的電話呢?」

他把手機交給我,我則開始研究,他狐疑的說:「你在搞什麼?需要那麼久嗎?」

「我只是看看她的面相跟名字,研究一下怎麼追罷了!」趁著瞎掰之際,我已經把通訊錄中自己和Janet的名字對調了

小吳拿回手機,不疑有他。晚上兩點半,我知道這傢伙還在線上遊戲中廝殺,撥了個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一下,這孬貨明顯嚇到了,然後用緊張的語調說:「喂....Janet....有什麼事嗎?」

他的語氣中帶點興奮,顯然以為幸運之神眷顧自己了。

「我是蓋伯,我只是跟你說我跟Janet在一起了。」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三秒鐘後,驚天嚎啕傳來,我覺得現在不是揭露真相的好時機,先讓他把情緒抒發完,明天早上再幫他療傷吧!

商戰


花果山沒有十三太保,齊天大聖倒是有幾位號稱與他實力相當的結拜兄弟,分別是平天大聖-牛魔王、覆海大聖-蛟魔王、混天大聖-鵬魔王、移山大聖-獅駝王、通風大聖-獼猴王、驅神大聖-犭禺狨王。這些人在花果山存亡之際,沒有一個出現,而牛魔王到孫悟空取經時,還和他打了一架。

這個故事說明了一個道理,即便企業主們會在一起喝紅酒、抽雪笳、打高爾夫球和吹噓自己的實力,任何人的公司真有狀況時,其他人只會等著撿便宜,另外一旦有人成為公務員,極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畢竟當了官難免換腦袋。

衝撞


天庭召開了緊急會議,我收到會議通知書的時候還覺得很驚訝。

「什麼事那麼緊急?」我問老周。

「你不知道有個傢伙架著烏雲撞進紫薇宮,還好玉帝出訪友邦去了。」

「那老頭去哪拉?」

「去奧林匹斯金援,宙斯最近很不好過。」

會議是由關二哥召開的,他是第一順位的副首,但我看不出他的情緒,因為他不管激動與否,臉都是紅的。

「你們這些守衛幹什麼吃的,為什麼第一時間沒有將人攔下來。」

「起稟帝君,我們的衛哨在第一時間閃避開來,並且放下斷龍岩阻擋那個瘋子的烏雲...」李麥克陳述到一半,就被關聖帝君打斷了。

「鬼扯!為什麼不立刻放箭,還好玉帝不在宮中,這是維安的重大漏洞,我現在就可以免除你中壇元帥的職務。」

「現在是承平時期,上次你的門將在南天門使用連弩,就被判不當使用武器。」我實在忍不住了。

「你算哪根蔥?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

「帝君,這位是新科賤聖,外號三界有應公、世界救主、宇宙和平維持者、美麗與智慧的化身、正義與勇氣之星....」太白星君滔滔不絕唸著我的封號,果然沒浪費我照三餐揍他。

「夠了!誰通知他來開會的?」他瞪了麥克一眼。

我知道麥克給我這張通知單的意義了,他實在不擅長政治鬥爭,但他還沒開口,一個老者清了清喉嚨道:「是老孫請他來的。」

「ㄜ....大聖,是您請他來的,抱歉。」看來紅臉的,還是沒有紅屁股的兇。

會議繼續的進行,我們只知道這不是恐怖攻擊,還有架烏雲的小仙已經被雷神擊斃了,至於衝撞的原因,應該是不滿天庭最新的高速道路收費系統所致,可是誰要負責?或者如果還有下次,到底可不可以放箭,始終沒有結論。開會的目的,就是決定下次什麼時候再開會,果然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你覺得這有可能是政治陰謀嗎?」兩週後玉帝回國,他悄悄的召我上殿。

「您如果掛了,對誰最有利?」我壓低音量,狠狠的捅了一刀。

神隱任務


對付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你只追求公平正義的手段,就輸定了。但這是法治的社會,所以結局不會太光明,主角需要殺光所有的壞人然後跑路,我還蠻喜歡這樣的風格,比起壞人被關進大牢實際多了,劇本也比騎士出任務好得多。

命運坎坷不該拿來當成作奸犯科的藉口,對付邪惡不一定要需要邪惡,可是需要超級的智慧和強悍,還必須沒有任何包袱,有時候我們求公道,卻發現離公道越來越遠,該在什麼時間點踩煞車很重要。免費送上門的女孩固然可疑,一個人笨得過頭,也極可能是需要提防的陷阱。就算你有超凡而卓越的身手,槍裡有子彈,就不該浪費。

永遠都會有證據,就像魔鬼藏在細節裡,只看你想不想找。在戰鬥時凌虐敵人是必要的,不是因為這樣可以得到快感(我承認我是想要得到快感),而是可以動搖剩下敵人的軍心。如果你想成就甚至代表正義,那麼註定孤獨。

PS.實習醫師的女主角的老妝和她的完美身材感覺好不搭。阿湯哥的身材不知道是為戲配合而走樣,還是人經不起老?

