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30日 星期六

NG


她冷冷的把東西交給他,然後別過頭去,下一秒眼淚便潰堤了。

「對不起,我本來不想哭的。」

「沒關係,想哭就哭吧!」他將她摟住,一如往常的溫柔。

「怎麼會這樣?」這是疑惑?還是悔恨?抑或不捨、不甘心。

「我不知道,或許我們很久以後才會知道。」

他給了她一個吻,卻使女人徹底嚎啕:「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要的,永遠不會成真。」

「為什麼!!」

「沒關係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可是.........我想懂。」她咬字越來越不清楚。

「我希望你永遠不需要懂。」

「對不起。」

「不用道歉,沒什麼好道歉的。」

「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隨時都可以。」

「我該怎麼說?」

「你說跟周圍的人嗎?你可以說任何你想說的理由。你不想交代也沒關係,可以讓他們來找我。」

「我們還會見面嗎?」

「也許過兩天你就不想了。」

「這是唯一的選擇嗎?」

「這樣對你比較好。」

「那你呢?」

「我沒關係。」

「你不能想出讓我們都好的辦法嗎?」

男人只是搖頭。

「你騙人!你說過只要你想,沒有不能解決的問題。」

「問題是妳不想。」話到口邊,卻變成:「我是騙人,我無能為力。」

「那你再騙我一次,像從前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如果我想到了該怎麼繼續,你會接受嗎?」

「如果你想到就告訴我。」

「那,你先走。」

「你家就在樓上,我可以看著你上樓。」

情緒和淚水完全收不住,差一點他就心軟了,只差一點,但又能如何?越拖只會越糟,是該結束了。

「對不起,導演!攝影機沒錄。」副導鼓起勇氣說。

乾杯


剛點完餐,和服務生要了一杯茶,他卻回:「不好意思,我們店裡沒有提供不付費的飲料。」

「開什麼玩笑,你們開餐廳本來就應該端杯水上來,為什麼你們其他分店都有免費茶水?而且你們的飲料只有可樂。」隔壁桌的老先生咆哮起來。

「不好意思,這是公司規定。」

「好,那你幫我加滿醬油。醬油不要錢吧!」他邊說邊把那小壺的醬油一飲而盡。

服務生驚的呆了,店長連忙端出一杯水。

但我就是孬,不敢學他,乖乖的去拿可樂。

2017年9月29日 星期五

閨房之樂


捷運上一對小兄妹正打鬧著,當祖母的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說:「你不可以打妹妹。」

「可是我們只是在玩。」

「在玩也不可以,男生不可以打女生。」

「可是爸爸昨天打媽媽巴掌。」

「什麼!」

「對阿,我也有看到,爸鼻很用力打媽咪的屁股,他們都沒有穿....」妹妹的嘴被老人快速摀住。

鎖死


帶上了門,發現自己犯了傻,把鑰匙擱屋裡了,好在還沒出大門,找了找周圍,連根迴紋針都沒有,雖然只是喇吧鎖,但顯然經過設計,卡片沒那麼好塞,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找鎖匠吧!

「沒問題,我們馬上來幫你開鎖。」電話裡答應的很豪爽,明明只要五分鐘的車程,這位年輕帥哥硬是花了快半小時才到。

晚來總比沒來好,他拿出工具開始開鎖,弄半天卻毫無進展。

「怪了,打不開。」他又換了另一種工具。

「很難開嗎?」

「應該很容易,但是你這鎖很神奇。」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他額頭都開始冒汗,我感到有些愧疚,也慶幸自己剛才沒用當兵時教的技巧亂搞。

又過了五分鐘,他站起身來:「等我一下,我下樓拿工具。」

自信滿滿的回來,又過了二十分鐘,他總共換了六種工具,搖頭道:「真的不行,抱歉。」

「你說什麼!」

「真的打不開,你這鎖太奇怪了。」這就是一般的喇叭鎖而已阿!

「那解鎖費多少?」

「沒關係,不用了。」

「如果開了要收多少?」

「兩百元。」

「你工具借我,給我五分鐘。」

不到三十秒便開了,他滿臉訝異且崇拜的道:「你怎麼做到的?」

「我只是比你有更需要堅持的理由,你應該不是自己開業的吧!」

「我在我爸的店幫忙。」

「那你需要更專注,更有耐心一點,最重要的是,你要相信自己的工具和技巧。」

「我爸也常這麼說。」

百哀齊全


特賣會就是滯銷品大降價,然後吸引人群的手段,但若全身上下都是滯銷品,如何讓自己熱銷呢?

陰魂不散


那天早晨接到一通電話,是某位陌生的客戶邀約,不知為什麼心情卻沈重了起來。對方提前了二十分鐘到,看樣子不像是失業,穿著打扮也不似自由工作者,令人有些疑惑。而眉宇間的那份無奈感,卻讓我產生似曾相識的厭惡。

「今天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的?」

「我想問問看我的女友是不是一個忠誠的人。」

「你們交往多久了?」

「大概半年多。」

「好的,麻煩給我雙方的資料,我們先初步分析,然後再來卜卦。」

當他用秀氣的字體寫出女孩的名字和生日時,我徹底的被激怒。

「現在是在整人嗎?」

「對不起,我怕一開始跟你說你就不肯出來了。她跟我談過你的事,我知道你們分手時吵翻了,最近我開始起疑,所以偷看了她的手機,找到你的資料。」

「你信不過她就分手,我沒必要淌這種渾水。」我向來沒興趣和表兄弟交流,而他的行為也讓我作嘔。

「拜託你,我願意付費。」

「這比占卜貴多了,你預算夠嗎?」

他打開皮夾開始點鈔,然後說:「兩萬元夠嗎?」

我接過他手上的錢,一字一字的吐:「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那是一段極為糟糕不堪的回憶,過程充滿背叛、荒謬、謊言、擺爛、糟蹋和各種光怪陸離的藉口。」

「難道沒有愛嗎?」

「你以為我用什麼撐過來的?」

「那你覺得我該繼續嗎?」

「若她肯為你而改,你就是全世界運氣最好的人,但我們就別騙人了,她真改了,你怎麼會來找我?」

不堪回首的過往無論收多少錢都不划算,他頹喪的離開了,我忽然瞭解那份令人厭惡的無奈,原來是照鏡子的感覺。

2017年9月28日 星期四

雙修借氣


「有雙修這回事嗎?」

「我和格鬥教練每週練習兩次,每次兩小時,然後逐漸由戴滿護具改為全接觸,你說的是這個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的臉很臭,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好吧!如果你說的是男女雙方有志一同,互相鑽研並努力提升性技巧,讓彼此更快樂,我相信這對感情是有幫助的,畢竟做的越多,賀爾蒙越旺盛,但和修行無關,副作用是需要休息,但又不是汽車旅館的那種休息。」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直接回答有或沒有?」

「因為我也希望有,但目前沒看過,所以不下定論。」

「那你覺得男女朋友或夫妻在一起會影響彼此的運勢嗎?」

「當然會,你有沒有跟某個男生在一起的時候,覺得自己很好運?或者是某個男生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覺得他變得很好運?」

「有ㄟ,但是好運和感情的深淺好像沒有關係。」

「沒錯,上天是公平的,你又要愛那個人,又要有好運,不覺得太貪心了嗎?」

「那你會選哪個?」

「漂亮的那個。」

「你好膚淺。」

「我近視很久了,這是遺傳。」

「那怎麼樣才能知道跟誰在一起會有好運?」

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接到客戶的邀約,匆匆出門去了。對方四十好幾,已經失業近兩年。

「你覺得我會找到工作嗎?」

「這句話我聽過很多次,還是老話一句,降低標準就沒有不可能。先求有,再求好。」

「之前去宮廟算過,神明說我的運要開了,為什麼還是沒有進展。」

「我跟神明不熟,但你何時去的?」

「三個月前,兩週前我也去找過另一個老師,他也說我的命盤有問題。」

「什麼問題?」

「他說資料一定不對,不然應該是正在走十年大運。」

十年大運這幾個字不知道害死了多少門外漢,瞄了一眼他的命盤,是不該如此慘澹,再確認了他太太和兒子的資料,也都在正常範疇,那到底是被什麼影響的?

