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之境

老闆急電，我只好推掉所有應酬，乘著私人電梯直達十八層地獄底部，走進辦公室，他嚴峻的看著我：「你覺得公司對你如何？」

「福利還算不錯，你該不會是要減薪吧！」

「我是這種人嗎？我現在有一件任務，如果你做好了，條件隨你開。」

「什麼事先說來聽聽。」

「前陣子馬里亞納海溝裂了個縫，裡面有些不尋常的能量散出，感覺很像是傳說中的末日神殿，我想你幫我去探探。」

「末日神殿？這麼大的事你老哥和天庭應該也會找人去探，我們何不坐享其成？」我老早就聽過那個傳說，當年可是死了不少法力高強的神仙天使，可誰也沒把寶物拿出來，才不尋這晦氣。

「你說得很有道理。」他這賊笑含意頗深。

果不其然，我幾乎是瞬間接到了訊息，一則是沒出息的玉帝傳來的：「愛卿何在？朕有大事要與你商榷。」

我把手機朝老闆一晃，他笑道：「八成是一樣的事，你先去吧！記住，裡面的寶物歸你。」

我還是來不及上玉帝那，中途就給拉斐爾攔下了：「賤聖大人，方便談談嗎？」

這傢伙從來就跟我不對盤，忽然變得這麼有禮貌必然有詐，不能讓他繞彎，先打兩下殺威棒再說。

我清了清喉嚨：「咳！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去叫你老闆來！」

「這個...恐怕不大方便。」

「我開得條件你又做不了主！ 」

「您還不知道我找您是什麼事吧！」

「還能有什麼破事，不就是末日神殿在深海放光嗎？難道要我放視頻給你看？」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他覺得很驚訝，但我知道的也只有這樣而已。

「要我去有什麼好處？」

「這個....您想要什麼？」

「跟你們老大說把加百列放出來，我就考慮幫你們走一趟。」

「加百列，你放他出來不怕他報復嗎？」

「說不定他會知恩圖報呢？就算他報復也能增加不少樂趣。」

「賤聖，我勸你不要太貪心，末日神殿裡面的寶貝，我家主上都說可以歸你。」就在他說這話的同時，玉帝的電子聖旨又到了：「愛卿你在何處？朕發現了一處神奇之所，希望你去看看，裡頭有珍寶萬千，都可贈與愛卿。」

三人成虎和柿子挑軟的吃這道理我還明白，誰叫眼前這傻子最嫩呢！尋思既定開口道：「別扯了，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貝。你老實說，末日神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這草包果然沒見過世面，一臉慌張道：「根據記載， 末日神殿本是不滅魔君的根據地，當年那場正邪之戰，幾乎讓天界兵力損失十分之九，元氣大傷，用使用了多重咒術，才封印了那個地方，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啟了，所以才想請您去探探？」

「我？去你的吧！你老闆跟我老闆他們兩個自己為什麼不去？玉帝幹嘛不派一票天兵天將去？」

「賤聖您有所不知，三位主子年幼時就常被不滅魔君的名號嚇得尿床，他們怎麼敢親自去？」

「既然是不滅魔君，怎麼又被滅的？連魔王取名字都喜歡膨風嗎？」

「所以滅了沒有，也沒人知道。」

「那叫我去不是送死？」

「賤聖您有不滅之體，無賴神功和見風轉舵以入化境，而且您隨時都會倒戈，要您死應該是很困難的。」

這番奉承，當真使我賤心大悅，但該賺得還是得賺，於是補道：「我給你三十秒，你問你老闆願不願意讓家百列出獄，不肯就拉倒吧！」

同時間我發了訊息給玉帝，告訴他得把MISS 林放出牢來，我還需要她和李麥克負責在神殿口支援。

進展十分順利，不到三分鐘玉帝已經通知我十萬天兵天將在神殿附近任我差遣。而拉斐爾也消失了，加百列出現在我眼前，除了瘦了點，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放我出來？」