2014年1月25日 星期六

坐以待斃



跑步傷膝蓋在我聽來是一種詭異的藉口,蓋發明這種藉口的人,光是站著就足以讓膝蓋負擔沈重。

2014年1月24日 星期五

邪氣氛然


子玄站到師父身前,雙掌護身,怒道:「放肆,你真以為我收不了你嗎?」

「沒你的事,下去吧!」對方微笑一下,子玄從現場消失了。

真武大帝頗為驚訝,對方竟能將子玄驅離魂牽夢縈的結界,難不成….?

「你用的是子玄的肉身!」

「不愧是真武大帝,你所設定的連結是端木子玄,所以如果沒有子玄的肉身,我根本沒法到這裡,可是我用了子玄的肉身,子玄本人…..按照現代的說法,就叫做被蓋台了。」

真武大帝感覺不出對方的意圖,但確知對方不是來為敵的,而且對方既然佔有子玄的肉身,自己就算殺了他,也不知道會對子玄產生什麼影響。緩緩的將刀放下,問道:「你有什麼要求?」

「我認得你,可是卻不認得自己,我現在只是用你徒弟的部分記憶在人間晃,我希望你能幫我恢復記憶。」

「你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

「我說了,我認得某些人,在我的記憶裡,你們這些上仙界的我幾乎都見過,可就想不起來怎麼回事?」

「你的肉身從何處得來?」

「我從時空迴元洞裡爬出來的。」

「這….如何辦得到?你待在那裡很久了嗎?」

「我也不記得在那裡多久了,但你要把我的記憶找回來,否則你徒弟的肉身就歸我了。」

「你願意現出真身一見嗎?或許能夠讓我有些線索。」

「行!」話才說完,對方化成了一道人形黑氣,卻沒有輪廓。

真武大帝開了法眼,直探對方的神識,卻發現這神識宛如白紙般,沒有任何跡象可循,或者說,這人根本沒有記憶。可仔細感受,這股黑氣的能量頗為雜亂而強大,屬性上來說卻正邪難辨。

「我暫時無法看出什麼端倪,不過我答應你會盡快幫你查出身份之謎,可是你也要答應我,在這段時間內,不可以傷害吾徒的肉身,和其他無辜的人類。」

「行了,只要你照做,我不會亂搞的,但可別讓我等太久。」一陣風吹來,那黑氣隨之飄去了。

子玄這一夜不論怎麼試,就是無法和真武大帝再取得聯繫。他一方面覺得莫名其妙,也擔心師父的安危。第二天一早,端木千秋見他臉色不好看,問道:「你有心事?」

子玄將昨晚的情形稟報了,端木千秋笑道:「我還道是什麼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武大帝怎麼可能輕易遇上危險,況且現在你跟他聯絡不上最好,免得分心去弄那些雜學,把儒家正統功夫練好才是首要之事。」

子玄只能遵命,兩人繼續練起浩然正氣歌訣,不數日練到了鬼神泣壯烈,是將浩然正氣用音波的方式放出來摧毀敵人。

正當子玄和端木千秋努力練功時,鬼王的軍隊以緩緩的逼近了星海原的百里開外,鬼王不打算讓軍隊快速前進,免得讓端木千秋先有防備。大批人馬在林子中暫作休息,一個聲音傳了出來:「終於找到你了。」

眾人尋聲望去,卻看劍猿側躺在樹梢之上,冷冷地掃視眾人,鬼王大怒,但知道自己手下無一人是此人對手,自己雖然不怕他,但在此動手,難保不會驚擾到端木千秋,當下不動聲色,笑道:「我沒去找你,你倒來尋我,是要來還我寶物嗎?」

他雙手背在腰後,暗運無相神掌,劍猿躍下樹來,伸了個懶腰說:「叫你手下人都散去吧!免傷無辜,我要殺的只有你而已!」

鬼王左右哪容得他放肆,當下有三人已向劍猿殺去,那三人一舞長鞭、一持雙短棍,另一人則手拿斧鉞,劍猿手中竹杖點撥,身法迅捷無倫,輕輕鬆鬆便避過殺招,轉眼已戳中三人穴道,這三名武士雖然深著鎧甲,力道卻還是透入骨髓,登時軟倒在地,劍猿臉露微笑,十分得意,鬼王雙掌一上下,趁此良機忽然發出,劍猿早料他有此招,故露破綻,待對方掌氣將到之際,身形急閃,那兩道掌氣一中前胸,一中面門,鬼王大喜,卻發現中的是殘影,劍猿已繞到他身後,竹杖化為利刃,刺向他的背心。