「不如來抽張牌吧!」或許是陽宅的問題也未可知。

牌抽出來非常的詭異,愚者牌搭配太陽逆位,再補抽竟然是惡魔和死神牌,我想了想,忽然倒抽一口涼氣。

「你是不是有尋花問柳的傾向?」

他連忙揮手:「我從來不買春的。」

「那怎麼會,容我想想......」

「我只是偶爾會出去玩。」

「出去玩?」

「恩,就是交友軟體。」

「所以是一夜情。」

「應該不算,因為都是白天。」我其實不需要這樣的解釋。

「對象很多嗎?」

「還好,目前固定的是三五個,都是男生。」

「你....還愛你老婆嗎?」

「愛,出去玩是外面的事。」他講得斬釘截鐵。

「那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變差了,精神下降,注意力沒辦法集中,還有免疫力低下,容易感冒和起蕁麻疹的現象?」

「有阿,我最近一直看醫師,可是感冒好像越來越嚴重。」

「你可能不是感冒,建議你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你的意思是......」他的臉忽然白了。

「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你應該立刻停止出去玩的行為,並且儘速就醫,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樣。」

他沒有再出現過,本人也沒有很想關心後續情形。我不知道跟誰在一起會有好運,但如果誰都可以跟你在一起,絕對只會帶來厄運。

色即是空


母親問兒子:「你要和我去參加法會嗎?」

「法會?」

「對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比丘尼主持的。」

「不必了,我對比基尼的興趣高些。」

2017年9月27日 星期三

澎風王


「我想跟我男友分手,但是他好可怕。」

「他有暴力傾向?」

「不是,他威脅說要殺我全家,他好像有黑道背景。」

「你跟他住嗎?」

「沒有。」

「那你跟家人同住嗎?」

「我家人住在南部,我一個人在台北工作。」

「那他有去過你老家嗎?」

「沒有。」

「那簡單的很,冷處理,然後請個假悄悄搬家,回南部住一陣子也好,記得報警申請保護令。」

「不會有事嗎?」

掐了一下,卦象是大安,掛電話前放膽的說:「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兩週後的下午,剛點燃占卜室的蠟燭,卻聽到屋外有人叫囂:「那個勾引我女友的人,滾出來!」

這一帶向來治安不錯,什麼時候流行大白天發酒瘋了,卻見一人踢門進來,大吼:「你這個王八蛋,信不信我砍死你。」

「門壞了你賠的起嗎?鬼叫什麼!」今天還沒開張,卻進來這麼個瘋子,我抓起桌子上的大理石燭台,準備教訓這個混帳。

這個瘦小的男人見我態度頗硬,竟換了一副嘴臉:「你是算命師嗎?」

「是又怎樣?」

「就是你勾引我女朋友?」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勾引過任何人了,要發酒瘋給我滾出去,再廢話我就揍你。」

「那為什麼我女友說你叫她離開我?」他逕自搬了張椅子坐下。

「把話說清楚,你女朋友是誰?」

原來我的客戶在搬家之後,居然忘了封鎖對方的電話,因此遭到恐嚇,不得已供出我來。

「我沒叫她跟你分手,是她自己想分手。」

「西門町誠哥你知道吧!那是我老大,還有縱貫線龍哥,我們也是好麻吉。看到沒有?」他邊說邊拉開袖子,露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那字真醜,顯然不是是專業紋身師父的手筆,比較像是喝醉酒後被朋友惡作劇刻上的。





除了逗號,還有錯字和塗改,真是造化低了,我不禁搖頭起來:「你好像說反了,縱貫線是誠哥,西門町才是龍哥吧!」

「幹!你認識喔!」

「都有數面之緣,要不要我打電話叫他們過來跟你聊聊?」

「你那麼認真幹嘛?會不會聊天阿?」我們什麼時候在聊天了?

「你到底想怎樣?」

「你知道我們出來混的,都有噴子嗎?」

「有就拿出來。」

「我今天剛好沒帶。」這樣的人說自己有黑道背景,女生還會相信,應該去檢查智商吧!

「沒帶就少廢話。」

「ㄟ,我問你,你有辦法讓我女朋友回心轉意嗎?」

「沒有。」

「那你可以幫我算命嗎?」

「可以,但你預算夠嗎?」

「我沒帶錢ㄟ。」

「沒帶錢還敢消遣本大爺。」我一把抓住他的胸口。

「你要幹嘛?不要亂來,我警告你,我叫我小弟來喔!」

「好,我給你機會,你叫他來。」

「我小弟是暴力討債的,他來你就要小心。」

「他最好快點來,不然你要傷心了。」

二十分鐘以後,來了個學生,個子比他稍高,身材更瘦弱,斯文的說:「對不起,我來幫我堂哥送錢。」堂弟和小弟都搞不清楚嗎?

「你堂哥說你是暴力討債的。」

「他有時候會亂說話,不好意思,我還在念大學,只是加入拳擊社而已。」我現在瞭解什麼叫吹牛了。

「現在我有錢了,你可以幫我算命了吧!」他還在大言不慚。

「命盤顯示你三個月內可能會犯血光,自己小心點。」

「哪方面?」

「應該是被揍吧!」

「我認識很多兄弟ㄟ,怎麼可能?」

「你的兄弟如果都是剛剛那種,就非常可能。」

「對了,大哥怎麼稱呼?」他居然想套我的名號出去招搖撞騙,真是死性不改。

「你報我的名字沒用,這樣好了,我給你我大哥的名號,他為人四海,江湖地位很高,必然能幫你度過難關。」

「真的嗎?他的名號是什麼?」

「他姓夏,但是你不要只說夏哥,江湖上有兩個夏哥,一個聲名很壞,可能反而會致你於險地,我寫下他的全名,你要記好。」

他點頭如搗蒜,一個月後,他在夜店亂把妹,惹到了硬角色,被二十幾個人痛毆,也差不多斷了二十多根骨頭,被揍前他當然沒忘記報名號。

「我大哥夏器通,你們最好不要亂來。」然後他就再也不能亂來了。

夏器通從未問跡江湖,實乃下氣通,放屁是也,見人就放屁,活該你被揍。

歧異


男女之間的審美觀差異甚大,男人認為美的,女人常覺得騷,女人認為妖的,男人只覺得是閃到腰。

2017年9月26日 星期二

有賺有賠


呂小姐是一位專業的,照她的說法是「婚姻介入者」,也就是俗稱的小三,她堅持職業沒有貴賤,而無論小三或二奶都屬鄙視用語,不應該用來評價努力工作的人。為什麼說她專業呢?首先,她當真沒做過其他工作,不論是美容、抽脂、隆乳都是為了這份事業,而這份工作也的讓她荷包飽滿。她每段關係的時間大約兩三年,重新開始的對象也必然是有婦之夫。照她的說法,這有兩大好處。

「你知道其實不是我想介入人家的婚姻,就能介入得了,往往都是婚姻有問題的人,才會往外找出口,所以我只是在幫助他們抒解婚姻中的壓力,而且我從來不要求對方離婚。」她已經自我調適到覺得自己在做慈善事業。

