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完單槓順便調調氣,反正孩子們都散了,兩個老外盯著我看了半天,終於走上前,其中一人的中文很標準:「你會功夫?」
「我只是閒工夫多而已。」測試一下雙關語能力,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過關。
「我練過詠春,在美國練了十多年。」臉太稚嫩的人通常功夫都不會太高,因為他們有許多別的選擇。
他企圖和我拆黐手,尚算熟練,平衡也不錯,可就僅此而已,十年不該只有這樣。
「你的平衡很好,但你要知道實戰是活的,我若跟你拼蠻力,全都不給你,你就吃不到,或者我全送給你,你也吃不消。」
他臉紅了,另外那個高個子一直沒說話,但他讚許的眼神告訴我實力高強許多,然後伸出了手。
好快!而且又快又重,同時不純粹是詠春,還結合了現代格鬥的手法,真是好對手,但畢竟純粹是肌肉的爆發力。今天沒發勁的心情,當下只是閃躲擒拿,用了師兄說的鬆,做好結構把他頂開。
「你很不錯!」
「你比較厲害。」他的中文還是不夠好。
「你是哪裡人?」
「我是德國人。」
「在哪學的詠春?」
「德國,軍隊有教。」
「什麼!!」
詳聊之下,才瞭解原來詠春拳傳到德國的特種部隊已經超過四十年以上,甚至有傳說早在二戰時期,希特勒就接觸了這個拳法,當然我個人覺得這純屬造神運動。但有故事聽總是不錯的。
「所以你們現在來台灣是旅遊觀光吧!」
「是,聽說台灣有很多高手。」老實說國外比較多,你們情報錯誤。
「高手阿,動嘴的多些。」他們又笑了,卻是苦笑,顯然已經體驗過了。
「你有練兵器嗎?」
「很久沒練了,你們練什麼,八斬刀?六點半棍?」
「都有,但是短刀和警棍也有。」
「那很夠用了。」
「你有認識厲害的高手可以見識嗎?」
「高手有,但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心情,可是你是軍人退伍的,也許有機會。」
「什麼意思?」
「你愛吃叉燒嗎?」希望高叔今天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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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知道來!」人總是這樣,明明思念對方卻無法好好表達。
「高叔我要三個叉燒飯,外加一隻燒鵝腿,你們兩個要什麼?」對於食物的捧場是我最直接的稱讚。
「饞死鬼!」他被我戳中笑點,假裝糾結的眉頭宛如遇上飛柔。
這兩個朋友也點了餐,但他們有點疑惑的望著我。
「你們不是想見高手嗎?這個人的叉燒是我吃過最好的。」
「少拍馬屁,你不過是欺負我年紀大,記憶力不好而已。」
「高叔你是寶刀未老,什麼時候再讓我開開眼界。」
「你又不肯學刀,看了要幹嘛?」
「你真要教我推薦兩現成徒弟給你。」
他瞪了我一眼:「我不是誰都教的。」
「高叔別那麼小氣,人家是很有心學,而且資質也不差。」
「你又會看了!」他把兩份燒鴨飯用力擱桌上,明顯賭氣。
兩個老外一愣一愣的,向他們眨眨眼。高叔是有本事的人,越有本事的人通常激不得,我笑道:「我今天在公園遇到他們兩個,我根本不是對手,而且他的短刀用的超好。」
「哼,你本事差丟臉就算了,還帶到我這裡來。」魚已經上鉤了,他眼神裡露出驚訝。
知道自己的評價在人家心中不低是值得開心的,我又接著說:「說不定他比你徒弟還厲害。」
師父活著的時候一直交代我非逼不得已,別使用烈藥,高叔可火了:「你說誰比我徒弟厲害!」
那一下就夠了,刀卡在牆壁裡不算,還拉出了前後將近十五公分的筆直裂痕。接下來這兩人把有限中文詞彙裡能夠讚賞的話都用上了,高叔自是開心不少。
我臨走前這三人已經喝開了,德國佬衝出來跟我道謝。
「你以後吃苦別怪我就好。」欲練神功,揮刀自宮的意思就是把一切連結都斬了,功夫才會成。
「怎麼會怪你,但是你為什麼自己不學?高師父更想教你。」
「我有刀了,剛才不就借刀殺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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