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30日 星期一
糾結
「你覺得我兒子是不是很不會唸書的人阿?」
「你兒子你應該比我瞭解才是,況且他才幾歲?」
「他中班阿,現在才稍微有點作業都隨便寫。」
「誰中班就很想唸書的?有也是被逼的吧!小孩子皮才是正常。」
「可是其他的小朋友都自動作得很好!」
「你怎麼知道是不是父母代筆的!就算真的如此,也代表你兒子不是奴才命,他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挺好的。」
「他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我看他是想激怒我吧!」
「明明是他越大,你卻越想控制他。」
「唉,那我二寶會比較聽話嗎?」
「會。」
「哇!你難得給那麼肯定的答案ㄟ,我總算覺得有點安慰了。」
「你也不用高興得太早,其實這都是考驗,看看你能否放下我執。」
「什麼是我執?」
「你有兩個孩子,老大是你極力想控制,他卻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你覺得痛苦不已,老二是很聽你的話,你也習慣幫他決定一切,等他大了,卻有可能對你過度依賴,而身為一個母親,是不可能每件事都幫兒子選的,因為你總有選錯的一天。」
「.......那怎麼辦?我可以改變對他們的方式嗎?」
「人要是那麼容易改,就不會有命數了,你現在改,不過就是對兩個孩子用相反的方法,結果只是主角換人,劇碼還是相同。除非你真的想通了,才能讓自己輕鬆。」
「唉,算了,我先不想這些了,對了!你覺得家裡放祖先牌位會怎麼樣嗎?」
「我不信祖先,也不想跟祖先產生任何連結,所以我不會放。你如果相信,就用民俗或宗教的儀式來處理。」
「就是家裡要整修,希望祖先先放到我家,但是我又怕到時候說祖先不想走,我不想讓拜拜這個習俗在我家裡留下來。」
「拒絕傳統本來就需要有陣痛,看你願不願意抵抗,你要信我或信家裡的長輩都無所謂,但是你自己立場要堅定,才不會遇到干擾就覺得很痛苦。」
「我只是想知道祖先怎麼想?」
「哈哈哈,你會一直這樣問,就代表你充滿矛盾,你不想拜,卻又不敢不信,既然最終要認輸,掙扎純屬多餘。」
2019年9月29日 星期日
雞婆
「老師,上次你教我吃蘿蔔跟吃茄子都很管用,但為什麼我教我的朋友和同事他們什麼感覺都沒有?」
「誰說你可以亂教人的?每個人的問題都不相同,就算問題一樣,狀態和格局以及運勢都有差異,而且法不傳六耳。」
「為什麼不能傳?因為你怕這樣就沒生意嗎?」
「就你那點程度,還不足以搶我的生意,法不傳六耳的真實含意就是法術就像醫師的處方,因人而異,你讓每個人吃相同的藥,非但無效,同時還會讓大家對藥物從此失去信心,以後要用就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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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說每次找你都覺得你更準了,而且你還記得你當初教我的法術嗎?很有效。」
「你說的是哪個法術?」
「就是讓對方不再來糾纏我的那個。但是我教了我一個同事,卻沒有發揮效果,為什麼?」唉,又是一個愛雞婆的傢伙,我該封住她的嘴嗎?
「你運氣不錯,應該是等法術有效之後才去多話的,不然連你自己的術法都會失靈。」
「那這樣對方還會回來找我嗎?我需不需要補做什麼?」她慌了起來。
「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有什麼好補的?」
「那我同事怎麼辦?」
「她如果真有需要,就叫她來找我吧!」
「可是她很害羞。」是五歲嗎?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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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每個人在婚前都有交友的自由嗎?」
「劈腿雖然違背道德,但最起碼你敢面對自己,畢竟還沒結婚,沒有法律問題。你不是交往很穩定嗎?」
「但我男友總沒時間陪我。而另外有兩個人在對我示好,我想試著交往看看。」
「你自己清楚在做什麼就好,我沒有別的意見。」
「那你可以給我不會被抓包的法術嗎?」
「可以。」
半年後她又來了:「我決定了,我還是要跟我原本的男友結婚。」
「看來你釐清了方向,恭喜你了。」
「但是他不要我了。」
「為什麼?你被發現了?」
「不是,是我覺得他既然要和我結婚,就有權力知道我所做過的一切事情,所以我自己跟他坦承,如果他真的愛我,就應該可以接受。」原來真愛的定義是這樣,為什麼每個這種星座的人都有如此自信?
