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潑不進

她慌亂地把手機鬧鈴按掉，今天可不能貪晚，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仍睡得死熟，她竟猶豫了兩秒，但終究搖醒了他。

「出門把事情辦了吧！」

「恩。」他睜開眼睛，沒有一絲掙扎。

幾年前，她在夜店上班，他有陣子常來，總盯著她瞧，年輕男孩果然不懂得隱藏慾望。這是她的結論，聊了幾回後，這男孩告白了。

「你知道我們差了十二歲嗎？我不想跟小孩交往。」她一派自負。

但對方仍夾纏不休，她終於使出殺手鐧：「我兒子都上小學了。」

他愣了兩秒，如同她今早的反應，然後展開更猛烈的攻勢，他們在一起兩年後，她說：「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和我結婚。」

她在高中時為了第一個男人蹺家，對方大她二十多歲，離婚，帶著一個孩子，背了一屁股債，她試著當名副其實的「小」媽，幫對方扛債，在那個科技公司剛剛起飛的年代，她和那男人都進了風評不錯的公司，就在兩個人的日子都開始穩定時，他們分手了。

她遇過不少男人，有錢的少爺自己也希望被寵，不夠寵她。也曾在酒店醒來才發現自己被下藥進而選擇跟對方交往，結果當然荒誕。曾經也有對她很好的人，但她卻挑剔對方的拍照技術不好，或者開車時不夠帥。

「你的個性如果不改，35歲以後注定孤鸞。」那位算命大師如是說。

她不相信算命，常自傲的說：「如果什麼都無法改變，我寧願不要知道，如果可以，算命怎麼會準？」

這看似無可顛破的邏輯讓她在朋友處贏來了崇拜的眼光，但她還是陪著高中同學去算了一次，才會遇上大師。大師的答案顯然不能說服她，她覺得對方不懂得做生意和經營人脈。

直到她遇上孩子的爹，那男人當時分居中，正在談離婚，熱戀時男人說：「我離婚就娶妳。」

但她始終沒等到他離，然後她懷孕了，對方早有兩個女兒，她想如果是男孩，對方或許會很高興。

而他只是冷冷的道：「我其實不想再結婚了。」

他們大吵一架，然後分開了，她知道自己還有機會，但該留著孩子嗎？還不知道是男是女，這是她第二回光顧大師。

「男的，但沒用，你跟他緣分已盡。」

她再也不相信算命，可卻還是選擇生下了孩子，事實證明大師沒算差，是個男孩，但孩子的父親卻在也沒出現過。兒子稍大些，她丟給娘家帶，自己則在夜店上班，有時候看著男人盯著她看，證明自己還有魅力的感覺挺不錯。

他其實不想結婚，婚後倒也認命，但她卻嫌他不夠上進、不夠積極、不夠努力，在人前人後都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卻從不發脾氣。真不該嫁給小孩子的，她想。但她不知道的是，他不會想跟一個永遠嫌棄自己的人在一起。

她簽了字，他也簽了，然後他撇了句：「我下禮拜回來拿東西，到時候把鑰匙還妳。」

怪哉，她明明看過星座的，他倆再適合不過了，為什麼仍會搞到這個地步？算了，她是不相信星座的，這些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神驗

「符咒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你不相信有神不是嗎？」

「你相信房屋買賣契約嗎？」

「相信。」

「那就結了，那是一種訂契約的概念。」

「跟誰？跟神嗎？」

「當然是跟你自己。」

「跟自己怎麼訂契約？」

「古時候的人畫符前要齋戒、沐浴、持咒等有一大堆的功課，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尊重，煞有介事，所以你費盡功夫求來的一張招財符，才不會讓你在工作忙碌時開始抱怨，或者客人一多就嫌累，因為求財是你人生的重點。求姻緣或健康亦然，你的心念就該專注於此，而不是三心二意的配戴一大堆符，那根本沒用。」

「所以搞了半天還是要靠自己，而沒有神？」

「你那麼執著有沒有神要幹嘛？有也不見得對你有好處。」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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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和老師去客戶家堪宅，他才剛進去就變色凝重，聊了兩句就建議對方搬家，對方問為什麼，他只說：「這個地方的磁場不適合你們住。」

結束後我問他：「你說的其他缺點我都懂，但你我都知道，除了電磁波，哪來什麼磁場這種玩意，你為什麼要騙客戶？」

「我沒有騙他，只是不方便直說，因為剛才羅盤針一直沉著，代表有非自然死亡的靈體接近，趁宅體還沒發凶，趕快搬才是上策。」

「少來，我才不信。」

「我年輕時比你還鐵齒，現在看多怪事，覺得很多東西是無法解釋的。」

「那為什麼我去幫人堪宅，就算人家說那是凶宅，我的針也不會這樣？你是不是羅盤壞了？」

「第一，可能你根本沒注意到羅盤針的現象。第二、你既然不信，鬼神都有靈通，祂們覺得跟你溝通也是浪費時間。」如果你不是我師父，我一定會說髒話。

「我向來不信無法求證的東西，你可以求證一次給我看嗎？」

「可以，但只此一次。」他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卜卦，咖啡錢自然我付。

「卦象說什麼？」

「等等你就知道了。」

他把手機放在公車站的座位上，然後我們兩坐那聊天，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他的手機被偷了，但過往的人很多，我不太意外。

「你該不會說是鬼神幹的吧！」

「不是，但你可以借我你的手機嗎？」

「行！但對方應該不會接。」

他發了個訊息：「你的日子不好過，但你現在回來，我可以幫你治好你太太的癌症。」

在那個沒有智慧手機的年代，我們在公車站又等了一個小時，天都要黑了，蚊子越來越多。他依舊氣定神閒，果然又過了五分鐘，一個頭髮散亂的中年男子衝了回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

「少囉唆，把手機交出來。」

「我弄丟了。」

「什麼？」

原來這冒失鬼一收到訊息，就嚇呆了，還以為自己犯到什麼，亂走到附近的廟，隨手就將手機扔進功德箱了，但又不敢離開，於是擲筊，神明叫他趕緊回來，他就又像無頭蒼蠅似的回來了。

「所以你太太真的有癌症？」

「有，醫生說很難治，而且我們也沒有錢。」

我看了看我師父一眼，他一派輕鬆的說：「沒關係，那你剛才應該有問過神明，我可以幫你治好你太太的病對吧？」

他點頭如搗蒜，師父說這是陽宅的問題，和這人約好時間去義診，然後終於輪到我發問。

「我只能說你的卦很神，但這和神明有什麼關係？頂多神而明之罷了。」

「這是我請過路神明示現給你看的卦。」

你信嗎？我到現在還是不信。

功體潰散

網路上公認人緣最好的人去世了，他對於每位朋友和不認識人的自拍照都按了讚，而且留下令人感動的讚美，每個人都覺得被默默關注和深入瞭解而受寵若驚，殊不知他每次都按下噁心和反胃的心情，最終死於長期胃潰瘍引發的胃癌。

夾纏不清

「為什麼要用左手抽牌？」

「其實不見得是左手，只是你的非慣用手，那代表直覺。」

「我的非慣用手是左手沒錯，但你知道印度人用右手吃飯，左手.....」

「我其實沒有很想討論民俗文化，你可以專心洗牌嗎？」

「我懂了，右手拿食物還是要用看的，可是左手光憑觸感就知道今天的排泄狀況好不好，真的是直覺沒錯....」他到底腦子裡裝什麼？

狂妄

偶然見到網站標語「成就自己是最重要的事」，頗覺滑稽，說得好像別人的成就都是你促成的。

乖巧

大一時於某外商公司打工，有天週五晚上沒課，就留在公司打遊戲，到了晚上八點，大部分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某位四十多歲的女同事，她彷彿忙到忘了時間，忽然驚叫了一聲，然後套上高跟鞋倉皇的奔向電梯。

