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31日 星期三
隨順因緣
最近老感到全身不自在,朋友問:「你怎麼了?似乎心神不寧。」
「大概太久沒揍人,筋骨有點癢。」
「你上次不是才教訓了幾個拿煙燙狗的小鬼?」
「那不是真打,只是稍微教育一下國家未來的主人翁,唉,這個國家的未來堪慮。」
「那你要不要去找個道館切磋?」
「這就是強求了,緣分應該讓它自然的發生。」
就在昨天下午,遠遠的看到雞蛋糕的餐車,一陣嘴饞,邊跑上前去,想不到我跑他也跟著跑,忙叫:「別跑!」
他卻跑得更急了,只得發揮跑百米的精神追上去,吃個雞蛋糕怎麼要耗費這麼多熱量?
總算追上他,忙問:「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是警察。」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剛剛旁邊有好多警察。」
「好多?那就不是取締你的,大概有大官出巡吧!」
「不是,是錢櫃樓上有人打架。」
我拿著雞蛋糕往回奔,看到一票年輕警察臉色僵硬又緊張,忙問:「樓上有人打架?」
「恩!」他居然臉色發白。
「很多人嗎?」
他沒回我,只是點頭,緣分總算到了。
「我上樓看看需不需要幫忙?你要不要吃點雞蛋糕?」
果報立現
「你真的不相信一切的法律和制度嗎?」
「不相信。」
「這種灰暗的心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覺得挺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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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剛畢業時,還算熱血,每天上班前,會去公園跑步,那天早晨,某老太太一手提著菜,肩上背著包,正在街上徐徐而行,機車呼嘯而過,扯掉了老太太肩上的背包,還讓她跌倒了,她還沒叫,我手上的水壺已經飛出去了,正中那倒楣鬼的背心,他一個重心不穩,成了自耕農。
搶上前去將老太太的背包扯走,又補了他兩腳,回身將老太太扶起,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
「要幫你報警嗎?」
「不用了,不用了!」她慌亂的搖手。
「我要報警!你打傷我了。」倒是地上躺著的那個叫了起來。
警察來時,老太太早不知躲到哪去了,局中的員警倒是很客氣:「這個人是累犯,他一天到晚找人麻煩,問題是現在人證不見了,我們可以幫你調攝影機,只是會拖比較久。」
「是嗎?」我瞪了那傢伙一眼。
他現在可得意了:「我要告他傷害,還有威脅我的生命財產安全,我的車壞了,也要他賠償。」
「我要是不賠呢?」
「那我就告到你破產。我律師來了。」
一個精瘦的男子走進來,怎麼有點眼熟,他眉頭皺了一下道:「我們見過嗎?」
「好像有,在炳哥那吧!你是他的御用律師不是?」
「幹!你認識炳哥?」原先那人有點驚訝。
「他是炳哥的好兄弟,你得罪他了?」律師的態度很嚴肅。
我猜炳哥一定能治這混蛋,直接撥電話給他交代了狀況:「那傢伙叫阿生,說要告我,你跟他說吧!」
把電話扔了過去,他現在只能一直道歉,警察也看傻了眼,我趁機跟律師聊:「他這樣撈很多次了嗎?」
「他的手法很多,不一定是這樣。但這不是我教他的。」你這話騙誰?算了,給你留點面子。
一個禮拜後,炳哥給我電話:「你要不要過來一下,我幫你處理好了。」
「處理?」
他跪在魚塘前,全身只穿著四腳褲,高舉水桶過頭,稍微抖一下,水有機會潑出來,旁邊就有小弟拿電擊棒招呼。
「怎麼樣?有沒有滿意?」
「很滿意很滿意,饒了他吧!」
「這種人不懲治一下得不到教訓的,我們去前面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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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提倡私刑和社會黑暗面,只是靠自己往往有效率,當然偶爾也有令人開心的事,最近常去某個小麵館吃飯,第一回離開的時候,店裡的男店員很熱情的和我點頭微笑。每次去都是如此,可我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對不起,我們認識嗎?」
「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五年前我在另一家餐廳打工,那時候有人進來收保護費,你結帳完就把他帶走了,從此你們都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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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情形是這樣,正喝著熱湯,那滿臉橫肉的胖子就猛力推門,撞進櫃臺,大聲吆喝:「你們在這裡開店居然沒跟我打招呼?知不知道我是誰?」
「對不起,請問有什麼事?」一個很客氣的年輕人問道。
「你們開多久了?」
「一個半月。」
「一個半月都沒來拜馬頭,你們真的沒把我放在眼裡。」唉,這年頭怎麼那麼多雜碎,店裡沒有攝影機,也沒有其他顧客,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
大步走上前,喊道:「對不起,先讓我結帳。」
把他頂開,他滿臉不甘願,瞪我一眼。付完錢,就沒負擔了,轉頭說:「是要收房租嗎?」
「什麼房租,這條街都是我的地盤。」
「是嗎?我是房東,我們外頭聊聊吧!」一把抓住他的後頸,拎小雞般的拎出去。
走出店外是轉折樓梯,也就不用客氣了,助他一臂之力,那圓胖的身體便滾到底,拾階而下,像踢皮球似的,每次出手,他的三魂七魄就離體幾分,但腳踏實地是最重要的,所以需要不斷的提醒。
