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墜霧中

「老師，我想請教一下，有沒有辦法阻止我妹妹談戀愛？」這個中年人不知道慌亂什麼，阻止未成年的女兒我可以理解，你老兄就算有妹妹，也不會太年輕吧，何苦操這個心？

「我也想請教一下，令妹今年貴庚？」

「三十五歲，我真的很擔心她被人騙。」

「她智力有問題？」

「不是，不是那個被人騙，是她很久都沒談戀愛了，這次的對象又有問題。」

「她遇到跨國詐騙集團嗎？」這的確值得擔心。

「不是，她的對象離過婚，帶了一個小孩。」

「喔，是這樣，那個人你們見過嗎？」

「見過，來過我們家好幾次了，我妹很喜歡他，想嫁給他。」

「我看不出問題在哪？」

「萬一我妹嫁過去，不是要幫人帶小孩？」

「你妹這把年紀，有想生小孩的意願嗎？若無，現成有一個不也挺好嗎？」

「可是..........」

「可是什麼？你妹今年三十五，你說她很久沒談戀愛了，請問是多久？」

「其實一直都沒有正式的談過，從前的對象都不好。」我開始明白問題在哪了。

「不好的意思是家人不滿意嗎？」

「對阿！我們都勸她不要交往。」上回那把生鏽的刀我扔哪去了？

「她的對象應該都不是作奸犯科的吧！」

他似乎感覺出我語帶譏刺，換了副臉孔道：「你難道不會保護你的家人不受傷害嗎？」

「我不會，因為我不想傷害他們，也不想被他們傷害，你結婚了沒？」

「結了，小孩都大了。」那你時間還真多。

「你要把你妹關到什麼時候？她不是你的寵物。」

「所以你幫不了我。」他的表情很失望。

對付這種人，只能破例一回了，閉上雙眼，此人的共振不難抓，念頭真是混亂，已經解不開，直接剪斷快些。

「謝謝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您真是幫了大忙。」他一臉輕鬆的離開。

「你的壞毛病什麼時候要改？」師父又出現了。

「等你不再出現的時候。」

差不多該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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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虔誠念佛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人怎麼會蒼老的如此快。才剛這麼想，她就回過頭凝視著我：「好久不見了，居士。」

「你還是叫我師弟吧！這樣我不習慣。」

「我知道你和他的事了，你還好嗎？」

「我沒什麼不好的。你難道不想問他？」

「他在去找你前便來找過我了，我勸他罷手他不肯聽，是我不好，讓他懷有怨念。」

「你是說過去的事？我以為你當初選了他，他應該很高興才是。」

「那只是一開始，當他發現我是為了刺激你才選擇他的時候，就完全轉變為恨意了。」

「你．．．．．」

「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我沒想那麼多。」

「我從前都以為你是自大，現在才發現其實你對感情很笨拙。」

「不予置評。」

「看你閃躲的樣子真令人懷念。」

「可以換個話題嗎？我以為他會因為你們的孩子而收斂，畢竟虎毒不食子。」

「想不開的人終歸想不開，你剛剛不是才見過師父？」

「你的心境和以往真的不同了，能觀察到這麼細微的念，師父不過只是我們每個人內心的意念投射而已。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必然不同。」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別說了，我不已經收她為徒了嗎？」

「我還知道你把道印傳給她了，這樣對她是好的嗎？」

「道印只是幫助人思慮清澈而已，沒什麼其他的作用，對我來說，那不過是師父給的紀念，他也希望我傳下去。」

「我想求你的是別的事，你先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怎麼了，當年本門的手相第一人有什麼新招？」

「很難解的死紋，果然和師父一樣。」

「人活太久就是等死，沒什麼意思，反正我還有三十年。」

「不夠的，你應該活久一些。」她的食指輕輕劃過了地紋，手上的黑氣不見了。

「你做了什麼？」

「你記得你年輕的時候跟我說門裡沒人能超越你嗎？我還是贏了，在最後一局。」她微笑的闔上雙眼，氣息沈重而急促。

「別開玩笑！你女兒要結婚了！我不准你這樣做！」她身上一絲念都不存，怎麼可能？

「她一直比較聽你的話。你沒發....」那最後的意識就如水一般，從我指尖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