就在此時，又聽聞慘叫，急忙衝去看，原來是她扭了腳，跌坐在地，我將她扶起，接著用一副老氣橫秋的態度責備她為什麼要穿那麼高的鞋子，以及是否要聯絡家人來接她。

「你講話口氣好像我爸！」現在我明白，這不過是工友命格作祟。

「所以你男友要來接你嗎？」

「他好像在忙，我叫計程車好了。」

「那好吧！我陪你搭電梯。」

「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只想快點讓她走，我好繼續打遊戲。

那晚我打到快兩點才離開，接著連續睡了兩天。週一上班時，她帶了一大包高級甜點給我。

「幹嘛？」

「我男友說要給你的。」

「為什麼？」

「我跟他說了你陪我等車的事，他很生氣，說什麼你一定對我有意思，我們還差點吵起來，後來我說你小我二十幾歲，他才大笑說：『那真是一個乖巧的好孩子。』就說要買點東西給你。」

這是我此生唯一一次和乖巧沾上邊。

棄甲曳兵

「老師對不起，我知道已經結帳了，但我還有問題沒問，可以加時間嗎？」他從門口走回來。

「不行，因為有下一組客人，你不能耽誤別人的時間。」

「下一組幾點來？」他姐幫忙問。

「七點。」

「現在才六點半。」

「可是我要吃飯。」

「那我們請你吃飯，另外給半小時的錢。」

「我想要安靜的吃飯。」

「那給一小時的錢。」

「成交。」

「所以你到底想問什麼？」

「那個.....」他忽然扭捏起來，作姐姐的死命盯著他，看來是姐姐想問。

「他不說就你說拉，不要浪費時間，等等餐點就來了。」

「反正就是他現在的女友，我們全家都不喜歡，我想叫他問到底合適不合適？」

「他喜歡就好了，這有什麼好問的，他不喜歡，你們全家都喜歡也沒屁用。」

他姐瞪著我，卻被我逼視回去，只好把壓力轉嫁給弟弟，那個沒用的男人問：「那我可以問我們適合嗎？」

「好阿，你寫個字吧！」

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寫了個「好」字，他姐依舊跋扈：「你還要幫她講話，她哪有你想得那麼好？」

「沒什麼好說的。」我擺了擺手。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要先吃飯。」我點的漢堡送上來了，果然點最貴的才能抵銷這對煩死人的姊弟。

「好吃嗎？這家店是我朋友開的。」她還在喋喋不休。

「還不錯，如果你安靜點就更好了。」

「你看，牆壁和天花板故意弄成水泥和鋼筋脫落的樣子，走工廠風格的裝潢，牆上還有金屬刀叉和工具，象徵了美國工業精神，老師，你懂美國精神吧！就是努力之後才能享受美食的概念。」她八成耳朵瞎了，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

我繼續咬了幾口漢堡，她弟弟終於接口了：「老師是看風水的，不看裝潢拉！」

「老師，風水是真的嗎？我還是覺得室內設計比較重要！」她絲毫沒有想要放過我的樣子。

「你說這是你朋友的店？而且是他設計的？」

「對！」她自豪了起來，看來不是男友阿，總算可以打狗了。

「刀叉旁掛了螺絲起子和榔頭，你知道美國最開始是利用黃種人和黑奴來進行工業的嗎？這種虛偽的精神套在這間餐廳的裝潢風格，就代表老板唯利是圖，一天到晚與員工爭利，而這家餐廳的流動率特別高，而且有本事的人都走光了，餐點品質和服務越來越糟......」

她張大了嘴，落下半根薯條，我看著他老弟說：「風水和室內設計只是名稱不同而已，我吃飽了。」

「那老師，您剛剛說沒什麼好說的意思是？」

「女加子就是你女友已經懷孕了，看你的表情也早知道，只是還沒跟家人開口而已，有什麼好算的！」

知人善任

常去的店裡老板拎了袋水果進門，隨口交代店員切來給大家吃。

「可是我不會用刀ㄟ！」

「沒關係，反正是自己吃的，無所謂。」

一個蘋果看起來像是被仇家堵到了。但店員真的無所謂，磨刀霍霍對準水梨。這麼高級的水果如果被切壞了，真的會影響口感，於是開口：「你還是不要讓她切吧！」

「那你準備花多少錢來救這些水梨呢？」老板果然是生意人。

無獨有偶

哈利波特的魔杖，說穿了就是中國人的筷子，老外會用筷子堪稱魔法，所以他們都只拿一支。

憤世嫉俗

找樂子

一個年輕人正要把腳踏車移出停車區，卻不小心碰到了後面的歐吉桑，他很不愉快的罵了髒話，並且聲明對方沒長眼睛。

「我的視角本來就沒有你好，你看到我在移車，不能等一下嗎？」

兩人開始吵了起來，然後互相問候對方的娘親，年輕人無視老頭喝令站住，比著中指騎走，老頭也許把人生的不愉快都怪到對方身上，追上前去，拉祝對方的腳踏車。本來以為有好戲看的我，興奮了一下。

殊不知在年輕人車子傾斜又轉眼平衡的那瞬間，兩人都受到了驚嚇，雙方都發現自己沒有動手的本錢，卻誰也不甘願道歉，又糾結了兩分多鍾。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你們兩個那麼有話聊，要不要加個LINE算了？」

應許

「老師好，聽我朋友說，您有求必應，什麼都做得到？」

「有求必應是誇張了，不過你可以說說看你的需求。」我瞪了她朋友一眼。

「我男友劈腿了，我希望他一輩子陽痿。」

「他只是你男友，又不是你老公，這要求會不會過份了些。」

「所以你做不到嗎？」她下巴抬得老高，用鼻孔瞪著我。

「先卜卦吧！」我對於拙劣的激將法不感興趣。

這牌讓我忍不住笑了，她更加不爽：「很好笑嗎？我不知道你這麼不專業。」

「你本來有男友，他也有女友，你們彼此都劈腿才在一起的不是嗎？」

「對ㄟ！老師你好神！」她朋友驚得呆了。

「這有什麼好笑？」

「怎麼得到的，怎麼失去，幹嘛還想不開要害人家陽痿呢！」

「我不管，反正我有預算。」她掏出了幾張鈔票。

「就你這點預算，我只能叫你去吃大便。」

她還沒來得及發火，她朋友幫腔道：「老師不是罵你喔，吃大便很有效，我吃過！」

現在情況膠著，她僵住了老半天道：「你等著！」

說完衝了出去，過了二十分鐘回來，扔了二十萬在我面前：「這樣錢夠了嗎？」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就算這麼做了，你要如何求證？到時候你不爽又來找我退錢，我該怎麼辦？」

「我可以再加二十萬，只要你保證靈驗。」

「這就很有誠意了，一言為定，但你可別後悔。」

「我先講清楚，你要是不靈，我會讓你好看。」

儀式進行的很順利，但我清楚這傢伙一定會來找麻煩，所以做了預防措施。果然不到兩個月，她就來了：「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法術靈不靈，我要退錢。」

