鎌鼬離開後,醉狐提醒子玄道:「你跟他換的東西可也得檢查一下。」
子玄掏出銅鏡,鏡面上發出微微的光亮,同時似乎從鏡中傳來陣陣悶響,他用手滑過鏡面,以浩然正氣試探,果然發現鏡面上有一道封印。子玄唸了幾道箴言,卻無法開啟這封印。但他能確定這東西應該不是假的,至於小紅鞋,他則不敢去試驗,忽然聽見窗外人聲鼎沸,有人朝屋裡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偷竊鬼王寶物,我乃天鬼城執法令,你們立刻出來投降,我還可勸鬼王從 輕發落,否則格殺勿論!」
醉狐皺了皺眉頭,暗自嘀咕道:「禍事了,禍事了,怎麼會這麼快?」他向子玄比了個禁聲的手勢,他取下自己和子玄頭上的樹葉,貼在房內兩張椅子上,低喝了聲:「變!」
兩張椅子立刻變成子玄和醉狐的樣子,但仍是呆立著像兩尊木頭,醉狐拿起了葫蘆,咕嚕嚕灌了一口酒,隨即一口噴出,酒灑在兩個替身上,他們立刻動了起來,醉狐拉著子玄,打開了靠街邊的窗戶,同時命令那兩張木椅擋住房門,只聽得屋外的人叫道:「執法,我們是不該衝進去?」
接著便是撞門聲響,但醉狐和子玄早已從窗外上了屋頂,一路狂奔而去,幾個兵丁用力將們撞開,發現了那兩個替身,執著刀槍將他們包圍,那兩個替身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發抖,那執法是隻巨熊怪,聲若宏鐘的問:「你們偷到的寶物呢?」
但對方沒有回答,仍是不段發抖,其中一個青面獠牙的鬼忍不住了,說道:「你們沒聽到執法問話嗎?」
同時手中的狼牙棒便往對方身上招呼,只聽得喀啦啦一聲響,子玄形像的替身頓時現出原形,成了張碎裂的椅子。所有人都愣住了,過了好半响,那執法才高叫:「還發什麼呆,快追!」
一行人這才追了出去,角落裡忽然傳來一個陰咋咋聲音:「哼,鬼王的手下怎麼如此膿包!」
醉狐帶著子玄急往城外而逃,由於行藏已破,兩人已無需偽裝,比白天試探時也已培養出默契,一口氣飛快衝到了城邊,但城牆極為高聳,光憑兩人的功力,恐怕無法越過,子玄從小玲瓏叫出布布,讓醉狐也跨上了牠,一起飛過了城門,兩人坐在獅鷲背上,總算可以歇口氣。子玄問道:「大掌櫃,鐮鼬前輩不會有危險吧?」
「無妨,無妨,他很懂得自保之道,一定能找到我們的!現在我們之能往西邊的絕命崖去了。」醉狐嘆了口氣說。
來到絕命崖邊,山壁旁是一條僅可讓一人通過的小徑,就連讓胖一點的人通過都不可能,醉狐看了一眼子玄道:「這就是我當初不願意選擇這條道路的原因,這裡地勢險峻,稍有不慎,就會落入這萬丈深淵中,而崖上小路目標明顯,又無法施展高速趕路,很容易便成為敵人追擊的目標,就算敵人沒跟上來,崖下也會不時的有旋風倒捲上來,將崖壁上的人給拖下去,麻煩,麻煩。」
「我們不能乘布布直接飛下去嗎?」子玄拍了拍獅鷲的頭。
醉狐笑了笑,轉過身去,將懸崖邊一刻有一個人那麼大的岩石高高舉起,往那深不見底的崖裡擲去,過了良久,都沒有聽到半點聲音。他看著瞠目結舌的子玄說道:「明白了嗎?你的坐騎能撐多久呢?」
正說話間,一個黑影從旁竄了出來,子玄倒躍兩歨,才發現原來是鐮鼬。
他面露驚惶,喘著氣說:「首領,屬下追著您在沿途留下的氣味趕來,但是敵方的大隊人馬也正往這個方向殺來。」
「人數和距離呢?」醉狐問道。
鐮鼬回答:「大約兩百來人,都是精銳,將近在二里外。」
醉狐轉頭向子玄道:「看來我們只有賭一把,試試你的方法了,這大塊頭最好能撐得住。麻煩,麻煩。」
子玄點點頭,忽然想起小玲瓏來,喜道:「我真糊塗,怎麼忘了這個?」
另外那兩人還沒搞清楚,子玄已將布布吸入葫蘆內,同時讓小玲瓏再度變大,三人搭上它往崖中緩緩降去。約莫過了十分鐘,天鬼城的精銳終於也追到崖邊,卻不見有任何蹤影,其中一名兵丁向執法回報道:「起稟執法,到此已無任何線索,是否要去別的地方找找?」
