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功

雖然萬聖節還沒到，週末晚上已經有很多人變裝走在街上，講究點的臉上的妝更能讓人吃驚，小朋友的打扮就隨便些了，反正生完孩子的父母早已無法負擔年輕的心，只覺得打扮孩子又是件累人的功課，從何時開始從國外傳來要糖的習俗已不可知。但現在要糖的孩子越來越多倒是事實。

莫嫣的服飾店雖然位在鬧趨巷子，生意卻算不上好，可她總是很貼心的準備高級糖果餅乾給孩子。

「反正我自己也喜歡吃。」她是這麼說的，真是好心的女人，可惜我對糖的興趣還比對她高些。

昨晚一票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女孩幾乎人人是公主、仙子，男孩們倒比較多超級英雄，偶爾有個臉上戴著骷髏面具，算是入戲，卻一直傳來西哩呼魯的鼻塞聲。

其母解釋道：「他感冒了，反正要戴口罩，不如帶著個頭套，免得傳染給其他人。」

我說這位娘，感冒就在家休息不好嗎？

「祝你早日康復。」莫嫣多塞了兩塊餅乾在他的南瓜燈籠裡。

十多個孩子和三個家長浩浩蕩蕩的進入，又開開心心的離開，店裡一下子又冷清起來。

「你還沒開市阿！」

「恩，不過沒關係，這個月業績還OK。」

說這話時，卻又晃進來了個孩子，十分瘦弱，臉色蒼白，這個妝不算嚇人，但確實知道她扮的是女鬼，家長不怕晦氣而願意如此應景的不多了。

「你爸媽呢？」她搖搖頭，沒說話。

「你要糖嗎？」她仰起頭，頭髮卻還遮著臉，看來是個害羞的女孩。

莫嫣抓了一大把糖，那孩子伸手來接，卻聽得嘩啦拉一陣響，糖都掉在地上了。

孩子的身形如煙霧般漸漸散去，悠悠的「謝謝阿姨」四字迴響在空中。

我們沒時間害怕，接下來就一直忙開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