「這代表你從來不會愛上對方?」

「你會愛上你的客戶嗎?」是我失言了,她果然專業。

「難道你不會想找人嫁了嗎?」

「挖靠!每個跟我在一起的有錢男人婚姻都有問題,老娘又不是傻子,而且結了婚的男人對老婆都有夠小氣。而我需要人陪的時候他們就會來,需要自由的時候就體恤的讓他們回家,這樣對大家都好。」這就是她所謂的第二個好處了,而男人小氣的部分確乎如此。

「萬一對方對你認真呢?」

「怎麼可能,有能玩又不用負責的,他們最開心了。」

「你不曾被抓到過嗎?」

「只要被發現老娘就立刻斷,不過有一次還蠻刺激的。」

「被抓姦在床?」

「不是,是一個男人的女兒先發現我們的事,然後她竟然跟著她爸來我家門口,等她爸走了來找我談判。」

「是年輕女孩吧!」

「對阿,大概十八歲左右吧!」

「然後呢?」

「剛開始我有點緊張,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跟她聊起來,發現她跟我是同類人。」

「同類人?」

「就是她也有當感情中第三者的傾向,後來我和她爸爸分手了,我們還是朋友,她現在也正介入別人的婚姻呢!」這種症狀可以藉由接觸傳染?

「所以今天有什麼我可以替你服務的?」

「現在經濟不景氣,我的收入越來越少,從前一個月光是現金,就能有二十萬,可現在的男人荷包縮水,頂多給個五六萬,這樣我哪裡夠開銷,我想是不是該兼差?」

「你想做哪方面的工作?或者說你有打算開店?」

「你又誤會了,我沒有要去找工作,意思是該不該多找幾個人同時包養我?」

「這樣翻船的機率很高,我不建議。」

「你能不能專業一點,先算一下?」

「卦象顯示,的確是有這個機會,但收入不會增加,反而會增加開銷。」

「怎麼可能?」

「看起來你是遇到小白臉了。」她忽然臉色一沈。

「媽的,那他對我是真心的嗎?」

「我以為你不會愛上對方。」

「這又不是客戶,而且我也還沒愛上。」她真是公私分明。

「卦象顯是不是,你和對方交往多久?」

「是他追我拉!大概兩個多月吧!我還在考慮。」

「恕某直言,卦象顯示你之前也有過這樣的關係,還吃過虧。」

「之前遇到的沒一個好東西。」

「聽我勸告吧!你現在賺的錢,憑藉的是你的姿色,但隨著年紀就會越來越不好賺,何苦都花在牛郎身上呢?」

「你這句最專業,居然連牛郎都算得出來。但是錢賺來就是要花的,不然活著有什麼意思?況且投資本來就有賺有賠。」她不愧是專業人士,非常懂得流通資金。

閉七竅


「你覺得追隨邪教或者被神棍騙錢,是不是佛家所謂的魔考?」

「魔你的頭,那就是單純的笨而已。」

忘診


「你的脈象尚算穩和,臉上冒痘痘應該是皮脂腺分泌過剩,變年輕了。」我真聽不出醫師是不是開玩笑,趁機拿出筆記本給他。

「這是幹嘛?」

「你上星期說教我記錄飲食,說我的飲食一定有問題,你要檢查。」

「我這麼說的?」

「不然我幹嘛抄得那麼辛苦?」

「飲食應該不用看拉,脈象OK就OK了。」

「那請問醫師這禮拜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沒有了,你有什麼想加強的?」

「你的記憶力。」

麻將之美


天胡就是所謂的極品美女,渾然天成,無須任何修圖和整容,比方舊時代的某些經典女星,現在幾已絕種,稱自己是天胡者,盡皆詐胡;地胡如現今少數一線女星,只動過某部位;全求人無須解釋;門清不過有氣質;大三元指三圍比例佳;大四喜不止包含身材、臉蛋、氣質,還囊括個性,可遇不可求;相公分兩種,少的為不擅長修圖、長化妝、打扮等,多的則純粹過重。

2017年9月25日 星期一

難望項背


「你知道的,女人其實就像貓,沒人能管得住,貓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是說你把自己比做貓?」

「沒錯。」

「說實話,貓比你可愛多了,同樣的事牠做我一定會原諒,你做就有很大的風險。」

煙幕彈


抽煙不全然是壞事,除了爭取緩衝時的空氣比廁所好,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盯著路上往來的女孩。

煉仙


宅男窩在電腦前面,省吃減用,捨棄了社交和伴侶,只為追求遊戲等級,不惜冒著肉體日衰的風險,打怪拯救另一世界,這就是宗教界所謂的修行。

虛偽


2017年9月23日 星期六

斬立決


別相信慈悲,它不過是企圖擾亂是非觀的程式漏洞,試著告訴你每件惡的背後都有著難以抗拒的原因,需要被瞭解、同情、乃至原諒,越是執行,便越難以分辨善惡。

倒戈


難得艾莉請我喝茶,她的表情頗微妙:「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我朋友被她男友揍的事嗎?」

「有印象,怎麼了?」

「她前陣子終於分手了,後來新交了一個男朋友,我們都見過,覺得人不錯。」

「那就好拉,恭喜她。」

「可是沒多久我朋友就劈腿了。」

「所以這個故事是要告訴我們某些女人欠揍?」

「ㄟ!你不要亂下定論好不好,聽我把話說完。」

「對不起,你繼續,那我可以點鬆餅嗎?」她翻了白眼,但無法阻止我。

「她劈腿以後,她男友經常來跟我們問東問西。」

「所以她被抓到了?」

「沒有,但可能也沒有隱藏得很好,所以她男友經常起疑。」

「你該不會覺得她這樣做很不對,所以想告訴那個男人吧?」

「怎麼可能!我們是姊妹ㄟ,但是我真的覺得一直幫她撒謊很煩。」

「我可以理解,那就叫她不要一直拖你下水,她應該還有其他的姊妹可以幫忙掩蓋。」

「我還來不及講,她男友有一天就打電話給我,想問清楚所有事,那天她又出去跟別人約會,結果我聽她男友說的,才發現那個男生真的對她很好,我朋友怎麼這麼過份。」

「認清人是好事,可到目前為止我都沒聽出妳希望我幫你解決的問題是什麼?畢竟這裡的鬆餅不便宜。」

「就是後來.....」她忽然結巴了。

「後來怎樣?」

「唉壓,不好說。」這神色挺尷尬,莫非.....?

「你該不會是跟那個男的搞上了吧!」

「你講話可以好聽一點嗎?我剛開始只是會聽他訴苦,後來偶爾會約出來.........」

「反正你的閨蜜在劈腿,你就幫她把男友的筋拉開,大家一起做瑜珈,表姊妹一家親是嗎?」

「........我真後悔找你出來。」

「這就是我不相信閨蜜這套的原因,姊妹被爛男人打就忿忿不平,姊妹遇到好男人不珍惜就搶來用,真是神邏輯。」

「你可以專心的幫我解決問題嗎?」

「對不起,你的問題是什麼?」

「那個男生現在想跟我姊妹分手,然後跟我在一起,我如果要了,就不用跟這些姊妹聯絡了。」

「我有幾個疑問,你可以先回答我嗎?」

「恩。」

「首先,你應該已經讓這男人知道她劈腿的事了吧!」

她點點頭,前面這麼義正嚴詞的態度不知道去哪了,這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阿!