「我當初就說過你一定會後悔。」

「你要是不退錢，我就告你詐欺。」

「我退，但我不會再接你的生意，你也別來找我。」

「神經病才會來找你。」

又過了兩個禮拜，她的朋友上門了：「老師你知道嗎？我朋友的前男友回頭求婚，而且我朋友答應了。」

「那就恭喜她了。」

「對不起，我好像給你惹了麻煩。」

「沒關係，反正我有做好反制措施。」

「反制？」

「恩，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現在電話來了：「老師，對不起，是我，我很抱歉，我可以匯錢給你嗎？」

「我可不敢收你的錢，你會告我的。」

「對不起，你可以幫幫我嗎？我老公現在完全不舉，不管中西醫或吃藥打針都束手無策，我媽還帶我去求神。」

「那就繼續求吧！跟我有什麼關係？」

「對不起，老師，我求你了。」

我很想大發慈悲的叫她先吃三個月大便，但轉念一想，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凸顯人的卑微，於是改口道：「我說過我不是有求必應的。」

「可是這真的造成我們夫妻很大的問題，再這樣下去，我怕沒辦法維持。」

「你的問題就是你的問題，它永遠不會變成我的問題。」

神豬補腦

「你對神豬的事怎麼看？」

「豬就是豬，何來神之有？」

「我不是要跟你討論宗教，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文化應該被尊重或維持嗎？」

「通常越久遠的文化，代表其包含越多不符合理性的盲目行為，所以越是高度的文明，你會發現鬼神之道越行不通，因為大家都之道那不存在。」

「這不是我問題的答案。」

「這是一部份，另一部份是，我們是否真的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獲取食物，就如同我們是否真的需要靠打獵和釣魚來獲得虛偽的成就感和滿足，畢竟超市裡面有太多選擇，而無須再去找已經過得萬分艱難的野生動物的麻煩，但人是很矯情的，在各種層面都是，如果今天有人指責虐待這件事很殘忍，就會有人問說：『你吃素嗎？如果不是，憑什麼抨擊？正義魔人！』是否吃素的人就有資格說這件事呢？就算對方是胎裡素，詭辯者還是會說：『植物也有感覺，也有生命，不要偽善！』但這件事本身的邏輯和吃素與否一點關係都沒有，恕在下直言，會有這種邏輯者，純屬智障，我今天只是看到這個畫面感到不愉快，而這個畫面被選擇公開，就代表它已經準備好接受眾人在觀感上的讚美和批判，你不能只要讚美，而不要批判，除非你覺得自己和對岸領導人是一家人。若這些人的邏輯成立，那是不是在公車上的色狼被抓時也可以疾呼：『你沒看過A片嗎？』酒駕的人也可以說：『誰沒闖過紅燈？』而這些人都不用被判刑？理盲在任何角度都看得見，比方說最近垮台的時代力量，當事人可能死到臨頭，還搞不清楚為什麼檢舉走私煙品卻會對自己產生如此大的破壞力？因為他檢舉對象的支持者不樂意，而這些支持者原本也是他的支持者，人的感覺就是如此容易操控。回到這個問題的原點，既然是神豬，你覺得如果有神，為什麼會讓豬一直受虐待？為什麼不帶領人走向更好的狀態，而不是無止盡的破壞地球？或者祂們真的可以被肥豬賄賂，而賜與養豬戶和吃神豬肉的人大富大貴和吉祥如意？」

「........我不知道。」

「你相信有神嗎？」

「大概吧！」

「那為什麼神都不管事？」

「可能祂們不能干擾我們吧！不是說神佛不能亂因果？唉黝！我不知道拉，我不想想那麼多，好煩。」

「在你嘴裡的神，希望人們好，卻無法進行干預，也不曾現身領導，更沒有賞善罰惡的功能。就和動保處的志工一樣荒謬，他們可以救回石虎，卻不能人工飼養繁殖，因為最終目的是希望野放，理想值是石虎應該在野外生活，但現實是野外棲地不斷消失，他們卻只會說希望大家努力。世界各地的野生動物保育專家都是同樣的狗屁論調，當你看到野外有一隻老虎因為無法獵取食物而瀕臨死亡時，這些攝影人士只會說『這就是自然的殘酷』，卻從來不提自然是被人類摧毀的，換做是我，我寧願被罰錢也要灑貓飼料，寧願被關也要把放獸夾的人弄死，因為最起碼要做到如此，才能改變當下的問題。你們這些沒有特定的某個信仰，但家人拜拜時會跟著，也會怕鬼，存者寧可信其有的心態，這就是半弔子，半弔子是最可怕的生物，因為不會思考，所以人云亦云，你今天聽完我的，就覺得我好像有道理，明天聽完他的，就覺得他好像也有苦衷，但總的來說，苦衷比道理強，因為理盲，只重情感，中國大陸文革的時候，就是操縱紅衛兵的情感，去把理智的專業人士都鬥掉，所以這些年竄起來的『大師』，往往經不起打假，以騙子居多，因為在當年如果你不是騙子，而是專業人士，你就死定了。現在的台灣也差不多，情感和情緒最重要，專業不重要，大部分的人也不尊重專業，妄發議論還認為這是自由和民主的表現。」

「所以你也不相信自由和民主？」

「你覺得一個多年研究政治的財經教授，和一個不識字只知道酗酒且有吸毒前科，輕易就被手提電風扇綁樁的人，應該擁有同樣相同的一票嗎？」

「.............你的問題都好難。」

「因為我早做出了選擇，而你只能被選擇，運氣好的話，你可以咬鳳梨，最起碼有人關注。」

難矣哉

「我最近發現做瑜珈對我的心情很有幫助，我在考慮我是否應該轉行去當瑜珈老師。」

「你本來的工作收入不好嗎？」

「收入不差，但它不能帶給我瑜珈的滿足，現在我幾乎每天花四個小時作瑜珈。」

「在你開始練瑜珈之前，你心情到底有多壞？」

「我就跟我老公處不來，一天到晚為了大小事爭執不斷。」

「所以現在你靠瑜珈調節了自己，找到修復和溝通之道？讓你的生活更幸福？」若真有這種功效我也願意試試。

「沒有，我只是都在做瑜珈，懶得理他。」

「那你就只是在逃避而已阿！」

「那不是逃避，那是抒發情緒。」

「有人心情不好去健身，有人去騎車藉由速度感拋去煩惱，有人做瑜珈，有人跳舞，有人喝酒，但這一切都只是讓你暫時放下混亂的心，找到沉澱之後再來解決問題，你的作法比較向是那些行為成癮或釣魚釣到失蹤的狀況。」

「可是我的瑜珈老師說我進步很多！」

「廢話！你一天練四個小時還不進步就比豬還笨了，而且進步的是瑜珈，又不是你解決問題的本事。」

「.......我覺得你只是想否定我的進步，害怕我超越你。」

「超你媽！老子又不練瑜珈，老子練硬舉的，我只有硬舉做壞了，才會跟你們一樣把腰折起來。」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我覺得這個對話我得不到精神上的豐富和圓滿。」

