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金

我在南天門閒晃，遇上了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保養得真好，完全看不出來幾千歲的人了。

「那是因為我每天都玩呼拉圈。」他派頭真不小，用的呼拉圈是純金的。

「有運動真的有差，不過你之前不是也出養生食品嗎？」

「我早就不煉丹了，成本高，又要花人力，現在請童子來看火，他們嫌工時長，一天到晚鬧罷工，我自己看火，搞個七七四十九天，也不過弄出三五顆，人家還嫌貴，划不來嘛！」

「東西好不就值了嗎？」

「你那裡知道，現在人又要好，又要便宜，我的貨才剛上架，街角就有仿冒的，玉帝還為了此事傳我上殿備詢。真是太麻煩，太麻煩！」他看起來一臉無奈。

「竟有仿冒這件事？」真是太過份了，這種勾當居然沒我的份。

老君不想惹事，只給我一張名片，印著「抱朴子 」。還說出了事別扯上他，我一口答應。

按名片的地址找到一座大樓，是夢林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門口有好幾輛貨車，正在打包裝箱。

我走進大廳，和保全說要找負責人，這大樓的保全可不是老伯伯，而是滿臉橫肉的凶神惡煞。

「你有預約嗎？」他翻了翻手上的行事曆。

「沒有，我不需要預約的。」隨手把令牌亮出來。

「靠！誰知道真的假的？」他朝令牌吐了口檳榔汁。

這傢伙不知好歹，但我怎麼能跟下人動手，彈了兩下指頭，大鋼牙立刻出現，把那人捆了起來，接著巨兔就拉了一泡屎在他臉上。

「饒命阿！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他哀嚎著。

「唉，怪可憐的，你再吃完兩陀屎就放你走。」我拿了他的電梯卡，逕自上樓了。

董事長辦公室門外，一位長髮及腰，身材火辣的秘書用發嗲的聲音道：「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樓下如果是你，我就不會那麼生氣了。」我已經有點忘記此行的目的，不過也無所謂，要電話變成第一順位的任務了。

我和那女孩聊了四十分鐘，總算要到電話和臉書，這時一個西裝筆挺、滿頭銀髮的中年型男從會議室走了出來，瞪了我一眼道：「你哪位阿？」

「我找這裡的負責人。」

「我就是負責人。」他昂起了頭。

「那很好，把上面的檳榔汁舔乾淨。」我把令牌亮出來。

「喲喝！你居然敢來這裡撒野，保安！」他開始鬼吼鬼叫起來。

我抓住他的頭髮往牆上撞，才發現居然是頂假髮，他怒不可扼，朝我直衝而來，但我即時拿出了后羿神弓，抵著他的腦袋。

「呵呵，賤聖，有話好說，別...別衝動阿！」

「挖靠，你比我還賤！現在認得人拉！」我把令牌扔在他臉上，他很識相的舔乾淨，還檢起假髮擦乾。

「賤聖，裡面請，裡面請。」他帶我走進辦公室。

在奉上兩支上等雪茄和一瓶兩百年的紅酒後，我覺得可以開始進入正題了。

「我看你企業蠻大的，現在煉丹還有市場嗎？」

「賤聖，這您就不清楚了，古時候我們賣丹藥，說什麼可以長生不老，肉身成佛，等到他們重金屬中毒往生以後，肉體當然不爛！現代人不信這套，所以要換個說詞，我們的貨都有地下電台幫銷，反正人都賤得很，只要有人願意騙他們都好。」他聽起來挺得意。

「可光靠這個，怎麼能賺那麼多錢？」

「我們除了煉丹，還有練金術。」

「練金術，願聞其詳。」

「您也知道銅要化金，是不可能的，可人都說有夢最美，希望相隨，現在誰沒看過秘密，吸引力法則嘛？只要相信好事發生，他就會來不是？這個企畫就是我們公司寫的，練金術早期是金光黨，現在變成國際詐騙，好賺多了，風險也低。」

「聽起來挺不錯，可難道你不怕被抓嗎？」

「當然不怕，我自己有癌症末期的證明，同時還有腎衰竭、糖尿病........隨時可以保外就醫的，法官和檢察官都知道關不了我，誰要浪費時間起訴阿！」他把那身俊俏的人皮脫去，一個滿身藥味的老頭出現在我眼前。

「你....真是自欺欺人，外面那個秘書，該不會也是這種貨色吧！」我有點害怕了。

「賤聖放心，她全身上下，都是貨真價實，花了幾百萬到南韓做的。」他笑得可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