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6日 星期一

懲惡除奸


藉著此次的勝利,眾人決定找個時間去大吃ㄧ頓慶祝,約好當天晚上在台北某夜市門口見,幹架王當然也在受邀之列,眾人抵達夜市後,小黑又慣性的遲到將近半小時,還帶了個人來,幹架王認得那是娘娘腔學長,只見其他學長的臉色都如同塗了層大便一般臭,志英皮笑肉不笑的說:「銘慶,你也來啦。」

小黑打圓場道:「他說要買串珠的東西,所以我就順便載他來了。」

志英把幹架王拉過一邊低聲說道:「學弟,你陪銘慶去逛逛,反正他進了材料店就不會出來了,等下你再來找我們。」

幹架王雖不情願,也只得這麼做了,臨走前還聽到小黑碎碎唸:「大家都是同學,幹麻這樣……..。」

銘慶的長相白白淨淨,身高一百七十,是個很秀氣的男生,本來照他的外型,應該很受女還歡迎,但是他卻比女生還女生,除了說話語氣纖細,同時還不時的掐起連花指,讓幹架王覺得渾身好不自在,得按師傅的內功口訣運氣,才能抵擋這股寒意。

「學弟,委屈你了,陪我逛這裡,我會盡快挑到喜歡的線和珠子,然後請你吃冰。」

幹架王實在不知道該接什麼,只得說道:「謝謝學長。」

過了一會,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其他的學長……..?」

「沒關係,反正我早就習慣這種不被了解的寂寞,這世上本就知己難求。我真的很討厭暴力,打架除了會把衣服弄壞,身體受傷,還會留疤呢!這些都是我不能忍受的,所以我也不參加激烈的運動,打毛線和作料理就可以滿足我囉。」

說道這,忽然尖叫雀躍起來,然後遮住嘴說:「對不起,我太興奮了,這種顏色的亮片我找好久喔,呵呵呵!」

幹架王決定站在店外頭等他,免得被眾人嫌棄的眼光波及。過了十五分鐘,銘慶終於出來了,手上抱著大包小包的,然後依約替幹架王買了枝雪糕,自己卻不吃,他解釋道:「我體質太寒,不能吃冰。」

幹架王終於在吃完雪糕時,脫離對方的魔掌,因為銘慶正被街頭作畫的藝人給迷住了,幹架王於是前往尋找學長,忽聽得不遠處傳來叫囂聲,他趕過去一看,原來是學長們正和一群刺龍刺鳳的傢伙們起衝突,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了,幹架王費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擠進去些,但聽得志英怒道:「當扒手還那麼理直氣壯!」

對方其中一個留著長髮的人罵道:「肏你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小黑拉過一位小姐說道:「我剛明明看到你們倆個拿刀片劃她的皮包。」

原來這些地痞流氓平常就在這個夜市裡偷人錢財以及向各攤販收取保護費,仗著人數眾多,又都是凶神惡煞,平常的善良百姓只能忍氣吞聲,今天恰巧給志英他們撞見,皮包被劃破的小姐見對方絕非善類,慶幸自己財物尚未損失,打算息事寧人,說道:「我東西沒少,這皮包用久了本來就會破,算了吧!」

對方卻冷笑道:「你們這些小鬼都聽清楚了吧,要怎麼賠償我們受到的污辱。」

幹架王見對方人多,手裡又拿著傢伙,心想:「現在只有快點脫身才是上策。」

他知道學長們人高馬大,要跑絕對沒問題,於是急奔至畫素描的攤位,將正坐在那擺著靦腆姿勢的銘慶學長拉了就走,銘慶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幹架王邊跑邊說,銘慶皺眉曰:「這跟一般打架不同,弄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說完忽地衝到路邊,撿了兩塊磚頭,然後以令人吃驚的速度衝向現場,雙方正值劍拔弩張之際,忽聽得一聲嬌滴滴的「幹你娘!」接著便看到一個人如芭蕾舞者般的快速旋轉,手中的兩塊紅磚以幻化成一團的紅影,所到之處,當者披靡,那群流氓如枝劈葉散般的倒在血泊之中,而原本在銘慶手中的磚頭,也都成了四周地上的碎塊。