「你再不說人話，你信不信我揍你！什麼叫豐富，你準備了一桌菜嗎？還是你喝豐力富？」

「為什麼你這麼喜歡否定別人？」

「為什麼你不能好好說話？用正常的語法，而不是『這邊幫你做一個淋醬的動作』這種屁話。」

「這是禮貌好嗎？你這樣說很輕蔑。」

「你可以推給你小學的國文老師自殺，所以你程度不好，但廢話不是禮貌。」

「為什麼，大家都覺得很有禮貌。」

「你不能因為有個愚蠢的餐廳發明了這件事，然後有一堆人為了進餐廳洗盤子，不得不學這種智障語彙，就他媽鄉愿的覺得這是禮貌，我現在隨便用這種文法跟你對話，你看看能否接受？比方說『我現在想做一個結帳的動作，麻煩你幫我做一個打統編的狀態。』你會覺得是禮尚往來還是我再刁難人？又或者我現在跟你說：『你現在處於一個跌倒的狀態，需要我幫你做扶起來的動作嗎？』還是我說『我在要跟你做一個借過的動作喔！』或者『我剛剛不小心做了一個撞倒你的動作，現在跟你做一個說抱歉的動作。』、『今天是一個很不好意思的狀態，因為我早上作了一個睡過頭的動作。』、『他怎麼可以作這麼王八蛋的動作？真是氣死我的狀態』....」

「停！你好吵，煩死了！」

「這就是我他媽想對你說的話！」

盲信

隱形情人

老二情結既然是情結，則必然和事實有所出入，不過當事人的自我感覺不夠良好。自我孤立無論是出於驕傲或扭曲，進而導致存在感的消失，此時後悔又放不下自尊，於是不斷內化，形成自閉。自閉好壞參半，好處是可以不受打擾，專心作自己的事，壞處就是你進不了任何團體，就算人家願意接納，你也不自在。所謂知音難覓，實乃無須尋覓，通常都是撞進你的生活。但知音者的前提是彼此瞭解，而且是深入的瞭解，也就不會，也不該在一起，君不聞因瞭解而分離？那麼知己存在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讓彼此更能瞭解自己，如同照鏡子，你也不會想跟鏡子在一起吧！

大部分的人其實都無法瞭解靈魂的概念，就如同父母在孩子小時告訴他要離開了，無論是生離死別，無論你把緣由解釋的多仔細，他就是不能接受，也無法理解。輝煌終究會消失，無論是從自己手上丟掉，還是被他人遺忘，沒有不可被取代的人，也沒有完成不了的挑戰，困難的概念，來自於人們對未知的恐懼，以及不斷自我設限，久之還想幫他人設限。威風和落魄就像光和影，不斷較勁，每個被打倒的人都想重拾榮耀，卻只有少數記得維持甚至加強實力。掮客是現代商業的基礎，什麼都灌水，灌水才能收錢，無論演員、運動員或其他專業人士，賺得都比不上經紀人，這就是經濟會泡沫的原因。

直覺也好、第六感也罷、甚至是所謂的超能力感應乃至於神通魔法，這些靠不住最大的原因在於必須維持清心，一旦有了慾望，那怕是喝一杯清心的慾望都會導致破功，尤其不能嚮往愛情，更別說沉溺其中。但一切都是選擇，而現實不是你選了，並賭上全力就會贏的，大多數的情況，運氣決定一切，可我們的運氣永遠不夠。

哥吉拉II：怪獸之王

人類老喜歡幻想末日，卻忘了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最大加害者。無論是分手或離異，都該把對方當成已死之人，你才不會計較對方在陰間過得如何，那都與妳無涉。離婚夫妻最愛叫孩子選邊站，可見生完孩子，夫妻智商都會降低，且不可逆。而分開後無論孩子跟誰，只要這方不斷說離開之人的壞話和批評，離開者就算有天大錯誤，接下來什麼也不必做，就贏定了，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忍受無止盡的抱怨。

電影根本不是在講怪獸，而是在說家庭分裂後的片子，其實所有的關係都一樣，分裂之後，就有輸贏，沒人甘願輸，就像戰爭得不擇手段，但結果和戰爭也差不多，除了大規模的破壞，誰都沒贏。但在撕裂周圍的所有之前，誰都不會罷手，而且只看得見自己的立場，這就是末日等級的災難。

最諷刺的莫過於，當周圍之人都選邊站，也開始相互攻擊，並日趨劇烈，當事的兩人卻和好了，於是戰爭主角由主線改到支線，有時反而更不可收拾，還造就了死仇。

不可為

「命理有這麼多種？你又沒有基礎，為什麼一定要從八字開始？」這傢伙說想學八字，死纏著我教他。

「我覺得八字很威。」

「可是你不夠威，你一點基礎都沒有，我教起來會很累，你學起來會更累。」

「你不能從簡單的觀念開始嗎？」

「那好吧！你先記住，子時開天，丑時闢地，寅時生人。」我打算讓他知難而退。

「淫時生人，所以萬惡淫為首嗎？」我才該退了。

老字號

你在整理祖父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塊破招牌，你爹說那是你爺爺年輕時開的一家小吃店，沒做三個月就倒了，於是你把招牌貼在入股的餐廳門口，並標示從1950年代開始營業，這便是老店的由來。

掃毒2：天地對決

承諾只需要給一次，重複給的，不是對方不重視，就是謊言。感情如同生活有苦有樂，苦必然比樂多，除非你說的是一夜情，所以分手就長久的角度來看，是離苦得樂的選擇。親兄弟都不見得肯往來，畢竟從小相處到大，彼此個性太瞭解，純粹是父母多事想讓孩子有伴，若真的這樣就得伴，作父母的結婚幹嘛？既然親兄弟都不往來，那混兄弟的整天處在一起，怎麼可能不出是非，多少稱兄道弟的都翻了臉，互砍手足也見怪不怪。

所謂盜亦有道，不過是虛妄之詞，真想立規矩，何必壞規矩？行動成癮的人無論是毒、酒、賭都以墜入無間，離的越遠越好，免得被一起拉下去。慈悲對地獄的惡鬼無效，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因放過造成遺憾的風險太大。舊愛最美不過是你那靠不住的回憶作祟，逝者逝矣，只要條件夠好，來者多到不用你追。

前業早定，讓已經結束的緣分來干擾現在的生活，是再愚蠢不過的事。無論是警察或再嚴厲的司法制度，都無法杜絕犯罪，私刑者除非報仇，否則就屬滿足自己的英雄主義，必然走歪。而有家庭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執行正義，因為輸不起，而只要有公開的身份，過去的錯誤就會追著你打。毒、酒、煙、賭，誰都知道不好，但都是自己選擇的，沒人能強迫你，成癮或受害都純屬活該。

令人費解

我不討厭有人在健身的時候脫掉上衣，畢竟很多老外也這麼做，而且有時候更能幫助看鏡子來校正動作，但今天的情況有些詭異，一個穿著背心的男子走到我身旁。

「請問你在練單槓嗎？」我的動作難道像在跑步？

「是的，你要深蹲或硬舉請便。」

「不，我是想一起練單槓。」

「好，那就一組一組輪流吧！」我是沒意見，反正人總要休息。

他脫掉了背心，開始拉單槓，兩下。然後停了，穿上背心。

「所以你結束了？」

「我再一次好了。」他又脫掉背心，兩下，又停了，穿上背心。

接下來的幾組，他依舊做著同樣的動作。

「你到底是來拉單槓，還是來練穿脫背心的？」

絕望

「我覺得最近對一切都好失望，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是好事，人要失望才會滿足。」

「為什麼？」

「因為希望只會讓你變得無限貪婪。只有失望才會讓你停止不切實際的期待。」

「你的話很深奧，能舉例嗎？」

「比方說我國小時常考第一名，但我媽並不會開心，她只會問我為什麼這次不是第一名，而就算我這次是第一名，她也會問我為什麼這次的分數沒有上次高，以及為什麼隔壁般的第三名分數還比我高？所以表現好會帶來希望，而希望會使人貪婪並失去理智，但我弟就不一樣了，他第一次在學校把人家的腦袋敲出洞來，我媽還存著『他一定是太閒，應該逼他多唸書』的想法，等他蹺家，我媽就改口了：『他只要乖乖待在家就好，唸不唸書也無所謂了。』」

