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6日 星期六

殺與救


裝扮成貍貓的醉狐和子玄,持續往南而行,趕了一整天的路,這天兩人在一個森林中過夜,醉狐生起了火,取出了乾糧,和子玄分著吃,醉狐忽然問道:「你到底因何進入鏡花水月?實在令我不解,不解,如果純粹是為了救人,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其實我也沒想那麼多,只覺得這是我欠她的!」子玄頓了頓,問道:「大掌櫃,您是怎麼進來的?」

「沒意思,沒意思,這故事太長了。」醉狐似乎不太想提這件事,轉過了身去。

「我有的是時間,畢竟我可能一輩子都要待在這裡。」子玄覺得對方實在不像壞人,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被困在此地。

醉狐看著他,過了好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好吧,我大略的提一下,其實我的父母親就是人們所說的狐仙,是經過數百年修行的狐狸,一般人對於狐仙的印象都不好,但其實狐仙中也有很多支派,並不是每一派都喜歡害人的。」

子玄點頭表示理解,他繼續說道:「許多人類和除魔師並不了解這一點,我的父母雖然法力十分高强,卻從來沒有害過人,話說有一日,我爹在家中占卜,忽然發現有大災禍要降臨,他臉色凝重,雙手顫抖的說:「冤孽,冤孽,想不到數百年的修行還是躲不過這個劫數。」我娘見狀,也立刻紅了雙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醉狐嘆了口氣說:「我當初還小,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過了三天,我爹在門外發現了一個受了重傷的同類,他將對方扶進屋內,對方告訴我父親,他是另一個支派的人,因為家族和當地居民發生衝突,結果人家請了茅山道士來,將他那一族幾乎全給滅了,他殺了兩個道士,逃了十天,才來到這裡,但他也中了一記掌心雷,眼見是不活了。」
他的眼睛看著子玄,焦點卻放空似的,專注的說道:「我爹才剛將他給葬了,隔不到兩天,便有幾名道士找上門來,硬說我們也是同夥,不論我的父母如何解釋也是枉然,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

子玄心想:「對方雖然死了兩個同伴,卻也應該能夠分辨邪氣,這樣貿然動手,似乎有欠妥當。」但他又想到自己家人的作風,不禁嘆了口氣問道:「前輩,然後呢?」

醉狐笑罵道:「糊塗,糊塗,別忘了要叫大掌櫃!後來我父母親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傷了幾名道士,他們就更認定我們是罪大惡極的妖怪,聯絡了許多高明的法師和除魔師來對付我們,我父親終於不敵,死在他們的手上,我母親和我被他們送到這裡,但是當時我娘以身負重傷,到了這裡沒過多久便過世了,後來我在這遇到了一個老道士,他自稱大醉真人,說我有仙緣,便收了我做徒弟。過了兩百年,我師父過世了,我也認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都是有實力而且本質良好的妖怪,卻經常受到其他的勢力欺壓,所以我就組了狐群狗黨,當了這個組織的首領,因為我師父是大醉真人,我從他那學到愛酒品酒的本事,所以他們叫我醉狐。」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要跟端木千秋決鬥,還有,他又為什麼會在此?」子玄實在想知道自己的先祖輩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而且似乎還成了這裡的一大魔頭。

「睡吧,睡吧,這件事改天再說吧,你今天知道的夠多了。」醉狐搬了顆大石頭做枕,在火堆的一旁睡了。

子玄也找了個地方躺下,眼睛剛閉上沒多久,就覺得自己墜入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他沿著一條小路走,見到了一個巨大的磐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下來:「一切都好嗎?」

子玄又驚又喜,忙道:「託師父的福,弟子無恙。」

陳摶從巨石上跳下道:「這便是魂牽夢縈心法的好處,不論我們師徒兩相隔多遠,都可以藉此傳遞訊息。」

子玄將一整天的經過說了,陳摶想了想說:「這個叫端木千秋的,你可得要特別留意,如果他真的是你家的長輩,又有八百年的修為,那想必試非同小可,你若是跟他動手,使用浩然正氣、烈陽掌等家傳武功必定佔不了上風,你的烈雷掌練得如何了?」