好容易到了一樓,他早站不起來,少說斷了三四根骨頭,抓起他的頭髮,卻發現這傢伙帶著假髮,一抓就落,他又跌回地上,真是從頭到腳都不誠懇,只能將手指掐進他的眼窩,他抓著我的手哀嚎的站起。順勢又將他往旁邊樓梯上撞去,他便昏過去了。
剛才說天時地利人和不是?旁邊恰好有個大垃圾箱,將他扛起扔進去,當然不忘蓋上紙箱,希望他睡得香甜,別做惡夢。這家店的麵挺好吃,以後可不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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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認得我?」
「我本來不確定,但是看到你的背心和頭巾。」看起來還是壞習慣,得改改了。
2018年1月30日 星期二
徵兆
「真的可以用水晶球占卜嗎?」
「當然可以,只是我很少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水晶球好的很貴,不小心摔碎會很心痛。」
「噗,有沒有正經一點的理由。」
「因為盯著燭火,就能有同樣的效果。」
「真的嗎?那你可以教我嗎?」
「你不會想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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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前,我剛摔了兩個水晶球,感到無比懊惱,那晚點起蠟燭,說什麼也得看到遠方的徵兆。四周的燈全熄了,我在黑暗的房間裡,專注無比的注視燭火,在即將睡著之際,一個長著角的惡魔從火焰中竄了出來,牢牢掐住我的脖子。我拼命掙扎,卻還是無法擺脫,就在雙手亂推之際,蠟燭倒了,火焰熄滅,一切回歸平靜。
「剛才那是什麼?」我餘悸猶存,雙手發著抖。
但好奇心總能殺死恐懼,那天夜裡,我決定再看一次,趁著晚上大家都睡了,在客廳點起蠟燭,同時布上結界,右手邊擺著金剛杵。
半小時過去,沒有動靜。一個小時過去,果然又在眼皮將閉未閉之際,惡魔般的吼聲傳來:「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客廳又不開燈想幹什麼!點蠟燭燒起來怎麼辦!我說過幾次不準在家裡作法!」
邊說還將沙發上的抱枕扔了過來,正中我的腦袋,一個重心不穩撞倒了燭火,又是一陣劇烈的咒罵,登時覺得呼吸困難,宛如被惡魔掐住了脖子。
2018年1月29日 星期一
2018年1月26日 星期五
焚金
那些年,劉董常來我這,他倒不一定是為了算命,更多時候,只是和我抬槓和吹噓自己的豐功偉業,我無所謂,他只要肯付鐘點費都好。
「我覺得你應該來我公司當人資,這樣就可以算升誰好,誰跟我合,該找什麼樣的人來公司?」
「貴公司有專業的人資人才,請不要亂搞。」
「話不是這麼說,我還不是要叫人資來你這上課,與其多這筆開銷,不如直接叫你來,你假日還是可以兼職。」
「這是一種包的概念嗎?但我要做的工作不只人資,可能還要兼看風水,或者偶爾和你老大出去應酬鑑別幾個人吧!」
「沒錯,你都知道了!不過出去應酬也是吃香喝辣,有什麼不好?」
「好,那敢問閣下付得起多少薪水?」在商言商向來是我的本質。
「扣除勞健保後,五萬怎麼樣?很夠意思吧!」
「你少加了一個零吧!」
「什麼!」
「恕某直言,你三不五時來我這瞎台槓,還得客客氣氣的叫聲老師,我要去你公司,就得站著叫你老闆,加班還不見得有加班費,又有許多額外的工作,你脾氣也不小,萬一情緒化起來,我也只能忍氣吞聲,再說我現在閒雲野鶴,卻也沒太餓,所以你加個零我就可以考慮把膝蓋彎下來。」
「那算了,你給我五十萬,我也彎幾下膝蓋。」他作勢踢了踢腿,有沒有那麼無恥的?
過沒多久,他還不死心:「不如你一個禮拜來我公司一趟,當作兼職如何?」
「這樣的話五萬聽起來還不錯。」
「什麼!我的意思是兩萬!」
「那一星期一天。」
「兩天。」
「兩個下午。」
「好,算我服了你,但我附加一個條件,你要幫我跟我兒子聊聊天。」
「你是他老爸,怎麼自己不跟他聊?」
「你見過哪個爸爸跟兒子能聊的?」這話中肯。
「好吧!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幫你傳聖旨就是。」他的眼睛似乎放出光來,這兒子有如此忤逆嗎?
他兒子個子挺高,又帥,但好在眼神和鼻子超級像他,否則我真懷疑,這年輕的孩子一身名牌,而且搭得很有時尚感,一點也不俗,顯然是有眼光的,他和我聊了幾句,發現兩個人的世界差異甚大,就沒什麼興趣了。我不在意,我向來隨緣的。
緣分來臨的很快,他兒子單獨找我,很客氣的問:「老師,您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找您吃頓飯。」
「今晚應該可以,但先說好我吃完飯就閃人,不跟你去喝酒。」
「這個我明白。」
原來他看上了某個女孩,但人家有男友了,所以問該怎麼追。
「追人有什麼困難?你相貌堂堂,手上又有錢,還不知道怎麼花嗎?」
「她交往穩定,三個月前男方求婚了,所以我才想是不是要借用老師的力量?」果然是父子,把我當成什麼了。
「人家交往穩定,你就別去淌渾水,看你的氣色,最近在漏財,財也代表女人,你現在亂追的對象都,唉,我不說了,你自己知道不只一個,回去問你老子,他年輕時吃過不少虧。」我就知道這頓飯沒那麼好吃。
「老師你真的不能幫我嗎?」
「幫個屁!你拜託別說話,讓我吃完這盤燒臘,這頓飯我結,謝謝你!」
第二天我在他老爹的辦公室,他走進來,有點尷尬的說:「爸,我需要你的幫忙。」
他真把建議聽進去了?正打算迴避,他卻遞了張紙,劉董脹紅了臉:「五十萬!你一個晚上喝酒就喝了五十萬,你比我還能喝!」
然後他回過頭瞪著我,我立刻撇清:「我只有跟他去吃飯,飯錢還是我結的。」
他委頓的坐回椅中,就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又念了幾句,還是乖乖買單了。所以我說避孕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他那兒子出去前還偷偷和我比了勝利手勢。當真是債主投胎。待得他關上了門,我望向劉董。
