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9日 星期三

初顯神通


抵達上海機場,子玄和柳一飛拿了行李,正要排隊出關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年約四十歲的男子,帶著兩個警衛向他們走了過來。子玄明顯的感覺到對方不尋常的敵意。那男子見到柳一飛,臉色立刻轉為和善,親切l的喊著柳的英文名:「Michel,好久不見了!我以為你搭下班飛機呢!」
              
柳一飛走過去和對方打招呼,子玄連忙跟上,原來對方是柳一飛在大陸的朋友,柳還打敗過他的學生。

柳一飛替兩人介紹:「這是我的朋友,端木子玄,是來捧場看我比賽的,他雖然行動不方便,可對武術方面的知識也懂得不少!可不是門外漢。子玄,這位是梁源光,上海武警的總教練。」

梁源光上下打量著子玄,挑著眉,子玄禮貌的伸出手來,一碰到梁源光的手,就覺得一股極霸道的真氣從他的右手竄上來,耳邊也響起鬼哭般的聲音:「我很清楚你的來意,小子!這裡的事用不著你插手,端木元武一死,你們家就沒男人了,派你這殘廢的小鬼來。」

子玄曾聽大伯提過,有些除魔師或特殊的格鬥家可以藉由接觸對方的身體來產生心電感應,但這還是第一次親身體驗,在這個姓梁的傳音之際,他那股既強又熾熱的內力已經毫不留情逼近子玄的胸口,他知道這功力決不在叔叔之下。但從高中開始每天都接受叔叔和大伯的魔鬼訓練,早就習慣應付這種狀況,子玄心想:「這個人知道我的來歷,還敢出言不遜,侮辱端木家,不給他點教訓怎麼行。」

當下運起端木元天所傳授的太極混元心法,把從右邊衝過來的真氣引導致左肩,順著手臂一路流到左掌,隨即拍了拍對方握住他的手,這強霸的真氣反衝回對方,梁源光想不到子玄年紀雖輕,功力卻如此精純,本想給對方點顏色瞧瞧,卻差點自己出糗,他趕忙放開子玄的手,回頭向柳一飛說:「Michel,我帶你們出關吧!」

同時吩咐警衛替他們提行李,拍拍子玄的肩,傳了句:「小子,走著瞧,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出了機場,坐上梁源光的黑頭車,到達協會所安排的會館,是一棟位在虹口年代久遠的木造建築.進入室內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黴味,濕氣好重,柳一飛告訴子玄要在這待上三天,還有許多人陸陸續續會來。

兩人的房間都在二樓,安置完了行李,柳問子玄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吃午飯,子玄則推說想先睡一覺,晚點再出去逛逛。

推開會館的窗戶,確定大家都離開後,子玄拉上窗簾,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枝鋼筆,旋開筆蓋,從筆管裡抽出一張捲起來的黑色符紙,咬破手指,滴了三滴血在上面,再將符燒掉,紫色的煙霧在空中形成一個泡泡然後消失。

再打開母親給的鐵盒子,看到的是大約食指這麼長,陶製的貘和一枝紫檀木雕的金剛杵,這兩樣東西他可一點都不陌生。

數百年前,端木家的祖先擒獲了一個惡靈,念在他沒有傷過人命,懲戒了一番就放他走了,他送了一隻陶製的貘表示感恩。貘是傳說中可以吃掉惡夢的動物,晚上睡前只須將貘放在床邊,牠就會吞掉企圖攻擊人的夢魘,每吃完一百個惡夢後,貘的身體就會長大一寸(約三公分)。子玄想起家裡的那隻貘已經長得跟吉娃娃一樣大了,姑姑說打從有記憶就沒見牠長過。一旦發育成熟,貘每十年就會生一顆蛋,將蛋放在水裡泡三天,就可以得到現在子玄手中的寶貝。這個工具對他們除魔師來說,實在是一大利器,它不只可以消滅惡夢,就連幻術碰上牠也會失效;如果不想讓牠長大的話,只要用一個小紅包或紅布袋裝起來就可以了。端木家許多靈媒朋友都最愛收到這個禮物。子玄還記得十歲那年看到孵出來的小貘,纏著跟母親要,她則說等子玄大些才行,果然沒食言。

現在該談談那隻木雕金剛杵了,看到這子玄就有點頭痛。
  
話說子玄的曾祖父端木炎烈曾經住過西藏一段時間,和當時的班禪喇嘛是好朋友。臨走前班禪送給他這個東西作為餞別禮物。並告訴他:「相傳這是不動明王使用的法器,具有強大的力量,還能夠轉變型態,可是我們卻一直無法找出它真正的用法。從你來西藏的那天起它就開始發出紅光,或許你跟它比較有緣。」