他手一揚,一股勁道已朝子玄拍來,正是陰陽掌之力,子玄明白師父是要以陰陽掌試探自己的烈雷掌功力,當下奮力還擊,熾熱的雷電之力漸漸的將陰陽掌的攻勢完全破解,陳摶一個急躍,脫出了圈子,滿意的說:「練得不錯!」

他取出平山定海扇,將扇倒置於地上,抽出扇柄,赫然化為一泓秋水,微笑道:「你身邊既然帶著炎之劍,我就教你一套太玄三才劍吧!」
子玄聽得師父要傳他劍法,感到興奮莫名,畢竟真武大帝的武學絕非一般,這套太玄三才劍其實只天、地、人三式,每式都是將一位上古之神的武學精粹合為一招,是真武大帝早年用以除妖伏魔的絕技。

 陳摶先教子玄從最簡單的人字訣著手,然而光是人皇劍式,就十分博大精深,直花了一整個晚上,才讓子玄明白了個大概。

第二天一早,子玄醒來時,醉狐已經起身了,他看著子玄道:「佩服,佩服,你睡得那麼熟,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沒有警覺心呢?還是該羨慕你不會認床,到哪都睡得著?」

子玄給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沒說什麼。醉狐朝四周望了望道:「糟糕,糟糕,我剛剛才發現乾糧吃完了,看來我們只能採果子充飢了。」

他開始教子玄辨別周圍可食用果實和藥草的種類,這方面子玄倒是蠻能適應的,不到二十分鐘,兩人已採了一大堆的鮮果,就地吃飽了,醉狐問道:「小徒弟,我在這也住了有快五百年,外面的世界到底變成什麼樣子?這實在令我好奇,好奇。」

子玄盡可能的用對方能聽得懂的言語來表工業革命和科技的進步,當他提到現在社會中常見的飛機、捷運、醫療設施時,醉狐的眼神中充滿著羨慕和驚奇;但是當子玄說道各種污染、戰爭、以及人心的貪婪和冷漠時,醉狐露出不能理解的神情問道:「詭異,詭異,你們人類真讓人搞不懂,為什麼生活的條件變好了,問題卻變得更多,而且好像變得越不快樂?」
  
子玄無法和他解釋,因為這個答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又走了一陣子,子玄想起一事,問道:「大掌櫃,你說組成了狐群狗黨,那麼我最初在入口附近碰到的那群狼女,和你的組織有關聯嗎?」

醉狐露出鄙夷的臉色,急忙撇清道:「大大不同,大大不同,那群狼妖本來就是投機份子,他們是鬼王的手下,專門負責在鏡花水月外圍的幻影森林替鬼王打探消息,如果有新的成員進入此地,她們就會奪取對方身上的寳物並殺死對方。當初如果不是師父救了我,恐怕也難逃他們的魔爪,只是之前太忙,一直沒機會去找這些強盜算帳,你幫我收拾了他們,還應該謝謝你呢!」

「鬼王又是誰?」子玄想起當初那個小矮人的事。

「基本上這個世界由三大勢力均分,一是妖界,一是精靈界,還有一個是鬼界,鬼王是鬼界的首領,是一個很麻煩人物。恐怖,恐怖。」醉狐提到這人時,不自主的打了幾個冷顫。

「難道他比端木千秋還棘手嗎?」子玄此言一出,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醉狐朗聲笑道:「笑話,笑話,那個端木千秋,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瘋子;鬼王可就不同了,他是個不哲不扣的野心家,帶領著一大群手下,處心積慮的想要統治鏡花水月,他派出狼群在幻影森林巡邏有兩個原因,其一是為了要拉攏人手,壯大自己的勢力,其二則是希望找到能夠通往外面的出口,然後統治世界。」