「那你現在來找我,其實應該不是你想跟這個男的切斷關係,而試想問要怎麼樣留住這段關係而不被發現吧!」

「有辦法嗎?」

「我想他現在在興頭上,應該會願意聽你的低調一段時間,但久了紙還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他的條件真的很優,你姊妹反正不懂珍惜,你就回收吧!」

「那以後怎麼辦?」

「什麼以後?你想要真的和一個男人擁有幸福,還是當怨婦軍團團長?你的閨蜜都是這類型的人吧?」

「哪種類型?」

「就是遇到爛的就被折磨很久,遇到好的就折磨人家。」

「也不是折磨,只是少了點感覺吧!」

「是少了點自覺吧!」

「你可以講話不要那麼毒嗎?」

「你和你朋友不是心狠,就是手辣,我這點毒算什麼!」

買空賣空


艾爾帕西諾在魔鬼代言人裡說過:「虛榮,是我最愛的原罪。」而駭客任務裡的賽佛和電腦談判時的交換條件,也只是活在美好幻覺中。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假象,余哥基於這個原則,創造了自己的都會傳說。

在還不流行3D列印前,他就想盡辦法從國外的模型店以及汽車零件商那裡,弄到了許多副名車的鑰匙殼,瑪莎拉蒂、保時捷、蓮花、賓利....你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他通通都有,每當要出擊的夜晚,他就會選一副鑰匙,然後前往夜店一坐,有意無意的把鑰匙放在吧台,他幒是坐在不甚起眼的角落,任由鑰匙發揮磁力,把女孩吸引過來,接著請妹喝酒,當然在那裡他不叫余哥,大家都叫他Michael。

Michael有強大的魔法,任何老舊的網路笑話由他的口中說出,都變得像全新的一樣好笑。通常在一兩個小時間,當女孩已經沈迷於他的魅力時,Michael會接到一通電話,那是一個叫Billy的落魄兄弟。

「What!她要回來,Bro,你腦袋壞了嗎?拜託,什麼!好,我在W,你現在上來找我,開我的車去,馬上!」他明明不是ABC,但為了扮演好角色,總會在句子裡穿插幾個英文單字,女孩們也都顯得非常understanding。

掛了電話,他開始解釋:「You know,he's so poor,被一個嫌貧愛富的女孩劈腿了,and now,那個女孩後悔了,但對方不肯放手,約我朋友出去談判。」

「那怎麼辦?」女孩擔心的表情顯得很投入。

「所以我叫他開我的車去,You know,男人的面子最重要。」

如此有義氣的男人,怎麼能不叫女孩崇拜?過了二十分鐘,一個看似頗老實的Billy上來,三謝四謝的拿了鑰匙。所以今晚Michael沒車就合情合理了。但女孩不在乎,反正有錢人搭計程車也很帥。

退房後前往公司的路上,余哥嘆了口氣,明晚又輪到自己當Billy了。

2017年9月21日 星期四

降蠱


聽小海說,李軍的家裡遭竊,撥了電話去關切:「還好吧!」

「沒事阿!」

「我問的是小偷。」

「那我就不知道了。」電話那頭傳來笑聲。

「妳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不在。」

這下我可不知道,對於竊賊,到底她在比較幸運,還是不在?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李軍祖上雲南,是苗族人,擅長下蠱,這位千金從小就受到家傳薰陶,技巧精湛,我曾親眼見過她本人示範,沒有任何配備,在大馬路上,吹了聲呼哨,就從下水溝裡竄出了一條青竹絲,初時不過指頭粗細,三十公分長左右,在她那白晰的手臂上轉了幾圈,變得比路燈柱還粗,長度也超過五米,在我吒舌的瞬間,那玩意又變得細小無比,鑽回了下水道。

「這是幻術吧!哪有那麼大的青竹絲?」

「他是大聖,當然與眾不同。」大聖就是蠱王,鬥獸棋的勝出者,但我比較好奇的是他跟誰鬥。

「台灣的毒物都不強阿!妳能搞出多厲害的東西?」

「毒物的強度可以經由不斷累積提升,你有興趣嗎?」

「有個蠻酷的寵物是不錯,但會不會反撲?」在那個還不流行大蛇丸的時代,我就想到此節。

「看你怎麼玩,有興趣我們可以交流一下。」

家傳絕技怎麼可能輕易拿出來和人交流,我的籌碼不夠,還是下次再說吧!後來有一陣子沒見到人,我問起小海,才知道她從小養大的約克夏過世了,所以傷心的閉關。說真的,這女人的臉色比鬼還難看,跟她說什麼都提不起勁。

「妳為什麼不把牠變成大聖?」

「那過程很痛苦,而且必須要在活著的時候才有辦法。」

「有什麼比死還痛苦?而且我覺得你一定有辦法,只是不想用。」

「你指的是什麼?」她忽然警戒起來。

「死靈術。」

「你明明是學正統道術的,怎麼會知道這個方法?」

「我認識一個巫毒術的高手,他教我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交流一下。」我沒等她答應,就先把方法說了出來。

「你這個方法只具其形,卻沒辦法讓靈魂和記憶回復,充其量不過是傀儡罷了。」

「言下之意是你有更好的辦法?」

「有是有,但是我手邊沒有工具。」

「你需要什麼?」

「劇毒之物。」

「你們家大聖還不夠毒嗎?」

她搖搖頭,我忽然想起網路上好像有人在賣金剛眼鏡王蛇,不知道結標了沒有,靈機一動說:「我也許可以幫妳弄到好東西,但條件是妳要教我這個方法。」

「不可能,這太危險,你也無法學會。」她斬釘截鐵的說。

漫天開價,就地還錢向來是我的專長,立刻改口:「那你把大聖送我。」

「大聖是藥引,沒辦法送你,如果你願意,我教你怎麼製作,你可以選定自己的大聖。」

「這樣更好,同時我要全程觀看你復活皮寶的過程。」

她想了想道:「成交。」

金剛眼鏡王蛇已經結標了,我只能買更貴的黑曼巴,總共花了兩萬台幣,算了,就當投資一隻聖物吧!

我再三的警告曼巴有多毒,千萬要小心,卻見李軍把嘴裡念念有詞,然後邊開了蛇龍,那黑色的物體竄了出來,吐出蛇信,緩緩的繞上她的手臂,忽地死咬住不放。我正要衝上前幫忙,她卻搖了搖頭,接著呼哨一聲,大聖竟也繞上了同一條臂膀,又是一口咬下。卻見曼巴的黑量色逐漸失去光彩,鱗片竟不斷剝落,而大聖身上卻產生了五彩炫麗的光芒,同時持續變大,李軍的臉顯得很痛苦,卻也格外豔麗嫵媚。

曼巴蛇終於從她的手上剝落,宛如一具乾掉的蛇皮,而大聖則在李軍的引導下緩緩的爬上皮寶的身軀,死亡多天後,皮寶那小小的身軀看起來並不僵硬,反而更像是熟睡中,更在我預料之外的是,大聖將嘴對準皮寶的右眼,它竟張開了,然後大聖將綠色的毒液吐出,慢慢滴進左眼中,大約三分鐘,左眼閉起。過了一會,皮寶的右眼打開,噴出了一道黑氣,進入大聖口中,也是相同的時間,大聖忽然變得很猙獰,然後表情扭曲而痛苦。李軍則眼眶稍紅,隨著大聖越縮越小,終於消散在空氣中,皮寶的四肢卻開始陣陣的抽動。

「成功了,所以牠現在復活了嗎?」

「也不算,但牠不會再死了,因為牠現在遊走在陰陽之間。」

「那牠有什麼本事?」

「皮寶坐下。」這是她以前經常和皮寶玩的把戲。

牠掙扎的站起身,然後坐下,但身體卻越來越透明。

「挖靠,出了什麼差錯?」該不會實驗失敗了?