當殺招逼向鬼王,他的身體忽然成了透明狀,劍尖從他的背心直穿而過,透出胸口,但他就像煙霧般飄開,劍猿揮劍直掃,只見劍流如雨,遭殃的卻是鬼王手下,閃避不及的人紛紛倒地,鬼王卻依舊不痛不癢的飄開。

劍猿感到驚訝無比,卻又怕鬼王突施偷襲,連忙用綿密劍勢守緊門戶,殊不知鬼王在他強大劍氣所迫之下,情急之下,只好施展魂飛魄散的絕招,這一招會讓形體消失,使敵人的招式無效,但同樣在這種狀態下,自己也無法攻擊。

一朵荷花從空中落下,正中鬼王的魂體,他只覺得身體忽然變得好重,跨步竟比移山還難。

那荷花散發著五色神光,照著他的身體,魂飛魄散之招已然失效,劍猿大喜,運起風捲殘雲劍法向對方攻去,鬼王還來不及眨眼,身上已經多了上百道口子,他立時鮮血狂噴,倒地而亡。

「想不到你竟然對付不了他,還要我出手。」何仙姑從樹後走了出來。

「是你多事,他本來就已經大敗而逃了。」劍猿死不承認。

一陣怪笑傳來,鬼王的屍身化為灰燼,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灰燼中站了起來。

「多謝你們的幫忙,我現在一點顧忌都沒有了。」他的頭上長了一對朝天彎曲的犄角。

何仙姑已經感覺對方的氣勢和剛才截然不同,手上的荷花再度丟出,鬼王張口吐出一道黑色火焰將荷花焚蝕殆盡。

劍猿毫不在意,仍以極快身法朝對方攻去,鬼王伸出右手駢指夾住了他的劍尖,接著一折,利刃應聲而斷。劍猿還在吃驚的瞬間,鬼王的左掌已經按上他的小腹,劍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出。

何仙姑從後方托住他,劍猿口吐鮮血,何仙姑驚道:「你竟有如此實力!」

「你應該知道,每個人進入鏡花水月的時候,身上都會多一道封印,這道封印是避免你逃出鏡花水月,同時也會大幅壓抑你的功體,在我以邪皇的身份進入這裡之前,和呂洞賓商量了很久,終於想到一個破解的辦法,就是讓我附在一個小妖的身體上,本想到了此處,就破開小妖的身體,哪知那道封印太過厲害,我跟本無法和小妖分開,只能以這副殘軀開拓地盤,每當我遇到危急的時刻,就會激發體內的本能來化解,但從來沒有人能殺死小妖,我也不知道殺了他是否會對我產生不良影響,所以不敢冒險。直到剛才」他冷笑幾聲,顯得十分得意。

「在我面前你休想放肆!」何仙姑以八葉刀光,向他攻去。

鬼王頭一偏,避過了殺機,那一輪利刃又從後頭飛了回來,鬼王頭也不回,踱地一踏,周圍形成了一道結界,八葉刀光撞上結界,炸了開來,形成了一陣煙霧。

「怎麼可能,我也是被封印在鏡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你在八仙當中,本來就不是以戰鬥為第一任務,再加上被封印的其間,都無法修練,能維持現在的實力,已經是僥倖,平心而論,你就算在尚未被封印之時,能和我平手相鬥嗎?」

何仙姑憤怒至極,運起絕招,伏龍網鎖成了漫天大網從天而降。

「哼,黔驢技窮!」鬼王從耳裡掏出一物,迎風一晃,手中多了一把巨斧,朝天劈去。

伏龍網鎖應聲而破,鬼王餘式勁道直衝何仙姑而來,何仙姑不敢硬接,帶著劍猿化為一道光遁去,地裡落下了一道血跡。

鬼王看了看四周的屬下,怒罵一聲:「廢物!」

他揮出一掌,打翻幾人,尋血跡追了下去。

何仙姑和劍猿慌亂奪路而逃,情急間也不辨方向,只覺得前方林子越來越茂密,而日照也越來越弱,卻聽到幾個人的說話聲。

「首領,弟兄們全都到齊了,他們都很興奮能拜見首領。」花狸貓向醉狐報告。

「很好,我們的人馬到齊,就可以和鬼王周旋了。」

「首領,惹上鬼王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吧!」胖浣熊臉上出現為難的神色。

「你向來是我們的智囊,我相信你會替我們想出一個好辦法。」醉狐捻鬚微笑。

「別等了,老兄,轉眼鬼王就追上了。」劍猿和何仙姑互相攙扶的走了出來。

「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醉狐見到劍猿的狼狽樣,簡直不敢相信,但他這才發現,連何仙姑也步履蹣跚,顯然受傷不輕。