「............我覺得那是你家比較極端吧！」

「我只是舉比較簡明易懂的例子，就像你現在工作不穩定，你爸怎麼說你？」

「他說我是孝順，但最起碼要養活自己。」

「我記得你姐收入很多，你爸又怎麼說？」

「他說希望我姐趕快嫁人、趕快生小孩。」

「你哥不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家用也給得大方，你爸難道沒有意見？」

「他希望我哥不要做太多偏們的事，希望能讓我爸在親戚面前有面子，唉！你說的沒錯，但這應該只限於親人吧？」

「錯了，就像你剛才說你對一切失望一樣，你那麼熱衷政治，我從來沒見過熱衷政治的人會不失望的，你對明星或偶像乃至於黨派的期待，只會越來越高，唯有不停的負面消息，可以壓低你的胃口，讓你把政論節目停掉，所以我說這是好事。」

「所以你比較喜歡失望。」

「可以這麼說。」

「為什麼？」

「因為失望是已知的結果，且失望可以讓人斷念，把心力拉回該做的事情上。而希望是未知的，既然是望，就是加諸於對方的期待，這太無法掌握，我向來不喜歡無法掌握的東西。」

「可是該做的事情也可能會失望阿！」

「該做的事，天打雷劈都得做，就像吃飯睡覺，為什麼要有期待呢？」

外飾

「我覺得現在有太多東西都過度包裝了，我們不是應該要環保一點嗎？」

「沒辦法，環保也只是包裝的假議題，人們太需要包裝了。」

「我決定不理你，這樣你就不能發表謬論了。」

「也好，那我省起來。」

「...........算了，你還是說好了，我覺得我還是需要被安慰。」

「安慰？」

「你的論點一定可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沒救了，所以也就不在乎環保。」

「你有進步，我就懶得說了。」

「拜託，你快點說。」

「好吧！那你覺得我現在發這個狀態如何？」我在臉書上著「人類都去死，世界末日快點來。」

「你什麼時候變成那麼幼稚，而且憤青？」

「別急，我還沒發出去，這就是沒有包裝過的商品，我現在包裝一下。」

文字改成了「每天都看到有人不斷的浪費地球資源，真的很痛心，想想那些滅絕的生物，更是覺得我們生為萬物之靈，如果再不珍惜這個環境，總有一日會引來大自然的反撲。 ＃愛地球 ＃一日環保 ＃惜福 ＃感恩 ＃PEACE ＃＃LOVE」

「挖賽，也太充滿愛跟勵志了，這也不像你。」

「這和原本的意思完全一樣阿！只是包裝過了，所以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直接的情感。」

「可是這應該只是少數的例子吧！」

「例子可多的是，就像大家現在看到澱粉就避之唯恐不及，你會看到一堆人在臉書上貼自己每天吃大量蔬果，然後宣稱完全不碰澱粉，但澱粉是營養成分，其實蔬果裡面都有包含，另外一種常見的例子就是你看到某個體重過重的人在啃麵包，於是你勸他不要這麼做，他說這很健康，因為店員說是天然穀物。」

「天然穀物不好嗎？我都會買ㄟ！」

「恩，你果然五穀不分。」我就不提四體不勤了。

「我現在沒有心情去搞懂穀物的事，你可以再舉別的例子嗎？」

「比方說我喜歡一個女生，但我不可以直接上前告訴她，不然我就是癡漢，現在這個社會喜歡人是很糟糕的事，可是我可以想辦法要到她的社群軟體，然後噓寒問暖，然後進行長串的約會和禮物等儀式，有天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她忽然問：『你好像都不會說你愛我。』因為我早就不想講了，而一開始說，對方也不希罕。」

「ㄟ！話不能這樣說，對方又不知道你的條件，怎麼可能一開始就答應你？」

「所以我覺得拜金女也沒有不對，因為她們一開始就條件明確，就算上當也會立刻走人。反過來說，你在約會時所表現的條件是真實的嗎？通常也是一種表演而已，但戀愛後來也不過就是一種感覺，感覺中了，就算發現條件不好，也抽不了身了。所以包裝很重要。」

「難道商品很好也需要包裝嗎？比方名車或豪宅？」

「包裝又不一定是在外面，你沒聽過內裝嗎？你有見過有人買名車只會了炫耀駕駛座前方可以抽出雨傘嗎？其實名車到後來的等級或真實的速度，又有幾人能真的分出來？就好像大部分的人喝不出來咖啡的層次感一樣，有時候包裝不見得是有形的，它可能只是個傳聞，畢竟人喜歡聽故事，就覺得有所本，這就是被包裝制約。」

「所以你的世界不需要包裝嗎？」

「你沒發現我追蹤的女生穿的都很少嗎？」

風過留痕

愛和屁其實差不多，都是剛開始很濃烈，很快便消散了，能證明其存在過的，只有如碳足跡般惱人的回憶。

忍道

「好可怕，香港機場關閉了，現在連香港人想逃來台灣都沒辦法了。」

「跟你講話總有種憋笑的痛苦，誰會逃來台灣？」

「香港人阿！」

「香港移民台灣的講座大熱門不過是兩週前的事，而與此同時，中國大陸宣布全面停止自由行，你竟然看不出其中關連嗎？」

「什麼關連？」

「如果說中國早已全盤掌握香港，那他幹嘛要讓香港人移民來台灣，那種新聞是給誰看的？」

「我不懂，到底給誰看？」

「就是自詡為民主自由的台灣人，我們認為我們守護了民主，而張開雙臂歡迎移民，但真正能過來的人其實是來干預投票結果的。」

「幹！」

「有什麼好驚訝的，現在你再想想，機場關閉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到你這裡都變得複雜。」

「因為你只想叫兩句世界和平、天佑台灣、香港加油，並不想付出任何實質的作為。」

「我能做什麼？」

「你覺得你什麼都不能做嗎？」

「大部分的人什麼都不能做阿！」

「那就不要叫！」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我想不出來這件事對誰有利阿！」

「那就想對誰有害。」

「香港人？還是台灣人？」

「你為什麼不想美國人？」

「你是說美中貿易戰？可是關閉機場又能傷害美國什麼？」

「香港是許多貨物和經貿的中繼站，如果三不五時就能關閉，就迫會使很多人都需要換航線，換航線是要增加成本的，尤其對使用量大的國家來說，你有辦法增加對方的成本，就是很好的武器。」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跟你說這些好了，我有跟你說我有個年輕的朋友也開始進入身心靈產業了嗎？他們那一票年輕人好有熱血喔！不像你什麼都不關心。」

「你的意思是跟他們相處很舒服吧！」

「對阿！」

「很正常，因為你幼稚。」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

「我是很正常的分析，那些孩子全都不成熟，只覺得心靈的感動是一切，但卻完全不面對決任何實質的磨難和考驗，身心靈的第一條就是身，他們的體魄強健嗎？」

「...........你不要以你的標準來看好嗎？」

「那你覺得我有說錯的地方嗎？」

「我討厭跟你說話。」

「我沒有讓你喜歡的義務，就像上次你說你的朋友已經修佛修到證悟了一樣。」

「我沒有說她證悟了，我只是說她境界很高很自在，不會受到任何東西干擾，而且很能體會眾生的感受。」

「後面兩句話根本互相矛盾阿！」

「那也輪不到你去驗證！現在搞到人家都快憂鬱症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只是覺得難得有修為如此高的人，想稍微實驗一下，於是給她看了一個下午關於馬戲團或遊樂場、觀光勝地和其他受虐動物的影片，並讓她瞭解這件事行之有年且幾乎無解，她如果這樣就崩潰，代表她的自在來於只錯誤的接收美好的訊息，和那些所謂新時代的導師如出一轍，只自欺欺人的說這世界很美好，而將現實面完全忽略，至於你說她快憂鬱症，我建議她修練法輪功。」