正當大夥震驚之際,幹架王問道:「學長,你不是討厭打架嗎?」

銘慶卻在這時忽然哭了起來,大家紛紛問道:「怎麼啦,你受傷了嗎?」

「我…我是討厭打架….」在一片吱唔和哽咽中,銘慶終於舉起他的手來說:「你們看,我留了好久的指甲斷了啦!嗚…..。」

幹架王和其他的學長對於慶銘如此的身手和舉動既驚訝又好笑,可誰也笑不出來,最後大家只好答應改天再陪銘慶走一遭街頭素描的攤子,讓他完成未完的作品,才使他破涕為笑。自此他便有了個響亮的稱號──東方不敗。

轉眼間又過了一年,郭守正終於開始教導幹架王武術上的攻防技巧,但他並不是讓幹架王死記武術套路;而是讓他從過招中學習各種實戰的招式,先由螳螂拳開始入手,然後是劈卦、通背、八極等拳術,當然也教各種兵器的用法。

一天週末,幹架王在醫館幫福伯接他的斷骨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陣陣喲喝聲,幹架王探頭出去一看,不得了,大街上不知哪來的兩幫小混混,雙方各有十五、六人,手持刀械互毆。

他本想看看好戲,卻忽然見到一個老太太卡在馬路的安全島上,既不敢過馬路,也不敢回頭,幹架王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回到後院,提了長槍就要出去,還沒跨過門檻,右肩上一股大力壓了下來,果然是師傅熟悉的聲音:「你想幹麻?」

「師父,你看那些傢伙鬧得不成樣子,老婆婆都沒辦法過馬路了,我去制止他們。」

「還輪不到你。」郭守正說完將幹架王向後一拉,身子登時借力飛了出去,像隻大鳥般縱向人群中。幹架王從沒見過師父與外人動手,興奮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卻見郭守正以極快的速度,對每個手上拿傢伙的小混混都捏了一把,有的在手肘,有的在後頸,也有的在腰間,這看似輕柔無比的手法,卻有著可怕的威力,被捏到的小鬼們立刻全身顫抖的拋下兵刃,緊接著便軟倒在地,像羊癲瘋發作般的經孿著,另外一批剛趕到的人給這畫面嚇傻了,也忘了兩方的紛爭,紛紛拋下武器,把倒在地上的同伴抬走,郭守正也不去理他們,只問了問老婆婆的狀況,便又走回店裡了,幹架王讚道:「師父,你真厲害,我什麼時候可以學這招?」

郭守正沒回答他,只笑著搖了搖頭,走進後院拿藥才去了。倒是福伯說話了:「小子,你看好了,事情還沒完呢!」

幹架王還搞不清麼一回事,門外忽然來了兩幫人馬,各有兩個看起來很像「大哥」級的人物,一個留著長髮,手臂上刺了條五彩繽紛的鬼頭;另一個則西裝筆挺,理著小平頭。兩個人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叫小弟們都留在外面,自己恭恭敬敬的走進來,向福伯點了點頭,然後朝幹架王說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請郭師父出來一趟。」

幹架王去請了師父出來,兩人一見郭守正都面有愧色,好像犯錯的孩子被老師抓到一樣,但誰都不說話,只是恭恭敬敬的站著,郭守正也不搭理他們,自顧自的忙著,就這樣過了四十分鐘,等到店裡其他的病人都處理完畢,郭守正終於開口說:「你們兩個要怎麼解決是自己的事,但別在大街上鬧事,明白嗎?」

兩人快速的點點頭,郭守正道:「把人都抬進來吧!」

幹架王見到雙方人馬極有默契的將人一個個抬入,完全看不出來這些人剛才還拚得你死我活,師父則在每個人的腦門上這麼輕輕一拍,原先那些個經孿到失禁的小鬼們瞬間變不抖了,只是全身肌肉用力過劇,都成虛脫狀態,依舊給人抬了出去。