「顯然他並不接受。」
「對!所以我想問你有補救的辦法嗎?」
「沒有。」
「我以為你什麼都能解決。」
「對於碎嘴,我一向沒輒。」
2019年9月28日 星期六
藍海
「我覺得我被斂財了。」
「被誰?」
「被我的師父。」
「你是說宗教的,還是別的方面?」
「也算是宗教的,他教我很多東西。」
「那怎麼算是斂財呢?」
「我覺得我花了很多錢供養他,但他卻動不動會對我發脾氣。」
「你覺得你花了錢,他就應該把你當大爺?」
「難道不該嗎?」
「你有沒有想過?他其實是在幫你放下我執?」
「你是在幫他嗎?」
「我沒有,但是我不想幫你。因為你的口氣讓人覺得有點混蛋。」
「你怎麼敢這樣說?」
「我當然敢,你每次去醫院看醫師,然後每次都不遵守醫囑,後來病得越來越重,最後動了大手術才撿回一命,事後會說我已經花了那麼多錢了,為什麼醫師沒有對我客客氣氣的?」
「這不一樣。」
「一樣的,只是你不承認你會出問題是個性或心裡有病而已。」
「你講話可以客氣一點嗎?」
「沒辦法,你付的錢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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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亞岱爾說了什麼?他似乎變了一個人。」
「現實,活在這個世界上,有能耐的人不該受苦,至不濟也該折磨他人。」
「我本來以為你師父很墮落,結果你比他還嚴重。」
「你對我師父放尊重點,他可沒得罪你!」
「原來你還有在乎的事。」
「我懶得理老太婆!」看她那副坑坑巴巴充滿皺紋的臉,真令人倒進胃口。
「我習慣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大家都對老太婆沒興趣,我也不用花力氣提防人。」她又變成了年輕女孩,說實話算不上頂漂亮,但眼神還算有魅力。
「人家不提防你,你就沒價值了,你總要有能談條件的籌碼,除非你很有錢。」
「為什麼你這麼重視錢?」
「因為它是這個世界最有威力的武器。」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它變了。」
「不管你喜歡與否,它都不會變回去了,我不會做任何努力來改變這個世界,因為我知道它終將毀滅,就算你是聖使,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真的不覺得能力者該承擔多一點責任嗎?你比你師父逃避得更多。」
「你去幫人承擔責任,並不會使世界更好,只會延長世界崩壞的整個過程,造成歹戲拖棚。」
「那你和一般人有什麼不同?」
「你可以說沒什麼不同,我也不在乎有沒有人看得出不同,其實最要命的,就是自命不凡,你們這些能力者除了鬥來鬥去,成就了什麼?」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你有本事變來變去,就去開個直播賺錢,影響力絕對比你現在大得多,等你有了人脈,你在開始談些知性、或者拿魔法當科學扯,一定很多人會買單,賺夠了錢,你要光大什麼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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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想結婚,請問你能幫我挑個日子嗎?」
「行,你把大概的月份告訴我,我幫你挑。」
「老師,請問需要挑時辰嗎?」
「如果你講究的話就需要,但說真的,你知道結婚這件事不是你說了算,就算你和另一半都決定好,你們還有彼此的家長和家族裡莫名其妙而平常司毫無存在感的親戚,為了證明自己還對他人有影響力而提出毫無根據的意見,所以我覺得先不挑時辰比較好,當然如果你和家人都商討過了,大家都對日期有共識,並且真的打算挑時辰,再跟我說不遲。」
「我老公什麼都聽我的,我想我們家人也不會有意見,所以還是請老師直接訂出時辰吧!」我常說人都不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以及能要什麼,就是這個意思。
「你說了算,我看看,這天日子很好,從早上五點到中午十一點都是好時間,我覺得迎娶挺夠了,只是要早點起。」
「哼,想娶我累點是應該的。」你以為自己能睡嗎?
才不到兩天,電話就來了:「老師,對不起,如果我們訂的時間要改,會不會有影響?」
「你是說日子,還是時間?」
「日子沒問題,但大家都覺得五點起床太早了,所以決定下午一點到晚上七點。」
「沒問題,那天日子很好,不會有影響的。」
「好的,謝謝老師。」對方滿意的掛了電話。
「真的不會有影響嗎?」正在上擇日課的學生滿臉疑惑。
「當然會有影響。」
「那你為什麼不說?」
「因為說了才是笨蛋,我已經提供過一次專業,他們打來就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思而已,若自恃專業而堅持我選的日子和時間,對方也堅持其立場,到時候真出了事,他們不會覺得我神準,反而會怪到我頭上。若他們願意改,可是心裡面也會覺得我想再多賺錢而不爽。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順著對方說,讓他們自行承接因果。」
「所以對方來擇日,你會順便看對方命盤合或者會不會離婚嗎?」
「看看無妨,但我才懶得講,通常離婚代表不合適,不管是哪種不合適,擇日就是用一個好的機會點去壓一下,但因為不合適了,所以通常擇日完我心裡有數,所擇的日子必然變卦,這就是命數了。」
「你好像很自豪。」
「是愉悅,要打敗對手,你首先要瞭解對方和自己的能為,但大多數人都是自信滿滿的瞎挨揍,怎麼能不令人愉快呢!」
2019年9月27日 星期五
灌頂
「我不明白,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卻總是辜負他人對你的期望。」他放出藍色的火焰,看來功力又增加了。
「收起你那可悲而不知所謂的情緒,我不吃這套。」我早摸熟了他的路數,一個掃堂腿將他絆倒,接著山形坐在他身上,往他臉上潑了預先準備的百靈油。
「阿~~~!你!咳!你作什麼?」雖然我及時跳開,但那還是夠嗆的。
「讓你冷靜冷靜!」
他摀著雙眼和鼻子,但油性的東西是你越搓揉,吸收越快。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亂衝亂撞,似乎還想做點什麼。
「我打賭你們家聖使不知道你來監視我,要不要我跟她聯絡一下?」
雖然背對著我,卻能感受到那份不安,我實在不想和一個滿身怪味的人去吃宵夜,丟了句話:「明天下午我有空,一起喝杯咖啡,記得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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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沒洗澡嗎?怎麼薄荷味還那麼重?」
「拜你所賜。」
「少囉唆,先點東西。」
兩杯咖啡端了上來,我笑了笑道:「正式介紹,我叫蓋伯!別再扯什麼仙了,你怎麼稱呼?」
「我叫亞岱爾,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他滿臉疑惑。
「是你盯上我,顯然你對我的人生,有些過時的看法,那你就繳鐘點費,我幫你開釋。」
「我沒有任何疑惑。」
「你們這些巫師,說穿了還是不能貫通大道,頂多算是迷失自己的專業人士,就和某些健身房教練一樣,練得很壯,卻很迷惘。」
「我沒有迷惘,我很清楚自己的路。」
「那你說說你的路是什麼?」
「光大巫仙派,奪回神劍,以及除掉巫魔。」
「你的順序有點亂,且據我所知,神劍目前仍然下落不明,貴派也沒有因為有了你有任何光大的現象,最重要的是,巫魔是我幹掉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覺得你應該擔負更大的責任,而不是整天混日子。」
「你看看這兩杯拉花,有什麼感覺?」
「感覺?」
「你喝不喝咖啡?」
「不常。」
「你的人生到底經歷了什麼?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很無聊嗎?而且甚至算不上強大。」他凝視著拉花半天,這個實心眼,該不會真的認真思考裡面有什麼魔法含意吧!
