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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很凝重，從氣色上看不出值得擔心的事，除了一張覆舟口，顯示和子女無緣。就連提問都害怕：「老師，我想問一下我兒子的事。」

「他怎麼拉？」

「他工作上有些問題，我在想要不要建議他轉行？」

「他工作犯小人？」

「不是。」

「那是遇上了瓶頸？」

「也不是。」

「他做的不開心？」她仍然持續搖頭。

這下可考倒我了，仔細詢問：「他做這份工作多久了，到底遇到什麼問題？」

「他做差不多快兩年了，他做得很開心，但是跟他所學不一致。」我開始瞭解這是怎麼回事了。

「他開心就好了，現在很多人在大學學的到了社會都不是從事本業阿！」

「問題是，他是為了他前女友才這麼做的。」

「你是說他兩年前分手，然後為了糾纏前女友去她的公司上班？」這聽起來有點恐怖。

「不是，他念研究所畢業，卻因為想跟女朋友一起工作，就去應徵一般的服務業店員，人家看他學歷高，要他當主管，他還說要從基層做起，現在女友分手了，他卻還是不願意離開公司。」

「恩，他有糾纏前女友不放嗎？」

「沒有，他們還是好朋友。」

「令郎頗有風度，沒什麼問題阿！」

「可是他為什麼不辭職？」

「你覺得他應該為了感情受傷而毀掉工作？」現在是誰不理智？

「不是，我覺得他可以有更好的。」人類就是這樣，永遠都有更好的，而虛榮，是我最愛的原罪。

「他沒有覺得不好就好拉，我覺得他還蠻清楚自己要幹嘛的。」

「那他前女友還會回頭嗎？」這才是最焦慮的部分。

「你是害怕他把那女孩追回來？」

「我是怕那女生跟別人在一起比較一陣子後又回來纏我兒子。」

「哈哈哈，那代表令郎條件好，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她回來，你兒子也不見得要吧！」

「要！他肯定要！他還很愛她！」

「那不是更好嗎？有情人終成眷屬。」

「老師，你不知道，那個女生劈腿！」

「那個女生的健康狀況應該很好。」

「為什麼？」

「中醫說筋長一吋，壽延十年，能劈腿表示筋有拉開。」

「不是那個劈腿拉！」逗死心眼的人最有趣。

「劈腿你兒子還愛她，代表不夠痛，或者愛已經超過了痛，那就是真愛，這是很罕見的物質，了不起。」

「真的假的！我兒子跟她是真愛，可以不要嗎？」

「你冷靜點，先聽我說完，或許你兒子沒那麼愛她也說不定呢？若他有本事把對方追回來，證明強摘的果子最甜，我反而讚賞他好手段，若他只是覺得分手還能當朋友，我也覺得他EQ好，為什麼一定要離職呢？」

「可是他分手都不告訴我！」

「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有親戚看到臉書才發現的。」

「他今年貴庚？」

「28！」

「我先問你另一個問題，你和你老公吵架，你會去跟你媽說嗎？」

「當然不會。」

「那你希望你老公去跟你婆婆說嗎？」

「怎麼可能，神經病阿！」

「為什麼不會？」

「因為我們都那麼老了。」

「你兒子也大拉！」

「可是.....」

「好，不講現在講以前，你和你老公當初交往的時候，你們吵架他會回去哭爹喊娘？」

「......不會。」

「你懂了吧！」

「那工作的事怎麼辦？」

「你還要幫你兒子活多久？他有自己的人生，你也有你的，再不放手就結仇了，懂嗎？」我拿出戒尺往桌上一敲，示意緣盡，該結帳了。