待所有人醫治完畢後,兩個老大齊聲道:「謝謝郭師父。」

然後比了比手勢,叫小弟抬了大大小小的禮盒進來,郭守正皺眉道:「都拿出去吧,誰要你們帶著個來。」

兩人臉色尷尬,在一旁看在眼裡的福伯終於說話了:「算了吧,守正,他們也是一片心意。」

郭守正嘆氣道:「唉,隨你吧!」

人就走進後堂去了,兩個老大說道:「福伯,謝謝您。」

人都走後,幹架王問道:「福伯,他們為什麼這麼怕我師父?」

「嘿,你師父年輕的時候,性子十分火爆,又嫉惡如仇,當初他瞞著你師祖和外頭的兄弟結拜,打算成立一個新幫派來維持正義,這附近所有的角頭流氓都被他修理過,包括我。後來這事終於被你師祖發現,他大怒之下,本來要築你師父出門牆,不過你師伯和其他的武林同道都勸他年輕人難免會行當有失,再說他的本意良善,好容易才平息了你師祖的怒氣,剛才那兩個人論輩分,都是你師父當年結拜兄弟的直屬手下,現在兩個人自己鬧翻了爭地盤,他們年輕的時候也見過你師父的,所以才那麼害怕。」

幹架王吐了吐舌頭道:「我都不知道師父是這樣的狠角色。」

郭守正從後堂走了出來,叫幹架王把門關好,今天不看病了,幹架王雖然去關門,還是豎起耳朵,聽到師父和福伯說:「福伯,這些水果你帶回去吧,過去的陳年舊事別和小孩子提了吧,他聽多了沒好處。」

一個星期五的傍晚,包打聽氣急敗壞的來找幹架王,一開口就說:「明天有沒有空?跟我去堵人。」

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包打聽的妹妹在西門町等公車的時候遇上了色狼襲胸,後來居然聽說該色狼經常在那一帶出沒,因此想找幹架王幫忙堵他。

幹架王說道:「色狼不難對付,可是要把你妹帶著才能指認,而且最好多帶點人去,不然他跑了可不大妙。」

次日一早,幹架王便前往西門町的獅子林戲院,包打聽已經帶著妹妹和另外兩個朋友等在那了,吃過早餐,一行人便在公車站對街的某家泡沫紅茶店坐下,直到中午,都沒看到色狼的蹤跡,忽然包打聽那個唸國中的妹妹說話了:「哥,你看!」

所有人都立刻站起來,以為目標出現,得到的答案卻是:「好可愛的吉娃娃喔!」

眾人為之絕倒,而那隻可愛的吉娃娃也不負眾望,在人行道上拉了一泡屎,主人則視若無睹的牽著牠走了。

「真是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幹架王罵道。

就在這時候,包打聽的妹妹叫道:「哥,就是他!」

大夥一同看去,但見一個老頭撐著柺杖緩緩的走來,包打聽有點詫異道:「是他!?你沒看錯吧?」

他妹妹又點點頭,包打聽於是和妹妹說道:「好了,你先回家吧!」

四個男生把那個老色鬼架進一旁的巷子裡,包打聽首先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年紀一大把了,還不知羞恥,一天到晚伸鹹豬手。我看你是欠揍!」

老頭冷笑道:「年輕人,我七十歲了,又有心臟病,難道你敢打我嗎?」

大夥萬料不到他會來這手,登時僵住了,原來這才是此人能在這一帶橫行許久的原因。就在這打也不是,放也不是的尷尬中,幹架王忽然心生一計,說道:「學長,你們先押著他,我馬上回來。」

說完急奔出巷外,從街上的垃圾桶翻出個塑膠袋,接著小心翼翼的揀起人行道上吉娃娃貢獻的「蛋糕」,還是熱的呢!他回到巷子裡,對那老色狼說:「老人家,你年紀大,身體又不好,我們自然是不會打你的,只不過弄點補品給您嚐嚐。」

接著向包打聽道:「學長,麻煩你把他的嘴撬開。」

在幹架王一行人離開巷子時,老色狼是哭著懺悔的,而且後來再也沒聽說西門町有這一號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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