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溫差變化很大,不慎受了點風寒,去找老周時,掛了兩道鼻涕。
「走走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好的很,只是涼到了,可不要打針吃藥。」
「傻瓜,讓你去見見神醫。」
他拉著我直闖太醫樓,看到一個童顏鶴髮的老翁,指著他叫:「華陀仙師,病人上門了。」
那老頭朝我點點頭,伸出食中二指,探上我的手背,接著唸唸有詞:「外感風寒,三餐飯後,睡前普拿疼兩顆,沒事多喝水,得了。」
「去你的,有你這般瞧病的嗎?」
「ㄟ,你這小子怎麼出言不遜?」
「看清楚,這是什麼!」我把令牌亮出,賤聖二字引來無數烏煙瘴氣,燻得他張不開眼。
「咳咳咳,你…你….你你修成如此功體,怎麼還會有病?莫來消遣老夫!」
「你有所不知,賤聖之體,生得就是賤病,但凡感冒、頭痛、發燒、咳嗽、流鼻水、拉肚子、蛀牙,包含經痛,這些花不了大錢,又要不了人命的病,我通通會得,可要是健保不給付或需要長期治療花大錢的,愛滋、癌症、糖尿病等等,必與我絕緣。」
「原來如此,小仙多有得罪,請賤聖先躺上診療床,我幫您好好的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會配藥,叫藥童幫我抓藥即可。」
「賤聖竟然還精通醫理,不知您要配哪幾味藥!」
「南韓高麗參天字號十兩,上等靈芝十兩、何首屋十兩、冬蟲夏草和天山雪蓮各十兩,全磨成粉,密封帶走。」
「這這這……這全是大補之物,不會有問題嗎?」
「你懂個屁!賤病當然要用貴藥來醫!」
藥童磨好藥粉來,卻面帶愁容,我問他:「你家裡有喪事阿,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師父,隔壁病房的人又發瘋了,還咬了我!」
「什麼!你被那瘋漢給咬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千萬要與他保持距離,這下可好,你可要著魔了。」那老頭吹鬍子瞪眼的把自己徒弟綁在椅子上。
「怎麼回事!」
「賤聖有所不知,後面是隔離專區,都是重症患者,尤其是剛才咬了小徒的那位,更是有嚴重傳染傾向,他已經金木相亢、水火相侮、脾胃之氣互沖……….」
「停停停,說人話!」
「簡單來說,就是有四肢萎縮、神經過敏、歇斯底里等症狀。」
「病因呢?」
「失戀引起的六神無主,失魂落魄。」
「你這廢物,連這都治不好,我來!」
我不理他的勸告,直衝隔離病房,過不了多久,隔壁病房之人,就精神亦亦,開開心心的走出來了。
「你用了什麼藥?」
「既然六神無主,給他兩碗四神湯不就結了。」
「四神湯?」
「失戀這種要有閒才能生的貴病,當然要用賤藥來醫。」
「請賤聖高抬貴手,順便救救小徒。」
我看了那被綁著的小藥童,一臉菜色,雖然不知戀愛為何物,但口裡已開始唸唸有詞。於是從櫃臺上拿了串香蕉,讓老周吃完,接著跟給華陀說:「這些香蕉皮三碗水熬盛八碗,給他喝下就得了。」
「三碗水熬盛八碗,怎麼熬?」
「你找個三八的人來熬即可,這小子分明沒談過戀愛,為賦新詞強說愁,不是三八是啥,香蕉皮以毒攻毒,正好。」
就在這時,隔壁的病房又傳來陣陣慘呼,但聽不出在叫什麼,華陀主動解釋:「賤聖,隔壁那人是國外轉診來的,叫什麼理查三世,聽說是個國王,來得時候就瘋了,整天叫著A horse! A horse! My kingdom for a horse! 」
「什麼哈哈後膝,別跟我說洋文。」
「對不起,就是馬的意思!」
「你說髒話!」我掄起拳頭
「不是不是,賤聖切莫誤會,我是說他整天只把他的馬掛在嘴邊。」
「去,那還不簡單,每天三餐只餵他殺威馬加殺騎馬,給他下下馬威,三天就搞定了。」
明明是病人,卻替人瞧了一整天病,頭都有點痛了,果然是賤命一條,我還是吃普拿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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