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7日 星期一

前往


也算是序

這是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算起來成篇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當初寫到續集的部分就因故停筆了。

現在回頭看,覺得有很多疏漏和文筆不通之處,因此改起來格外辛苦。但欠的債終歸要還,所以會慢慢的把文章改好PO上。

這是部冗長的作品,在改寫的過程,除了文字的校正,也難免會動到部分的劇情,但我會盡量守在初衷,以不改變故事的主軸為原則,這幾日想到要刊登此文,心頭難免掙扎,再加上俗務繁忙,造成出文速度大幅拖慢,懇請舊雨新知見諒。

至於端木家的各位,久違了,我一定會在這裡和你們做一個了結。
                                                     
                                      前往


八角鐵籠內,金髮的選手不斷想要使出巴西柔術來託倒對方,而皮膚黝黑個頭較矮的傢伙,則身形靈活的左右閃躲,雖是如此,卻還是佔著下風。

金髮選手忽然改變戰略,連出了幾個鉤拳,另一名選手狼狽的擋格,金髮選手一個擒抱,黑矮個的重心不穩,瞬間倒下。

但在倒下的那一剎那,他忽然用首勾祝對方的頸部,同時身體屈成弧形,在背部著地時,他已破壞了對方的重心,雙腳狠狠的踢出,金髮選手朝鐵籠筆直飛去,撞上鐵籠後便軟倒在地了。

「好!這一腳踢得漂亮。」柳一飛高興的歡呼。

局勢似乎就這麼被逆轉了,金髮選手沒在站起,比賽結束,柳一飛扶著子玄離開。

「你回家不會太晚吧!」柳一飛的語氣有點慌。

「你剛才看比賽的時候都沒那麼緊張。」子玄笑道。

「話不是這麼說,你大伯那兩下子可真不是好玩的,我永生難忘阿!」

「那是我國中時的事,現在都大三了,門禁沒那麼嚴,倒是你,車別開那麼快。」

到了端木家門口,柳一飛緩緩的攙扶子玄下車,子玄的大伯端木元天早已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著表說:「你又遲到五分鐘了。」

柳一飛連忙哈腰道:「對不起,是我拖子玄晚了些,剛路上有車禍,下此不會了,大伯。」

說完立刻跳上車,頭也不回的離去。

端木元天看了看子玄說:「快去準備一下,別耽誤了時間。」

子玄進屋,將柺杖扔下,從抽屜中拿了隱身符貼上,取了裝備,見到窗外大伯身影已在數十丈外,連忙躍出跟上。

端木元天越奔越快,宛如足不點地般,子玄調勻氣息勉力跟上,轉眼兩人已到了市區外的荒山。

幾座山頭外,可見一陣詭異的紅霧正在飄近,子玄將背包內的火把取出點燃。接著縱身耀出,幾個起落,已進入霧中,他明白此乃瘴氣,在進入前已吸飽了一口氣,手上的火把是用特製的中藥材調製而成,可以驅散瘴氣和瘟神,現在只需要找出藏在這霧中的精怪即可。

子玄深知這類怪物的習性,都藏在霧中想要害人,但今天這隻狡獪異常,遲遲不現身,牠明白除魔師的氣只要用完,就必須重新出去換氣,否則就會中毒。

見對方已有應對之策,子玄將手中火把用力晃了幾下,瘴氣向周圍稍稍散開,借了一線天光,他趁機在地上結陣,同時口念咒語,將火把往地上一插,霧氣彷彿成了火的燃料般,不停的往火焰中心送,烈焰也越來越大,照耀周圍光景。

但見東北角一個黑影竄出,子玄將伏妖索射出,只聽得淒厲慘呼,留著長髮,雙眼禿出的腦袋哀嚎不已。

子玄拎起那腦袋,向大伯說道:「這是飛頭降,要找真身嗎?」

「用不著,你看他脖子部分的肉早就爛光了,他的肉身已經死去多時,這應該是和人鬥法失敗,將全身的魂魄寄在頭顱,然後奪取山中的生靈性命,才能活到今日,你看牠已經無法言語了,滅了它吧!」

子玄摸出五枚銀針,口念:「金木水火土,現!」

銀針瞬間長了三十公分,子玄手一揚,五針全釘入了天靈蓋,腦袋轟的一聲燒了起來,沒多久就成了灰燼。

端木元天滿意的說:「很好,你總算可以獨當一面了。」

回到家裡,母親佩玲和姑姑紫雲早就開心的等著,叔叔元信則板者臉說:「別解決一個小妖就得意忘形了。」

原來端木家歷代都是除魔師,端木子玄的生父端木元武在他尚未出世之前就不知道被哪個妖怪給吃了,長大後子玄的叔叔告訴他這叫職業傷害,是他們這一行經常遇到的事。

有鑑於此,家中的長輩們對他的訓練也就更加嚴格,打從他滿週歲起,端木子玄的母親劉佩玲就用特製藥洗每天花一小時替他搓揉全身的皮膚,進而變成拍打,而後是敲打,乃至於用木棍和沙袋排打,四歲的時候就開始拉筋練軟骨功。當別的小朋友還在幼稚園打混的時候,他已經在叔叔的鐵沙掌脅迫下拿大頂和豎蜻蜓了。小學時的端木子玄幾乎沒什麼朋友,同學們也不喜歡和一個每天穿著鐵箍和鐵鞋(就是電影阿甘小時候穿的那種,這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所做的偽裝。)的怪人說話,家人也並不在乎他成績的好壞,每天放學時他只能孤零零的和身為導師的姑姑一起回家。