「我看不出來,就像我看到所有的拉花一樣,好像都差不多。」
「你答對了,大部分的人都跟拉花的人一樣,只想學習或複製別人的成功,但卻陷入了僵局,還死不肯回頭,所以當某個看似別緻的圖案出現時,滿街的人都會開始拉這個圖案,卻沒有人願意自己嘗試創新,這就是這個世代的人的問題。」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和他們沒什麼不同,你覺得自己使命感很重,卻骨子裡不甘願也無能反抗,可你見到我無視一切的規則,又覺得很不平衡,就想要我幫你背這份使命。」
「..........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種話。」
「所以才叫你帶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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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覺得我應該出來開公司嗎?」
「其實你的命格不太適合,為什麼不想繼續待在現在的公司?如果和老板或同事處不來,我會建議你流年好的時候換公司,不要自己出來開。」
「可是我問聖母,聖母叫我一定要出來開,說現在不開以後就沒機會了。」我其實不太喜歡和乩身交手,而他這麼說了,代表他就是想開,只是希望我順著他的話說,若真有神明,所指大概是應劫需逢的概念。
「我只是按照命盤直說,聽不聽隨你。」大家也沒什麼交情,我何苦求你,壞了行情。
一年後他很憤怒:「我覺得聖母根本不靈,害我花這麼多錢租辦公室,我什麼訂單都沒接到。」是你不靈,才會聽神棍的話。
「你辦公室租哪?」
「是聖母挑的,離宮廟很近,說可以就近保佑。」
「我打賭你些日子少找聖母吧!」
「每次去都花不少錢祭改,我都快沒錢了,你這次能不能算我便宜點?」關我屁事!」
「當然不行!」
「別這樣,現在醫院都有健保。」
「你信不信我讓你用健保。」
2019年9月26日 星期四
不見不聞
「你覺得我應該去健身嗎?我覺得✕✕的話很有道理,肌肉真的很重要。」
「你自己覺得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然後負起全責。」
「我只是想要你提供一下意見。」
「我沒有任何意見可以給你。」
「為什麼?」
「因為你和大部分的人一樣,很容易輕易的相信網路上任何人說的任何事,比如重訓CP值高,是最好和最快速的增加肌肉的方式,這是現在當紅的說法,而在早前流行的慢跑團,更早期是腳踏車,無論是健身網紅,或者其他的運動廠商,都會想盡辦法說出所謂的『優點』,可人們不會去想要付出多少,以及能得到多少,就像對你來說,十公斤和五十公斤的啞鈴,你都拿不動,我要怎麼跟你講其中的區別,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嘗試過五十公斤,確認為自己很強壯。有的人的肌肉很漂亮,卻沒有力量,有的人力量很大,跑不到一百公尺就好像得了氣喘病,有的人可以跑五公里,卻對卡在停車格的機車一籌莫展。我說這些話不是在貶抑專業人士,而是明白每種力量的取捨都有其缺點,專業人士願意付出代價,這份精神是可貴的,但不代表復出了代價,所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即便是健身網紅,也有可能說錯關於健身的知識。而大多數人只想快速複製成功,卻不想付出相對應的痛苦和代價,這就是為什麼每個人都在找CP值的原因,你一旦得到了CP值,就什麼能耐也搆不上了。」
「你這樣講完我還該去健身嗎?還是該做別的運動?」
「你果然跟我想得一樣茫然和慌亂,而最大的可能是你最後什麼都不做,甚至還怪上了我,因為我沒有幫妳釐清方向,但就算我瞎攪和的贊成了你,你也因為報了幾堂私教課而瘦了,因為你的目標只是瘦,所以目的一旦達成,就會停手慶祝,或者被教練騙得多買了幾堂課,說她可以幫妳練到像外國名模一樣的身材,而許多國外明星和網紅,都是靠多功能訓練和重訓來維持身材,但你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健身房女教練身材好的真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其實很多人壓根就沒想過胸部和臀部的大小和身材的修長度需要比例,否則凸顯畸形。更有很多人說健身之後會容易交得到女友,說真的,女人從來就沒有那麼在乎身材,你若真花如此多時間在健身,同時還要限制飲食,除非你交往的是同行,不然誰受得了?人之所以會徬徨,在於不肯深入而導致無知,這就是為什麼邪教會盛行的原因,因為每個人都想要神的保佑,卻配不上。」
「我不懂,為什麼又跟宗教扯上關係?」
