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益比

「所以損者三友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她不想知道。

「友便辟就是人生沒什重點，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醫美、自拍修圖、或者追一些無聊的劇，然後幻想著嫁入豪門，或者忽然發大財，這些本來都妨礙不到你，但你要跟這種人當朋友，還得注意他們個性傲嬌，身上雷比索爾還多，而且每次跟你約都一定會遲到四十分鐘以上，出爾反爾更是常態。還自認為是公主王子，凌駕於一切，而若你有機會去他們的寢宮，簡直比豬窩還亂。」

「喔！就是會被友直修理的。」自己家的孩子果然悟性不差。

「沒錯，但他們通常比較容易有工具人可以騙，最後若嫁不了豪門，也可能被工具人回收。」

「為什麼？」你這個年紀不懂江湖險惡是正常的。

「這不是重點，先回頭說友善柔，就是一天到晚強調正能量，你結婚後有兩個小孩，忽然失心瘋姘上了年輕的健身教練，居然還想離婚，所有的朋友都說你腦子浸水了，只有這個人會跟你說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要愛自己，這種人離他遠點。」

 「聽起來好像白癡，真的有這種人嗎？」你不要污辱白癡，白癡純潔多了。

「有很多，你以後就會遇到了，無論一個人的處境可能變得多糟，他們都有滿滿的正能量要你去實現夢想。這是絕症，沒得醫。」

「為什麼夢想不好？」

「夢想沒有不好，例如春，算了！我的意思是做了很棒的夢很好，但夢是會醒的，不會醒的就是瓦斯或酒精中毒，所以叫你去追夢就是叫你去死，只是語氣溫柔一點。」

「喔！」

「最後是友便佞，就是會出一些頂級餿主意，跟你說把悠遊卡的晶片拆下來，可以改程式，然後裡面的餘額永遠都是一千元，還說他朋友這麼做過都沒事，或者叫你去停車場停車時不要繳費，貼著前面的車子一起出去。甚至叫你把證照和戶頭租給詐騙集團。他講得自己就是冷知識兼這個世界的佔便宜天才，但實際上這些點子一點也不聰明，你能佔得的便宜太少，代價卻太高，而且幾乎一定會被逮，問題是他自己都沒做過，只是道聽塗說，只要聽到有人給你類似的建議，叫他去死然後遠離。」

「除了這六種，還有其他的朋友嗎？」

「有很多，但記住朋友就是朋友，別有金錢上的往來。比方合夥或借貸，這通常是友誼破裂的開始。」

「為什麼？」

「因為賠錢傷感情，賺錢分不均更傷感情。借貸也是一個道理，對方開口你回絕，傷了對方，糟。你答應事後覺得有負擔，糟。你答應後要不回來，糟。那個數字你根本應付不來，當下雙方感覺都傷感情，真糟。若有來有往，你就習慣介入他人的生活，糟糕中的真糟糕。」

「那借錢買飲料呢？」以她的年紀來說，這個問題很務實。

「如果對方每次都會忘記帶皮包，你就不是朋友，是飲水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