他嘆口氣道:「你想說什麼?」
「你要聽實話?還是好話?」
「我現在沒有體力和精神聽實話。」
「那好,令郎英俊挺拔,風度翩翩,一點土財主的樣子都沒有,算是懂得品味生活和花錢的人才。我希望他一生都能維持如此狀態。」
「停!你還是說實話好了,這好話聽起來怎麼都覺得帶骨頭。」
「實話只有一句,你覺得你死後,財產夠他揮霍一年嗎?」
「媽的!你也太毒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那我怎麼辦?送他出國嗎?」
「那只是你看不到他怎麼花錢而已,又沒人管他,不到半年,你恐怕連棺材本都保不住。」
「為什麼我覺得你有辦法?」
「辦法是有,只是殘忍了些。」
「你快說。」快淹死的人見到什麼都會抓。
「你一樣送他出國,另外配兩個保鏢,但送他去南極,叫保鏢看著他,他想跑就打斷他的腿,直到他學會自己殺海豹捕魚,能活下去,再接他回來。」
「這根本辦不到!」
「那貧道只能跟你提離職,幫你省點開銷。要知道救命時一塊錢都很珍貴。」
2018年1月23日 星期二
2018年1月22日 星期一
削金斷玉
「對不起,你能說清楚些嗎?」
牌抽出來了,很明顯的狀態,我清了清喉嚨道:「他根本沒愛過你阿!你們沒有交往不是嗎?」
「對,可是他說只是現在沒機會!」有種拒絕,叫做不把話說死。
「若他真想跟你在一起,應該會告訴你何時有機會。」
「可是我之前對他好,他也都接受。」若是真的,這男人就沒風度了。
「我覺得他可能只是不懂得拒絕,你繼續耗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都不怕傷我的心嗎?」
「你們又還沒在一起,有什麼好傷心?別等了吧!」
「但他現在人間蒸發了,我也沒辦法等。」其實無論男女,若不想要而讓對方清楚斷念是很重要的,否則就只是浪費和煎熬彼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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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某長輩說要幫我介紹對象,其實我沒什麼興趣,但他的提議是:「就算不能交往,也可以當客戶,你不要那麼死腦筋?」
其實我覺得他才死腦筋,但是好意總是很難推託,於是先讓對方加了臉書。
那個女生的優點是很直接,非常單刀直入:「劉叔是我以前的上司,他的年紀足夠當我爸了,很照顧我,他說你人不錯,可以認識看看,但我是一個工作能力很強的人,所以我要一個工作能力比我還強的人,才能讓我崇拜和壓得住我。」這情況看來是當客人都不可能。
我一點都不想壓住誰,只求不被人壓住,於是回答:「我不強,我弱的很。」
「劉叔說你外在斯文,但其實內心很堅定。」這時候聽到這種評價,實在開心不起來。
「我老實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跟劉叔說,其實我喜歡男生。如果你不介意當姊妹的話。」
「什麼!」她落荒而逃,隨即刪了臉書。
這才叫成功的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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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以後她又進來,類似的問題:「我想知道我和他有希望嗎?」
「沒有,他也拒絕過你了,話講得很明。」這個男人很有風度。
「對,但是我想知道他會不會變,你知道人總是會變的。」你放過人家吧!
「他都講得斬釘截鐵了,你為什麼還不接受,比起上一個的答案留有曖昧空間,你應該尊重人家的意願。」
「那他為什麼不尊重我的意願?」原來這就是秀才遇到兵,看來我需要幫他解除兵災。
「我知道你的感受,你認為耗久了就會是你的,但不是這樣,他不想要你,你多想都沒用,只是會把彼此的緣分消耗殆盡,最後變為惡緣。」
「可是我寧願他像上一個一樣,不要那麼直接。」
「然後你就會繼續糾纏他,虛耗自己的希望,把錯誤的期待全都扔到對方身上,若他真這樣做,只會讓這個關係拖得越久,而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因為他一直給你時間,導致你一直有嚴重的誤解,以為他也重視你,到最後你一定會恨他。」
「那總比恨我自己好。」人要承認自己不堪真的很難。
「那你就不要讓自己被恨,先想辦法成長。」
「可是很難!這很費力。」
「你對人家亂放電亂告白就不費力嗎?再說,人生有什麼事不費力?」
前業未盡
「我真的忍不住了,雖然我知道找你抱怨你一定會罵我,但我還是要要說,我昨晚要睡前看到我前男友的臉書,有共同朋友留言,感覺就像靠北前女友那種,我超不爽的。」
「恩,我並不想知道對方留了什麼言,也不想搞清楚前因後果,重點是你現在明明有新的關係,為什麼還要關心前男友的狀態,不刪了他的臉書?」
「我刪了,但因為是共同朋友留言。」
「請善用封鎖功能。必要的話連共同朋友都可以封鎖。」
「臉書可以封鎖嗎?」別裝傻!
「可以。」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人總是自尋煩惱。
「可是我真的超不爽的。」
「我們在一段感情當中,都無法控制對方對我們的想法,或者說無法擔保自己的善意到了那人面前,是否會被誤會,更何況是分手以後?很少人能偉大到分手後讓對方悔悟而成為更好的人,至少我知道我不行,你應該也不行。」
「可是我不會說什麼!」
「那恭喜你有風度,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風度,你交往當下就知道他沒風度,我認識你時,你還沒跟他分手,也知道他沒風度,憑什麼他跟你分手後就有風度?再說,感情只要不是善終,比方結婚或者和平分手,也就是真的可以當朋友的情況,或多或少會有願懟,差別只在於你提分手或他提分手,造成誰的怨恨多些而已。」
「可是我沒恨他。」所以我們知道是誰提分手的了?