「宗教是信仰,信仰就是人的欲求,神有幾種形式,一種是不會回應的,無論是在廟裡的神像,或者是教堂的十字架,人都能放心的訴說並祈願,而他們也知道這一切只是希望,而希望就是你在無助的困境下,所投射的幻影,人在順境時不會抱持希望,只會實踐理想。另一種就是就是會有回應的,比方說禪師、上師、神父,他們選擇用道理去安撫人心,並且強調不要過於執著,人們把某些希望寄在他們身上,因為認為他們似乎可以和神說上點話,但骨子裡知道對方也是凡人,而這些看似穩定的凡人,卻要面對其他人類的貪著和不安,我看過有人天天持咒,卻還要懷疑咒語的真假,很怕自己念錯了,或者聽人家說不好,就躊躇不定,甚至連老師解惑了都還要質疑老師,這種人壓根就想毀滅自己。有人則是成天質疑別人的修行有誤,還老找上師告狀,想要證明自己正確,這和小學生動輒說老師他打我有什麼差別?何況人家還沒打他呢?修行這玩意本來是技術活,我如果知道自己做對了,而別人做不對,照說高興都來不及,這些人卻還悶悶不樂,因為就想控制別人,不論哪種宗教的修行,都會叫你放下我執,這群傻蛋卻越抓越緊,還妄想得到救贖,可越修只會越讓人看到他們的不堪,他們還以為修行能把自己的裂縫補上,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生活。最後一種就是邪教首領,他們號稱自己有法力,卻用恐懼控制人,但這也沒錯,因為如果神一直施恩給人,只會讓人變得貪得無厭,人需要被欺騙、被管理、被制約,神棍符合所有的特質,就像伊索寓言裡宙斯派給青蛙的鸛鳥一樣,符合人性需求。」
「神棍用的是恐懼ㄟ!神不是應該用愛嗎?」
「舉凡提倡用愛和思考來改變世界的,打從蘇格拉底、耶穌、甘地、林肯,哪個有好下場,人根本就不想要被愛,因為當每個人認真的思考自己人生的意義之後,才要迎來無比沉重的後著,而沒有人願意真正面對這件事。」
「你可以具體說明一下嗎?」
「舉例來說,某個女人因為離婚而渾渾噩噩,在帶孩子的過程中不甚因意外造成幼子身亡,我從前會覺得這一幕很可怕。但現在卻覺得理所當然,就算孩子沒死,也不會有更好的人生,因為在這對父母結婚的當下,就已經埋下失敗的種子,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大部分人連去思考失敗的可能以及對應方案都不願意,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這個勇氣,而只要不肯直視的狀況持續出現,人就永遠在自己的矛盾裡輪迴。人性的問題在於記住快樂的事,而忘去痛苦,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可以讓自己一直待在痛苦裡,卻妄想有天能得到快樂。所以如果有人逼他們去面對藏在虛妄之後的真實,例如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就會痛恨對方,因為誰也不想否定自己的積習。」
「我覺得今天的咖啡好苦,你應該會害我三天都吃不下飯。」
「那不正好,你就有機會瘦了。」
2019年9月25日 星期三
妄念
「老師,你可以救救我女兒嗎?」
「她怎麼了?」
「她自從分手之後,就越來越孤僻,我懷疑是被鬼纏上了。」分手扯到鬼,肯定不單純。
「鬼?對方為她自殺嗎?」
「不是不是,但是她三年前有一個男友死於車禍,後來雖然有試著跟別人交往,總是很快就分手了,前陣子經過她房間,常常聽到有陌生男人的對話,推開房卻什麼都沒看到。」
「那可能只是視訊吧!」
「我剛開始也這樣想,後來發現她舉動越來越奇怪,就有偷偷裝了針孔,我可以給你看畫面。」
女孩用一個極其詭異的姿態躺在床上,背對著鏡頭,似乎依偎在誰懷裡,喃喃自語,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毫無疑問是一男一女的對話。
「老師,您有辦法處理嗎?我之前請過和尚來念經,還是沒用。」
「我跟你去一趟吧!」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不看看。
房間很乾淨,書架上的書也都排列整齊,只有一本榮格論心理類型放在桌上。我大概有底了,再書架上瞄去,果然看到了佛洛伊德老兄的著作,這女孩八成自己研究心理學研究到心理失常了。
「你好,我是你爸爸請來的命理師,他說你被鬼迷了,我可以跟你男友說說話嗎?」
「他不想見你。」
「我只是想確認,他是不是你的幻想而已?」
「他要你出去,你比上次那個和尚更討厭。」
「他出來陪我聊兩句,我就走。」
門碰的關上了,還上了鎖。我再回過頭,聲音卻換成男人:「我警告過你了。」
精神分裂常見,但伴隨著超能力就不一樣了,我冷笑道:「你會關門,我不會開門嗎?」
站起身去扭門把,卻似焊死了般,這是念!這個女孩沒經過任何訓練,只憑幾本心理學的書和對死去男友強烈的情感,就投射出了一個新的虛擬人格,而且還擁有能力,真麻煩。
「你死了三年!上次回去看你媽是什麼時候?」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你媽過世了嗎?」
「胡說八道!」看來女孩的情報很完整,沒以任何疏漏,但是我沒時間再陪她玩了。
「別玩了,妳知道妳可以控制。」
「我給過你機會離開,是你自己不離開的。」桌上的書飛了過來,我一把抄住,反手就向她臉上砸去,不受教的小孩就該管管。
「你的念對我來說就跟小學生一樣。」我開始把她心目中所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剷除,牆角上那個男人的影子不斷模糊縮小。
「不要!我求你!拜託不要!我沒有他就不能活了!」
「我給過妳機會,是你自己不乖的!」一邊哼唱「我願作個好小孩」植入潛意識,順便在她腦袋裡打個節,讓她這輩子都沒法作怪。
「你可以不要全部拿走嗎?留一點給我,我求求你。」她不斷的哭喊。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早就謝幕,卻還不肯下戲,打算一直演下去,我將她腦中正常的意念也壓制住。她進入了深沉的昏睡,只剩下最後要植入的命令,來戒斷這種自殘的舉動,就讓她從此愛聞臭襪子吧!
