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從來就不是你忘了它,它就能放過你的,自從老三跟了房東離開,雖說是師父自己暗算對方在先,但他總是覺得吃了悶虧,現在被漲了房租不說,一票弟子還覺得本門沒有真功夫,紛紛想去找苟道士拜師,好在苟道士的規矩是一代只傳一徒弟,既然收了老三,就不可能再收其他人。而就在這當口,大師兄卻一臉凝重,看著手上的信。
「大師兄你臉色也太難看了,房租不是才剛繳過?難道是電費?」
「不是電費,是挑戰書。」
「什麼?誰敢來挑戰?」
「北武林聯盟推舉的人選。」
「我們什麼時候惹上北武林聯盟了?」
「上次那個宮主,是北武林聯盟理事,每年捐好多錢的,所以這次麻煩大了。」
「怕什麼,論真本領,誰敵的過你的天殘手刀。」
「這就不好說了,還是等師父老人家回來定奪吧!」
但師父回來時,臉卻比狗屎還臭,原來他也收到了南、西、東三個武林聯盟的制裁信,說他們四個武林聯盟會派出高手來將我們殲滅,一個也別想逃掉。
「所以師父,要不要我們先發制人,叫大師兄去把他們的門派挑掉。」老七提議。
「不行,這樣門內空虛要怎麼辦?」我否決了這個意見。
「我們還有四師兄和五師兄阿,五師兄上次不是大破一刀門,四師兄鷹爪功那麼強,應該不用擔心才是。」也不知道老七是天真,還是死道友免死貧道,竟然把我也拖下水。
「用不著,他們找人,我難道不會找人嗎?我現在就聯絡挽面點痣協會、腳底按摩聯盟、還有通馬桶協會,叫他們派出高手來幫忙,這樣我才有面子。」聽到師父人脈這麼廣,大家都放心了。
但壞消息總是來得特別快,第二天中午,師父又接到了制裁簡訊,說四大聯盟已經指定了高手,三天後就會來拆招牌,並且把門內所有人的武功廢去,可師父卻一點也不擔心,他說自己的救兵也已經出發了,叫我們當天等著看戲就好。
三天後的下午,師父卻仍在房裡睡著,鼾聲震天,我們正商量著要不要去叫醒他,大門就被人踹飛了,三個氣場極強的高手走了進來,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批著如值星帶般的背帶,全身重金屬風格的人繡的是大力金剛掌,穿著百衲衣的是斷金二指禪,最後一個地中海禿則繡著滅絕魔功&蝕元腿。
眼見來者不善,我們只好衝進師父臥室,叫他老人家起床,卻發現他早跑了,房間裡的鼾聲,是錄音機來的,而桌上留著一張紙條「願原力與你同在。」
「幹!」我早該料到的,他怎麼可能會好好面對問題。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出去了,大力金剛掌率先站出來道:「聽說你們有個傢伙練成天殘手刀,我想領教一下,若能接下我三招,我就饒他不死。」
大師兄果然還是本門最大的支柱,當即向對方道:「少廢話,接招吧!」
只聽得碰碰碰三聲巨響,對方若無其事的站著,大師兄卻雙臂垂了下來,同時口吐鮮血。
那人冷笑道:「算你有點本事,撿回一命,但你的功夫也廢了,老二,下一個交給你。」
斷金二指禪大踏步搶出,劍指戳向大師兄胸口,並喝到:「廢物,躺下吧!」
卻見老四不知何時已飛身檔在前面,鷹爪抓住了對方手指,那人邪魅一笑,手指微轉,竟如利刃般,劃傷了老四的手,接著連點他三處穴道,一腳將其踹開。如此還不滿意,猖狂的說:「這個根本不夠我過癮,下一個是誰。」
老七看著我,我只能咬著牙,手拿來福的狗碗朝對方面門招呼,哪知那人劍指一擺,狗碗已然洞穿,勢道卻絲毫未減,這下可是開膛破肚之禍,在這危急關頭,一條人影閃入,將我硬生生拉了開來,卻是個全身白色西裝、白皮鞋、頭帶白色紳士帽之人,他滿臉堆笑:「還好不算太晚,不算太晚。」
斷金二指禪怒喝:「你是什麼人?」
「我是救兵,挽面協會的,你需要挽面嗎?。」原來真有救兵!