「冤孽,果然該聽老婆的話,待在家裡。」麻相跺了跺腳。

「還好太公在此,就算鬼王再兇惡,我們也不需害怕。」醉狐可是親眼見過麻相能耐的,有這種靠山在此,他一點也不擔心。

「放屁放屁!我精通的是算無疑策,武功這種東西,我一竅不通,都別吵,我先想想。」他坐了下來,檢起地上的樹葉卜卦起來。

只見他東摸西弄,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對方太兇狠,而且片刻就會到此,沒人是他的對手,大家往東撤。」

接著命令眾人各自拔下一根毛髮,他收集起來然後按照九宮的位置排列,又撿了幾顆石頭和樹枝搭配。眾人便啟程趕路了。

鬼王以橫強霸道之態走進樹林,何仙姑和劍猿卻早以亮出陣式等著他,一旁還有醉狐和一票沒見過的傢伙。鬼王知道何仙姑和劍猿都已受傷不輕,因此毫不猶豫就先朝兩人攻去。

他那雄渾的掌氣未到,劍猿以繞到他身後,鬼王反身抓向對方,劍猿卻快得多,劍尖指向對方小腹,同時何仙姑和醉狐也同時從左右攻來。鬼王朝醉狐狠狠踢出一腳,醉狐身法靈動,閃了開去,此時胖浣熊和花狸貓又攻到。鬼王身陷此陣,卻毫不畏懼,掌劈指戳,轉眼間竟佔了上風。

此時麻衣老道帶領眾人逃往樹林深處,醉狐讓花狸貓背起了劍猿,胖浣熊則把何仙姑放在背上的籮筐裡,狐群狗黨其他人等都飛快的跟著首領前進。

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眾人來到一坑洞前,那坑洞剛好夠一個人站進去,麻相鬆了口氣道:「總算到家了。」

他走進坑洞中,從懷裡掏出三顆石頭,以品字形放在洞中,自己站在品自中間,接著單腳踏地三下,坑洞忽然裂開,麻相颼的一聲,掉進洞裡去了。

其他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麻相的聲音從洞裡傳來:「你們還不趕快進來,別磨蹭了。」

眾人依序跳入洞中,那洞看起來雖小,內部空間卻十分寬敞,而待所有人都進來之後,麻相拿著石頭,敲敲身旁的土牆,洞口又立刻被填實了。

「老婆,救命阿!出人命了。」麻相朝內堂大喊。

「就叫你別出門攪和,現在把麻煩惹到家了吧!」一個年約二十出頭,身段曼妙的女子走出房間,她全身上下都散出一股特殊的魅力。

「老婆,別抱怨了,先救人吧!」

那女子走到昏厥的何仙姑旁,怒道:「誰說你可以把女人帶回來的。」

「老婆冤枉,這不是我的女人阿!」麻相捏著雙耳,跪了下來。

「等會再跟你算帳。」她拿出一罐丸藥,給何仙姑吞下並道:「她打脫了力,又受了點刀斧傷,不礙事。」

接著看了看劍猿,皺起眉頭說:「這是無相掌,除非發招之人放棄或者死亡,才有可能解掉,我只能暫時穩住傷勢。」

她用食指凌空虛點,一道泛著綠光的五芒星降在劍猿小腹,醉狐問道:「這樣就行了嗎?」

「還差的遠呢,孩子!這只是讓發招之人無法追蹤到他的位置,就沒辦法催招取他的性命。」

醉狐覺得對方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但一個妙齡女子稱呼自己孩子,又讓他覺得無比詭異。

鬼王和眾人在林中纏鬥,將近一個時辰,忽然發現對手的身影越來越淡,他才驚覺這是幻術,但能佈下此陣,瞞過自己的眼睛之人,修為想必不差。他向來行事小心,不願貿然追去,以免落入敵人陷阱,但又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於是催動無相掌氣,追蹤遠方的劍猿,想使其爆體而亡,但半天都沒有任何感應,這更令他心驚,但轉念一想,也許劍猿受傷沈重,已經死去,所以感應不到其氣息。當即迴轉原路,命大軍仍舊往星海原前進。

而在地獄,普羅喀爾被殺的那一幕讓帕依里卡看得驚喜不已,端木子玄身上瞬間散發的強烈邪氣,幾乎和惡主不相上下,她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有趣的對手,她出得地獄大門,化為一道流星,直衝天際。

