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蒼蠅

「你覺得我這次手術會順利嗎？」

「若占卜結果不順利，你是否還要做？」

「沒辦法，已經付定金了。」

「那何需占卜呢？」

「那你幫我看看復原狀況如何？」

「卦象顯示和你預期的差不多，但中間可能出現轉折，比方你的臉過敏，需要多回診幾次。」

「蛤！這就是我擔心的。」

「請問您今年貴庚？」

「26。」

「你並不老，為什麼需要一直去傷害自己的臉呢？」

「因為膠原蛋白，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會懂。」我想她可能跟很多人解釋過。

「反正這是你的自由。」

「那你覺得我最近會發蕁麻疹嗎？」

「你三餐正常嗎？有沒有規律運動習慣？睡眠是否充足？」我的口吻像極了醫師。

「煩死了，你不能直接卜卦嗎？」她的五官擠在一塊，顯然只想卡在死胡同。

「卦象顯是有很多事你都沒注意，所以兩週內一定會發作。」

「是什麼事？」

「就我剛才問你的那些。」

「蛤！怎麼會這樣？我都有吃很高級的維他命ㄟ！」

「維他命還有高級的嗎？」

「我每個月都要花五六千到一萬在維他命上面。」她說了一個直銷公司的名稱。

「只吃維他命顯然不像它字面的意思那麼有效。」

「可是規律運動很累ㄟ！」

「那你先從不累的開始，早點睡吧！」

「那很無聊。」我很想罵人，但對於小人，罵非但無用，只會招怨，還是省省吧。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

「我想問換工作的事。」

「好阿！有打算跳槽的公司或者想做的方向嗎？」

「沒有，可以算適合什麼嗎？」

「可以，你的專長是什麼？」

「會聊天算嗎？」你乾脆說擅長整形好了。

「這可能沒辦法，除非你有證照。」

「我最近對營養學很感興趣。」

「說到這個，之前你提過的繪畫和語言的練習呢？」

「早就沒做了，好累。」營養學大概也撐不了幾天。

「那你打算去考營養學的證照或修學分嗎？」

「我想一下，不然你先幫我算去澳洲好了。」

「澳洲？」跳得真遠。

「對阿，聽說賺錢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