「現在的重點不是他,而是你有沒有恨過其他的人,若有,有人恨你也是很自然的事。所以請把重心拉回自己身上,不要再去管別人怎麼想了。」
「好難得,你今天竟然沒有罵我。」
「我什麼時候讓你趁心如意過?」
2018年1月19日 星期五
民主政治
騙術成功的要訣有三:首先把心刨出來用臉皮包了餵狗。再來是要勤換湯,湯底是什麼誰在乎,他們只在乎話是不是新的,最後是別認錯。死都別認,一旦認錯,就代表眾人都得承認自己被騙了,人寧願被騙,也不願意承認自己蠢,哄著就行。指不定因為如此,還有人覺得你是受到污衊的清流,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因而增加死忠份子。
2018年1月18日 星期四
外甥打燈籠
視力好通常意味能看得遠,然戴上眼鏡也不代表不能有眼界,起碼明白自己的缺點且願意加以補償。在問題未發之際便能預防者,絲毫不引人注意。在問題將發時進行解決者,受到少數人讚譽。在問題發生時才行險僥倖者,世人羨慕其好運和稱頌其勇氣。可個性學不來,羨慕別人的方法是一回事,叫你改,可比問題本身還令人頭痛。
三分鐘先生
男人永遠都長不大,只是層面有所不同,以及是否能夠被壓制,若你的能,就是上輩子有燒好香了。人都有耳朵,但耳朵只是裝飾,沒幾個人真能聽進意見。任何商業的大膽創新,都有人可能買單,只要你資本雄厚,自然能引領潮流。虛情假意被視為瀟灑和狂放不羈,實乃真情真意太過沈重,不是每個人都吃得消。
越是玩得瘋或放得開,很多時刻只是反映了內心的空虛和害怕寂寞,鏡子裡的影真有如此糟糕?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充實自己,才能多看上幾眼。腥羶色永遠是媒體追逐的焦點,壞消息都比沒消息好,我寧願在窗外放幾張補蠅紙,看起來有趣些。
父親是個職稱,相較於母親的天職不同,雖說本能被遺忘在如今這個年代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成熟是種選擇,有些人永遠選擇不成熟,而離開的人也別以為有什麼籌碼就能套住他,就算真給你套著了,也只是兩方,甚至是三方的煎熬。有沒有試過一整晚都在煎一顆荷包蛋,到了天亮它還是生的?只因你沒瓦斯。
中段以後,就陷入了悶片的窠臼,其實我是被開頭騙去看的。但許多事情都是如此,虎頭蛇尾,能說什麼呢?現在連開頭好的事,也越來越少了。
2018年1月15日 星期一
怪哉
「你很少會幫自己算什麼對嗎?」
「有疑惑才需要算,我的生活簡單,不常有什麼難以決定的事,發生了問題,解決就好。」
「可是你有這許多工具,難道不會覺得不用很可惜嗎?」
「你成了癌症權威,會覺得自己沒得癌症很可惜?還是你有高額的意外理賠,會感嘆自己沒被車撞?」
做作
剛看完電影,就有五通未接來電,有必要通緝的那麼急嗎?正想回撥,電話又進來了。
「ㄟ,你怎麼失蹤了?」
「我有我的生活,你這個作徒弟的能不能恭敬一點?」
「好拉,對不起,我只是想問你解牌的事,我剛剛幫一個好姊妹抽牌,她說她跟男友吵到分手,然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復和,可是抽出來的牌我都不會解。」
「你抽到了什麼牌?」
「戀人牌正位、聖杯十正位、還有女皇牌正位。」我可以理解她的疑惑。
當她說出這些牌的時候,我的嘴角失守了,但聽她繼續嘮叨:「我有確認過她抽牌到底有沒有專心,而且牌也有洗乾淨,這樣還要抽第二次嗎?牌為什麼會不準?」
「不用了,你朋友還在嗎?」
「在。」
「那你開擴音吧!」
「我老師說要幫你解牌。」小姐你開擴音就好,朝著話筒吼幹嘛?
「你好。」她不是緊張,聲音略有笑意。
「你好,我先恭喜你,應該要結婚了吧!」
「痾.........」
「你只是跟小徒開個玩笑,自己不是很相信這些東西吧!」
「您說的沒錯。」
「什麼!你怎麼可以騙我!」她尖叫起來,現在是姊妹鬩牆的時間,還是掛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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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業的時候,也遇過一個傢伙,進門就愁眉苦臉的問,他想要應徵的公司到底能不能錄取,抽出來寶劍十、死神、塔、寶劍三等牌,著實讓我深思了一會,一個公司就算不錄取,也不會導致這麼嚴重的悲慘結果。
於是回答他:「您應該不是問錄取與否,而是之前在這家公司服務過,現在公司已經倒閉一段時間,你也被無預警裁員了,只是你無論怎麼面試或者求職,都還是覺得找不到比這間公司當初開給你的條件更好的環境吧!」
這下換他錯愕了,半响才道:「原來真的可以算出來。」
「算不算的出來其實沒有任何意義,這些都是你知道的事,不要浪費時間和金錢來問你已經知道的答案,我們希望求得的,是未來的風險。」
「風險,不是應該要問好運嗎?」
「君子問凶不問吉,好運什麼時候來都不需要提防,災難才是我們要小心的。」對於問問題都不誠懇的人來說,無疑是自招凶,我也不必把你當君子了。
「那我什麼時候會有工作?」他又抽出了錢幣十、聖杯九和皇帝逆位。
「你根本不缺工作,是你太挑,又要錢多,又要輕鬆,你的實力不錯,但還沒有你自認為值得那麼多,不要浪費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那如果我繼續堅持呢?」他被我戳中死穴有些洩氣,卻也不太服氣。
「那就等個一年吧!」
「一年!」
「最起碼一年,你要是繼續追求完美,多則三年。」
「難道追求完美不對嗎?」
「那你自己又是完美的嗎?」
2018年1月11日 星期四
漩渦
「我最近正努力尋找信仰,你有推薦的宗教嗎?」
「睡覺如何?」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一神派宣稱,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該去吃大便。道教告訴你,如果不想吃大便,就什麼都別吃,但最後你會餓得連大便都吃。佛教告訴你,吃大便是一種過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得吃大便。甚至佛也可能吃過大便。」