他老爸開門的時候,我正口誦佛號。他很是不解:「老師,你和上次那個和尚念的差不多,為什麼結果差這麼多?」
「他只修了一世,我修了七世,結果當然不同。」
「原來如此。」他一副恍然的表情,其實人都有被騙的需求,只要你能扯,他們就會信。
總算拿到錢,可以去吃頓好的,還沒想好去哪間餐廳,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隱仙都這麼霸道嗎?」
「關你什麼事!」
「那個女還有天命,你為什麼要剝奪她的力量?」
「天命不是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
「你打算封印她多久?」巫仙派的人總是無能,卻又想多管閒事。
「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還是你想要打一場?」我早就摸清這個火球王的路數,一點也不怕他。
2019年9月23日 星期一
轉注
「老師,我想問我姐的健康。」
「你姐怎麼了?」
「她最近有點憂鬱症的傾向。」
「傾向?她有看醫師嗎?」
「有在治療了。」
「那這樣,你還要算什麼?」
「我想問除了醫學之外,我能不能給她其他的幫助?」
「所以你平常會陪她?」
「不會。」
「她平常會聽你的意見?」
「不會。」
「那有什麼好問的?」
「恩........那老師,我想問我兒子的姻緣。」
「他姻緣沒那麼快到,大概明年底吧!」
「上次我去問幾家宮廟也這麼說,不能快一點嗎?」
「快又不見得好。」
「也是拉!那你覺得我老公換工作會賺錢嗎?」
「他有想換嗎?」
「沒有,可是我一直覺得他賺得不夠多。」
「那你有跟他溝通嗎?」
「講過了他也不聽。」
「你自己工作怎麼樣?」
「我覺得做得很不順,可是我已經在這個公司很久了,這輩子大概就是這樣了。」
「你不肯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卻藉由關心周圍的問題來掩飾自己該面對的事,可周圍的問題也不是你真正的議題,你只想凸顯自己的無力,藉由漫不經心的詢問,來表達自己有努力過,責任不在你身上。恕在下無能,幫不了你。」
2019年9月22日 星期日
除錯
「我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不信鬼神?還是連道德都不信?」
「都不信。」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不做壞事?可見你還是有自己的矛盾。」
「你怎麼知道我不做壞事?我清楚自己的每一步作為,並承擔所有結果,這樣就夠了。」
「那你為什麼不信任道德?」
「因為道德是一個框架,過時的框架,簡單來說,現在是一個講求投報率的社會,如果每個好人做好事得到庇佑,壞人做壞事得到報應,我就相信道德這個獎勵機制,但事實不然,而每個盡力遵守道德的人都只會過得越來越痛苦,因為所謂的美德,其實充滿試煉和考驗,比方勇氣可能代表你需要面對強大的壓力,恆心和毅力代表了你需要長期被否定,貞潔可能代表你必須守著某段關係或某個人,而對方對你卻不是如此,這些都不符合投資報酬率,只是讓你在內心不斷的催眠自己:『我應該比別人高尚吧!老天應該會看見吧!天公應該會疼好人吧!』而死守著這些的人,和財富與成功必然越離越遠。」
「我不覺得是這樣ㄟ,你沒有聽過輪迴轉世嗎?也許你現在的命運是因為前世的業力和功德所造成的結果,所以你現在作什麼,其實影響的是後世。」
「這純粹是虛無飄渺的BUG,如果你的邏輯存在,你應該要相信種姓制度,我們用現在的理論來說,叫做富者越富,貧者越貧,如果上天希望你改過向善,為什麼不給每個人一點前世的記憶?讓人記取教訓?可除了少部分捏造的故事或者精神病患,大多數的人沒有記憶,是想如果我在一個貧困的環境長大,我能擁有或者造成未來改善的資源有多少?我擁有壞的選擇一定比好的選擇多,那不是舊業未完,新業又生,這樣轉世一點一意義也沒有,而只有富者能有比較好的選擇,若輪迴真的存在,就只證明了種姓制度而已。」
「可是坊間有那麼多可以幫人看前世今生的老師,你又怎麼看這件事?」
「這就像你問我工作時老板一直找你麻煩,該怎麼解決?我叫你不要解決,去打鄰居的狗就好,這是糾纏的因果,但很多人會信,因為不用直接面對問題。」
「所以你也不相信有法術?」
「所謂的法術,不過是心理暗示,比方滿分十分,極為高段的暗示者也只能幫人加三分,而且是暫時的,這三分對已經八九分的人來說不痛不癢,對零分或一分的人也幫助不大,最好就是找那三到五分差一點就及格的,可以把人拉上來,如此而已。」
「所以真的有法術?你能舉例嗎?」
「其實心理暗示出現在生活的各個層面,比方說寫春聯,春聯就是一年換一次的心錨,如果你懂得年和自己命運的磁場,又瞭解字的真正含意,寫出來的春聯就會很有力量,但如果中間有一個東西你搞錯了或似懂非懂,就可能導致錯誤的結果,所以不會還不如什麼都不做,當然這個前提也是你要有意念才行。」
「你有徒弟嗎?」
「有收過幾個不成材的學生,但是沒有真正的徒弟。」
「為什麼不成材,是因為你有留一手嗎?」
「我沒有在技巧上藏私,但這些人所缺乏的,是意念。」
「有沒有意念有差別嗎?有技巧不就得了。」
「如同你光看YOUTUBE無法學會空手道,或者看兩本書就可以成為算命師一樣,你沒有正確的意念,根本無法運使技巧,甚至你會對技巧產生懷疑。」
「那你為什麼不教?」
「因為他們受不起。」
2019年9月21日 星期六
五、接受
「大師,我覺得我還是想跟這個人繼續過下去。」
「你想清楚就好,這是你的自由。」
「所以你贊成嗎?」
「我贊成你所有發自內心作的決定,記住,這是你的人生,我不該幫妳過。」
「恩,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愛他,你也知道,人都有可能做錯事,而感情不可能一帆風順,總會有些波折。」典型的逃避反應,但現在無須揭穿。
「你有這個認知很好,既然原諒,就要真的放下,不要動不動翻舊帳,這樣對兩個人都不好。」差不多可以結帳了。
「我可以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請說。」
「你覺得他愛我嗎?」幹!你為什麼現在問這個!這樣又要延長時間了!老子要下班阿!