「法輪功？不是真、善、忍嗎？可以幹嘛？」

「錯了，是真善忍，也就是真的很能忍的意思。」

「那有什麼用？還不是被殘酷的迫害。」

「相信我，當殘酷到眼前時，你會希望你忍得住。」

睥睨

「為什麼星座的第一個是牡羊座，可是它又不是一月？」

「一月是現代人給的概念，如果你用英文念，它就不是一月，而在古代一年的開始，經常是春分，就和我們在數地支的時候，習慣用寅卯辰開頭一樣。」

「可是這樣的話一月就是摩羯座了，這樣很奇怪。」

「那你覺得一星期的開始是哪一天呢？」

「星期一，不對，是星期日，這個我有查過，可是明明星期一才是上班上課的日子，我自己就習慣把星期一當作一週的開始。」

「你說的很好，許多人都和你一樣，習慣把週一當作一週的開始，而把週六週日當作週末。這是因為價值觀的演化造成的結果。」

「價值觀？」

「週一是MONDAY，也就是月亮日，月亮代表了情緒和情感，現今社會的人大多理盲，什麼事情都把自我的情緒擺在第一優先，這就是週一開始的現象。」

「你這樣說不太通，一月明明是摩羯座阿！」

「週是小局，月是大局，摩羯代表物質，代表這個世界由物質和金錢主控，而不是當初牡羊座代表的觀念。」

「觀念怎麼控制世界？」

「古時候覺得一切的開始都在於心念，也就是為善的價值觀，比方念頭不正，終身不正，或者誠意正心之後才能修身齊家，現代人不講這套。」

「那摩羯之後的水瓶代表什麼？」

「主掌世界的大財主，畢竟是少數人，水瓶代表剩下的多數人只想要追求自由，甚至是盲目的自由，緊接而來的雙魚便是享樂主義和浪漫，也就是俗稱的小確幸。」

「那最後一個月不就是...射手座，可是射手座代表什麼？」

「射手是衝勁和行動力，大多數的人都光說不練，所以被排在最後。比方說你想減肥，也覺得自己該運動，於是問我該怎麼辦？我說我帶你運動好了，你馬上就會說不要，會覺得太困難了，我說每週兩天就好，你又會找藉口說騰不出時間。」

「.........你可以不要拿我當例子嗎？」

「不只是你，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如此。」

「那如果我願意把星期日當作開始，會好些嗎？」

「這的確可以是一個心錨，畢竟星期日代表的是太陽，也就是你的自尊和形象，大部分的人都有這個東西，只是很微弱，或者說他們早就不習慣帶著出門了。可如果你成功了，就會承擔脫離同溫層的風險。」

「為什麼？」

「因為你會開始覺得有比情緒更重要的東西。」

「可是我覺得不解決情緒，有時候就很難解決問題。」

「那是懦夫的說法，如果你只重視情緒，就什麼都別想解決。請問天災人禍發生時，你還有時間管情緒嗎？」

「可是那是逼不得已阿！」

「所以一定要見到棺材才掉淚？那不是，算了！我不想說那兩個字。」

「我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麼你這麼多年明明幫了很多人，卻得不到感謝，甚至會讓人痛恨的原因了，因為你壓根藐視對方的情緒。」

「你說的沒錯，但我壓根不在乎對方的恨意，因為那也不過是卑微的情緒。」

「你真的很自大。」

「你錯了，所謂半仙，就是在工作時要有神性，神如果要解決問題，才不在乎人怎麼想。」

不過煙花

數學課

小珍早過而立，仍很介意自己的身高，逢人便說她有155，昨天露了氣，阿明在她吹噓的時候補了句：「你跟我交往的時候才154.5，現在分手不到半年，就變155了。」

「你懂什麼，四捨五入好嗎？」

「如果是四捨五入，你為什麼不說自己150就好？」

忤逆

「我覺得現在社會這麼亂，主要原因是大部分的人都不重視傳統道德。」

「傳統道德，你是說浸豬籠還是殉葬？」

「你可以不要曲解我的話嗎？我覺得很基本的東西，例如孝順，你那是什麼表情？你難道不覺得孝順很重要嗎？」

「我只知道如何和父母維持適當的距離，並讓他們對你沒有多餘的期望，又找不到理由來念你就足夠了。」

「你真的很能顛覆我的三觀。」

「那是因為我們不熟，我更擅長搞壞人家的五官。」

「你為什麼會這麼反骨？」

「反骨總比八股強，你先想想，大部分介於30-50歲間的人，對於社會的認知和自身能力以及經濟狀態都在最顛峰的狀態，卻要處處聽老人指揮，而且絕大多數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的退休老人，這像話嗎？」

「......好像不應該是這樣。」

「這就是你說的孝順了。」

「可是如果今天老人只是決定自己的事呢？」

「那就得看是什麼事，如果會牽連到你，還是得干涉，就像你小時候，你父母親也不會讓你為所欲為吧！所以你現在管他們也天公地道。」

「什麼事會牽連到我？」

「一堆老人家爛賭、被騙去買靈骨塔、參加奇怪的直銷.......」

「如果我不在乎他的財產，也可以不要管。」

「你可以不在乎他的財產，但是等他一屁股債，他就會需要你的財產，畢竟家人就是一種無論你多不情願，都必須為其付出金錢的關係。」

「我好像不該跟你討論孝道。」

「孝者，土剋水也，通常都是豁稀泥，什麼也做不成。」

「那順呢？」

「你有沒有聽過尼哥說的『六十而耳順』，所謂耳順就是聽過去當耳邊風得了，順就是當耳邊風，不要去反駁，套句成語就是陽奉陰違，白話文就是你有千條計，我有老主意。」

「我對這句話沒有異議，但尼哥叫的未免太親熱。」

「那是我叫的，你跟他不熟，只能叫丘伯，不然會有麻煩。」

計算題

「你對於宗教如此不屑，是因為你覺得命理才是唯一的解答嗎？」

「恰恰相反，命理也有很多東西是鬼扯蛋。」

「我以為你是命理師，應該把工具奉為圭臬。」

「工具就是工具，你對工具和其使用的技藝尊重是必要的，但也必須瞭解沒有任何工具是萬能的，造神就是虛妄的開始。」

「什麼是造神呢？」

「就是認為自己算無不盡，是宇宙中的真理。命理不過是古代人發明，現代人沿用，企圖用來抵擋無常的工具，彷彿變數越多，包羅萬象，則無漏矣，若此說法成立，則算命師都是大羅金仙了，可是就算是算命街上的大師，收攤的也不記其數，若非神棍，則學說或有問題，那麼是不是學理正確的就一帆風順了呢？這年頭連算命都講因果業力，這明明是佛家的詞彙，自己算不出來或算不準不承認，就推給宗教家，真是沒擔當。」