「.........所以你覺得我很迷信?」
「我沒有,畢竟你也還沒信,迷信的狂熱者,會想吃主神或佛的大便。」
「我被你搞到一團混亂,還是唸唸哲學的書好了。」
「喔!哲學家更妙,他們宣稱自己就是大便。」
「靠!你也太自大了,你到底把我們這種迷惘的人看成什麼?」
「有句話叫天下本無事,下面那句我忘了。」
2018年1月10日 星期三
傷疤
「那恭喜你又過了一劫。」
「開玩笑,你都說我福大命大,怎麼能讓人看衰?」
旁邊的小弟忽然臉色發白,看起來像是要暈倒了。
「你還好吧!」我拉了張椅子給他。
「沒事,謝謝。」他有點不好意思。
「真丟人!你們現在這些小弟,跟我們從前那能比!我告訴你,我認識的每個朋友,沒有一個不是在生死關闖過幾次的。」
另一個小弟不識趣的問:「連老師也是嗎?」
豹哥忽然語塞,這時候讓他漏氣不太好,我脫下頭巾,指著額上的一道疤:「斧頭砍的,夠深嗎?」
小弟吐了吐舌頭,豹哥繼續吹噓:「看到沒有,不愧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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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疤真的是斧頭劈的?」
「當然不是。」
「那怎麼來的?」
那年我十九歲,還是二十一,在一個剛放完颱風假的日子裡,出門拜訪還不是女友的她,閒聊那怕只有半小時,都值得珍惜。
剛離開對方的公寓,覺得颱風天後的太陽真好,卻忽感一陣寒氣襲來,還來不及掐指,就聽到咚咚咚的聲音,猛地抬頭,卻見紅色的花盆從某家的陽台落下,如果精準計算它的行徑路線和落點,那麼一秒內應該會--
我現在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血像自來水般滲過指縫流在地上,花盆則好端端的在一旁,戰起身去按門鈴。
「怎麼了!天阿!」她叫了出來。
「給我點冰塊!」
「你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你幫我叫計程車就好。」
等計程車來的時間,她胡亂幫我拿毛巾壓著,我還蠻享受這個部分。終於上了車,司機大哥從後視鏡望了我一眼,冷冷的道:「年輕人不學好,跟人家打架,受傷活該拉!學點教訓才好。」
「不是你想的那樣。」
「爭風吃醋,我懂!我也年輕過。」
「就說不是這樣了。」原來吼起來還是會痛。
「該不會是男女朋友吵架吧!這樣的女人不能碰,相信我,我有經驗。」
「我不需要你的經驗,你可以專心開車嗎?」
下車前他還念念有詞:「無照騎車,又沒戴安全帽,被我說中了吧!」
懶得理他,直奔急診室,護士也很妙:「你哪裡不舒服?」
把毛巾掀開,血開始噴,她回頭尖叫:「醫師,病人需要縫合!!!」
麻醉針插在我的頭皮,兩針,然後醫師拿出了線開始縫。
「我以為我會睡著。」
「那是全身麻醉,現在是局部麻醉。」
「所以我的大腦不會被麻醉?」
他冷笑了一聲:「我希望可以,你就不會一直廢話。」
「你知道我第一次做手術,怕你會緊張。」
「是你緊張還我緊張?」
「你用的是釣魚線嗎?」
「就是釣魚線。」
「為什麼不用肉線,這樣還要拆線。」
「因為你傷口太大。安靜點!」他忽然用力抽了一下線。
「原來你還是會緊張。」
「你再囉唆,信不信我給你綁個蝴蝶結?」這招很有效,我立刻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他再問:「你怎麼受傷的?」
「你要聽詳細版還是簡略版?」
「有什麼差別?是有愛恨情仇嗎?」
「沒有,我只怕你嫌我囉唆。」
「你不用說了,我其實沒那麼想知道。記得來拆線。」
「我可以自己拆嗎?」
「那我現在不縫怎麼樣?」
2018年1月9日 星期二
檸檬酸
「你對人類圖有什麼看法?」這是第二十個人,多到我必須打破原則來寫清楚。我的原則就是不批評同業,不擋人財路,畢竟被騙,也是一種自由,或說是一種需求。
人類圖融合了許多龐大的系統,有星座命盤,有中醫理論,有脈輪,每個系統都不簡單,即使窮就一生,也未必能夠精通,但其創始人也許是受到天神感召,或者是晚上吃錯了藥,忽然決定做出創舉,把這些東西組合起來。試想一個人集降龍十八掌、龜派氣功、界王拳、九陽神功、乾坤大挪移、北斗神拳再加上氪星人的體質和綠燈俠的戒指於一身。其威能照說至不濟,也該能和造物主比肩。
但有趣的事情來了,我大約七八年前就把坊間人類圖的書通通買回來,仔細研究,若真有一項工具可以搞定所有的事情,大家也不必那麼辛苦。但結果令我很失望,與此同時,我還比較了九型人格和生命靈數,事實上是以便利性而言,生命靈數好用的多,以說人話的分析角度來說,九型人格比較能夠讓人乍聽之下覺得頗有道理。
那麼人類圖到底是什麼?比方我現在是一個醫療器材行的老闆,興趣是收集所有的醫療器材,幸運的是我爹富可敵國,於是我自己買了間房,弄成私人醫院的模樣,裡面有各種精密和昂貴的器材,而且我告訴大家每個使用說明書我都熟讀了,並且懂得如何操作機器,但這並非代表我是醫師,你也不會想被我治療。
工具應該清楚明白,能夠說出明確的東西,所謂明確,就是一翻兩瞪眼,而不是模稜兩可,你去醫院檢查完,對方說你可能有三高,可能是不負責任的說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該是他說的每個字你都能明白,合在一起卻聽不懂,或者三天後才發現你本來覺得有頗道理的事,不過是繞圈圈的廢話,為什麼是三天後?誰叫你來煩我!若對方不能把想告訴你的事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不是他也不懂,就是他在騙你。
