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1日 星期四
講手
「你和我孫女是什麼關係?別跟我說不認識,我沒那麼好騙。」想不到這老頭會先發難。
「反正不是那種關係,就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不熟。」
「那我問你,她都怎麼叫你?」
「這....,就劫吧!」
「傑,叫得這麼親密還說不熟!」他用力刮了下去,那力道簡直叫人崩潰。
「前輩!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不過是網路遊戲上的暱稱,我也只叫她SUPER,連名字都不知道。」
「該不會是什麼網公網婆吧!」
「不是,她有別的網公,叫M。」
「什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亂來了。」他似乎相信了,但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未減。
「前輩手下留情。」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留情,你動手時有對他人或自己留情嗎?」
「若要留情,何需動手?」
「那就忍著吧!」父母心的教誨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大約一刻鐘後,老人喘了口大氣道:「好了,真是耗費我不少功力。」
「應該說我們兩人都耗費了不少功力。」
「你是活該,怎麼能跟我比。」老人怒了起來。
「前輩可識得此物?」鋼片如飛鏢般射了出去。
老人有點驚訝,但反手便抄住,凝視著萬劫不復,面色顯得十分凝重。幹架王更無懷疑,出手便攻。
老人連退數步,避開了幾下殺著,但後方已是牆壁,再無退路,手上父母心使出峨眉刺的路子,逼開了距離。
「這是回禮。」鋼片和父母心先後射向幹架王,來勢竟比剛才急猛數倍。
幹架王側身避過鋼片,父母心卻已無論如何不能閃開,硬生生的使出絕招,一把抓住父母心,那不鏽鋼的工具竟爾彎曲。下一步便是挑打頂肘,老人哪容他勢成,懷裡劍玉如流星錘朝他面上飛擊。
幹架王莒右掌接住劍玉,左手頂肘之勢未有稍減,直撞老人胸口,線斷的同時,老人也以太極身法引敵支粒於身後牆壁,建築結構禁不起如此巨力,牆面裂開而天花板也嘎嘎作響。
「用正氣運魔功,郭守正是這麼教徒弟的嗎?」
「化身修羅才能對抗邪惡。」幹架王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手上筋脈全浮出。
「這個招式有名稱嗎?」
「一念之間。」
「那老骨頭就以八卦掌再領教領教劫的本事了。」他身若遊龍,於斗室繞著對手急奔,絲毫不受阻礙。
反觀幹架王動作卻超乎平常的緩慢,每一拳每一腳都似拖泥帶水,重逾千斤,老人忽感氣息一滯,明白此人邪功非同小可,不下重手制敵,必被反撲。當下以天心劍訣凝氣,力循破綻。
幹架王眼見頻率無法壓制對方,瞬以蟾蜍爬滑石步法應之,就在兩人交錯的剎那,老人忽然換步,雙掌按上了幹架王的背心,幹架王承力同時,右腳下震,將敵人和自身力道都引入地板,只聽得磁磚碎裂,而地上已留下一個腳印。
「好小子,你要賠我裝修費。」他忽然跳出戰圈。
「萬劫不復有的是錢,我今天得見組織首領,能不能請萬說明一下為什麼要成立組織?若只是以私刑洩憤,您一個人的本事足夠了。」
「我不是萬,你搞錯人了。」
「恕在下無禮,認輸也是一種風度。」
「我知道你是劫,是因為我叫孫女加入萬劫不復。給你一個忠告,千萬不要以為可以單獨對上萬。」他說到這,忽然咳嗽起來。
「您還好嗎?」
「死不了,剛動氣太多,又引爆了舊患。」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吐出的鮮血。
「這是內傷,誰能傷你如此?」就幹架王剛才過招所瞭解,此人功力就算是師父也無法輕易得勝。
「我說過了,這便是輕視萬的下場。」
「前輩認得這個人?」
「何止認得,若論組織輩份,你應該叫我學長,我是第一代的劫。」
「什麼!」
「萬劫不復最初只有四人,本來都是好朋友,各自有本事,卻又互相想壓過對方,這四個字最初是形容彼此競爭的關係,聽字號就知道萬的實力最強,什麼都會,什麼都通。劫代表我從前習慣使用同歸於盡的招數,不是劫別人,就是劫自己,跟你現在一個樣。不則是擅長防守型的招式,而盡化對方攻擊之後,也化掉了對方的攻擊意圖。復則是擅長針灸推拿等醫術,而且習慣在實戰中現學現賣,用對方的決招來解決對手。」
「這聽起來是很不可思議的能力,首先要避過對方的招式,或者硬接下,才有機會模仿,而模仿的威力又得超過原本的對手,若非悟性了得,且功體深厚,如何能做得到?」
「他那個人阿,本來就無心戰鬥,所以絕招也不會累積,打完就忘了,這點我蠻佩服的。」
「現在這些高手們都還活著嗎?」
「不跟復都謝世了,萬我已經超過十年沒見他,不過他成立了新的組織,顯然活得不錯。」
「為什麼會有組織?」
「因為他覺得世界太混亂,需要有一個人來管理。」
「那他可以選總統。」
「你挺有趣的,但他的管理方式不一樣,你等等可以去問問我孫女,這個組織的存在少說也有七八年,他已經掌控了不少事物,我也不知道他是一開始內心就如此黑暗,還是得到權力後,逐漸被這個世界所污染。」
「權力?」
「他本來是一個警察,位階還挺高的,後來看不慣官商黑道勾結,連他最信任的上司都出賣他,他就殺了上司。」
「所以他被通緝了嗎?」
「當然沒有,萬是很細膩的人,我沒有見到他殺人,這是後來他自己告訴我的,而他也成功的誤導檢警往黑道糾紛的方向辦案,還藉此剷除了幾個幫派。後來他越來越偏激,我企圖勸他,我們就鬧翻了,現在他所掌控的,恐怕遠超乎你的想像。」
「照說他應該極為隱密,您又是怎麼知道組織的存在,並且甘願派孫女進入?這風險不會太大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和他鬧翻前既然知道了他的計畫,自然也就不難抓出日後軌跡,而我孫女,卻是他先派人找上的。」
「為什麼?」
「也許是看上她的資質,或許也是想透過別的方式監視我。」他忽然提高音量:「孟君,你還要偷聽到什麼時候?」
「我哪有偷聽,你們剛才那麼吵,不怕被鄰居投訴嗎?」
「你和M是什麼關係?」
「你很在意這件事嗎?」
「是必須問清楚,我才能明白你的立場。」
「我的立場是我想幹什麼都由我決定,無論M或是爺爺,甚至是萬也沒辦法左右。」
「觀望中的搖擺嗎?」
「我一點也不搖擺,除了對你的態度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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