那執法環顧四週,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道:「賊人下面去了,立刻放出傳音箭,向城主報告情形。」
一個漲著兩顆腦袋的鬼怪拿出了一支號角,恭敬的呈給巨熊怪,執法接了過來,卻不吹奏,只小聲的對號角不知說了些什麼,另一頭竟出現一隻實體化的箭,朝著天鬼城直飛而去。
往絕命崖底慢慢降落的子玄等人,剛以為逃過了一劫,卻不知從哪忽然刮起了數道旋風,把小玲瓏打得像巨浪中的一條小舟,當子玄用全力穩住小玲瓏時,四方又出現了銳利的風刀對大家發動攻擊,醉狐大叫道:「鐮鼬,還不動手!」
鐮鼬以雙手快速擺動,如鐮刀般產生了刀氣,強烈的刀氣將四周逼過來的風刀加以抵消,同時也破開了旋風,但是這攻擊似乎不只一波,每當鐮鼬破解了山崖下方的旋風,馬上便會有更猛烈的攻擊到來,醉狐看情況不對,向鐮鼬說道:「擒賊先擒王,把下面那個作怪的給毀掉。」
鐮鼬收到命令,忽然躍起,一個空翻,尾巴如同一把大掃刀般,發出了巨大的刀氣向崖底送去。醉狐也掏出彈弓,啪啪啪連珠砲般的將彈子給射下崖去。所有的攻擊好像在這一瞬間都停止了,但大夥仍不敢掉以輕心,其實大家都不知道敵人下一波的攻擊到底是什麼,只知道一定比現在更為猛惡。
醉狐提醒道:「小徒弟,讓你的法寶降落得快些,早點到達地面,大家心理也才踏實點。」
天鬼城的城主千年鱷怪半夜被急報吵醒,心情自是極不樂意,當他聽到賊人進了絕命崖時,更為生氣的說:「玄熊這個執法怎麼當的,對方既然進入絕命崖,就不可能活著出來,這種事還要向我通報,真是擾我清夢。」
一旁侍候的河童提醒道:「城主,話可不能這麼說,第一,這些要犯身上帶的是鬼王的珍寶,若消息傳了出去,鬼王得知您對他交代下來的事情不賣力,這恐怕......」
鱷怪看了他一眼道:「繼續說。」
「第二,這些人要真的都死了,也還罷了,萬一沒有,他們進入了別人的地盤才被抓,您的功勞不就白白的送給人家了嗎?況且玄熊執法已安排在他們身邊安排了細作。我們可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河童的解釋讓鱷怪有點心動。
他考慮了一會問道:「可是我們又無法進入絕命崖,再說,賊人如果真是闖入鬼王宮殿的那個高手,你也看到公告了,他能夠打傷九名鬼王宮中的一流高手,我們那些個手下哪夠他玩?」
河童繼續道:「這簡單,大王您只要派手下將絕命崖四周圍得密不透風,然後寫封信快速送到鬼王那,就說賊人已被你圍困在崖中,拿回寳物遲早的事,鬼王如果真的那麼在乎那些寳物,他一定會命您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帶精銳來拿,到時候您既立了功,又省了事!」
鱷怪頻頻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說的去辦。」
天未亮之前,鬼王便收到了急報,他看了看信,向屬下詢問:「天鬼城除了城主老鱷怪,還有其他高手嗎,城中有多少軍力?」
一隻獨眼鸚鵡答道:「稟報大王,天鬼城中除城主外,約有兵力三千,精銳將近五百人,至於高手,僅城中執法玄熊的膂力還算驚人。」
鬼王當真和河童所預料的反應一樣,怒道:「這些傢伙有個屁用,慧眼獨具,你立刻傳我號令,命天鬼城主只要守住絕命崖出入口,不可輕舉妄動,同時命天狗召集十名高手進宮,我要親自去捉拿那些賊黨。」