「隱形是她的能力。」我的腳邊忽然有一種熟悉的衝撞感。

「太屌了!他還有什麼能力?」

「你想被咬嗎?」一點也不想。

所以說,小偷真的光顧了李軍家,但什麼也沒拿走,只知道被皮寶咬了,從此下落不明,兩個禮拜後新聞說有個疑似竊賊的人,死在隔壁廢氣大樓的水塔裡,屍體全身發黑,傳出不明惡臭,顯然中毒而亡,且詭異的是屍體旁爬滿了不知從何而來的蜘蛛和蜈蚣。

李軍在三的叮嚀我:「大聖養成之後要定時餵毒,那是他的糧食,否則可能導致反撲或衰退。」

「什麼毒都可以嗎?」

「當然越毒越好,但最好循序漸進,不然胃口養大你也麻煩。」

「這玩意會不會生病,比方感冒什麼的?」

「你有這種本事我就叫你師父。」

然後我的大聖死了,而李軍既驚且怒的問:「你做了什麼?」

「照你的說法,天天餵毒。」

「天天?」

「對阿,我經常燃燒廢五金、塑膠、電纜、有時候還有保力龍,餵牠吃戴奧辛,也常去工廠排放廢水的河流,之前還想請人弄核廢料呢,是不是不夠毒?」

「師父,算我服了你,我們對毒的定義完全不同。」她翻白眼的表情和蝦蟆大聖死前還蠻像的。

債務


每每看見重大災害中,全家身亡,只剩幼童被救出,且還身受重傷者,都不覺得是什麼好事,不過還有沒受完的苦。

2017年9月20日 星期三

悲觀主義


終究會明白,此生摯愛就這麼一個,無論你能否將其留下,而隨著年紀漸長,討厭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緩衝


我習慣在機車車廂裡放本舊書,還得有一定厚度,不是為了閱讀,而是在烈日下曬了半日後,在騎車前可以拿出來當座墊,在車廂裡的書從來都沒有過熱的問題,也許是任誰要穿越如此厚重的文字,都必須冷靜下來之故。

金牌特務:機密對決


第二集引來了不少期待,也加入了不少大咖,照劇本走或許該拍第三集,而我卻相信可能會因為票房不如預期而難產。為了強調新角色的本領,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舊主角破格,布袋戲經常用這招。可是如果有個舊角色閉關修練很久,重新出關,必然等級大升,否則只露臉一兩集就破格,必然遭觀眾和網友罵翻,布袋戲也經常犯這個錯誤。我說的都是布袋戲,聯想就交給各位了。

徒弟在技巧上超越師父,或者兒子的體力超越老子,都不足為奇,但對年輕男孩來說,無疑是種自我肯定,可也許要在許多年後,他們才能體會長者的智慧。一浮浪兒結識了家教不甚佳的豪門女,兩人竟能互忠於對方,而且決定長廂廝守,這才是商業片中最不合邏輯之處。公主在古代或許因為物質優勢而國色天香,時至今日通常不好看,受得了當附馬窩囊氣者,往往並非有過人之處,只是貪圖富貴。

男人在外,總會遇到一些誘惑,若你接受了機會,自然不可能坦承。然若你拒絕了誘惑,也別傻得認為誠實為上策。電影中的總統宛如杜特帝和川普的合體,顯然編劇很討厭這兩人,並企圖幫吸毒者和毒品開脫,但吸毒本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我也認為自由很重要,如果有人能自己在家施打毒品而不騷擾其他人,暴斃前寫好遺囑,妥善安排遺產,自然很理想。否則財產充公也不錯,但事實是吸毒者最後都免不了造成治安問題。我記憶中的第一支金屬手臂,應該是阿諾手上那支,所以現在這些電影動輒出現金屬手臂,是和魔鬼終結者致敬嗎?

2017年9月19日 星期二

離騷


「我又想離家出走了。」

「好阿,有本事別帶你兒子。」

「怎麼可能,那是我的命ㄟ!我只要帶他阿!」

「哈哈哈,這哪叫離家出走,這叫攜家帶眷吧!」

「我要帶兒子去飯店住一晚,不想跟我老公說。」

「好吧!那他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還是沒做什麼所以你不開心?」

「他每次都忘記我跟他說的事情,過幾天是我兒的家長會,他竟然忘了,還安排出差,之前出差也是最後才告訴我。所以我帶兒子出去玩也不要跟他說。」

「第一,出差應該是工作,不是去玩,有沒有可能他跟你提過,而在你的定義裡,其實不算講過?第二,令郎今年不到五歲,是家長會不是運動會,所以他應該不會介意,是你比較介意吧?」

「我介意的是他都不告訴我他的行程,他有事難道我沒有?不是應該互相配合嗎?為什麼他總是能說走就走?」

「所以你一定跟他反應過,可是他一直不改對吧!」

「對。」

「請問這狀況是從婚前到現在嗎?」

「之前講的時候還會聽,但現在越來越嚴重。」

「他最近是不是工作越來越忙。」

「是,但這不是藉口。」

「唉,要是能重來,我也想選李白。但婚姻就是兩個人被捆上一輩子,只能妥協,我可以體會你的不爽,然後你帶著兒子去旅館避難一個晚上,你覺得老公在家裡會覺得我真他媽混蛋,我好擔心我老婆孩子在五星級飯店,萬一遇上野獸,萬一著涼怎麼辦?還是他會覺得無所謂,你開心就好,他也清閒一晚?如果是這樣,你這件事情並不能達到溝通或懲罰的效果,事實上也只是你能跟你視為比性命還重的兒子單獨共處一晚,感到無比自在而已,既然如此,他出差你開心還來不及,何必生氣?」

「我是很喜歡他出差,但我討厭他不尊重我,讓我得去改變計畫,我的要求很過份嗎?」

「好吧!那你就去享受一個晚上,讓自己開心好了,更完美的情況是你花他的錢。你要去三個晚上都可以。」

「我真的有這樣想,你好厲害喔!」

「我真的不是要幫他開脫,但出差很多時候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就算客戶或廠商談好兩個月後他需要出差,那提前兩週告訴你應該OK吧!說不定到時候臨時被改約,他也沒辦法,再跟你多講幾次,搞不好你還嫌煩呢?」

「好煩喔,我又好想離婚了。」

「可以一天到晚想離婚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最起碼代表你有很多籌碼,還有很多時間能胡思亂想。」

「如果我會離婚你一定要老實告訴我。」

「你講反了吧!你會離婚應該是你先知道才對。」

聽障


七年前,有位朋友的朋友,據說是公司倒閉,負債五千多萬,一度有輕生的念頭。

「對不起,我可能付不起占卜費用。」

「沒關係,我有待用的名額。」

「其實我當年開公司前,花很多錢找過一個有名的算命師。」

「他建議你開公司的?」

「不,他建議我不要這麼做。公司虧損的過程,也有再去諮詢過他,不過也許他跟我沒有緣吧!」我忽然感到一陣不妙。

「那你希望我今天能給你哪方面的建議?」

「我已經找工作超過八個月,卻沒有任何面試機會。」

「你是不是太堅持薪資或位階?」命盤看得出有種死愛面子的感覺。

「所以我應該放下堅持嗎?」

「當然,先有收入不是最重要嗎?」

「好吧!」他的態度很勉強,我想他應該不會聽我的。

「你結婚了吧!」

「是的。」

「有小孩嗎?」

「沒有。」這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那你太太有工作嗎?」

「她之前和我一起經營公司,最近也開始找工作了。」最近?是什麼理由讓他們如此天真?