「這樣好嗎?」賈西向阿里曼問道。

「無妨,我也想見見這傢伙的能耐。」

「最近手機收訊都好差,是不是該換電信公司了。」怡安向柳一飛抱怨。

「不只是手機,就連無限網路都受到影響,新聞說是有一批巨大的隕石經過地球軌道,造成衛星和太空站的損壞。」柳一飛答道。

子玄說:「這也太可怕了吧!不知道隕石會不會掉下來造成災害。」

「我看你是科幻電影看太多了。」賈竹甄笑了起來。

賈竹甄和子玄回家的路上,一整排街上的路燈不停的閃爍,子玄笑道:「好漂亮的氣氛。」

「是政府的工程粗製濫造吧!」

還沒抱怨完,一顆比砂石車略大的隕石,落在街口,距兩人不到一公尺。賈竹甄尖叫起來,子玄向她腰間一點,她便昏了過去。

「端木子玄,喜歡我的歡迎儀式嗎?」帕依里卡從天而降。

「你不照規矩來,誰說你可以擾亂人世的?」子玄臉色不太好看。

「你又不是真的除魔師,為什麼要在乎這個?」

「我答應這個身體的主人暫時不會亂搞,你最好也不要壞事!」

「那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帕依里卡伸指一彈,數道閃光向兩人逼去。

子玄將賈竹甄舉起,往路邊一扔,接著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帕依里卡的頭髮,然後扯下她的面紗。

「看在你是正妹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再敢亂來,我一定把你的頭扭下來。」

帕依里卡只覺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點了點頭。

「現在給我恢復原狀,除了那輛砸爛的車以外。」

當一切消失後,子玄把賈竹甄扶起,她神色未定的說:「剛剛怎麼回事?我好像看見彗星掉下來。怎麼怎麼我臉上會有血?」

「你被一個酒駕的人撞了,他開太快,你看他撞成什麼樣子了,我們快去醫院檢查一下。」 

狂犬


我一直以為自己養過的怪物已經夠多了,不會再被什麼東西嚇到,直到一頭紅貴賓。老實說,我甚至懷疑牠不是狗,牠比較像是,怎麼說呢?

首先,牠有情緒控管的問題,和一般的狗一樣,喜歡咬人的腳,也接受你的逗弄,然後事情就會變得失控,隨著時間越長,牠越來越興奮,咬你的力量也越來越大,直到你發現地上都是你的血時,才知道牠正在吃你。牠也和所有的寵物一樣,希望你抱著牠,可當你把牠抱起來之後,卻會聽到咆哮的聲音,這種聲音對其他的狗來說,除非是手拿木棍的陌生人,或者是在吃飯的時候移動狗碗,才有這種示威的聲音。那麼有人因為這樣而被咬嗎?沒有,只是就連撫摸的時候,牠都會發出劇烈的咆哮。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牠身上有什麼內傷,後來才發現這純粹是情緒的不當表達,有點像是你替好友的孩子買了個生日禮物,他拿到的時候是開心的,你和朋友都期待他說謝謝,他卻對你罵了髒話,當你訝異的問那孩子是否喜歡這個禮物時?他卻回答他愛死了。

除了這個部分之外,牠還有嚴重的挑食症,牠不喜歡飼料,也不見得喜歡人的食物,今天高興吃點肉鬆,明天又不碰了,後天想通了啃兩口牛肉。別跟我說是太寵的關係,這是當初我和我娘說的話,「餓兩頓就沒事了」。這話說得真輕鬆,牠就有本事兩天不吃,然後吐給你看。

所以我懷疑牠除了吃人的腳之外,還喜歡吃什麼?有一天我找到了答案,當我在撥橘子的時候,牠過來向我要,我沒怎麼搭理,只把橘子皮扔茶几上,牠墊起腳聞了聞,又走開了,當我把橘子的種子放桌上時,牠又墊起了腳,然後叼走,並且像嚼檳榔似的喀,這是巧合嗎?我又撥了兩顆橘子,每一粒種子牠都如法炮製,隔了兩天,我試了葡萄子,牠照單全收,而且吃完沒有任何異狀,我有點搞不太懂這隻生物了。另外一項牠愛吃的食物就是自己的毛,牠喜歡拔自己的毛,即便家裡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也願意陪牠玩,牠還是會這麼做,有時候讓我考慮是否應該要買化毛膏給牠吃。

我還沒說牠的名字對嗎?我娘叫牠熊,我沒養過熊,但牠對我來說比熊還來得神秘和高深莫測。

2014年1月23日 星期四

失眠夜


半夜三點,從被窩裡掙扎出來,真要命的冷。

「喂,怎麼拉?」

「寶貝,我睡不著,蚊子一直在我耳朵旁吵。」

「嗯....我想想,你床頭櫃上有一罐白花油,拿起來滴在枕頭上,應該會有用。」

「白花油可以制蚊子嗎?」

「應該可以,因為裡面有薰衣草的成分。」

「好吧!等我一下。」她希悉梭梭的翻東西。

「啊.............」一聲慘叫傳來。

「怎麼拉?」

「我滴到眼睛了。」好拉,整晚都不用睡了。

肉腳擂臺


一個人有沒有可能拋下一切的負面情緒,而用積極和樂觀的態度面對人生,並同時對周圍的人無私的付出?如果真的做的到,那麼宇宙是否會回饋他一連串的奇蹟?