「沒有人試著阻止他嗎?」

醉狐搖頭嘆道:「遺憾,遺憾妖界和精靈界都沒有所謂的共主,也沒有人願意出手管這事,但所幸其餘的兩個勢力都有為數眾多的高手存在,這讓鬼王非常忌憚,所以他在沒有必勝的把握前,也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一路聊著,不知不覺已出了森林,見到前方是一座小村莊,醉狐歡呼道:「今晚可有好吃的了!」

醉狐在進村落前喝住子玄道:「稍等,稍等,待會進入村裡,我們隨便找個店家投宿,盡量低調行事,不管別人做什麼或說什麼你都別管,一切按照我的指令行事,明白嗎?」

「大掌櫃,我明白了。」子玄的回答讓醉狐相當滿意。

進了村莊,迎面而來的是一隊骷髏兵馬,似乎正押解著什麼人,為首的是一個龍首人身,騎在頭白犀牛上,頭戴紫金冠,身穿青色戰袍的妖怪,模樣甚示威武,後面的骷髏兵用鏈條牽著一個個的囚犯,其中不乏人類和妖怪,每個人都被穿了琵琶骨,還不停的被周圍的兵丁鞭打,處境甚是悲慘,子玄回頭看了醉狐一眼,醉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說話,也別盯著看,拉了他正欲離開,子玄赫然發現其中一名囚犯是蓋得,就在此時,為首的龍妖喝道:「都給我走快點,若是耽擱了進度,一定讓你們生不如死。」

他說完了話,環顧四周,發現一隻貍貓靜盯著自己,正要發作,醉狐忙拉
著子玄速度飛快的進入一家客棧,低聲喝斥道:「好險,好險,剛才你是怎麼回事?毒龍蟒可不是好惹的!」

子玄聽他口氣不善,知道對方是個麻煩人物,但更好奇蓋得為何被鎖著,
還有即將被帶往何方,他接口道:「大掌櫃,對方是什麼來頭啊?」

醉狐拉了張椅子坐下,朝櫃上喊道:「小二,來一壺花雕,再給我切些小菜。」

一個皮膚黝黑,壯碩的男人走了過來,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後,醉狐問道:「一共多少錢?」

黑大漢沒說什麼,只朝醉狐點了點頭,子玄在這一瞬間似乎見到那人的腦袋成了個大黑狗的腦袋,但只這麼一眨眼,又恢復了原狀。醉狐似乎看出子玄的驚訝,待那漢子走開後,他倒了杯酒,說道:「他也是我們狐群狗黨的人,聞到了我身上的氣味,所以不肯收錢。」
他夾了一筷子小菜放進嘴裡繼續說:「剛才那個帶頭的叫毒龍蟒,他個性十分殘暴,剛才被他所囚禁的人裡面有你的朋友嗎?」

子玄吃了一驚,然後說道:「其實也不算是朋友,不過見過一次,又剛好有朋友託我轉交東西給他。他到底會被送去哪裡?」

「這你就別操心了,一個不小心連自己都賠進去!毒龍蟒和他另外兩個兄弟在這一帶有名的惡霸,這三人聯手的魔龍陣不知道讓多少高手都命喪黃泉,若是你有什麼閃失,你的朋友怎麼辦?三思,三思。」聽醉狐這麼說,子玄知道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去救人的。

當晚兩人便住在那間客棧中,子玄確定隔壁的燈熄了,偷偷的打開窗戶,將樹葉取下,置於懷中,再將劍背在背上,對著小玲瓏悄悄說了幾句話,小玲瓏漸漸變大,直到子玄可站立於其上,子玄乘著它緩緩升空,出了客棧,便沿著白天所見的眾多骷髏腳印而行,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營寨前,門外有 幾名骷髏兵在巡邏,但是絲毫沒注意到在半空中的子玄,小玲瓏載著他無聲的飛過一切屏障,然後他發現了一個草棚,裡面睡了一群被上了鎖鏈的囚犯,子玄知道蓋得應該就在其中,看到下方仍有三四個骷髏兵巡邏著,他叫出獅鷲並命令牠到門口放火作亂,然後自己從空中一躍而下,雙腳落地前已施展穿雲指解決了那幾個守衛,就在此時,布布很盡責的在門口製造了嚴重的騷動,子玄則摸進草棚中企圖找出蓋得,他用的方法非常有效率──直接仗劍劈斷每個人的鎖鏈,獲得自由的人立刻便衝了出去製造更多的混亂。好容易找到了蓋得,對方見到他吃驚的神色絕不在子玄之下。子玄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拉住蓋得的手跳上小玲瓏,隨即一聲呼嘯,和獅鷲一同飛離了現場。