看了看太太的命盤,找工作應該不難:「你太太應該已經有開始面試了吧!」

「這個禮拜已經有三次。」

「那就無須擔心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呢?」

「我最近有朋友會借我一筆錢,這筆錢大概只有五百萬,還債是不夠的,但如果我去上海開一家新公司,也許有機會搏一搏。」

「你都已經八個月找不到工作,還欠了一堆錢,你還覺得自己運氣很好,可以用五百萬翻身?」

「所以我不該借這筆錢嗎?」

「這是個餿主意,你朋友借你錢的原意應該不是這樣吧!」如果真的是希望他開公司,這傢伙不是傻子,就是想害他。

「他希望我能讓我手頭不要太緊。」擁有患難之交很好,有錢的患難之交更好。

「然後你居然想帶著這些錢擺脫債主,再去開一家公司,問題是你只有五百萬,你要怎麼搏?乾脆去賭算了。」

「恩,我也考慮過去賭一把大的。」人真的不能窮,窮太久就會生病。

「我先幫你調一下陽宅,你照我的話去做,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工作,其他的先不要多想,好嗎?」

「我還是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轉運?」他完全沒有想聽我說話的意思。

「算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祝你好運。」我想他一定也覺得跟我無緣。

「所以你也覺得我會賺錢吧!」他的眼睛發亮,充滿興奮之情。

鼠竊


這傢伙進來的時候眼神閃爍,四下張望,明明占卜室就那麼丁點大小,他倒像是失風逃竄的竊賊般,企圖找個出口,這男人地閣甚短,在相書上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雖說相不獨論,但這人的行色已經讓我覺得厭惡之感油然而生。

但還是得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那個,我,我想問官司的結果。」

「官司阿,是刑事還民事?」其實不用問我大概也有數。

「刑事。」

「是什麼案件?」

「你應該不需要知道。」

「我可沒通靈,你不講,我怎麼知道要用什麼工具來看。」

「那你先幫我算命吧!」

命宮廉貪落陷,果然是鼠竊的八字,而且流年的確逢官司,我清了清喉嚨道:「應該不是重大刑案,所以你偷了什麼嗎?」

「也不算。」這可奇了。

「你只是單純的問官司結果,那就卜卦吧!」

乾為天代表明鏡高懸,今天連卦都很頑皮,通常會這樣都代表有事情要告訴我,忽然靈機一動,問道:「你覺得自己是清白的嗎?」

「我是清白的,所以才覺得很困擾。」

偷偷掐了一卦,他何止說謊,且明顯是累犯。朗聲道:「如果你不願意說出你到底為什麼事情在打官司,我也幫不了你,卦象顯示的是若你是清白的,自然無事,但若你罪有應得,卻一再狡辯,一定會遭到嚴厲的懲罰。」

他臉色大變,隔了半天才恢復鎮定:「他們告我對未成年少女猥褻。」

「他們是家長吧!」

「恩。」

「而你真的沒做。」

「我真的沒有。」

「那你就不會有事。」典型死不認錯的命格,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他離開了,我卻久久都無法擺脫壞心情,這件事還會困擾我嗎?牌是正位的肯定。怎麼會這樣?難道又是被情緒干擾而失準?這才發現桌上批命的鋼筆不見了,想到他離開前似乎塞了什麼進口袋,果然困擾。

2017年9月18日 星期一

少成


早上醒來時覺得喉嚨不太舒服,大概快感冒了,「越接近九月底,就會有越多人感冒,因為節氣在交換。」醫師的話言猶在耳,我每天都乖乖的吃西洋蔘保養氣管,還是沒逃過,倦意襲滿全身,腦袋裡出現了一張考卷,白紙黑字印著題目和選項。

早晨起床後發現自己感冒了,你應該怎麼做?

A.乖乖睡覺,在家休息。

B.照常前往健身房,維持水準,不要偷懶。

C.前往健身房,但做一半的強度就好,流些汗幫助血液循環。

答案非常明顯,卻搞不懂為什麼我會躺在單槓下,還發出了巨響,櫃臺人員衝過來吼道:「不要摔槓!」

旁邊的會員幫我解釋:「他不是摔槓,他是摔下來了。」

店員白了我一眼說:「那就小心點,量力而為。」

躺在地上三秒鐘,深呼吸確認沒有任何地方受傷,護身成功,損失的只有尊嚴。緩緩的爬起身,繼續練習。記住,只要一半的強度就好,做完了那個部分,覺得尚有餘力,不用掉似乎有點可惜,那就七成吧!

我確定店員沒有運動或健身的習慣,甚至懷疑他沒有任何持之以恒的興趣,他知不知道量力而為有多難?他知道這件事和偷懶只在一線之隔嗎?許多事情都在一線之隔,例如年輕的時候某個老師說過:「你這個命就是半空折翅,多敗少成。」

「什麼是半空折翅呢?」

「就是你飛到空中然後把你的翅膀減掉,比不飛還慘。」

聽起來是蠻慘的,我想到另外一句話:「少年得志大不幸。」若把志患成痔,則完全能夠理解這份不幸,可怎麼聽這句話都像不曾得意過的老人含著檸檬片說的。少年得志,即便中年失意,好歹也風光過,中國人老覺得年輕就中狀元,娶了美嬌娘,到老丟官被抄家,是福不全;甚或早年就發大財,中年卻因為經營不慎或沈迷女色、賭博,而導致事業破敗,家道中落,必然是因為不夠穩重,無法善終。

不要在意結果,過程才是最重要的,這句話聽起來很讓人火大,而傳統命理總喜歡把所有事情的結果歸咎到最後蓋棺論定的那一刻,來決定好壞,這又太不客觀。回到多敗少成,這個世界的現況本就如此,成功的人少,失敗的人多,任何人一生能搞好一兩件事,即被定義為成功,想到這,我問老師:「所以老師的命比我好?」

「你怎麼能跟我比?」他開始吹噓起來。

「那你成就了什麼?」有些話只能放在心裡,尤其當你是對的。

半空折翅後,你也許絕口不提過去的豐功偉業,也可能改學游泳,至不濟還被人當成飛行教練,指點那些不曾飛過的禽鳥勇於鍛鍊那過度軟弱的翅膀,在安全的高度飛行。我剛剛說了安全嗎?這又是個很難定義的東西,畢竟不做任何事最安全不是?而當一個人的長相被形容成安全,代表下至彩妝,上至修圖,什麼都沒做過,應該去診所做些高風險的手術,然後就會有人人稱羨的危險。

所以多敗根本不是重點,而是你終究成了什麼?折翅也無須在意,畢竟老了也飛不動,是你在半空時留下令人驚艷的紀錄,或你在拋物線的頂點體驗了稀薄的空氣,晚霞的雲彩、強大的亂流、駭人的閃電,及某個當下你獨享的太陽。

跟年輕人混是有好處的,不是因為他們崇拜過去的你,而是因為吸取了他們對人生的無懼,然後你把翅膀接好,再一次的飛行,雖然很痛,也飛不高。但人們都露出驚懼的眼神詢問:「不痛嗎?」

「久了就不痛了。」年輕時師父都是這麼告訴你的,你到了他這個年紀就知道,那都是騙人的,每天都一樣痛,甚至更痛,只是你習慣了。

「為什麼要那麼辛苦?」這是好聽話,背後的含意是「你犯賤乎?」但人們都忽略了,賤通常比貴長久。

很快的你飛到當年墜落的高度,耳邊傳來許多教誨和勸告:「不要太衝,要小心,好不容易爬起來了,要珍惜,穩著點,你不年輕,經不起再摔一次了........」

這都是耳邊風,命既然不由我,我又何必由它?只聽得眾人不斷驚呼咒罵:「神經病,這小子不要命了........」

我早就習慣了。

皮諾丘紀


2017年9月17日 星期日

多年草本


住在村尾的王半仙鐵口直斷,一年到頭上門批命的人絡繹不絕,但他從不替人解厄制化,照他的說法,什麼都是命中注定,就如同他五歲那年家鄉發了大水,只剩下他和父親苟活,沒多久父親又染上瘟疫而死,輾轉在街上要了幾年飯,就在差點餓死那會,給一道士收留了,還繼承了算命的本事,自此不乏溫飽,卻年過耳順,始終孤家寡人。這就是他為什麼不解厄至化的原因,「一切都是命,要能改算命還會準嗎?」