這似乎有點玄了,但在我看來,沒什麼人擅長或不擅長做什麼,一文錢固然可以逼死英雄好漢,時勢也同樣可能造就英雄,只要有足夠的動機,並且付諸實行,那麼近乎不可能的成功機率,就會慢慢往你靠攏。如果你希望從朋友身上得到的不只是關心,而是實質上的金錢助益,那麼你可能會損失朋友,因為他已經給你最寶貴的友誼了。同樣的,工作上的同事,也不見得就適合變成朋友。

追女孩這種事,如果你的外表不夠吸引人、口才亦不佳、荷包又不夠厚,那麼勇於冒險這件事,可能是你唯一能依靠的機會。另外,女孩對於格鬥的天分,實在不下於男性,當一個女孩跟你叫陣的時候,別輕視她,你很可能會被扁得很慘。

2014年1月22日 星期三

所有格


小鬼頭寫作文,寫著我的爸爸有一個大鼻子,她停下來問:「爸爸還有什麼?」

她娘正忙著呢,根本沒注意,於是回答:「你爸有什麼都是我的。」

小鬼頭繼續寫道:「我的爸爸有一個大鼻子,但是他的大鼻子是媽媽的,所以媽媽也有一個大鼻子!」

好死


未知生,焉知死,今天要說的不是死亡之後的事,畢竟一來虛無飄渺,二來死無對證。我想論的,是死法。

自殺不能解決問題,是你可以在新聞報導常見的話語,但誰認真的想過,自殺對於久病不癒的人和其家屬來說,是一種真實的解脫,故謂安樂死。這中間有很大的道德爭議,但道德爭議其實說穿了是狗屁!人不應該扮演上帝,剝奪其他人的生命,也不可以決定自己的生命,衛道人士如是說。

可如果今天角色換成了自己的寵物,在醫學上就完全合法了,到底是人類比動物高等?還是動物的醫學品質較好,這實在難說很。有趣的是,衛道人士並不知道,自殺曾經是一種風潮。歷史上最偉大的神明之一,我或許寧願稱呼他為魔法家,耶穌基督,這個被釘上十字架的人,他明明有許多機會可以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可是卻從容就義了,我認為他根本是選擇自殺,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

以下是本人的假設:稍微有點民俗概念的都知道,刑具本身帶有煞氣,尤其是死刑犯的腳鐐、手銬、或者是劊子手的刀等等。在羅馬帝國時代,釘上十字架時很普遍的死刑,在耶穌殉道之前,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死在十字架上,但當耶穌做了這件事之後,他的信徒也接二連三,蜂擁的選擇殉道,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們把十字架上擁有的巨大煞氣和怨念轉化為強烈的信念,從此十字架成了聖物,而基督教也蓬勃發展,立於不敗之地。

在一段時間裡,基督教的某派分支,稱為諾斯替教派的信徒,有一群鷹派的信奉者,他們會選擇在荒野的路上攻擊旅人,然後讓旅人反擊致死,如此他們便可以追隨耶穌之死而上天堂,當然如果旅人逃跑了,或者並沒辦法致他們死地,他們就會集體跳崖,來結束自己的生命。聽起來很荒謬不是?可如果耶穌是自願上的十字架,一切就非常符合邏輯,後來這個支派的活動過於激烈,導致死亡人數過多,教廷才立法規定不能自殺。

如果你認為這只是基督教的特例,就大錯特錯,中國歷史上,舉凡國家滅亡,而殉國的臣子,都被封為忠臣,而寧死不降的武將,也被史家所稱許。那麼為什麼為國家或宗教自殺,就是偉大的?而想減輕自己和親友的負擔,就得受社會公斷?甚至永世不入輪迴?