大約飛了一個多時辰,子玄緩緩降落在前一日經過的林中,這才發現蓋得的右掌部份只剩下白骨,他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蓋得先開了口:「恩人,你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這說來話長,先回答我,你怎麼會搞成了這個樣子?」子玄感到很不可思議。

蓋得嘆了口氣道:「我當初進來便是抱著贖罪的心,這些傷其實比起我從前所犯的罪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但還是很感謝你再次救了我。」

子玄從懷中取出魔笛的碎片道:「這是貝姆的遺物,你收下吧。」

蓋得呆望著碎片,神色黯然的道:「他還是放不下。」

子玄又取出些傷藥讓他服下,問道:「那個毒龍蟒到底抓你們是為了什麼?」

蓋得雙手一攤道:「野心家的念頭不都一樣,他們缺乏奴隸,缺乏開礦用
的勞力。」

子玄奇道:「開礦?」
「聽說他們三兄弟找到了可以大量生產兵器的五色石礦,所以需要人力,恩人,你遇上他們可得小心點。」蓋得提醒道。

子玄搖頭道:「五色石?那不是女媧補天用的玩意,能做什麼兵器?」

蓋得說道:「恩人你有所不知,困在這裡的群魔妖邪謠傳用五色石所鑄造兵刃可以破開鏡花水月的結界......」

話還沒說完,半空中傳來一聲爆喝,子玄將蓋得用力一推,自己就地滾開,天空罩下一張網,將正要飛起的獅鷲和蓋得給網個正著,子玄站起身來,見到毒龍蟒站再離自己約十公尺處,雙手各套了一副拳劍,這兵器是一個從拳頭的手腕的護甲,拳頭上又延伸出一把劍刃,他舉起雙刃直奔而來,子玄知道不光是要逼開他,還得救蓋得和布布,他斜身讓過一劍,已有了計較,天罡十字崩雷破倏然而出,毒龍蟒萬沒料到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年輕小夥子一出手便是如此威力強大的極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給震得兵刃斷裂脫手,胸口登時重創,子玄手一伸,已鎖住對方咽喉大穴,他喝道:「命令你的手下放開我的同伴!」

毒龍蟒受了傷,要穴又為人所制,只是不停的喘氣,他指著子玄的手,示意他放鬆點,子玄才將手稍微放鬆,對方一口毒霧噴了過來,兩人距離甚近,毒霧的量又大,子玄一時不察,竟著了對方的暗算,他的雙眼立刻產生強烈的灼熱感,緊接著便喪失視力,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他雖然雙目疼痛,卻還沒失去理智,運起浩然正氣,聽得周圍敵人正慢慢的湧上來,他大喊道:「布布,照顧好蓋得!」

說完身子急躍而起,運起全身功力,發出雷閃十方,巨大的十字閃電頃刻間吞沒了所有敵人,同時將獅鷲身上的網子焚燒殆盡,毒龍蟒正打算放出信號求救,突然腦袋上不知給什麼重重敲了一記,他顧念自己身上有傷,只得趁亂離開,蓋得則躲在獅鷲的翼下,子玄字空中跌落,從灰燼中掙脫出來的布布一口將他叼住,蓋得是用毒的高手,只是手邊沒有救治的藥物,他見子玄帶著葫蘆,心想:「裡面也許有藥丹。」