就在鬼王集結高手準備往絕命崖出發時,天鬼城的城主命手下的三千軍隊埋伏在絕命崖四周,並命玄熊執法為將,嚴格監督那一帶的一舉一動,這個偌大的動作引起了鄰近龍王幫的注意,他們對於被盜走的鬼王珍寶也起了貪念,而毒龍蟒也打探出和自己交過手的年輕人竟是盜賊之一,他向兩個兄長提議:可以藉著報仇的名義進入絕命崖搜索,同時可以藉機吞下珍寶。兩個兄長立刻同意了他的要求,率領大軍向絕命崖直逼而來。
花了將近一天,終於落入崖底的醉狐三人,只覺周圍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子玄將炎之劍拔出,頓時在黑暗中重現了光明,只見周圍都是尖銳的岩石,也不見有什麼機關,不知道剛才那些怪風從哪來的,他看了醉狐一眼說:「掌櫃的,現在怎麼辦?」
醉狐抬頭看了看天空,顯然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他又憑空嗅了嗅,說道:「走吧,走吧,我們繼續往南。越來越熱了,方向錯不了。」
鐮鼬問道:「首領,需要聯絡弟兄來支援嗎?」
醉狐搖頭道:「免了,免了,鬼王的手下可不是好惹的。」
他轉頭向子玄說道:「只要出了這裡,就離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遠了。」
三人在崖底的狹道中緩緩而行,這裡雖是陰暗的崖谷,溫度卻十分高。也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皆是滿頭的汗水,醉狐從懷中取出乾糧和大夥分食,並提議先在此歇息。行藏既露,醉狐也就毫不顧忌的飲酒,大夥都奔波了兩天,很快的便睡著了,子玄一就在夢中遇到了師父,他和陳摶說明自己現在的狀況,他不經意的提到了換寳物的事,然後說起了無法破除的封印,陳摶對這面鏡子倒是頗感興趣,當下立刻教了他幾個破除封印的方式,並繼續和他練習人皇劍式,待得他醒來,但見醉狐坐在他身旁,面色凝重,卻不見鐮鼬的蹤影。子玄正欲待問,醉狐用手按住他的額頭,竟有一個極細微的聲音傳進他耳裡:「小徒弟,現在事情的嚴重程度已超越了我的估計,鐮鼬不知道和對方談好了什麼條件,竟打算背叛我,不妙,不妙。他現在去給對方做下追蹤的記號了,在這狹道裡,我們是不可能甩掉他的,我打算先將計就計,你也得隨時提防著他,明白了嗎?」
子玄點點頭,那聲音又繼續說道:「你有沒有發現,打從到這裡開始,似乎就有人盯上我們了。」
更令子玄驚訝的是自己沒有開口,心中的聲音卻直接傳了出來:「我也感覺不大對勁,可是卻沒發現明顯的目標。」
「那就對了,你別害怕,我現在用的這招叫做酒後吐真言,藉由肢體碰觸,可直接透過心思來溝通,好了,你繼續睡吧!鐮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就快回來了。」
子玄立刻躺下,假裝發出酣聲,醉狐也仍抱著葫蘆說著醉話,大讚美酒如何,鐮鼬靜悄悄的滑行過來,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音,子玄暗自心驚:「要不是前輩提醒我,就算我醒著也不見得能注意到。」
大約又過了一個鐘頭,醉狐終於「醒了過來」,他叫醒子玄,鐮鼬則裝作很機警的在守夜。子玄取出了銅鏡,試了師父所教的幾個方法,卻仍不奏效,鐮鼬在一旁看得興起,說道:「讓我試試!」
他舉起手來,隔空便向銅鏡劈去,子玄還來不及阻止,銅鏡已將無形的刀氣反射了回去,鐮鼬頭一縮,避過了自己的攻擊,怒喝了聲:「好小子!」
他立刻以雙手和尾巴運起亂披風刀式,數百道刀氣直衝鏡面,說時遲,那時快,刀氣全給迸射了回來,醉狐見鐮鼬難以躲過,迅捷無倫的將他往旁一拉,那數百道刀氣將岩壁割城了網狀,子玄吐了吐舌頭:「好利害。」