我不是鼓勵自殺,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而死,未嘗不可以是一種選擇。

2014年1月21日 星期二

英文課


等紅綠燈時,有人拍拍我的肩,回頭一看,警察先生說:「靠路邊停。」

「你有帶行照嗎?」

「沒有,我報身份證字號給你。」

「這台車報廢了你知道嗎?」

「我不記得有這件事。」

「你車哪來的?」

「買很久拉!」

他拿出警用手提小電腦,指著一行字對我說:「QAD-╳╳╳,你自己看是不是已經登記報廢了。」

「沒錯,但是我的車牌是QAO,你看錯了!」

「這是O嗎?」

我拿出紙筆,把二十六個字母快速的寫了一遍,然後叫他跟我念:「A、B、C、D.......這是D,這個是O,懂了嗎?.」

「對不起,我會回去念英文。」

忘恩負義


人大多不會記得你幫他做過什麼,而只會記得你沒幫的部分。

說文解字


結這個字本意有打結使其套住牲口的意思,結婚就是指把一個昏了頭的女人套住,婚姻代表自以為是的大男人卻被女人的規則給約束了,至於婚戒,則是一強大法器,告訴你日後關於所有可以讓其他女人發昏的事,你最好都戒了吧!

打醒


「你收徒弟嗎?」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問。

「看情況,你想學功夫的目的是什麼?」

「我對武術很有興趣。」

「你想當大俠?」

他笑著說:「不是,我想練武強身。」

「那為什麼不去練拳擊、總合格鬥、跆拳道、空手道或其他的玩意,要選國術?」

「我覺得很酷。」

「你常看武俠小說或電影嗎?」

他點點頭。

「你還在唸書?」

「我已經出社會了。」

「你家裡要不要你養?」

他搖搖頭。

「你家裡能不能養你,讓你不用工作?」

他又搖頭起來。

「你有沒有女朋友?結婚沒?」

「我有一個女朋友,可是還沒打算結婚。」

「小子,去健身房吧!你如果練國術,一天花半個小時,十年後我包你練不出什麼屁來,你一天花一個小時,三年後還是覺得自己心虛的很,不知道能不能用,雖然嘴上可以說得很厲害,如果你一天花四個小時,你女朋友大概就吹了,你不會不想結婚吧!」

「我只是問你收不收徒弟,你有必要扯那麼多嗎?」

「我說的是很實際的事情,功夫這玩意,練得好也不會有滿身好看的肌肉,又花時間,除非你對它真的熱愛,否則它不會因為你每天陪它兩小時,它就遷就你,它比你認識的任何一個對象都難搞,你問我收不收徒弟?等我開始教,你卻畏苦怕難不想學了,就算你吃得了苦,耐得了磨,你家人也不會容忍你搞這套,他們寧願你上上健身房,或者騎騎腳踏車,做些社會認可的事,也不要你在公園拍鐵沙,吵得鄰居抗議,天怒人怨,所以你可能隔了一個月再來跟我道歉說你還是必須顧及家人的感受,所以與其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不如趁你沒有徹底的覺悟時就此打住吧!」

我應該狠狠的戳破了他的泡泡,他離開的時候眼眶紅紅的。

治惡人


在公園運動,發現自己年記大了,不爭氣的趴在單槓上歇歇,一對情侶走進來。

「我跟你在一起以來,你對我的態度一直那麼差!那我幹嘛要跟你在一起。」女人如是說。

「那就不要在一起阿!」男人把肩上的包包朝地下一摔,彷彿洩憤似的,又踢了兩腳。

「你連我的包包都敢摔,你是不是想打我?是不是?」女人開始吼叫起來。

這戲不怎麼好看,我還是練拳吧!走了幾趟拳,那女人突然回頭衝我一瞪,接著罵了句:「吵死了你!」

我沒嫌她吵,她倒尋起我晦氣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我笑笑走上前,這男人很會下台,立刻雙眼一翻道:「你想怎樣?」

我端詳了他兩秒說:「你年紀也一把了,還只想抓住青春的尾巴,跟她在一起,她圖你的,不就是錢嗎?」

那男的張大了嘴,我沒等他回過神,又向那女的說:「他是很有錢沒錯,可是你撈不到的,另外,他是不是跟你說他一定會離婚說很久了?」

換那女的呆住了,我轉過身繼續練拳,活該他們倆沒事找事。

堅忍


不容易感動的人,也許見過太多,又或許懂得太少。

2014年1月20日 星期一

附身


「你有親眼見過鬼神嗎?」某友人問我。

「開玩笑,我是什麼咖,憑什麼要祂們來見我?」

「那你會想見到鬼神嗎?」

「不會ㄟ,死了才會見到不是嗎?」

我向來不得神明的緣,鬼也嫌我無聊,所以沒機會親眼見到祂們,然而完全不覺得可惜,老實說,我根本也不想見到,可被附身的,就見得不少了。一般來說,附身的成因有很多種,但許多和不甘寂寞有關,大凡一個人長相平庸,缺乏內涵,且無特殊才能卻又想引人注意者,往往會假託鬼神之事來滿足自己的,應該怎麼說呢?我們姑且稱其過渡自卑而產生的優越感好了。