「想不想看熱鬧？」

「末日神殿嗎？我覺得你在找死，雖然你一直狗運不差，但這次你惹了等級完全不同的東西，我很樂意去見證你的滅亡。」

「那就走吧！你的手指虎還在吧？」

太平洋上方果然有十萬大軍在等著， 而MISS林很平靜的看著我道：「賤聖別來無恙，這次多虧了你，但我可能幫不了什麼忙。」

「沒事，我只是要先請你幫我保管九龍神罩和其他的法寶而已。」

「你不帶進去比較保險嗎？」

「對手如果真是不滅魔君那種等級，帶什麼都沒用，反而累贅。」

李麥克倒是十分警張，連握槍的手都在發抖，我拍了拍他的肩說：「放心，你就帶著大軍和MISS林守在這即可。」

「...這樣好嗎？那誰陪你去。」他雖然問得遲疑，但緊繃的臉已鬆了一半。

「這個穿白西裝的自然會陪我去的，他也算是高手了。」加百列瞪了我一眼。

海底下的光說不出的詭異，但又透著無比親切，一點末日的感覺都沒有，到了裂縫口，我和加百列說：「你就守在這吧！」

「出了事我一定走。」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以為大殿上應該是屍體遍地，兵器散落，卻除了厚厚的一層粉末外，格外的乾淨，只有中央有個懸空的圓形物體不斷放出如極光般的光彩，正打算走上前，卻聞一個蒼老的聲音：「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嗎？」

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拄著拐杖，滿臉皺紋，頭髮幾乎掉光的老者，眼神中三分凜冽，七分憔悴，我忍不住笑道：「鼎鼎大名的不滅魔君怎麼會搞成這副模樣？」

「告訴你也無妨，當年我宣布要毀滅這個世界，重新建立秩序，只差一步就要能成功，卻因為三界的前任領導者們犧牲了自己，才將我封印在此，那個法器會吸收一切周圍得能量化為己用，它先是把死去的神將的能量和神兵都吸收了，然後吸化了我的功體，最後才是封印之力。我本以為天界會再度派大軍前來送死，沒想到居然只有你小子敢進來，但你也別想逃走了。」

語畢，那道光將我籠罩，我扔出令牌，一道黑氣形成了屏障，老人乾笑道：「撐吧！你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榨乾了。」

可那道光並沒有吞噬黑氣，只是穿過黑氣將我包覆，這種感覺很舒服，很安心，很像在母體中的胎兒，我充分的獲得了滋養，一點也沒有要被榨乾的感覺。而最終，彩光全進入我的體內，那個球體也飛進我手中。

「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沒有人可以敵得過這個法器的力量阿！」

「你看看上頭寫什麼？」我把光收了，圓球的底端赫然刻著「窮光蛋」三字。

「窮光蛋？窮光蛋？這東西會有什麼威力？」

「對你們這些動不動坐擁天下的人，威力可大了，對我就沒什麼用了，窮跟賤本為一體，它只會滋潤我的功體而已。」

「不可能！這是我的寶物，你還給我！」他伸手便搶，還差點跌倒。

「別緊張，還給你就是了。」欺負老人向來不是我的專長。

他緊緊的握在手裡，怒道：「你休想奪走。」

但轉眼光彩大作，他瞬間感到痛苦非常，又將窮光蛋丟了回來，我笑道：「你看，我說了對你沒好處的。」

他還欲伸手搶，卻猶疑了，我依舊把東西遞過去，他吞吞吐吐道：「為.... 什麼？你願意放棄這樣的寶物？」

「你沒練成窮大方神功，拿著這東西就只是禍害而已。」老傢伙吐出最後一口血，掛了。

加百列似乎全看在眼裡，頗為失望的說：「我還以為有什麼壯烈的好戲，也不過就是廢物得到了廢物。」說罷他便消失了。

回到老闆辦公室交差，順便敘述了經過，老闆好奇的問：「可以把窮光蛋給我看看嗎？」

「當然沒問題。」我立馬交出，老闆可不敢大意，召喚了三重結界，然後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蛋。

「你這次辦得很好，需要什麼獎賞嗎？」

「你不是已經給了嗎？」我亮出手上的契約，上頭載明我擁有地獄一半的資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可能！」老闆難得怒了，但他確認的確是自己的簽名，又喃喃的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的？」

「剛才你放空了十五分鐘，那時候我讓你簽字的。」

「十五分鐘？你是說我全神戒備拿著蛋的時候？」

「是的，貧窮會限制你的想像，所以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該不會對玉帝也這麼做了吧？」

「我試了，但對他沒用，他本來就沒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