就在他拉開栓子的一瞬間,小玲瓏裡面吹出了陣旋風,這旋風纏繞著子玄的身體,大約過了一刻鐘,旋風又竄回小玲瓏中,栓子也自動闔上了,子玄睜開雙眼,視力已完全恢復,只有些許頭暈,他取出從葛洪給的解毒丹,服下幾粒,漸感神清氣爽,知道自己已經不礙事了,拍了拍小玲瓏道:「這次多虧了你,回去給你喝酒!」

蓋得說道:「既然恩人沒事我就放心了,毒龍蟒受了傷,他的兄弟不久一定會來此地搜查,我不想拖累恩人,還是就此分手吧!」

「你有辦法照顧自己嗎?」子玄感到懷疑。

蓋得笑道:「不礙事的,這片林子裡有許多藥物是我熟悉的,況且我還有這個。」
他舉起手中的那袋魔笛碎片,同時露出自信的神情,子玄不解的說:「那玩意有什麼用?況且你也不能一直待在這片林子吧!」

 但蓋得卻堅持說自己有辦法,子玄見他的態度如此堅定,只得與他告別,搭上小玲瓏離開了。

再回程的路上,眼睛的灼熱感又突然發作了,身體也感到一陣暈眩,他連忙再取了一些葛洪的丹葯服下,卻不見效果,勉力支撐回到客棧,將樹葉放回頭上後人便昏了過去。

朦朧中只聞到一骨刺鼻的藥味,全身不停的冒著熱汗,待得睜開眼來,見到自己坐在一只木桶中,周圍煙霧瀰漫,盡是蒸氣,過了沒多久,見到醉狐開了房門,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身上滿是酒氣,白了他一眼道:「醒啦,不是早叫你別逞英雄,你就是不聽,現在倒好,給人整治成這個樣子。有本事,有本事。」

子玄不敢說話,臉已經漲紅了起來,好在周圍都是水氣,旁人也看不清楚,說不定還以為是溫度太高所導致。

醉狐繼續抱怨道:「僥倖,僥倖,要不是我花了兩天,拿出師門絕學,讓你泡在特製的藥酒中,把毒氣蒸煮出來,你現在已經是死屍一具了。」

「可是為什麼我當初服了解毒丹會無效呢?」子玄可是想破了頭想想不出來。

醉狐走過來邊替木桶下方加柴火邊道:「蠢材,蠢材,你的對手叫做毒龍蟒,這外號可不是白叫的,他毒霧的特點是會分三次發作,任何一次的發作都足以致命,而前一次發作時所用的解藥,在後面一次發作時便會完全失效。」

子玄心道:「想不到這傢伙的本領如此霸道!下次再遇上,一定得提高警覺。」醉狐問道:「那傢伙到底是你什麼人?你要甘冒這麼大的風險?我跟了你一個晚上,也看不出你和他的關係?」

子玄的驚訝幾乎寫在臉上,醉狐笑道:「如果不是我在毒龍蟒的腦袋來上一下子,他會肯那麼容易放過你?你的本事的確不錯,可是臨敵經驗實在太差,竟然兩三下就著了人家的道,差勁,差勁。」

子玄恭敬的將自己和蓋得之間的事情給說了,醉狐靜靜的聽完,讚道:「善哉,善哉,想不到還有你們這種人類存在,小子,我看你人品不差,根基也很夠,就破個例,讓你加入狐群狗黨如何?」

子玄心想:「醉狐前輩的為人應該是蠻正派的,可是在鏡花水月,真正如他這般的人又有多少,大多還是以邪派人物為主。」但又不願得罪人,當下說道:「大掌櫃的,再怎麼說我也是個除魔師,萬一你的同伴們知道了,恐怕不大妥當!」
「我明白你的顧慮,可是狐群狗黨裡面也不全都一定要是同類啊,這只是紀念當初創造這個組織的我和另一個元老,再說,我的決定他們一定不會有異議,你可以考慮一陣子,不必馬上決定,不忙,不忙。」醉狐這番話倒也間接的替子玄解了圍。

「大掌櫃,我還要泡多久啊?」子玄覺得全身都熱得冒汗。


「噢,我忘了告訴你,你醒了就可以出來了!」醉狐搖頭晃腦的走出房外,顯然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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