「不愛。」
「什麼?那你為什麼之前不說,為什麼你要讓我去和一個不愛我的人過一生,你真的有替我打算嗎?」
「因為你之前沒問,你只是不斷的催眠自己,如同現在,而你也不可能和他過一生,只是我尊重你騙自己的權力。」
「..........可是我愛這個人阿!」
「你是害怕失去他吧!他不是第一次出軌了,只要你們之間有不愉快,他就出去找別人,正常的情況是溝通和爭執,但你們沒有這個問題,因為他在外面尋求了平衡,而你卻認為他可以接受你的壞脾氣。所以他知道怎麼支配你,怎麼讓你原諒或暫時的不在意,然後故態復萌,你要原諒他那是你的事,但從你以前到現在來找我諮詢,所提供我的資訊和你的抱怨,他對你並不好,他只是控制你,而你習慣被控制,愛很脆弱且短暫,經不起折騰,但恐懼很持久,當你的愛消失了,覺得內心空洞,而對方用恐懼來代替,你就會用那種物質來填滿內心空洞,久之就以為是愛,而恐懼比愛好用很多。」
「什麼意思,我不太懂,為什麼恐懼比愛好用?」
「比方你喜歡吃冰淇淋,我讓你三餐都吃冰淇淋如何?」
「有點太膩。」
「可是你怕老鼠、蟑螂、蜘蛛,我每天都用這些嚇你,你不會因此不怕,你只會越來越怕,所以恐懼可以埋到很深層,你對我產生的恐懼越多,我越能支配你,而你會因為別人不曾給你如此深的恐懼和支配,你就覺得這份無法替代的東西,八成就是真愛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還該原諒他嗎?」
「你要不要原諒,要不要繼續過,都隨你,我說過了,這是你的人生。」
「可是如果我這樣還原諒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蠢?」這話問的真蠢。
「你要怎麼樣都是你的自由,與我無關,我不做評斷,我只能說很多人都會選擇你這種方式。」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實話,是因為你不想讓我受到傷害嗎?還是你覺得我很特別,想幫助我覺醒?」
「你付了鐘點費,我就有必要在時間內說實話,順便提醒你,你要加錢了。」
四、抑鬱
如果說討價還價的過程,充滿了對自我的否定,那麼抑鬱,則是將否定擴大到全人生。
「唉,我覺得我其實不適合談感情,我就單身一輩子吧!」我喜歡說這種話的顧客,因為他們通常都會很快再來找我,而遇到的對象必然不怎麼樣,沉淪之後,你真的會發現地獄還有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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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根本就是老天爺在搞我,他不想讓我幸福,我從來沒遇過好人。」
「所以你每次剛開始一段戀情,來跟我說他對你很好,你還去廟裡還願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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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跟你說,我現在想通了,我就是工具人的命,不會有女人看上我的,她們只會利用我。」吸引力法則向來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麼虔誠對自己下咒的,你根本就想當哆啦A夢吧!
「那你為什麼要讓她們利用呢?」
「唉,沒辦法,我喜歡的我就會想辦法為她付出,也不是沒有女人對我好的,但我不喜歡,所以沒辦法。」
「那不叫工具人,那叫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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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真的不適合談感情,我還是出家吧!」我想起聖嚴法師,他生前最討厭這種言論,覺得是污衊出家人,我該錄音下來,然後....看看他老人家會不會復活嗎?
「其實的確有很多人是因為在現實社會混不下去,然後才去出家的。」
「你是在安慰我?還是諷刺我?」這麼簡單的邏輯你都聽不明白?
「開開玩笑,其實你不適合出家。」
「因為你覺得我只是感情失敗,其他地方還算成功嗎?」你哪裡來的自信?
「因為你是扁頭,光頭很難看。」
2019年9月20日 星期五
三、討價還價
我最喜歡討價還價的階段,因為什麼荒謬的詞都會出現,有時候當事人甚至會開始告解。
「老師,我男友會劈腿一定是因為我從前也劈腿過,所以這是報應對不對?這是報應吧!」
「如果要用這個邏輯來解釋,我想請教一下,你之前劈腿了幾次阿?」
「..........我不記得了,很多次。」
「所以報應才剛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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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經抓到小三了,還有什麼要我幫妳的?」
「老師,我在想,其實是因為我不好,我老公才會出去的,一定是我冷落他,我沒有好好對待他,我平常脾氣太差了。」
「你這樣想很正確。」
「什麼?」
「如果你一開始就這樣想,你也不用去抓姦了,最好每個人都有你這種想法,把過錯推到自己身上,天下就太平了。」
「你知道我不會真的想吧?」她忽然有些忿忿不平。
「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的,所以才可惜,如果是永遠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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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昨天大吵一架,女友想跟我分手。」
「為什麼吵架?」
「因為我發現她用我的名字在外面借錢。」
「那錢要得回來嗎?你會不會扯到什麼奇怪的法律糾紛。」
「我現在沒有時間擔心這個,我只是想是不是因為我太小氣了,為了一點錢就計較這麼多,所以她才不要我。」
「所以你覺得你該大方點?」
「你不覺得嗎?」
「那你付兩個小時的錢如何?」
「老師,我男友會劈腿一定是因為我從前也劈腿過,所以這是報應對不對?這是報應吧!」
「如果要用這個邏輯來解釋,我想請教一下,你之前劈腿了幾次阿?」
「..........我不記得了,很多次。」
「所以報應才剛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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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經抓到小三了,還有什麼要我幫妳的?」
「老師,我在想,其實是因為我不好,我老公才會出去的,一定是我冷落他,我沒有好好對待他,我平常脾氣太差了。」
「你這樣想很正確。」
「什麼?」
「如果你一開始就這樣想,你也不用去抓姦了,最好每個人都有你這種想法,把過錯推到自己身上,天下就太平了。」
「你知道我不會真的想吧?」她忽然有些忿忿不平。
「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的,所以才可惜,如果是永遠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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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昨天大吵一架,女友想跟我分手。」
「為什麼吵架?」
「因為我發現她用我的名字在外面借錢。」
「那錢要得回來嗎?你會不會扯到什麼奇怪的法律糾紛。」
「我現在沒有時間擔心這個,我只是想是不是因為我太小氣了,為了一點錢就計較這麼多,所以她才不要我。」
「所以你覺得你該大方點?」
「你不覺得嗎?」
「那你付兩個小時的錢如何?」
二、憤怒
第二階段的憤怒是一種防禦機制,很多時候,理由不見得站得住腳。
「你知道嗎?他太太居然打電話來罵我!我超生氣的!」
