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之默

「難道全世界各國那麼多關於神話的記載，都是騙人的嗎？」

「那邪教和不肖直銷也一堆人信，難道是真的嗎？」

「......這不一樣！」

「其實神話就是古代的動漫，只是劇情沒那麼複雜而已，在不同的區域，因應民族性和氣候環境，產生了不同個性的神。」

「你用動漫來比喻好像很有趣。」

「相信我，若你有信仰的話，等會也許就笑不出來了。北歐在遠古時期，氣候惡劣，他們的神也大都是及時行樂的酒鬼，而且信奉諸神黃昏，亦即神也有末日，就連英雄都很難壽終正寢，但這不影響他們的英雄形象，畢竟在惡劣的環境中，人們總會仰望英雄，最終英雄也會被打倒。」

「中國神話也有英雄阿！」

「中國神話和歷史一樣，英雄都要等很久才會出現，因為日子相對好過，人們對於困苦的容忍度比較高，而必須等到人們的不滿到了極限，英雄才有用武之地，這就是時勢造英雄，而太早出頭的，稱為烈士。」

「你每次都自稱貧道，我還以為你信奉道教。」

「我自稱貧道是因為大道至貧，就像功夫練得好，要飯要到老是一個道理，大家都不想了解真相。至於道教，其實是一個活的宗教，所謂活，就是到現在還有很多奇怪的傳說產生，比方早期我們知道女媧補天、造人、到了後期卻被冠上九天玄女的名號，然後叫鍾麗緹來演，在天庭中宛如一個宮女的形象。至於玉皇大帝，更影射了所有膿包的執政者，除了『愛卿何在？』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功績。至於三太子、濟公、齊天大聖原本就是小說家的產物，現在卻普遍在民間演起荒腔走板的戲碼，不是嘩眾取寵的掰劇本，就是精神錯亂，畢竟人有被騙的需求，這種活法，比死也差不了多少。」

「那如果我要追求原本的道教呢？」

「那就是煉丹，煉丹有兩種，一種是練金術，老外也玩這套，另一種是長生不死，畢竟長生不死還窮實在太慘，但這兩件事本相互矛盾，道家成仙的概念是與天地同壽，四方任你遨遊，要錢幹嘛？而且服了丹藥的通常立刻就死了。」

「所以有可能成仙嗎？」

「成仙或成佛的前提是你必須承認人有靈魂，而且可以單獨以靈魂的形式存在，簡單來說你在現在就是在玩VR，修練的目的在於你可以拔掉自己的VR眼鏡，進而見到實相，很像駭客任務，但你又怎麼知道實相究竟如何？說不定是你憤怒的家長幫你拔掉眼鏡。和駭客任務所不同者，現實生活也沒有神或佛回來渡人。」

「你怎麼知道沒有？說不定只是你沒遇過？」

「那你相信神盾局、正義聯盟或MIB嗎？」

「......不相信。」

「你怎麼知道沒有？說不定只是你沒遇過？畢竟那麼多電影和動漫都說他們存在。」

「好了，我們可以談談印度神話嗎？」

「印度一開始是以種姓制度聞名，種性制度若以有錢有勢者用來控制其他族群的角度來說，實在是不錯的發明，時至今日印度依舊有很多人相信，但相信的人注定無法進步，畢竟被這種落後的制度保護太久，腦袋也不太好使，後來出現了佛教，釋迦牟尼老兄是王子，提倡了人人都可以翻身，這是傳直銷的老祖宗，你碰上窮人奴隸，總不好跟人說你有機會成佛，他連飯都吃不飽了，於是你只能說：『你好好修，下一世就可以當有錢人。』遇上貴族，就說他可以當國王，遇上國王，就說他可以當天人，遇上什麼都不希罕的理想主義者，還跟你嗆說他覺得錢不代表一切，你就改口：『你真有慧根，你一定相信人生有更重要的目標吧！你覺得普渡眾生怎麼樣？是不是很偉大。』此乃天下無敵的絕招，任何聰明才智之士，一旦決定要普渡眾生，就會發現精神能力怎麼都不夠用，再也沒時間懷疑你。」

「天阿！被你說完我覺得好糟糕。」

「世界上所有宗教只要讓你去服務他人的，都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不贊成遇到不平的事要站出來嗎？這可是葉問說的。」

「那是電影上的葉問，如果練武之人遇到不平的事都站出來，那就天下大亂了，我練武的目的，就是要讓不平之事別往我身上扯，至於別人遇到不平之事，想必是他沒有功夫之故。」

「你真的很冷血。」

「熱血有什麼好處嗎？若對方求助於我，付費是最基本的尊重，畢竟他一定是沒有努力或者長期都拒絕面對問題，才會讓自己落入絕境。」

「我現在想聽一神教的事。」

「一神教可以追溯到基督教、天主教、回教、猶太教，最早是猶太教，後來的都是近親和變種。」

「所以神有形象嗎？還是沒有任何狀態。」

「當然有，聖經說上帝用自己的形象造了亞當。」

「亞當就是人阿！」

「錯了，亞當和我們有很大的不同，他沒有肚臍。」

「靠！你可以認真點嗎？」

「我很認真的用邏輯分析給你聽，早期的耶和華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大洪水，把人趕出伊甸園，後期耶穌的精神有稍微改良，但是一神教和佛教最大的不同，在於前者有原罪制度，利用的不是理想，而是恐懼和愧疚，同時告訴你一切都是神的安排，所以更有控制力。」

「我以為太后信基督教，你會有所收斂。」

「剛好相反，因為這樣，所以我小時候接觸過一段時間，對於這個矛盾非常理解，簡單來說，神是全能全知的，也就是沒有任何事可以逃出其掌握，結果先是伊甸園出了包，撒旦背叛引起祂情緒失控，後來又有天使跑出去外面雜交，祂就憤怒的衝馬桶。最有趣的部分在於耶穌，耶穌按照道教的說法，應該稱為分靈，但因為肉身的原因，被稱為上帝的兒子，又有三位一體的概念，耶穌來到凡間以後展現了很多神蹟，但還是被釘上十字架，因為祂是神的兒子，三天後就復活了，復活後卻直接升天，沒敢留下來繼續傳教或普渡眾生，這聽起來不太罩，然後神說祂愛我們，如同自己的兒子，我其實不太想被釘上十字架。」

「......那希臘羅馬神話呢？」

「羅馬抄希臘，這沒什麼好質疑的，希臘在古代是聯邦，所以每個國家信奉的神也不一樣，特洛伊是最經典的故事，卻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證明有神出手，而就連希臘引以為傲的民主精神，我也只看到他們毒死了蘇格拉底的專制，他並不是死於神的制裁，而是人的愚昧。」

「你為什麼都會記得這些人們想要遺忘的事。」

「因為我不相信廣告，任何美好的宣傳都只是想操控你，包含健康概念，就是要你花錢按照現在的風潮吃東西，當你能看穿騙術時，就不會有信仰了。」

「這樣不是很累嗎？而且很不接地氣。」

「沒錯，所以大道至貧，你可以結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