十多年前,我遇到過幾個這種類型的人,其中一個女孩,和父母親的感情不好,自己也沒有特定的人生目標,在學校的人際關係也只能算是平淡,有天忽然不知怎麼的,就說自己被神靈附體,接著就說她有什麼神通,過兩天又說其實是鬼上她的身,搞得那對老實的父母嚇壞了,帶著她到處求助。我會知道這事,是因為女孩和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這朋友和她們一家都挺熟的,於是她跑來找我。

「你不是最喜歡研究這類的東西,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老實說,我覺得那女孩看精神科。」

「別這樣,哪種父母希望自己的小孩精神有問題。」

「難道被鬼神附身會比較好嗎?前者至少還有治癒的可能。」

「你怎麼這麼壞心?」美女發怒時,總是讓我沒法抵抗。

我到了那女孩面前,並且請她的父母親離開房間,讓我單獨和她相處。

「來者何人?」她的語音好尖銳。

「少裝神弄鬼,用正常的聲音說話。」我警告她。

「大膽!」她吼叫的同時,用力的拍了桌子。

老實說,那一瞬間我快笑出來了,誰見過神明拍完桌子會把手藏起來的?顯然是用力過猛太痛了。

「你才大膽!」我搧了她兩耳光。

她哭了起來,然後什麼威嚴都沒了,我警告她不要再惡整自己和家人,否則見一次打一次,後來聽說她也沒犯病了。

這事隔沒多久,又讓我遇上一叛逆少年,我們在一個友人的聚會認識,因為聊到共通的話題,練武,於是他說他是跳八家將的,操起法器來刀槍不入,神功護體,簡直就是九宮真人再世。

我知道乩身在操法器的時候是有一定訣竅的,掌握得好可以讓自己受到最小的傷害,也能夠讓一般信眾看起來覺得神威無敵。但是這人顯然已經催眠自己到了一個字大的程度,於是我和他打賭。

「如果你能請神上身,並且讓我揍三下還沒事,我把頭割下來給你當板凳坐。」

他非常有自信的接受我的挑戰,接著在眾人的見證下,他在草地的中央起乩了,但我一直沒辦法確定他倒底準備好了沒有?終於在一個明智的旁白建議下,我採取了行動。

那句旁白是這麼說的:「他被上身所以不能開口講話拉,你就打他就好!」

受到這麼明確的鼓舞,我狠狠的起腳踢向對方的鼠蹊部,他應身倒下,然後開始哀嚎。

「ㄟ,老兄,神呢?」我用腳尖頂了他背部幾下,他一手摀著要害,一手左搖右擺的亂揮,我應該是保住自己的腦袋了。

下面的故事就是不是那麼好笑了,我說過,凡事都有例外不是,也是在某個深夜,一個好哥們忽然打電話給我。

「你可不可以過來一趟?我妹被鬼附身了。」

「現在是半夜十二點,這玩笑開得有點猛。」

「我沒開玩笑,她用好幾種男人的聲音說話,而且都是流利的外文,你也知道,我妹語言能力超差的。」

這就令人有點毛了,但在心理學上,還是有類似的臨床案例,尤其是人格分裂的部分,我當時只想求證這件事的真假,於是立刻前往,到了之後才發現,我那朋友還找了另外兩個男性友人,根據他的說法是這樣陽氣比較重。

而在我們到來之後,他妹妹的情緒似乎變得很不穩定,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而且我確定不只一種語言,這的確是很嚴重的症頭,重點是,這個嬌弱的女孩竟然還向我們扔東西,照理說四個男生要制服一個女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我們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量,才把女孩綁在椅子上,可我依舊在用現代醫學的理論說服自己,這不過是腎上腺素。

當大夥坐下來休息喘口氣時,被綁住的女孩忽然大吼了一聲,接著距離她五公尺外的玻璃杯忽然跳起,然後碎裂開來。

好,現在問題很嚴重,所有人都非常確定了,商量了半天,大家決定搭計程車到行天宮的門口等到開門,但我們就是招不到計程車,補充一點,在那個年代,電話叫車還沒那麼流行。好不容易一輛車停了下來,當我們把人拉上車時,車子卻熄火了,而且無論如何都發不動,他老妹這時該死的怪笑起來,害得司機大哥把我們全趕下車,我們一下車,他老兄的車就動了,並且超速駛離。

接下來的半小時,沒有任何車出現,幾個朋友不是開始禱告,就是念佛號,只有我在暗罵髒話。就在天快亮時,一輛車奇蹟般的出現,而我們幾乎沒人注意到,他是自動停在我們面前的,司機大哥很酷的說:「上車,快!」

他一路開到行天宮,中間都很順暢,到了之後,還陪我們等到天亮,主角收完驚後,後續也就沒事了,整件事最神奇的部分,不是那個玻璃杯,而是後來那位計程車司機,祂應該是某個天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