「收起你的嘻皮笑臉,這裡是武林聯盟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沒辦法,我非得管不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少跟他廢話,老二閃開,看我的滅絕魔功。」第三人掌未至,勁風已撲面而來,老七居然站不住而跌倒了。
「看我的國民健康操。」那人一個蘿蔔蹲,竟避開殺著,同時瞬間反擊,但對方也不是好惹的,隨即使出蝕元腿,此招陰狠毒辣,中者全身筋脈盡斷而死,但救兵卻不慌不忙,使出了視力保健操,轉瞬間又佔了上風。
「住手!」大力金剛掌打斷兩人,並質問道:「你居然身負視力保健操和國民健康操兩大絕學,你究竟是什麼人?如果是武林同道,我們或許能給點面子。」
「唉,本來不想牽扯師門,我師父是瑜伽高手,姓邱。」
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到惹上了一個極大的門派,斷金二指禪不服氣的說:「就算真是,也不知道你是什麼輩份,誰知道你是不是後面幾代新收的弟子,或者混充的,根本沒有江湖地位?」
「我到現在還是每天跳瑜伽。」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要知道會用「跳瑜伽」三字者,都是武林前輩,現代人斷然說不出口。
但對方依舊不服,舉起劍指道:「除非你能勝過我的二指禪,否則憑什麼以前輩資格說教。
說罷劍指竟放出光來,那光延伸了將近三尺,宛如一把寶劍,這下救兵也不敢怠慢了,他從口袋掏出兩粒威而鋼吞下,然後脫槍化拳,瞬間便壓過了對方的劍芒,而將其逼退,但這時滅絕魔功那位卻和大力金剛掌同時出手偷襲,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三人擊中了戴著帽子殘影,真身卻早已繞到他們身後。
大師兄驚叫道:「這,這是傳說中的髮夾彎身法。聽說失傳已久,想不到此人居然會。」
從剛才進門一直擺著笑臉的救兵,現在刷起了一張撲克臉:「你們太過份了,竟敢偷襲,那就不要怪我出絕招了。」
三人已被識破,便打算聯手殲敵,自信無論如何也沒人敵得過三人聯手,卻見那人將西裝外套一脫,腰間別著教學用喇叭,口訟真言並同時擺出動作:「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三人彷彿向著魔般,開始跟著唱跳,若不是我們幾個有傷在身,恐怕也要不自主的跟著跳了,那三人邊跳邊喊:「不蘇湖,好丟臉、尷尬死了...」
可絕招一旦發動,就沒那麼容易解除,他們一共跳了四十分鐘,十多首校園民歌幾乎讓三人功體盡散,狼狽逃離。
但我們的災難還沒解除,前輩用了腳底按摩秘法幫每個人療傷,痛得大家唉唉叫,只有老七氣定神閒的問:「前輩,你究竟怎麼稱呼?」
「他姓白,江湖人稱白海豚就是了。你們這些傢伙平常不好好練功,現在連大門都保不住,唉!」師父總是能『及時』出現。
「原來是白前輩,難怪能領悟如此精深的髮夾彎身法。」大師兄讚嘆道。
「這也沒什麼,不過這三個人的確武功不差,很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他拿出手帕在額頭擦汗。
「前輩,我可以跟你學剛才那個絕招嗎?」老七忽然發難。
「不好,不好,你師父本事那麼大,幹嘛跟我學?」
「我師父有什麼本事?」
「他當年唱梁祝,不知迷死多少人。」白海豚的眼睛忽然放出光來,我覺得那眼神挺不妙的。
「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你看看我現在這身材樣貌,哪裡還有當年半分的樣子,倒是老七這孩子跟器好,調教一番,也許有機會跟你合唱。」
「你是說真的嗎?」白海豚驚喜之餘,老七卻還不知道自己被賣了,也興奮起來。
白海豚當真來去一陣風,瞬間就拉著老七離開了,可能是槍勁還沒卸完吧!
老三問師父:「為什麼您要讓老七跟他走呢?」
「老七這人,對本門沒有半次貢獻,卻每次都叫別人送死,這是我的專利,我當然得送他好走。」原來最大的贏家還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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