至於王半仙到底多準呢?每逢除夕和大年初一的交時,家家戶戶都會燃放鞭炮,以求驅除往年厄運,迎來新年福氣。而村長總會在村口掛起那一百單八響的爆竹,來祈求全村來年順利。那回點炮的是村長的大兒子,卻見引線點燃,炮仗應聲而響,劈劈啪啪的好不熱鬧,村民正歡呼間,卻忽然沒了聲響,這只燒了半串的鞭炮,頗為晦氣,王半仙見狀,眉頭一緊道:「不妙。」

話還沒說完,地上殘餘的火星忽然跳了起來,燃著了剩下的鞭炮,自此長爆至頂,眾人都喘了口氣,王半仙卻沒放鬆警戒,只見他掐指念訣,回頭看著村長兒子道:「令堂今年六月恐有性命之憂,危急時速往南方,必有貴人可解。」

眾人半信半疑,村長卻硬是不信,自詡向來念佛行善,何來災禍?村長夫人也一直都無病無災,時隔數月,大家逐漸淡忘此事,轉眼到了五月底,村長夫人卻忽然染上了肺癆,咳血不斷,看遍了醫師也不見好,眼望著就要一命歸西,還是村長的二兒子想起王半仙說的話,連忙往村子南邊去尋,正巧遇上一走方郎中,急請回家中,郎中把脈後只說:「這症頭不好治,你運氣好,我師父留下一帖藥,說今年有人用得到。」

病家大喜,果然在服藥之後,夫人日趨好轉,村長家境殷實,調理等後續自然不成問題。差點忘了今天的主角,並不是王半仙,而是隔壁村的孟小飛,孟小飛打小就是個麻煩人物,父親在他出生沒多久便不知所蹤。在學校不只欺負同學,更會捉弄師長,其母不知去學校道歉多少回,卻還是轉了三所學校才畢業,國中更是直接中輟,和附近的幫派份子廝混。

他不到二十歲便把進出監獄當成家常便飯,但每回進去再出來,地盤似乎又大了一些,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讓關心他的母親受不了,硬是拉著他去給王半仙算命,希望能勸他收斂些,王半仙五分鐘不到就下了斷語:「卅六歲,壽終。」

「半仙,有救嗎?」其母著急的問,王半仙沒多看一眼,只揮揮手送客。

自此孟小飛收斂些了嗎?恰恰相反。

「半仙既然說我能活到卅六歲,那就代表這幾年我都死不了。」他變本加厲的擴張地盤,在幫中的地位升的更快。但因為太快了,以致於幫主都覺得地位受到威脅。

那關鍵的一役發生在他24歲那年,三個幫派和角頭互相爭海口的地盤,數次談判都以破裂收場,利益大到連當年地位最高的前任幫主出來圓場,都在回家的路上被數人砍死。這種緊張的局勢下,任誰都寢食難安。只有孟小飛絲毫不懼:「要我死還早的很。」

他不知情的是自己早讓幫主給賣了,聯合幾路人馬伏擊,孟小飛的三個手下當場死亡,自己倒下前砍翻十多個人,然後他就不曾再清醒過,照醫師的說法是喪失意識,但卻還有一口氣在,一般稱為植物人。但他的確沒死,直到十二年後的那場大停電,連醫院病患都有許多人遭殃,孟小飛是是其中一人,但他早就不重要了,牌位上刻著享壽三十六歲。

雜音


孝者恭敬,順者聽話,恭敬的聽話多半只是堵人口實,與愛無關。

2017年9月16日 星期六

天公地道


有回去老蕭那補貨,他老人家心情不差,正泡著老普洱,邊捲自己的煙草,看來今天有機會殺價。

「小氣鬼,你今天要買什麼?」

「艾草、迷迭香各五斤,海鹽一斤,有黑胡椒也來點。」

「要做除障包阿!」

「對阿,最近鬼月,比較好賣。」

「你們每個人的配方都不一樣,到底誰的有用?」

「當然是你的最有用,集各家精華,但是你的最貴,划不來。」

「預防勝於治療你沒聽過?真被鬼附身了,就知道什麼叫貴。」

「人會被鬼纏,都是心虛所致,跟我買除障包的家裡不知道有多少法寶,不用擔心。」

「那倒是,你的客戶都挺有錢又怕死。」

正閒聊著我卻忽然注意到角落的一根U形木頭,上面纏滿了金絲線,兩邊的頂端各雕著一詭異的蛇頭,張牙吐信甚是凶猛。

「喲,這不是天公地道嗎?還有存貨阿!」

「就剩一組了,賣不掉,你要算你便宜。」

「什麼算便宜,免費送我我都不要,這圈子誰還敢用天公地道?」

「你也知道那件事?消息傳的真快。」

容我先說明,天公地道是種很強的報復工具,而且啟動條件門檻頗低,本來是流傳自波希米亞一帶的巫術,任何人只要覺得受了委屈,就可以使用它,首先你要弄到對手的一根頭髮,放入一頭蛇的嘴裡,另一邊則寫上對方對不起你的事跡,快則當日,慢則三天,對方一定會遭到天譴,但缺點是你不能指定報復的程度到哪裡,而如果對方並無對不起你之情事,你卻欲誣陷對方,便會遭到反噬。

到目前為止聽起來很理想不是?照說老蕭賣這東西的價錢不貴,因為他總覺得自業自得,誰都有權力選擇放下或報仇,所以這的確是熱賣商品,直到那次張大師上門,一次掃了將近廿支天公地道。

「你要做什麼?就算是法師,也只會買三五支備著。」

「我有一個大客戶要用。」

「小心點,不要亂搞。」老蕭警告他。

張大師是業界名氣響亮,收費頗高的大法師,並擅長串連各種不同系統的法術,老蕭見他眼神閃爍著異樣光芒,因此警告他。但來不及了,人一旦有了名利,就會迷失自我,張大師收了對方兩百多萬,為的是報復始亂終棄的前夫。沒有人清楚他到底如何串連為數如此龐大的法器,另外又加了什麼條件和召喚術,我們只知道他達成了前人都無法達成的事,也就是對天公地道指定了報復條件,三天後的深夜,那個負心漢與他新的太太和兩名稚子因為電線走火全都喪生。

就當法術圈全都被張大師的行為震攝,有人批評,有人驚艷,也有人號稱自己也做得到,張大師並沒有來得及得意,他在火災的七天後因在高速公路翻覆火燒車身亡,報復的那個女人也從自己的十八樓豪宅一躍而下,並留下了一卷錄音帶。真相因此揭發,原來該婦人與前夫原本生活幸福,卻三不五時疑心老公出軌,其實是自己罹患了精神疾病,後來把老公逼到離婚,還癡心妄想對方會回頭認錯,兩年後前夫新婚,並和太太產下了雙胞胎,這女人卻因為記憶錯亂,認定是老公先有了此女才拋棄她,因而尋求張大師,張大師因為之前去澳門賭輸了五百多萬,正缺錢花用,於是沒想清楚就接了此案,引發後續一連串令人驚恐的效應。

「這件事誰不知道。」

「我想這不是工具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說的沒錯,但你其實是覺得這東西放在你眼前,難免神明愧疚吧!」

「去你的,誰愧疚來的,拿了你的東西走人。」他沒算我錢,只是把天公地道一起塞進塑膠袋,可見我所言非虛。

經濟學常說:「有需要才有供給。」但就實務經驗來看,有時候供給出現,才會引發需要,幾天後我坐在占卜室裡,一個高中男孩走了進來,右眼明顯淤青。

「你可以幫我報復人嗎?」

「你是被欺負了吧!不如交學費練拳如何?」

「那沒用的。」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沒用?」

「對方是拳擊社社長。」他說的沒錯,真的沒用。

「報復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難道不怕報應?」

「法術如果不靈,才是真正的報應。」這句話和我的核心價值吻合,接下來只要確認他沒說謊,我就沒有責任了。

卦象顯示對方不止一次霸凌他,而且還率眾,這的確很過份,我面帶微笑的問:「你能弄到對方的頭髮嗎?」

「我試試看。」復仇之火從他的雙眼燃起。

後記:拳擊社社長一星期後因為扁了校董的兒子而被退學,兩天後又因為心情不好和人去飆車,跌斷了雙腿。至於為什麼是一星期?叫一個膽小鬼去蒐集頭髮總需要時間吧!