國中時子玄正值反叛期,只希望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每天都有人接送上下課。於是提出抗議,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後,他終於擁有獨立上下學的權力,但大伯端木元天告訴他,有個附帶條件;每天必須在傍晚六點前回到家。他欣然答應。

大伯每日清晨四點就會起床練太極拳和八卦掌,上學前他一定會伸手拍拍子玄的肩膀並說:「早點回家啊,別玩得太晚!」

起初子玄並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直到某回因為貪玩,和柳一飛在外頭混到了六點半,全身忽然僵住了,活似尊雕像般,柳讓他嚇傻了,連忙找幾個同學七手八腳的把他抬回家。大伯正在院子裡收藥材,看到他便笑著說:「不是叫你別太晚回來嗎?」手持畚箕在他背上拍了兩下,子玄登時覺得有一股熱流貫穿全身,身體也馬上恢復了自由。

母親告訴他這是少林祕傳的子午十二時辰點穴法,全家就大伯一個人會,要等他再大些,氣控制得再好些才能加以傳授。

柳一飛也因此留下深刻印象,這人平常挺照顧子玄,總覺得他腿腳不方便,願意多花點時間等他,也常常修理企圖對子玄惡作劇的學生,兩人因此有了不錯的交情。

上高中後,佩玲和紫雲(子玄的姑姑)開始教導他一切有關除魔的知識,包含中國的道術、西洋的黑白魔法、日本的神道、密宗的儀式和東南亞一帶的巫蠱降頭等。這些玩意令人頭痛的程度絕不亞於練功的辛苦,除了一般的咒語,還要必須瞭解丁文、梵文、藏文、北歐符文等。

同時還要注意各種儀式的禁忌,尤其是召喚術,中間只要出了一點紕漏,舉例來說:法器擺放的方向相反,或是咒語的順序弄錯,就有可能讓召喚的對象從原來的神祇轉變為惡靈。但也正因為每天接觸外語,子玄的語言能力無形中加強不少,使他能夠順利考上英文系。隨著年紀漸長,叔叔除了花更多時間督促子玄練功之外,還經常帶他到山中實習,協助對付山魈、山嵐等害人的妖怪。

雖然大伯常說:「現在不比從前,妖怪給人逼得越來越難以生存,所以很多妖怪都化成人類的樣子在這個社會上討生活,我們做除魔師的,只要沒遇上存心害人,惡貫滿盈之輩,就放它一條生路吧!」

但叔叔對此事卻有完全不同的觀點,他不時氣憤的對子玄說:「我們家不知道有幾條命是斷送在這些妖魔手上的,就連你父親,號稱兩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除魔師,最後還不是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我說妖怪全不是好東西,一個都不能放過。」

話雖如此,就子玄記憶所及,被元信所收拾的妖精卻也沒有一個是無辜之輩,可見大伯的教誨還是發揮了作用。

柳一飛在客機上狂打鼾,子玄只好不停向旁邊之人道歉。柳也是從國中開始練武,對各種武術的興趣都十分濃厚,也參加過不少國際比賽,拿了很多獎盃,可是對於武術他所認知的方向卻是實戰,這人也頗負實驗精神,經常和街上的流氓、地痞等衝突,不過仗著反應快,身手好,又懂得就地取材,一直都沒吃過什麼虧。

子玄趁著暑假陪柳到上海來參加一個國際散打比賽,柳一飛行前還說:「你家人竟然肯放你出遠門,真是活見鬼了。」

子玄只是笑笑,其實他清楚此行的目的,是要調查自1924年從禁錮中脫出的妖怪--白素貞的下落。

根據大伯和叔叔所得到的情報,最近幾年東南亞連續發生的多起規模超大的颱風和水災等氣候異變,甚至是印尼海嘯,都和她脫不了關係。

本來這種大場面是絕計輪不到子玄的,端木元信堅持要自己過來處理,子玄只要當助手就好了。但大伯卻有不同的想法。

「元信,你的個性太衝動,我擔心你會先和當地的除魔師發生衝突,況且我們這次要對付的是一個已經修行超過一千五百年,道行非同小可的妖精,她很有可能察覺到除魔師的氣息,這些年來你的修為雖然大增,但若一人鬥上此妖,仍然過於兇險,為避免打草驚蛇,還是先讓子玄去探探消息,他才剛服通靈丸沒多久,不至於露了形跡。我已替他推了一卦,是天澤履之象。此行有驚無險。年輕人是該受點磨練,順便見見世面。」

事情雖這麼定了,全家還是放心不下子玄單獨行事。叔叔特地聯絡了遠在布達拉宮的朋友,請他們為子玄祈福;又給了他龍虎山法師的聯絡方式。姑姑則是奉請提毗女神(印度教中濕婆神的妻子)的化身突迦,成為他的守護神.完成這個儀式後,子玄的右手手心出現了三顆紅痣,紫雲告訴他這三顆痣可以擋三次災。佩玲除了替兒子準備了大量的除魔噴霧和聖鹽,另外也交給他一個鐵盒子,吩咐子玄到了目的地再打開。

大伯則不改神定氣閒的本色,只和子玄說了幾句話:「孩子,你這次主要是去查探妖物的下落,千萬不要自己去招惹他。還有,出門在外,萬事以和為貴,若遇有人挑釁,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與人動手,你過世的父親會保佑你的。」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