「你有什麼好生氣?你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有老婆,還選擇介入不是嗎?人家老婆現在知道你的存在,罵你也很合理。」
「你難道不能幫我嗎?」
「於情於理於法我有哪點理由幫妳,你一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有沒有提醒你?」
「有,但是我以為我玩得起。」
「沒有人玩得起,而且你已經不是在玩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
「遊戲結束,放手。」
「為什麼是我放手!」
「那你想搞到多難看?等你爸媽在家裡接到律師信嗎?」
「我已經這麼難過了,你怎麼還罵我,不安慰我?」
「這個世界不是難過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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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友答應會跟女同事斷,為什麼他還不斷?他明明答應我的。」
「那你可以先跟他斷。」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她斷?你有沒有搞錯,我是他女友ㄟ!」
「承認吧!他其實先和有夫之婦在一起,只是無法有名份,然後再認識你,本來不想說,奈何紙包不住火,只好答應你去斷,但他不會斷的,尤其如果是他的工作都是對方介紹來的,那他就是軟飯王,除非你養他。」
「你太過份了!你說這些話都不在乎我的感覺嗎?」
「你重視感覺就去吃燭光晚餐,何必來找我?」
「....可是我又不想分手,她明明沒有名分,我現在是正牌女友ㄟ!」
「你可以接受這個事實,然後想辦法跟對方鬥,也可以鬥一段時間後覺得不值而放棄,甚至現在直接放棄,這都是你的選擇,但你必須認清事實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不是一廂情願的幻想。」
「他憑什麼對我那麼差?憑什麼!」她火氣又上來了。
「因為你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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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喜歡他兄弟,但他也不能從中作梗阿,這樣很差勁。」
「你怎麼知道是他從中作梗?他的朋友只要長眼,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我哪裡不好?他為什麼要避開我?他明明對我有好感,那個人憑什麼挑撥我們的感情!」
「腦袋不好,眼睛也不好。」
「什麼?」
「看到不代表就該得到,喜歡的也不見得就該是你的。而當初人家對你的好感,很可能只是因為你是嫂子。」
「........為什麼你可以對什麼事都這麼冷靜,是因為你的修為,還是因為你能用法術控制一切?」
「是因為失敗對我來說是常態,我享受這種結果。」
「我不要!我不要失敗!你不能讓他愛上我就好嗎?」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她總算察覺到,降低了音量問:「那你覺得我可以繼續發簡訊約他出來嗎?」
「不建議。」
「那我可以去他的臉書留言嗎?或者IG,還是直接打給他。」
「你不停的換方法,但本質卻沒有任何改變,我不建議你如此,是因為你會加速搞砸這段關係,而弄到無法修復,但即便我現在如此說,你還是帶著一副委屈的臉,而還想嘗試作點別的事,這證明你智商有問題,我無法和你溝通,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直到你把一切毀掉,你才會心滿意足。」
一、否認
最近悲傷五階段似乎又重回熱搜排行榜,說穿了這不過是人卑微的矛盾,這五階段的順序也不見得是必然的。而可能一在反覆,周而復始,直到......
「我那天一個朋友喝醉了,叫我送他回家。」
「你不是沒開車嗎?」
「我沒有開車阿,所以我們坐計程車。」
「那有什麼問題?」
「問題就是他叫我送他上樓,然後我就上樓,他竟然企圖強姦我。」
「所以你要報警嗎?」
「不用,我也沒讓他得逞,只是我覺得怎麼會這樣?」
「你今年八歲嗎?什麼都不懂?」
「你在檢討被害人嗎?」
「你有男友不是嗎?」
「那又怎樣?有男友不能交朋友嗎?」
「你男友知道你會送他回家嗎?」
「當然不知道。」
「所以你清楚你對這個人有意思,你也清楚他對你有意思,你更明白送人家上樓代表什麼,你只是裝作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過程中也許出了那麼一點瑕疵,比方你只期待被擁抱和親吻,或者告白,或者深入的前戲,而這些都沒有,所以你覺得粗糙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只是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可是你是想繼續下去的,而且用你期待的方法,對嗎?」
「你很賤ㄟ!」
「謝謝你證實了我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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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男友在跨年的時候,就是在倒數前一分鐘,居然丟下我去講電話,一講就四十分鐘,我都快氣瘋了。」
「他為什麼拋下你去講電話?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不是, 他說是因為工作。」
「所以是老板打來。」
「也不是,是一個女同事。」
「他和女同事有問題。」
「應該不會拉,他說和我交往之前,有和對方曖昧過一陣子,但是因為是工作的考量才這樣,但他們沒有交往。」
「那個女生應該常常打來吧!」
「你怎麼知道?」
「他們兩個一定有一腿。」
「不會吧!我男友說沒有ㄟ!」
「你只是不想用正常邏輯去思考而已,你男友是不是每次接電話都要躲起來。」
「對阿,他都不想在我面前講。他說那個女生對我有敵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這樣你還相信他們兩個是清白的,你是選擇性視障嗎?」
「是我男友說他之前對那個女生有承諾,他說不會交其他的女友,只會跟她曖昧。」
「這話更有問題了,那女生自己有男友還是結婚了?」
「結婚了,這你都知道?」
「這是基本常識,所以他們兩個一定有關係。」
「你肯定嗎?」
「要打賭嗎?」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她忽然沮喪起來。
「你可以知道每件事然後做出決定,也可以不知道,甚至可以裝作不知道,但這些都必須是有意識的覺知,而非不斷的欺騙自己,我不是道德主義者,你想做什麼都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若選擇當壞人而能贏得所有,我也替為你高興,但大部分的人只是不想當壞人,然後又不想輸,更不想看清局勢,搞到自己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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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他對我有意思,真的。」
「所以他對你好,然後你卻想跟他的兄弟在一起。」
「他沒有對我好,我們就是一般朋友。」
「他沒有每次送你回家,一個星期和你吃兩次飯,週末你們還會去看電影,他三不五時就會送東西給你?」
「有,但那樣也可以是朋友阿!」
「你有對任何一個你的朋友這樣過?而且是你不想吃的?」
「......沒有。」
「那就好了,我覺得女人都不是白癡,只是故意裝模作樣,你可以不接受一個人,那就直接表態,而不是一直接受對方對你的好,你一直拿,對方就會一直給,然後對方會認為你認同這段關係,最後你去泡他的兄弟,誰都會翻臉的,而且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江湖大忌?」
「我真的不懂ㄟ!」我是不是該拿電話簿和鐵鎚了?