解圍


公園裡有座有小舞台,幾個年輕人在上頭排演自己的劇本,我不清楚是不是會在此地舉行公演,抑或是有另外的表演場地。劇情有些科幻,似乎跟拯救世界和時光旅行有關,我看到的一幕如下:

背上貼著魔王紙條,臉上用黑筆畫著誇張嘴唇和眼影的男人狂笑:「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止我。」

另一個背上寫著超人,樣貌平凡的男子大喊:「就算犧牲性命,我也不能讓你毀滅地球。」

然後兩人開始扭打,小舞台的邊上有一矮水泥柱,柱頂貼了一張紅色的紙,魔王掐著超人的脖子,越來越接近那張紙。

導演喊卡:「你們都不夠入戲,尤其超人,你的臉要碰到炎漿了,你要很用力掙扎阿!」

超人臉紅,彷彿被炎漿燙著了,然後重新開始,但隨著導演不斷在同處喊卡,自己給氣紅了臉,更適合超人的角色。演員卻越來越緊張,反而僵住了。導演只好宣布休息。小劇場真是熱情且辛苦阿!在這種熱天裡還不斷的排練,大俠決定助他們一臂之力。

「要讓他一次OK太容易了。」所有人都望向我。

從背包裡拿出塑膠袋,去草叢邊揀了坨狗屎,塗滿那張偽裝炎漿的紙,跟魔王道:「你知道該怎麼做,毀滅他吧!」

人都需要點動力,超人不外如是,他拼死掙扎,拯救了世界和自己,大家都很滿意。

繞彎


「你最近下午是不是會突然暈眩,但都是下午才發生,而且現象不太嚴重?」醫師邊把脈邊問。

「沒錯。」

「你喝不少冰水吧!」

「對阿。」

「你可以試著再多喝一點。」

「這樣可以緩和症狀嗎?」

「這樣就會更暈。」

「你有話不能直說嗎?」

2017年9月15日 星期五

觸類旁通


「塔羅什麼都可以算嗎?」

「只要你想得出來,而且合乎邏輯的都能算,其實也不只塔羅,每個卜卦工具都一樣。」

「那可以算男生的性能力嗎?」她怎麼會有這麼天才的想法。

「我沒算過,但應該可以才對,你要算這個幹嘛?」

「當然是規避風險,這樣才不會驗貨時失望。」你腦袋到底裝的是什麼?

「好吧!那恭祝你趨吉避凶。」

「ㄟ,你這樣很不負責任ㄟ,你應該要幫我先解幾張牌才對。」

「說的也是,可是你現在有對象嗎?」

「我先來抽前男友的,這樣就知道你說的準不準。」

「你根本是考我來的,也罷,我也想試試看這怎麼解?」

她抽了一張星星牌,然後狐疑的望著我:「星星牌代表希望,這要怎麼解?」

「解牌不能一成不變,星星牌,恩.......恕我直言,你前男友應該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表現不好吧!」

「對ㄟ!你怎麼知道!因為我希望破滅嗎?」

「因為他都花太多時間看A片,所以他只活在幻想的世界,喜歡跟自己比跟你多阿,身體也搞壞了吧!」

「挖靠!真準,我要再抽一張,另一個前男友。」

「你到底有幾個前男友,適可而止,不然我要收錢了。」

「再一張就好,拜託。」然後翻出的是惡魔牌。

「這張牌那麼明顯,你應該自己會解了。」

「我也覺得,但還是要你說我才確定。」

「就是他特別喜歡被你綁起來。」

「對ㄟ!可是為什麼是我綁他,不是他綁我。」

「因為逆位!」我們兩人異口同聲喊出。

「你知道就好了,剩下的自己玩。」

過了幾天,我都沒有她的消息,應該是好事才對,卻接到另一位客人的邀約。

「我最近經常腰酸背痛,我想知道是不是生病?還是長骨刺?」

「你應該先去找醫師檢查。」

「我去照過片子了,醫師說沒問題。」

「好吧!我幫你看看。」

熟悉的星星牌又出現了,我忽然有點想笑,但在健康上星星牌另有代表其意義,可不能亂說,請客戶補抽了一張確認,居然是逆位的權杖一,這下只能忠於卦象了。

「看你滿眼通紅,最近應該常熬夜吧!」

「唔。」

「沒事就早點睡吧!有些東西看太多也不好,看這個卦象你應該這三個月都經常如此,身子骨都淘空了,當然腰酸背痛。」

「我本來只是懷疑,結果真的是這樣。」他倒是挺大方的承認。

2017年9月14日 星期四

孽緣


吃飽後還不能馬上睡,就買個甜點吧!排在我前面的女人一口氣買了六盒蛋塔,不過看她的身材就算自己吃完也說得通。到我時只剩下一小盒,人就是這樣,別人買什麼,你就會跟著想買,立刻放棄了原本想吃的紅豆餅。

「麻煩給我這盒蛋塔。」

「好的,一共七十元。」店員又衝後頭排隊的人叫:「蛋塔今天賣完囉。」

一眼眶泛紅的女子從隊伍中穿出,對我喊道:「帥....先生,那個,可以請你把蛋塔讓給我嗎?」

「我有什麼好處?」

「如果你讓給我,我就跟你約會一次。」她有種豁出去的氛圍。這可奇了,不過天上掉下來的,通常不禮物,而是災禍。

現在大家都不買東西了,等著看我的反應,唉,我這是招誰了,才剛吃飽就要開啟寫輪眼模式,衝她望了兩眼,為什麼是兩眼,因為她長得不算差,所以要驗算,然後開始發難:「我不要。」

她呆住了,臉刷的一下紅起來,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我很不解風情,也有人說我沒風度,更有人說我應該是另一種性向,我清了清喉嚨一字一句的說:「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剛失戀,而蛋塔是你和他從前最常來買的甜點吧!」

她點點頭,我接著道:「你剛才一開始要叫我帥哥,又改口叫先生,可見個性放不開,就算孤注一擲,也是全盤皆輸,你來買甜點,純粹發洩。這盒蛋塔沒多少錢,但若跟你約會,我一定要破財,若不幸成了男女朋友,開銷更大,搞不好你天天叫我來買甜點,我還吃不著,最可怕的是,你眼尾黑氣深入膚底,完全沒有散去跡象,就算跟我交往,吃著蛋塔卻想著前任,到時候又跟我說我是好人,但你還是深愛某人,這太虧本,太虧本........」

我邊說邊搖頭,她這時重點已經不在蛋塔了,連忙問:「那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反正不該吃蛋塔。」我狠狠的咬了一口,誰叫她花了我那麼多功力。

店員追了出來,大叫:「帥哥帥哥,你也幫我看看吧!」

「那我有什麼好處?」

「明天你來,我招待你蛋塔。」

「能不能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