可是看起來很厲害的東西總是吸引人,因為人,唉,你們都知道我要說什麼,就不贅言了。假如真有一個東西可以搞定所有的事,我早就學完了,還需要一樣一樣學得那麼辛苦嗎?聽到這裡,腦袋稍微清楚的人就會斷念,但只是對人類圖斷念,下次再拿個東西出來問我,我想到林志炫的歌「不要再問我啦!不要問.........」
去學吧,去深入瞭解,上過幾次當以後,你才不會學乖,只會習慣被騙,然後就不會再問了。也許有天你終將明白,不是每個人類,都懂得怎麼畫圖。
2018年1月8日 星期一
縱橫天下
「我常常覺得你根本不是算命師,比較像心理醫師。」
「那你就錯了,我不能開藥的。」
「我不是說這個,你知道我的意思。」
「但你的舉例不正確,因為心理醫師或諮詢,很多只是傾聽,我還是希望人們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什麼是正確呢?」
「每個人都知道這個答案,只是不想面對而已。」
「所以你到底擅長算命還是擅長說道理?」
「命理既然是理,就代表它是應付生命法則的一套邏輯,你研究懂了邏輯,待得能貫徹,就能看穿百分九十甚至更多的人。」
「你所謂的邏輯有公式可言嗎?例如你們常說的卦象或者太歲、水星逆行之類的?」
「不是這樣,命理就是穿透人性,個性決定命運,如此而已。」
「所以你可以操控人?」
「每個人都可以,只是你要不要這麼選擇。」
「那你覺得人生的課題是什麼?」
「人生課題很難細部定義,但大抵就是三件事,推拉、防險處險、和莫非定律。」
「莫非定律我懂,但為什麼是人生的課題?」
「你會這樣問就代表你不懂,人很奇怪,自信滿滿時必然出錯,或說在做下錯誤決定前經常信心強烈,認為自己一定能成功,但這幾乎都是幻覺,而幻滅才是成長的開始。成長就是你會開始走正確的道路,可等你選擇了正確的方向,卻又經常感到害怕和不確定。這才是我說的莫非定律。」
「你就是要說人會自我毀滅阿!」
「不是每個人都會,但大多數人有這類傾向,然後才會進入到更嚴重的狀態,也就是我說的防險和處險。」
「防險就是不要冒險,這我懂,處險就是冷靜對吧!」
「你果然還是一知半解,以交通規則來舉例,若看到十公尺外黃燈亮起,而我還沒過馬路,就該踩煞車,可許多人都會加速,然後闖黃燈。等紅燈亮了,自己卡在馬路中間,反而停下來不知道怎麼辦,這時候才更加危險。防範是在你看到問題還在遠方時,就該做的事,一旦問題已然發生,就必須有所進退,快速解決,否則必然為導致更嚴重的危險,是謂重險。」
「我大概瞭解你的意思了,那推拉呢?」
「前面講的都是自處的態度,推拉是與人相處的道理,你拉東西的目的是為了讓它靠近,你推東西的目的是為了讓它遠離,但人際剛好相反,我企圖拉住你,你便會倉皇逃離。我企圖推開你,你反而靠過來。就像幼稚園的小男生喜歡一個小女生,他不會去牽她,只會去打她一下,女生就會打回來,打著打著兩人的距離就近了,但人長大以後,反而忘記這個方法。」
「這方法不是每次都有用吧!」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麼做都沒用,你要一個人和對方要你,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因為出發點不同,造就的結果也不同。你想要一個人聽你說話,他覺得你煩,你希望保有秘密時,大家卻都想知道,人性便是如此。」
「天阿!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怕。」
「因為我說了真實的現況嗎?」
「不是,因為你可說的那麼若無其事。」
「這也沒什麼,只要經過透徹的瞭解和實踐,就不難做到。」
「可是這不就是算計嗎?你常說不要用算計阿!」
「算計是你用這份心去強求,用來保護自己沒什麼不好。」
「我以為保護自己只要用愛就可以。」
「哈哈哈!愛是需要被保護,你說的剛好相反。」
「可是為愛犧牲不是很偉大嗎?」
「你提到了另一件事,永遠不要為任何人犧牲,凡是需要犧牲的,都不是好事,必然不是。」
「這樣聽起來很自私。」
「犧牲的本意,就是宰了牛羊當祭品,你現在拿自己當祭品,去換得某樣東西,牛羊只想不被殺,不會想殺了自己去得到什麼。所以你換的,也必然不是你所得,而是給了其他人,任何一個稍微在乎或關心你的人,都不會想看到你的犧牲,所以對方得到之後也不會快樂。假如對方絲毫不在意你,你犧牲是為了什麼?因為犧牲之後你也不會快樂,反而會導致所有局內人的痛苦,除了滿足你自己感覺很偉大,故犧牲本身就是一個自私的行為。」
「所以不該犧牲?」
「是的,作自己快樂的事,關心你的人就會開心,不關心你的人,你又何必管他們開不開心?」
「我真的覺得你跟太后分手之後病越來越重了。」
「你就當作是迴光返照吧!」
「你多久回去看她一次?」
「一週或兩週,她也說不希望我常常回去。」
「是喔!那你為什麼還常回去?」
「你今天超越進度了,有個東西叫場面話,明白嗎?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若我一年回去一次,她必然覺得我喪盡天良,但若我回去時說了句:『不好意思,工作真的很忙,我已經匯了兩百萬,希望能補貼一點家用。』事情就會截然不同,則她必然會說:『唉壓,錢自己留著就好,給那麼多幹嘛?』然後就不會抱怨了。」
「你會不會太現實了?家人怎麼會這樣?」
「你會不會太浪漫了?」
「可是兩百萬也太誇張,你是中樂透頭獎嗎?」
「那你又錯了,若我中了樂透頭彩,我一定搬到郊區,每天享受新鮮空氣,除了運動就是種菜養魚,一百天回家一次,然後丟二十萬說:『工作忙,我會再找時間回來。』她則一樣會說剛才的話,還會叫我保重身體。」
「所以你不會說中樂透的事?」
「當然不會,說了我就算給兩千萬我都不是東西!這叫做一碗米養恩人,一鍋飯養仇人。」
「天阿!我覺得我起雞皮疙瘩了。」
「那好,好好去想想吧!」
「等等,你說這些方法可以對付世界上九成的人,為什麼是九成?」
「因為這個世界九成都是失敗者。」
箭在弦上
「你的弦脈又加重了。」
「大家那麼熟了,你能不能直接說人話?」
「我的意思是,最近你是不是有特別掛心的事?」難得他有進步,我還挺高興的。
「怎麼,說出來你要幫我解決嗎?」上個病人滔滔不絕的和他分享自己小姑和老公爭家產的事,嗓門之大,整間醫院都一清二楚。
「不不不,你千萬不要跟我說,你都解決不了,我一定也沒辦法。」