2019年9月19日 星期四
洪荒之力
某個小公園自從有了時尚之牆的美名,拍照的人就越來越多,而原先駐足於此的鴿子和麻雀就越來越少,某天下午,一個附近的青少年拿著麵包和餅乾,打算去餵鴿子,卻發現路旁多了個立牌「此地禁止餵食禽鳥,違者罰款六千元」。
他有些悻悻然,看著那面牆,益發的覺得虛假,隔天早晨跑步的時候,卻發現某位年長的阿嬤正在灑飼料,不只鴿子,連眾麻雀都不害怕,顯然是與之相熟,稍感溫馨之餘,路旁卻閃出一名中年男子,喝叱道:「阿嬤!這裡不可以餵鳥喔!」
「為什麼?」
「這裡有貼告示。」他隨手筆畫了一下。
阿嬤根本不理他:「我餵了六十年了,每天早上都會來,我不餵,牠門要吃什麼?」
那男人懶得爭辯,只嗆了句:「會罰錢喔!里長說的!」
阿嬤什麼場面沒見過,她已經八十多歲了,這個嗆聲的小子恐怕連自己是不是更年期都不知道,她巍巍而立,一身正氣讓那個男人退縮了。
「幹!該回家吃睪固酮了。」他在內心自責自己的缺乏男子氣概。
阿嬤沒有畏懼,只是覺得委屈,憑什麼好端端的就不給餵了,她想起了里長,那個小時候因為父母吵架,放學後沒人來接,而跟著自己孫子一起回家的小個子,她還帶他去買過幾次玩具。
「小時候明明很可愛,長大怎麼這麼討厭。」她和自己的兒子抱怨。
「媽!算了吧!反正現在有禽流感,我也不希望你一直餵。」
「你說!我有和其他人的媽媽一樣打麻將嗎?我有不良嗜好嗎?你爸喝酒然後拋棄我們,我辛苦把你們養大,我已經八十幾歲了,這是我唯一的興趣,我不做這件事,說不定過幾天就死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作兒子的不敢吭聲,好半天才推諉道:「可是里長我又不熟。」
「你不會打給阿雄喔!里長是他的小孩阿!」
「這不太好吧!」
「你不打我明天自己去找他。」
他很清楚她的能耐和行動力,她向來言出必踐,她很少求人,可一旦開口,根本沒有機會拒絕。
他只得撥了電話:「阿雄,我志偉拉,你方便聊兩句嗎?」
「什麼方不方便,大家這麼熟了....」阿雄還以為有人要找他喝酒。
「方便什麼!你把電話給我!」阿嬤一把搶過了電話。
「阿雄!我是阿偉媽媽!你那個兒子太過份,吃人夠夠................」
阿雄沒有好過,里長當然更不好過,他半夜莫名其妙被罵到臭頭:「你怎麼會這麼沒良心!阿嬤小時候這麼疼你,你選里長的時候志偉叔還幫妳拉票,還出錢支持你,你現在這樣,我都覺得丟臉............」
鴿子和麻雀回來了,阿嬤每天早晨依舊出現,偶爾還會和不那麼鬱卒的青少年一起餵,幾週後那各不識趣的中年男子又出現了。
「阿嬤!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餵嗎?你沒看到立牌嗎?」他指了指旁邊。
「什麼立牌?」
立牌的確還在,但上頭的字早改成了「禁止停車及亂丟垃圾」。至於什麼時候改的和誰改的,則不得而知。
「看來重訓做得不夠阿!」這男人臉上一陣潮紅,訕訕退去。
2019年9月17日 星期二
搶名額
「謝謝你,我喝伯朗就好。」
這是半年多前的事,坊間某位知名的通靈大師跟我沒話題,只能這麼開頭,那陣子他逢人便推銷防彈咖啡。某天有個醫師在他的個版上嗆了幾句,他封鎖了對方,然後開始找資料,沒多久他就開始撻伐防彈咖啡了。
最近他迷上生酮飲食,卻發了酮疹,他找上了我:「你有什麼方法嗎?」
「我怎麼會有辦法,你應該去看醫師。」
「我只是想說你有在健身,或許有瞭解。」健身和生酮完全不是等號,但我相信一定不只他會這麼想。
「話說大師,你不是通靈嗎?你拿身體做任何實驗之前,怎麼不先問問你的鬼神?」如果工具靈驗,照說沒可能被資訊蒙蔽。
「有道理,我都沒想過。」
他當天晚上進行了通靈儀式,隔天打來跟我說:「我被鬼跟了!」
「怎麼說?」
「我先看到一個鬼,他是死於生酮的,他想要我去接替他的位置,然後他就可以投胎了,後來看到遠方還有一個鬼在哭。」
「為什麼哭?是你的朋友擔心你嗎?」
「不是,他是喝防彈咖啡死的,本來以為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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