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以為戒

這個時代的兒歌和童謠，比起我們那個年代和平很多，但也缺乏了趣味。早期也許是因為日子困苦，不論是想讓孩子早點理解這世界的殘酷或這諷刺日子不好過，都會寫的別出心裁，我記的小時候有一首順口溜是這麼念的：

「小氣鬼，喝涼水，砸破了缸，割破了嘴，娶個太太吊死鬼，生個兒子缺條腿。」

這警世意味濃厚的詞句，後來被改成很不通情理的玩意，什麼喝了涼水變魔鬼，真是詞不達意。

我還聽過另一個，原本是：「小姐小姐別生氣，明天帶你去看戲，我坐椅子你坐地，我吃香蕉你吃皮。」

本來是帶有嘲諷的語氣，卻改成怪異的文字接龍，真不得不說，用得字越淺薄，能表達的越少。

但最令我心驚的，莫過於從前學過的一首歌，歌名叫做朝露。歌詞只有三句話：「人生似朝露多煩惱， 一不小心就會跌倒，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跌到老。」

小時候不覺得這有什麼，現在看看，卻讓人字字驚恐。渾然不知自己已跌到哪去了，不甚欷噓之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