「你別怕嘛,我不會傳染給你的。」很自動的掏出口罩戴上。
2018年1月7日 星期日
交泰
「你說像你這樣的人不多,可是你還沒回答上次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好多,你說的是哪個?」
「就是如果大家都會法力的情況,會發生什麼事情?」
「喔!是這件事。」
「你不要以為講個駭客的故事就可以搪塞過去。」
「撲!我從來不需要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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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兄是正規的道士,茅山術法實力頗驚人,雖然收費頗高,仍舊門庭若市。都宏法王和他不同,常給人種親切感,用很簡單的話語來打開你心中的疑惑。
有回我問他:「你到底有沒有法力?」
「法力不是究竟,不應該執著。」
「我知道不是究竟,我問的是過程。」
「你很會問問題。」
「你很會閃,但你現在也還沒究竟,所以究竟修過這個部分沒有?」
「喝茶吧!」他到了杯茶,我拿起杯子,卻喝不到水。
「好傢伙!」這修為頗驚人。當下暗自念咒,祭起劍指,才剛動念,茶就灑了一地。
他笑了笑,我明白了:「佛曰不可說。」
他點點頭。
「你有沒有興趣認識一個朋友?」我拿起電話。
「所以現在要幹嘛?」
「大家難得有機會認識,當然是互相交流研究。」
「交流研究?你們隱仙派什麼時候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了?」
「先說清楚,我早就不是隱仙派的人了,而且論道術我也不是你的對手,我擅長的是西洋巫術。」
「算了吧!你只是用那種手法隱藏自己的念而已。」道兄今天火氣不小。
「那就請大家喝茶吧!免得一直說話會口渴。」法王很誠心的到了茶。
「謝謝,茶很甘甜。聽他說大師的術力也很驚人,有緣一見,不如大家就互相印證,留個紀念如何?」
「不敢當,但不知道要如何印證?」這兩個傢伙都肯答應真是太好了。
「不如來抽牌吧!猜花色和點數。」我提議最簡單的方法。
「四分之一的機率加上數字嗎?順便比大小如何?」莫兄加注了。
「一切悉聽尊便。」
今天的吉位在東方,默默的移動到那個位置,莫兄卻踏在洩氣方,把手背在後頭。法王的手藏在袖子裡,卻感覺到熱氣散發四周,一股是從丹田升起暖烘烘的熱氣,另一股卻是帶著炙熱而集中,由眉心感受到的高溫,只靠吉位就想贏果然太天真了。手法雖然不同,但都是向天借純陽之氣,默默在心中以盧文借了大地的極陰之氣,溫度陡降。
道兄皺起眉頭:「你這是邪氣!」
「萬法歸宗,何必強分正邪?再說你有感到邪念嗎?」一分心室內溫度又提高了,同時燈泡忽明忽暗。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改用物理破壞好了,我停了咒,開始震腳,左右起落各一百下,整棟建築都為之震動,燈泡也發出了清脆的裂聲。
「哈哈,果然高明。」法王收了法。
「你根本賴皮!」道兄很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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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們根本沒抽牌阿!」
「重要的是過程,不是結果。」
「屁!你一定輸了對不對,所以才不說。」
「這點你沒說錯,我的確輸得很慘。」
「你居然會承認輸!」她感到很不可思議。
「因為我破壞了平衡,震腳把吉方的氣全都炸散了。」
「所以到底誰的念比較厲害?」
「不要動念最厲害。」
「你又發病了,說人話!」她警告我。
映射波心
「我跟你說,我有個朋友最近去算塔羅。」
「恩。」
「他抽到空白牌,可是你教我的塔羅沒有空白牌。」
「空白牌原本來自盧恩符文,你可以解釋成易經的未濟卦,有點像是天下事不可能終有算盡之時的意思。」
「對,他說他的塔羅師也這麼說,意思是這件事變數還很大。」
「哈哈哈,真省事。」
「怎麼了,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剛才我說的是原本的含意,但不是每副塔羅都有空白牌,有些牌出的早期版本有,後來沒有,可見空白牌的版本也不是那麼受歡迎,畢竟塔羅本身已經是完整的系統,硬要加一張空白牌進來並沒有太大意義。」
「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
「空白有很多層面,視你所問的問題來決定。」
「他問工作要不要換?」
「那代表某個機會可能是空的,或者也建議他把自己的心清空,他有太多主觀,在意太多自己的規矩,很容易緊張,太多愁善感,長期不容易放鬆,而許多他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曾發生,且他的塔羅師也不準。」
「等等,你為什麼能知道這些事?」
「你才等等,我還知道他的塔羅師雖然不準,卻和他連結頗深,也許是親戚或長輩。所以你不用多管閒事,也不用叫他來找我。」
「你到底是怎麼取得這些資訊的?」
「這就是念的共振,從你的言談和形容對方的神態,我就知道那個人的形象。」
「天阿,你根本駭客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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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暗網逛過一段時日,特別準備了台舊電腦,隨時可拔的網路線和插頭,沒有任何資料,純粹上網。若人間真有地獄,或許這裡真能見到血淋淋的修羅相,賣槍賣毒的不稀奇,有取人內臟的直播,有可雇用的殺手,有專門幫你拿到任何資的駭客,但我們又如何知道,虛實之間的分寸而不會過了界?
