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

「為什麼要誠實？」小鬼頭問。

「這是什麼鬼問題？因為你不誠實下場會很慘。」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課本上的問題。」

OK，我拿起課本看，果然有一句，「小朋友說說看，為什麼要誠實？」我還是老話一句，這是什麼鬼問題？

「那你就寫因為誠實是美德，不誠實會被懲罰。」

「什麼是美德？」

「就是大家會稱讚的品行，例如吃不胖、有錢這一類的。」

「我不想聽你鬼扯了，我寫好了。」

「那就好，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個祕密。」

「祕密？」為什麼女孩不管幾歲，聽到祕密時眼睛都會發亮？

「恩，只有我們兩個可以知道喔，來，打勾勾。」

她很配合的完成契約，於是我放心的說：「對於小朋友來說，誠實是很重要的，比方你做錯了事，如果說謊，必定會因為技巧不好而被拆穿，那樣大人會更生氣，而你只要誠實，大人就必須原諒你，懂嗎？」

她想了一下，問道：「那大人就不用誠實嗎？」

這下換我沈思了，不過沒有太久，我想到張胖和女友坦誠自己出軌，然後被女友的哥哥落人打斷幾根骨頭住院的故事。又想到小李把老爸的積蓄玩股票賠光，他第一時間去和父母告解，請求原諒，卻讓老爸中風導致過世的例子，還有很多。於是正色道：「大人的世界裡，一個好的謊言比誠實有用的多，大多數人只能接受漂亮的謊言，不過說謊一定要常練習，而且要注意重點部分不能出錯。」

她點點頭，太后剛好買菜回家，我剛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小鬼頭就喊了起來：「舅舅跟我說了一個祕密！」

「什麼祕密？」

她機哩刮拉的說了一堆，但因為說太快了，而且前言不對後語，於是太后只能間接拼湊事實，她冷冷向我說：「我們可以私下聊聊嗎？」

好拉，大事不妙，我看看那個小猶大，一副完全忘了剛才事情的樣子，她都不知道偉大的舅舅即將要面臨十字架了。

「你為什麼要教小孩這些東西？」

「教什麼？我只教她寫作業而已。」

「我說的是觀念，你每次都跟我唱反調。」太后的臉色非常嚴肅，我有點擔心她的心臟。

「我只有教她寫作業。」

「那她怎麼會說出那些話。」

「其實我正想跟妳說這件事，她最近好像會開始亂掰一些東西，你還記得她上次說了一個虛構的朋友嗎？」

「你常常看見她這樣？」太后的殺氣緩和了，可是臉色更為凝重。

「最近頻率比較高。」

「那怎麼辦？要看兒童心理醫師嗎？」謊言攻勢奏效，她果然轉移焦點。

「不用，我們小時候也會亂扯，你罵幾頓，讓她知道不能沒規矩就行了！」

太后走出房間，對小鬼頭吼道：「你為什麼要亂撒謊？去罰站！」

「我沒有...」

「還狡辯，妳是不是想被揍？」

小鬼頭傻了，默默的站到牆角，眼淚像瀑布一樣決堤，這是很好的一課，我想她很清楚我所教她重點，也瞭解到不能當爪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