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6日 星期六

斷治

橘白貓被禽鳥驅趕數次後,就很少出現在公園了,我又請鳥兒幫忙,看是否能找到黑咪,今天一早出門,黑咪就在公園了,但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我連忙拿了雞肉餵牠,牠算是給面子,吃了幾口,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開,但接下來的場面就不令人樂見了,成群的鴿子湊過去把剩下的雞腿肉吃完了,這一切都在我背著他們洗手的時候發生。

「你們怎麼可以吃那個?那說不定是你大表哥還是表姑媽!」

他們咕咕亂叫一器,絲毫沒把我的話當回事,我只好打了電話給林子大。

「你怎麼會做這種事?難道你不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什麼都別管嗎?你現在已經干擾了平衡,接下來只能承受後果。」

「什麼樣的後果?」

「我懶得說,下午見!」他還是頭一回這麼火大。

現在我們兩站在一棵長滿樹洞的大樹前面,他命令我:「過去向神明懺悔。」

「神明?你是地仙,我是隱仙,請問這棵是什麼?」

「你真的是除了對人性和錢,一點概念都沒有,萬物都有靈,越修到高段,越要心存敬畏。」

「所以它是這一代的土地嗎?」

「以你的概念來解釋,比較像是城隍的等級。」

「所以我需要下跪嗎?」

「如果你不怕丟臉就跪,但我要離你遠點。」這不是陰我嗎?

「我可以用....」林子大沒讓我把話說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恭敬的退到一旁,此時天際飄來一大片烏雲,我走上前,用左手輕摸著樹幹,同時用念感應。

瞬間彷彿有什麼把我往前拉,接著我便進到了一個黑色的空間,轟隆隆悶響聲音傳來:「你是來做什麼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把貓咪事件的經過說了出來。

「你為你的行為感到抱歉嗎?」我這才發現聲音似乎不只一個,而是眾人一起說話的感覺。

「抱歉是對於來不及救花花的部分,還有鴿子吃了雞腿肉這件事略感歉意,其他的部分我覺得沒做錯。」

接下來似乎是討論的雜音,良久,終於安靜下來,然後是令我意外的提問:「你是劍仙訣的主人嗎?」

「是,但這件事有什麼關連嗎?」

「有一個災難即將到來,我逐漸衰弱的力量無法對抗,若你能幫忙對抗,我就赦免你。」

「什麼樣的災難?」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又回到了樹旁。

那片烏雲緩緩的飄開,我問林子大:「你覺得什麼會來?」

「不知道,我也沒想對付。」

這時兩個養工處的工人走到那棵樹前面,然後搖搖頭:「沒救了。」

「怎麼就沒救了。」

「你沒看到嗎?樹洞裡都是害蟲卵,這種很難治,可能樹根裡也有。」

「不能噴藥嗎?」

「這種蟲都有抗藥性,一下就沒效了。」

「那這棵樹還有多長壽命?」

「大概半年吧!然後我們會把它挖走換新的。」

另外一人掃視一下道:「旁邊這兩棵感染的風險也很高。」

「恩,到時候一起處理吧!」他們說完就走開了。

這就是災難嗎?如果還有半年,聽起來不嚴重,我問林子大:「你有辦法解決害蟲嗎?還是要叫鳥來吃?」

「這好像是你的功課吧!」

也罷,這就是為什麼我半夜會帶著小鏟子站在樹旁的原因,這三棵樹相聚甚近,剛好成可容納一人站立的三角形,我開始在中央挖土,挖了足足有五十公分深,公園的土都快見底了,然後拿出整罈練功藥洗倒進洞裡,同時把藥渣也扔進去。然後把土填上,接著震腳將土夯實。這藥洗是二鍋頭和魔鬼辣椒為底,又放了樟腦、硫磺、薄荷、花椒等物,我就不信這樣幹不掉害蟲。

接下來幾天,每天都去公園晃晃,果然一週後,就見到三棵樹都冒出了新芽,而樹洞裡那些蟲卵也都不翼而飛,正以為任務結束時,當晚又夢見自己深處在那個黑空間裡,還是一樣的聲音:「我的力量正逐漸恢復,但災難仍沒解除,做好準備....」

然後我便醒了,真是莫名其妙,力量恢復還要靠我嗎?走到窗邊,卻見對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是橘白貓沒錯,他又化為人形了,冷笑道:「我之前說過,和你沒完,我的主人即將到來,你準備迎接末日吧!」

「有主人還當什麼街貓!深夜問題多,早點回家!」

他悻悻的走了,那件破外套仍蓋不住燒焦味,看來是被亞代爾修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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