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嚼著口香糖，卻還是忍不住提起食中兩指在嘴前無意識的搓著。我瞭解他的痛苦，他的煙齡已經超過二十年了，如今說戒就戒，談何容易？
嫂子一直都以為老趙婚後就戒了煙，但其實不然，在床旁的抽屜裡，有一小鐵盒，鐵盒裡藏著的，是比私房錢還寶貴的男子氣概。每個星期天的早上，老趙都會趁嫂子上街，取出鐵盒，到陽台上吞雲吐霧一番。完事後總不忘洗個澡，漱口，和換一身衣服。
「怎麼你抽個煙搞得像外遇一樣？」我實在搞不懂。
「你不明白，偷有偷的樂趣！」他可得意了，或許煙就是他的小三吧！
好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老趙的兒子都一歲多了，又是一個星期天的早上，嫂子依舊上街，但兒子因為感冒，於是交代老趙好生看顧，老趙癮頭犯了，見兒子在客廳裡看卡通，魚是一股腦溜回房裡，取出鐵盒，也顧不上去陽台了，只把臥房窗戶打開，頭探出去就享受起來，等他回過頭來，發現兒子正癡癡的望著自己。
「爸比，你在幹嘛？」
「ㄜ....爸比....喔....爸比在跟螢火蟲玩。」他把香菸彈出窗外。
「那我也要玩。」
「你不能玩，你還太小了，長大以後再給你玩。」
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老趙慌了，畢竟太座沒多久就會回來，只得輕聲道：「好好好，不哭不哭，爸比玩給你看。」
他又點了幾支煙，通通彈到外面，寶貝兒子笑得可開心了。
「這是我們的祕密喔，打勾勾。」剛訂完契約，就聽到老婆開門的聲音。
星期一中午，老趙家中失了火，他趕回家時，見到妻子正抱著兒子在一樓，消防隊則已經撲滅了火勢，自家公寓頂樓幾乎給燒掉了一半，幸好沒有波及鄰居，研判是由臥室起火的。
「我不過才把兒子放在房間，去客廳吸個地板，回頭就發現房間已經燒起來了。」太太的臉色比什麼都難看。
老趙看了看兒子，這孩子開了水龍頭，嚎啕道：「我只是想跟螢火蟲玩。」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