「可是應該也有神準的人吧！」

「神準也未必是好事，若以占卜系統來說，中國除了大家常知的紫微斗數、八字、文王聖卦、姓名學、手面相、測字、風水堪虞、鐵板神數，還有南極神數、北極神數、梅花易數、太乙神數、奇門遁甲、大六壬，可謂無所不包，這很明顯和民族性有關，漢民族膽小如鼠，動輒想趨吉避凶，最好把所有災禍都算清楚，才會產生兵臨城下主將還窩在房裡卜卦問神的這類荒唐事。北方蠻族一樣有祭司，但就如同維京人，就算看到了難以預防的災難，人家也不會逃避，拿起武器出去拼命，就算死也豪氣。古今中外的傳說和記載裡，英雄從來就不是巫師，而是武將，只有勇士幹掉巫師的傳說，可見法力也沒屁用。而從希臘神話到睡美人都告訴我們，若真的準到不行的預言，通常都是壞事，而且完全無法改變，人真的知道了，又不樂意接受了。」

「那你研究命理要幹嘛？」

「我說過了，那只是鍛鍊直覺和洞察力的工具，就好像你去健身房舉啞鈴，是為了練力氣和肌肉，但你不需要到哪都帶著啞鈴吧！」

「你說人不想知道災難，但君子不是應該問凶不問吉嗎？」

「那是古代，君子有難，不論是英雄出手相救，或巫師出言提醒，人家都充滿感激。現在滿街都是小人，你出言提醒，人家還嫌你烏鴉嘴，出事都不反省自己，只怪別人。」

「你又開始了，我覺得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還是有值得被幫助或拯救的人。」

「在哪？」

「我阿，我就可以接受預言，但我沒錢給你就是了。」

「好！那我告訴你，你一定可以活過今天。」

「這不是廢話嗎？」

「那我非常嚴肅的跟你說，你一定會死。」

「幹！什麼時候？」

「每個人都會死的阿！」

「我知道，但我什麼時候會死？很快嗎？唉呦！你搞得我好煩。」

「謝謝你，小人。」

虛者實之

「老師，我兒子的女友還沒嫁進門，就囂張得不得了，根本不把我這個未來婆婆放在眼裡，我老公死得早，他們就這樣欺負我，還有天理嗎？」朝天鼻加上吹火口，那氣勢一點也不像被欺負阿！

「那你說說她怎麼欺負你？」

「你知道她見了我也不叫人，來我家吃飯都不會洗碗，還要我伺候她，我這把年紀伺候完老公兒子，還要伺候媳婦不成？」

「那不如卜個卦，看看神明有什麼建議吧！」

「神明會有建議喔！」她忽然收斂起來。

牌象很明顯，根本就是她在興風作浪，但這種人什麼都不怕，就怕鬼神，只能繼續騙下去：「你這個局勢，嘖嘖，連神明都無法作主呢！」

「怎麼會這樣？老師，神明是不是要幫那個女人。」

「沒有這回事，但這涉及了數世的冤親債主，情況非常複雜，你先回家，我要請示更高階的主神，看他是否恩准我使用法力幫你。」

「老師，你會法力喔，阿！我知道了，你帶天命。」

「噓！天機不可洩漏，你兩日後再來。」

我打了個電話給他兒子：「你媽又來了，這次是怎麼回事？」

「唉，我真的覺得我會步上我爸的後塵，被她逼死。」母子兩都喜歡演這種誇張的戲碼，真不愧是一家人。

「說重點，我時間寶貴。」

「我之前交的女友她不是嫌個性不好，就是說人家不夠漂亮，現在這個她才誇沒兩次，就說人家不會洗碗，一點敬老尊賢的態度都沒有，還想嫁來我們家，我女友立刻就去幫忙收拾，沒想到人家把所有東西整理好回家了，她又嫌人家洗不乾淨，還說東西放的位置她都找不到，老師你說該怎麼辦？」

「搬家，然後登記。」

「老師，我想要務實一點的建議。」

「務實的要錢！」

「我剛匯了，你CHECK一下。」

「好，數目沒錯，你可以掛電話了，我會幫你搞定。」

兩天後其母喜孜孜的來了：「老師，神明請示的怎麼樣？」

她那麼開心是因為明白我向來見錢眼開，紅包厚度夠，自然有把握。

「我幫你請示過了，神明願意破例幫你，你回去把這個咒語每天唸一百遍，最少一百遍，多沒有限制，連續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兒子的女友若不痛改前非，就是被你兒子甩掉。」

「這麼厲害？那三個月後呢？」

「你如果持續念，包你可以找到聽話又疼你的媳婦。」

「好好好！謝謝老師。」她的眼中泛出光芒，很久沒有充滿希望了。

剛過兩個月，她就打來了：「老師，你那個咒語好有效！我覺得我兒子的女友現在聽話好多。」

「那就好，持續念咒。」

現在換他兒子來了：「你到底對我媽做了什麼？她才不可能乖乖念咒。」

「那是印度教裡自我懺悔和放寬心胸的咒語，就像醫師開給自稱有病的老人家維他命一樣。」

「挖靠！你居然用這招！」

「有用就好。」

「那萬一哪天她發現了怎麼辦？」

「你的問題就是你的問題，它永遠不會變成我的問題。」

墜塵

以前總不明白佛經上說天人界只能享福，直到福份用盡就墮回輪迴的狀態，現在瞭解那說的就是現代人只能不斷的擷取地球資源，看著污染和動物瀕臨絕種，最終導致末日。

友折壽

「我決定和你絕交。」

「為什麼？」

「我女友說我不該跟壞朋友來往。」

至於我為什麼是壞朋友？還不是因為在分析完七夕之後，老張猛點頭道：「我覺得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回去要說服我女友，那是給單身女性過的節日，她已經有我了，不需要被商人鼓動而過節。」

「你不要太勉強了，當心朝聞道，不到夕就死了。」

「沒問題的，我女友是很明理的人。」

他帶著酒意和含糊不清的語意回家，和女友促膝長談，要知道面對喝醉男友的女人，耐性通常不好，尤其是他又企圖刪減福利的時候。

「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想怎樣？」那股川流不息的殺氣，使老張的酒瞬間醒了。

「我只是問你想買什麼禮物？」

眾神之默

「難道全世界各國那麼多關於神話的記載，都是騙人的嗎？」

「那邪教和不肖直銷也一堆人信，難道是真的嗎？」

「......這不一樣！」

「其實神話就是古代的動漫，只是劇情沒那麼複雜而已，在不同的區域，因應民族性和氣候環境，產生了不同個性的神。」

「你用動漫來比喻好像很有趣。」

「相信我，若你有信仰的話，等會也許就笑不出來了。北歐在遠古時期，氣候惡劣，他們的神也大都是及時行樂的酒鬼，而且信奉諸神黃昏，亦即神也有末日，就連英雄都很難壽終正寢，但這不影響他們的英雄形象，畢竟在惡劣的環境中，人們總會仰望英雄，最終英雄也會被打倒。」

「中國神話也有英雄阿！」

「中國神話和歷史一樣，英雄都要等很久才會出現，因為日子相對好過，人們對於困苦的容忍度比較高，而必須等到人們的不滿到了極限，英雄才有用武之地，這就是時勢造英雄，而太早出頭的，稱為烈士。」