不過鐮鼬剛才那麼一亂,倒讓子玄有了靈感,鐮鼬的無形刀氣雖然銳利,瞬間威力卻不夠强,相當於自己的穿雲連指,他想起了自己和普巴過招時對方所施展的流轉輪迴,必須瞬間施以極為強大的力量,才能加以破壞。不過這畢竟只是自己的想法,還得加以印證,他將鏡子至於地面,鏡面朝天,身子躍上半空,十字崩雷炎斬全力發出,然後身子急向後躍,深怕為反彈劍氣所傷。
醉狐讚道:「好劍法。」
卻不知從哪裡傳出一個聲音說:「這也算得上劍法!」
威力強大的招式瞬間衝擊鏡面結界,並沒有被反彈,眾人只聽到如玻璃破碎的輕響,銅鏡失去了光芒,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快速竄出,伸手欲取銅鏡,醉狐早有防備,一拳擊出,對方手中竹棒如劍疾刺,雙方各自被逼退一歨,可是對方動作實在太快,彷彿生來便是在這狹小空間活動似的,手突然長了一丈有餘,已搆到銅鏡邊緣,同時另隻手仍以竹棒逼退了鐮鼬。
忽然之間,銅鏡發出隆隆之聲,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沖天際,崖底被照得有如白晝,這強烈的光芒有如閃光震撼彈一般,讓眾人獃住了幾秒,醉狐忽然叫道:「原來是你!」
子玄也才發覺持著短棒的黑影竟然就是白猿,醉狐已朝他攻去,這白猿的竹棒當真凌厲,棒端末梢還隱約散發出劍芒,要不是親眼所見,也難以相信醉狐的拳腳竟會如此之重,招招式若猛虎,這顯然也讓白猿忌憚不少,醉狐擊中的岩壁上,都留下清楚可見的拳掌印,而拳印周圍的岩壁卻沒有任何裂痕,彷彿是雕刻出來的一般,如此重拳居然完全不影響他的攻擊速度,鐮鼬想幫忙,卻插不上手,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和兩人都差了一大截,是以只守在白猿可能的退路上,鬥到酣處,白猿一聲長嘯,手中的竹棒一分為二,成了一口三尺秋水,子玄擔心醉狐有閃失,搶過陣來,炎爆穿雲劍氣向對方攻到,白猿一邊化解來招一邊冷笑道:「劍術可不是蠻力,威力越大就越好。」
子玄雖然不服,然而對方舉手頭足間便化解自己的招式卻是事實,他再次施展十字崩雷炎斬,白猿卻敏捷的閃過了,他一個墊歨,已攻到子玄身畔,子玄已不及回劍自救,索性將炎之劍拋出,以太極拳和八卦掌自保,他有浩然正氣護身,白猿一時間倒也傷不了他。
再鬥了一會,白猿開始傷腦筋,他想脫身,卻被子玄的太極拳給纏住,他暗暗叫苦:「誰知道這小鬼的拳法竟然比劍法高出這許多,當真邪門。」
在一旁觀戰的醉狐已架起了彈弓,手裡一次扣上四顆彈子,白猿眼見最後一絲逃跑的希望也沒有了,乾脆丟下劍,坐在地上,像個小孩般雙腿亂踢的哭了起來:「不公平,你們倚多勝少。」
子玄給他來這麼一下,登時停住了攻擊,鐮鼬則趁機去撿起銅鏡,醉狐雖然驚訝,卻不敢放鬆警戒,彈弓仍是對準了白猿,喝問道:「你一路上跟蹤我們,到底玩什麼花樣?」
子玄為了預防這如瘋子般的傢伙爆起發難,再撿回炎之劍時順便也將對方的劍給小心的收起,只聽得他抽抽咽咽的道:「我已經三千多歲的人了,還被你們幾個小鬼欺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大家聽得莫名其妙,鐮鼬忍不住罵道:「首領,這傢伙瘋了,不如我把他劈死吧!」
他舉起掌來,子玄連忙搶到白猿身前道:「這位前輩,我們實在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能不能請你詳細的解釋一遍為什麼跟蹤和襲擊我們的原因?」
他指著醉狐吼道:「還不是因為他給我的五色石,那根本是假貨,害我還高興的以為有希望離開這鬼地方......」
「誰不希望離開這裡,只有你才會相信什麼五色石的鬼話!」鐮鼬忍不住打斷他。