端木炎烈把它帶了回來,然而終其一生也沒見過金剛杵有任何異象,傳到兒子正雷手裡時也一樣,直到孫子元武出生那天,金剛杵發出了刺眼的紅光,而且在一瞬間轉變為不明的金屬物質,屋子裡也回盪著陣陣梵音,這個異象持續到端木元武從醫院抱回來才消失。端木正雷自此心裡就有了底。

父親十五歲那年,祖父把杵交到他的手中,金剛杵就和端木元武一起締造了端木家最強除魔師的傳說。端木元武死後,金剛杵一直維持著木製的型態。

子玄從小不知摸過它幾次,也沒產生過任何變化,爲此元信還曾經質疑子玄是否對得起自己兄長傳給他的血脈。

直到去年端木紫雲的前男友,也是端木元信的拜把兄弟,一個泰國屬一屬二的降頭師來家裡拜訪,佩玲將金剛杵拿給他看,他面色凝重的說:「真是了不得的東西,但是它的靈光完全被一股看不見的黑氣罩住了,這道封印太強,我也無能為力。不過如果只是一般的妖怪,見了它還是會避而遠之。」    

經過這番解釋,總算解除了大家的疑惑。

子玄將貘放在桌上,同時以牠為中心在房內設下法陣,在窗口和門邊也結了五雷令,以防那些來路不明的人進房亂搜,再將金剛杵塞入外套內袋,是時候出去打探消息了。

上街沒幾歩,發現幾雙賊眼盯著人甚煩,停在一家精品店的櫥窗前算了一下,連同對街二樓喝茶的,共有八個.子玄心想:「真是太瞧得起我了,你們這些膿包角色真以為這樣就可以看住我?」

他祭起隱身法,兩隻柺杖也化為神行符,那些人只覺眼前一花,就已失去了子玄了下落。
                  
他奔進一條巷內,越過了三公尺的高牆,腳下仍不停歇,施展千里獨行術,一口氣奔出十多公里,發現周圍的景物完全不同,映入眼簾的是各種不同風格的建築,有巴洛克式、羅馬式、哥德式、還有許多子玄從沒見過的樣式,問了路人才知道已來到外灘,在沉醉於四周景觀的同時,一個推著車賣橘子的小販迎面走來:「小哥,買些橘子吧!」

他認出這滿臉皺紋,花白頭髮的老頭剛才在虹口的時候也出現過,看來姓梁的手底下還是有些人才。

隨口挖苦:「老先生,您這樣跟著我不累嗎?」

老頭的眼神充滿疑惑,盯著子玄瞧一會,衝口說道:「你小子不要我跟幹麻燒那道符!」

子玄這才恍然大悟,立刻躬身向他賠罪:「真是對不起,不知是龍虎山的前輩駕臨,請教道長法號。」
  
對方沒有回答,一轉眼,人和車皆已消失不見,只覺得右邊的口袋似乎多了什麼,原來是一顆橘子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此非談話處,速回居所,今夜子時東方明珠,賞月品橘,不見不散。王長稽首。」

看到「速回居所」,子玄覺得不太妙,決定先回去看看再說.剛到會館,看到門口圍了一大群民眾和公安,趕忙從人群中鑽進去,為首的武警見到了子玄,立刻向他詢問:「請問是端木先生嗎?」

子玄點點頭,武警接著便告訴他有兩個人企圖進入房內行竊,但不知怎麼的失去了意識,而且連叫都叫不醒,更離奇的是兩人好像黏在地上似的,連醫護人員也沒辦法移動他們。

子玄暗忖:「我的五雷令頂多將人擊昏,卻不會讓人定在原地。」

進房一看,窗邊和門口各躺著一個人,隨著子玄進門他們也慢慢呻吟並站起身來。醫護人員和公安都嚇了一跳,兩人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惶的神色。公安喝問兩人進房的目的,兩人卻什麼都不肯說。

為首的公安命令手下將兩人帶走,並向子玄為此事道歉。

一行人離開後,子玄心想:「這兩人八成是梁源光派來摸我的底,公安和他們應該也是一夥的,還好有道長提醒,要是再晚點回來,不知道他們還會玩什麼花樣。」 

想到這裡,急忙查看了行李,幸好東西都沒丟。

傍晚柳一飛受訓回來,得知竊賊的事,再次問起子玄有沒有掉了什麼,並請人幫他換了間房,又介紹兩位日本籍的友人給子玄認識,分別叫做中川康成及高橋文介,都是五十多歲上下,一起吃晚飯可是推不掉了,到了家道地的上海館子,點了炒鳝糊、醉蝦、菜飯等,味道當然不及台灣的好,但日本人土包子,什麼都歐依稀.就像日本的料理節目把什麼都說的很好吃,直到有一次他們介紹士林夜市的大餅包小餅,一群來賓和主持人還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子玄才發現日本人誇張的本性。


吃飯時中川和高橋兩人開始發揮日本人的另一項特長,那就是拍照,從桌上的菜到服務生、甚至是在水缸中待宰的魚,他們都不放過,子玄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來做諜報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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