正當我用特殊的瀏覽器搜尋殺手關鍵字時,一封私人訊息進到了我的信箱,我不記得我有在這裡登入過,光憑IP位置就能做到此事,真是神通廣大。
「你想幹掉誰?」內容是英文。
「我還在考慮,但擔心預算不夠,請問一定要用彼特幣嗎?還是美金也行。」這種時候可不能亂說自己只是無聊。
他沒有回應,掐了一卦,應該是判斷我不能滿足他,同時也在考慮我是否可信。暫時不會煩我了,也好。還是來看看駭客吧!什麼東西都能拿到,沒有破解不了的密碼,沒有藏得了的秘密,已刪除的資料也不是問題,這看起來很有趣。
我在他的私訊盒留言:「真的什麼都能做到嗎?你知道的,網路上有很多用這種名義騙人,交錢後又消失的人。」
這次回應的更快,手機收到簡訊,內容是我的名字和地址,這就有點驚人了,立刻回訊息:「我不習慣用手機打字,用臉書聊可以嗎?」
另一台電腦的瀏覽器自動打開,進入了臉書帳號,開啟語音問:「你想要拿到什麼?」
「其實我還不知道。」
「你是警察嗎?」
「你都能查到我所有的資料,你知道我不是。」
「我只想做生意,沒時間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只是想瞭解一下這個世界。」
「你不知道你招惹的是誰。」唉,我沒想招惹誰,但你這句話,就過份了。
體用互變的結果不到三十秒,我就回他:「你嗑的大麻不純。」
這下他可不只停下三十秒,許久後才回:「我沒有開網路攝影機。」
「你有你的能力,我有我的,很公平。」
「所以這是一個挑戰?你知道我們可以拿走你的一切,甚至讓你留下案底。」
「我相信這件事,但是你也要有機會。」他顯然不知道在跟誰打交道,默默念咒,不過五秒,他開始咳嗽起來,越來越劇烈,似乎想把肺吐出來。威脅人是不好的,媽媽從小就有教我們。但我爹教的是誰威脅你,你就讓他學到教訓,將近一刻鐘,我聽到嘔吐聲,可以斷念了。
「你還好吧!最後五到六秒,你有看見跑馬燈,還想起了很久沒見的母親,這件事讓你在慌亂中感到一絲快慰對吧!」
「你到底是什麼?」他用俄語說了一句怪話,後來才知道是萬福瑪麗亞,可惜今天上帝不在。
「想不想喝杯咖啡,我習慣當面交朋友。」
「你好。」二十五六歲年紀的俄國年輕人,中文說的相當標準,恐懼中帶著敵意和嚴肅。
「你好,今天咖啡我請客。」對於肯見到陽光的人,我向來給予鼓勵。
「我一直以為這種能力不是真的。」
「你的能力也很特別。」
「像你這樣的人很多嗎?」
「不多。」他才剛噓了口氣,我又補了句:「就像你們一樣。」
「那也沒有很少。」他又陷入恐慌了。
「別擔心,我開玩笑的。」
「所以你是人嗎?」不然你以為..........
「我可以坐在陽光下,寧願喝咖啡也不吸血,你覺得呢?」
「那你還有什麼拿不到的資料?」
「其實我也沒有想拿的東西,只是純粹找人聊聊天,想看看其他的人工具怎麼運作而已。」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跟我一個朋友好像,就是寂寞吧!」
「是嗎?他現在在哪?」
「坐牢,但那是他自願的,如果他想出來應該很容易,但他說他要想一些事情。」
「挺好的,希望他的牢房能夠讓他安靜的思考。」
「你們都常把安靜掛在嘴邊。」
「你有你朋友的照片嗎?」
「有,但是不清楚。」
「沒關係,也許我可以和他聊聊。」
「用照片?」
「有一種東西叫神交。」
「我聽不懂。」
「就跟網路愛情差不多吧!」
2018年1月6日 星期六
2018年1月5日 星期五
並濟
「剛可久,柔不可久是什麼意思?」她指著書上的句子問。
「比方柔是女生的美貌,這件事就很難永遠維持。」他如此回答。
「哼!那剛的部分呢?」
「剛就是我永遠都會用最初的眼神看你,不管你怎麼變。」
「最好是!」她佯做發怒,其實是讓他過關了。
才一下子,她又問:「那為什麼不能剛柔並濟呢?」
「剛柔並濟說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狀態。」
「是這樣解讀的嗎?」質疑永遠是她的特權。
「太晚了,明天再解釋。」他闔上她手中的書,並在額頭上輕輕一吻,熄了燈。
時光流逝,人心總會不安,她終於離他而去。找人這件事,並非他所擅長,幸運的是,付出還能得到回報。
「我做錯什麼了了嗎?」
「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不想你看到我變老變醜。別再說你永遠會用最初的眼神看我。」
「我也早已不再年輕,視力也退化得很快。」他摘掉眼鏡,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但這並不足以說服她,畢竟因為化療,早已換成了自己厭惡的假髮,臉上的皮膚也充滿疙瘩。
「你一定會變的。」
「我不會,還記得這個嗎?」他拿出兩人剛認識的照片,然後挖出了自己的雙眼,放在照片上。
「這樣就可以了。」他再也見不到任何光,但卻覺得無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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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刺痛感襲來,他企圖睜開眼睛,卻徒流淚水。
「你在做什麼!」他忍不住抱怨,拿掉了貼在眼睛上的檸檬。
「幫你敷臉。」
「敷眼睛應該用檸檬片,你怎麼會用半顆檸檬?」他看看鏡中的自己,一夜的成果頗驚人。
「誰叫你要曲解書裡的話。」她笑的可得意了,那頭秀髮依舊美好。那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潑水節
洗衣機上的數字還剩下三分鐘,出去晃晃吧!回來時卻發現它還停在原本的時間,難道終於練成了暫停時空的法術?不對!手機的時間仍在跑,又等了一會,它仍勤勞的洗著,完全沒有進入脫水模式。
「喂!你好。你們的洗衣機出了問題,我的衣服現在卡在裡頭。」
「喔!我大概要兩小時才能過去,你能等我嗎?」我對這個約會一點興趣都沒有。
「兩小時太久了,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那你就直接拉開門好了。」那不就淹水了嗎?
他沒等我抱怨就掛了電話,看來生意作得很大。我穿上雨衣,拿了籃子墊在前方。接下來就剩分開紅海了。
大水決提而出,好在身手夠快,攔截了幾件想逃跑的衣物。
「年輕人,你怎麼那麼沒耐心?」其中某位歐巴桑高了八度音。
「現在的人都不會體會別人辛苦,水流得一地都是,人家要怎麼清理。」一旁老頭也搭話了。
「你們洗衣服了沒有,這台機器不用錢喔!」它的時間總還剩三分鐘。
老人家聽到這都不抱怨了,搶著用這台機器,水主財不是?
2018年1月4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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