白猿反駁道:「你懂什麼?我當初潛入鬼王宮殿,千辛萬苦的偷了這面銅鏡,就是聽說它可以辟百邪,甚至可以從鏡子通往外面的世界,想不到東西到了手,卻不知道怎麼用,試了又試,都還是徒勞無功,最後一氣之下,乾脆拿偷來的寶物換點有趣的東西,誰知道又讓你們給耍了,而你們也不知道哪來的好狗運,竟然破了封印,我不管,你們要帶我一起出去。」
鏡子裡傳出一聲悠悠的嘆息,鐮鼬一驚之下,把鏡子遠遠的丟出去,醉狐伸手接住,罵了聲:「莽撞!」
但牠也害怕鏡子有什麼古怪,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地上,哀怨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說道:「大家都想靠我離開這裡,誰又能明白我的悲哀呢?我也不過是這面鏡子的囚徒罷了!」
這時大家都已聽出是個女子在說話,鐮鼬忍不住了,怒道:「又是誰在裝神弄鬼?」
那女子的口氣一變,喝道:「給我滾,為了利益出賣朋友的人不配跟我說話!」
鐮鼬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還想說什麼,鏡中的聲音卻打斷了他:「所有接觸過我的人裡,就屬你的心思最邪惡,你再不滾,就別後悔!」
說完大地竟開始震動,鐮鼬驚惶失措的看了看醉狐,醉狐的眼神中有著悲哀,有著感慨,卻也透露出「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這樣的訊息。
鐮鼬忿忿不平的離開了,白猿搶到鏡子面前說:「快放我出去,你這爛鏡子!」
「我累了,什麼事明天再說吧!」銅鏡的光芒消失了。
子玄將銅鏡撿起,醉狐對白猿一挑眉,說:「你看,現在我手下給你這麼鬧走了,鏡子裡面的人也說了,她幫不了你。所以你老兄請便,請便!」
「欸,你休想騙我,剛才她分明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反正在你們離開這鬼地方之前,我賴定你們了!」白猿一副趕不走的樣子。
醉狐這下也沒輒了,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剛才說你已經三千多歲,怎麼修為完全看不出來,除了劍術不錯,動作還算靈敏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哼,總算還有點眼力,要不是我給人用縛龍網索封住了筋脈,你們幾個人哪裡是我的對手?」這討厭的傢伙居然吹噓起來。
「吹牛,吹牛,老兄賣假貨騙人也不是第一天了,別把自己和那些貨一樣吹噓。」醉狐顯然不信。
白猿撥開自己手腕的白毛,指著說:「你瞧瞧我是不是唬你。」
醉狐走近一看,發現他那肉裡崁著極細、極不易見的金絲網,將他的肉給一格格的箍出來,而細看之下,更驚覺這網狀物遍佈他的全身。醉狐小心翼翼伸出兩根指頭,用指甲末端去掐住一根金絲,向外使勁拉去,他這一拉照理連鐵鍊都能崩斷,可是那金絲卻紋風不動,而且詭異的是,他剛才施放在金絲網上的力量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用的,你不管用多大的力氣,最後都會被縛龍網索給吸收。」他一邊說著,醉狐已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把小刀,往那縛龍什麼索的上面割去,只聽得鏘的一聲輕響,小刀已成了兩截,有如被利刃所斷。
「我說過別白費工夫了,如果那麼容易弄斷,怎麼縛得住龍?」話雖這麼說,但醉狐仍不死心,摸出了五色石,找到最尖的一端,朝那金絲上劃去,這次五色石倒沒有損傷,很明顯的是硬度夠,但是也沒弄斷金絲。