「你每次都自稱貧道，我還以為你信奉道教。」

「我自稱貧道是因為大道至貧，就像功夫練得好，要飯要到老是一個道理，大家都不想了解真相。至於道教，其實是一個活的宗教，所謂活，就是到現在還有很多奇怪的傳說產生，比方早期我們知道女媧補天、造人、到了後期卻被冠上九天玄女的名號，然後叫鍾麗緹來演，在天庭中宛如一個宮女的形象。至於玉皇大帝，更影射了所有膿包的執政者，除了『愛卿何在？』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功績。至於三太子、濟公、齊天大聖原本就是小說家的產物，現在卻普遍在民間演起荒腔走板的戲碼，不是嘩眾取寵的掰劇本，就是精神錯亂，畢竟人有被騙的需求，這種活法，比死也差不了多少。」

「那如果我要追求原本的道教呢？」

「那就是煉丹，煉丹有兩種，一種是練金術，老外也玩這套，另一種是長生不死，畢竟長生不死還窮實在太慘，但這兩件事本相互矛盾，道家成仙的概念是與天地同壽，四方任你遨遊，要錢幹嘛？而且服了丹藥的通常立刻就死了。」

「所以有可能成仙嗎？」

「成仙或成佛的前提是你必須承認人有靈魂，而且可以單獨以靈魂的形式存在，簡單來說你在現在就是在玩VR，修練的目的在於你可以拔掉自己的VR眼鏡，進而見到實相，很像駭客任務，但你又怎麼知道實相究竟如何？說不定是你憤怒的家長幫你拔掉眼鏡。和駭客任務所不同者，現實生活也沒有神或佛回來渡人。」

「你怎麼知道沒有？說不定只是你沒遇過？」

「那你相信神盾局、正義聯盟或MIB嗎？」

「......不相信。」

「你怎麼知道沒有？說不定只是你沒遇過？畢竟那麼多電影和動漫都說他們存在。」

「好了，我們可以談談印度神話嗎？」

「印度一開始是以種姓制度聞名，種性制度若以有錢有勢者用來控制其他族群的角度來說，實在是不錯的發明，時至今日印度依舊有很多人相信，但相信的人注定無法進步，畢竟被這種落後的制度保護太久，腦袋也不太好使，後來出現了佛教，釋迦牟尼老兄是王子，提倡了人人都可以翻身，這是傳直銷的老祖宗，你碰上窮人奴隸，總不好跟人說你有機會成佛，他連飯都吃不飽了，於是你只能說：『你好好修，下一世就可以當有錢人。』遇上貴族，就說他可以當國王，遇上國王，就說他可以當天人，遇上什麼都不希罕的理想主義者，還跟你嗆說他覺得錢不代表一切，你就改口：『你真有慧根，你一定相信人生有更重要的目標吧！你覺得普渡眾生怎麼樣？是不是很偉大。』此乃天下無敵的絕招，任何聰明才智之士，一旦決定要普渡眾生，就會發現精神能力怎麼都不夠用，再也沒時間懷疑你。」

「天阿！被你說完我覺得好糟糕。」

「世界上所有宗教只要讓你去服務他人的，都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不贊成遇到不平的事要站出來嗎？這可是葉問說的。」

「那是電影上的葉問，如果練武之人遇到不平的事都站出來，那就天下大亂了，我練武的目的，就是要讓不平之事別往我身上扯，至於別人遇到不平之事，想必是他沒有功夫之故。」

「你真的很冷血。」

「熱血有什麼好處嗎？若對方求助於我，付費是最基本的尊重，畢竟他一定是沒有努力或者長期都拒絕面對問題，才會讓自己落入絕境。」

「我現在想聽一神教的事。」

「一神教可以追溯到基督教、天主教、回教、猶太教，最早是猶太教，後來的都是近親和變種。」

「所以神有形象嗎？還是沒有任何狀態。」

「當然有，聖經說上帝用自己的形象造了亞當。」

「亞當就是人阿！」

「錯了，亞當和我們有很大的不同，他沒有肚臍。」

「靠！你可以認真點嗎？」

「我很認真的用邏輯分析給你聽，早期的耶和華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大洪水，把人趕出伊甸園，後期耶穌的精神有稍微改良，但是一神教和佛教最大的不同，在於前者有原罪制度，利用的不是理想，而是恐懼和愧疚，同時告訴你一切都是神的安排，所以更有控制力。」

「我以為太后信基督教，你會有所收斂。」

「剛好相反，因為這樣，所以我小時候接觸過一段時間，對於這個矛盾非常理解，簡單來說，神是全能全知的，也就是沒有任何事可以逃出其掌握，結果先是伊甸園出了包，撒旦背叛引起祂情緒失控，後來又有天使跑出去外面雜交，祂就憤怒的衝馬桶。最有趣的部分在於耶穌，耶穌按照道教的說法，應該稱為分靈，但因為肉身的原因，被稱為上帝的兒子，又有三位一體的概念，耶穌來到凡間以後展現了很多神蹟，但還是被釘上十字架，因為祂是神的兒子，三天後就復活了，復活後卻直接升天，沒敢留下來繼續傳教或普渡眾生，這聽起來不太罩，然後神說祂愛我們，如同自己的兒子，我其實不太想被釘上十字架。」

「......那希臘羅馬神話呢？」

「羅馬抄希臘，這沒什麼好質疑的，希臘在古代是聯邦，所以每個國家信奉的神也不一樣，特洛伊是最經典的故事，卻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證明有神出手，而就連希臘引以為傲的民主精神，我也只看到他們毒死了蘇格拉底的專制，他並不是死於神的制裁，而是人的愚昧。」

「你為什麼都會記得這些人們想要遺忘的事。」

「因為我不相信廣告，任何美好的宣傳都只是想操控你，包含健康概念，就是要你花錢按照現在的風潮吃東西，當你能看穿騙術時，就不會有信仰了。」

「這樣不是很累嗎？而且很不接地氣。」

「沒錯，所以大道至貧，你可以結帳了。」

漣漪

艾莉並不是我的客戶，而是我大學選修課認識的同學，昨天她又打來：「我有跟你說小米要出國唸書的事嗎？」

「沒有。」

「沒關係，我跟你說.....」

「等等，其實我沒有想聽。」

「為什麼？」

「因為我根小米又不熟，幹嘛替她操心。」

「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小米的老公自己一個人待在台灣ㄟ！」

「阿妙的老公一個人出國賺錢，還不是一樣。」

「對ㄟ！你為什麼知道阿？」

「你上次打電話來跟我說過。」

「喔！我覺得結婚好麻煩，有好多事要擔心。」

「不結婚一樣有很多事要擔心，只是結婚要煩的多些。」

「怎麼說？」

「我覺得婚姻就是兩個選擇，離或不離，大部分的人不離就得忍，只是年輕人不願意忍，年紀大則不得不忍，其實沒有誰會真正解決問題，只是看問題先過去，還是自己先過不去。」

「你講得好複雜。」

「舉個例子來說，阿妙不管是被男友背叛，或老公讓她受委屈，如果她決定要原諒對方，就會選擇放下。可是小米不一樣，小米就算嘴巴上說要原諒對方，心裡還是會有疙瘩，更可能念一輩子。」

「為什麼你跟他們兩個都不熟，卻能這麼清楚他們的個性。」

「因為這些都是很明顯的細節，不這樣怎麼算命？」

「所以問題要怎麼解決？」

「首先你要有面對自己的勇氣。」

「我覺得這些東西好困難。」

「因為你的心不平靜。」

「我的禪修老師也這樣說，我覺得平靜好重要，但我更想要勇氣。」

「你腦袋不好使，連這兩件事的關係都搞不清楚。」

「對吼，平靜的人才會有勇氣。」

「唉，平靜的先決條件，是你要耐得住無聊，若你要證明勇氣，就得先去面臨危險和挑戰，你的生活充滿了這些，如何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