這也引起了子玄的興趣,他拿起小玲瓏,和醉狐說道:「前輩,不妨讓我試試。」
然而除了一陣熱風把眾人薰得流眼淚之外,仍不見有什麼功效,白猿終於受不了大叫道:「夠了,你們別再瞎折騰了,越弄我越難受。」
子玄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這些怪事和師父參祥參祥。
離開了醉狐等人的鐮鼬,運起秋風掃落葉的輕功,直奔崖上,正巧遇上了玄熊率領的軍隊,他的速度極快,以致於一般守衛根本沒發現他的蹤跡,他一路闖入熊玄的營帳,玄熊倒是警醒,立刻便發覺鐮鼬的進入了,他向鐮鼬喝道:「是你,你因何擅闖本執法營帳,是對方有什麼動靜了嗎?」
鐮鼬屈膝答道:「起稟執法,小人的身分已經被揭穿,再待下去,恐怕有性命之憂。」
那執法疑惑的說:「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他們很信任你嗎?」
「大人有所不知,他們偷取鬼王的珍寶中,有一面可以洞悉人心的銅鏡,小人在無意間接觸了它,被它道破了身分。」鐮鼬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這裡用不到你了!」玄熊如此說。
「大人,您答應過小人的事呢?」鐮鼬發覺被對方憑白利用了。
玄熊奸笑道:「嘿嘿,你真相信我會把你引薦給鬼王嗎?我若有這本事,還需要在這裡區就當個執法嗎?好歹也是一城之主了!你也沒吃虧,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想當狐群狗黨的首領嗎?本執法可以跟你演齣戲,在這群要犯處死後的兩個時辰內,公佈你是他們的餘黨,受了重傷,這樣一來,你的同伴一定會認為你忠肝義膽,共推你為首領,怎麼樣?」
鐮鼬氣得直發抖,立刻站起身來,但他片刻間便恢復了冷靜,朗聲說道:「大人這法子妙極了,但也讓我終生都成了鬼王通輯的對象,此後我要安穩的睡一覺也大為不易。但我怕大人的如意算盤恐怕打得太過容易。」
玄熊聽他話裡帶著骨頭,問道:「難道你還有跟我談判的籌碼?」
「我只求大人讓我留下來,讓我幫忙圍剿這批惡徒,然後我能否被鬼王所注意,就看我自己的,如果大人答應我,我將提出可以解救大人的條件作為交換。」鐮鼬的話引起了執法的興趣。
玄熊大怒,罵道「本執法會什麼需要你的解救?你少故弄玄虛!」
鐮鼬搬了張椅子坐下,微笑道:「小人在離開那群賊黨前,發現闖入鬼王宮中的那人現身了,明顯是和他們一夥,這人能擺平鬼王宮殿中的九名高手,的確非同小可,有他在此,大人您的軍隊恐怕圍不住他們。另外,小人在經過大人的軍對附近,發現了龍王幫的人馬,他們來的人數可也不少,至於動機,還請大人自行判斷。小人只是想,鬼王向來暴躁易怒,要是在他來之前,這群要犯就給跑了,或者寳物被龍王幫的人劫走,他一定會遷怒手下,天鬼城的城主向來沒什麼擔當,一定會賴在您的頭上,說您辦事不力。小人所提救大人一命的條件便是──大人的手下兵力不少,除了大人自己,卻沒有高手,所以不容易守住。小人估計他們離開絕命崖約還有三天的時間,小人有一位朋友,也是勇武之人,若是我親自去接他,應該在一天半之內便可趕回,到時加上小人自己,我方便有三位高手,這時我們先來個隔山觀虎鬥,待其兩敗俱傷之後,再將其一鼓殲滅,到時大人應可讓鬼王刮目相看,小人也能夠獲得些微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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